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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索瞳--neleta-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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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遵旨。”蔡牟躬身领旨,退下。
  
  眉头微皱,冉穆麒丢下布巾,不知羌咏伤得如何。想去看看他,又有些不妥,想了想,他麒招来喜乐,让他给羌咏送些人参、鹿茸等珍贵补品过去补身。
  
  …………
  
  缩在母妃的怀里,冉洛仁惊怕地看著坐在床边为他诊脉的人。这人的眼睛比墨枫的可怕百倍,看他一眼,就好似冰刃刺进他心口,让他冷得发颤。冉洛仁很害怕,若楼兰王为他找的人就是这人,他要让母妃去求父皇,他不要跟这人走。刚这般想,对面的人就抬眼瞟了他一眼,冉洛仁吓得把头埋进母妃的怀里。墨枫,墨枫,快来救他。妍妃也是异常的害怕,想到要把唯一的儿子交给这人,她一千个不愿意,不放心。
  
  “陛下驾到~~”
  随著屋外的通报,冉洛仁和妍妃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险些喜极而泣。
  
  昼也看向门口,只见脸色略显苍白的冉穆麒穿著一身浅蓝色金丝长袍走了进来。看到他,那人的眼神冷了几分。昼无波的眸子在他进门口就紧盯著他,瞧得冉穆麒很是不舒服。
  
  “父皇。”冉洛仁带著祈求开口,他不要和这人走。
  
  “陛下。”妍妃眸中带泪,她不能把儿子交给这种人。
  
  昼没有起身,直到冉穆麒走到床边,他才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洛仁,最近的身子可好些了?”坐下,离昼坐过的地方有两尺远,冉穆麒问。
  
  “好多了,父皇。”冉洛仁拼命点头。
  
  对三子淡淡笑笑,他看向昼。
  
  “能请到您下山为洛仁治病,朕三生有幸。天下三大仙者,朕能见其二,是朕的福气。只不过,朕与皇儿终究仅是凡人,既是凡人,生老病死就得听天由命,不能逆转。打扰到您的清修,冒然邀请您下山,是朕考虑不周。而且皇儿年幼,又体弱多病,还是留在朕和他母妃身边的好。把他送走,朕和他母妃也无法放不下心。”
  
  猛点头,冉洛仁大胆地抱住父皇:“父皇……”他宁愿跟易走,也不愿跟这人走。
  
  凝视冉穆麒的双眸,昼神情冷淡,直到对方忍不住要撇过眼时,他才开口:“要走要留,不由天定,也不由你定。”
  
  “那由谁定?”冉穆麒眸中带火。
  
  昼又是看了冉穆麒许久,缓缓道:“由我定。”
  请他下山,难;请他上山,更难。
  
  冉穆麒“霍”地站起,牙关紧咬。若这人是常人,他一道旨意下去便是,但这人偏偏不是常人,如果他不走,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请来另两位仙者,或者把京中所有的兵力调来与这人较量一番,说不定能把他赶回山上。
  
  拳松了紧,紧了松。冉穆麒慢慢笑开:“喜乐。”
  “奴才在。”
  “昼仙人要暂时住在宫里,不得怠慢,派人好生伺候著。”
  “……”小心看看昼,又看看皇上,喜乐躬身,“是,陛下……”为何他有种今後再没有平静日子的感觉呢。
  
  “洛仁,父皇不会送你走,你要听母妃的话,好好养身,不许偷偷把药倒了。”慈祥地摸上儿子的头,冉穆麒隐忍著怒气。
  
  “父皇,孩儿会听话。不会不喝药。”冉洛仁乖巧地开口,他还要等著墨枫回来呢,绝不能跟这个可怕的人走。
  
  赞赏地对儿子笑笑,冉穆麒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昼一眼。他走後没过多久,昼也走了,不过他没有去为他收拾好的“榴园”,而是不知所踪了。冉穆麒盼望他知难而退,回了山上,但他十分清楚,昼不会轻易让他好过。
  
  当晚,冉穆麒给冉穆麟写了急信,同时派人去寻薛祁和易,希望他们能把昼“送回”山上。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两人给他请了这麽大一尊无福消受的“仙”,就得负责给他送回去。可是薛祁和易却消失了,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人查到两人的下落。
  
  …………
  …………………
  
  自从得知太阳的光能让自己功力大增之後,但逢天好的日子,冉墨枫就废寝忘食地在练武场练功。年节过後,父王送了他一匹千里马作为礼物。练完功,跟寇宣学一个时辰的课,冉墨枫就到马场骑马去。原本冉穆麟是要亲自陪儿子骑马的,奈何宫里的信不断,为了安抚某人越来越狂躁的脾气,他每日要写许多封安抚的信派人送到京城。同时,他还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薛祁和易,因为据探子回报,薛祁是独自离开客栈的,他没有回楼兰,也没有回素山,这让冉穆麟格外担心,也异常不解易去了哪里。他猜想著也许易带薛祁去了什麽地方,可不找到两人,他一是无法安心,二是有事相求。
  
  这个时辰儿子该过来用午膳了。边看今日收到的皇兄的信,冉穆麟边想著如何回。他很好奇是怎样的人能惹得皇兄如此生气。不过那个昼再如何冷情,他既然会答应易的要求下山,那也会看在易的面子上不会乱来,这一点他还是极为放心的。但皇兄不喜欢他,也许他该回去看看。
  
  王甫丘从外进来,冉穆麟抬眼,问:“枫儿呢?”
  
  王甫丘讶异,道:“小枫没过来吗?我刚才路过练武场,他没在那里。”
  
  “没有。”放下信,冉穆麟马上起身朝外走,“他不会乱跑。去问问有谁看到他了?”儿子从不会误了时辰,即便是有事,也会让人来跟他说一声,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人。即便是在自己的王府内,冉穆麟也有了不安。
  
  “我也去。”王甫丘跟上。
  
  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边关,这样体格的人也极为少见,所以引来许多人的侧目,尤其是王府的侍卫。车停下後,车夫就把一个牌子交给了守卫,守卫一瞧,竟然是他们的世子的腰牌,不敢迟疑,一人赶忙拿著腰牌去找世子。
  
  冉墨枫刚练完功,还没来得及擦汗,就接到侍卫的通报,说有人找他。当他看到自己的腰牌时,他迅速冲了出去。
  
  “殿下。”
  看到冉墨枫,侍卫们喊了一声,指指府外的马车。冉墨枫当下就认出了车夫是薛祁的贴身侍卫鹜。
  
  跳上马车,想也不想地掀开车帘,车内人的模样让冉墨枫的右眼变红了。
  
  “墨枫……”薛祁面色憔悴,双眼带泪地出声,抱住了他,“墨枫……爹不要我了……。”说完,他趴在冉墨枫肩上哭了起来。
  
  冉墨枫一手掀著车帘,一手垂著,不知该怎麽做。在他的印象中,薛祁是淡然飘渺的,从不会这样。
  
  “跟我走。”扯扯薛祁的袖子,冉墨枫开口。先让这人跟他回去,然後问问父王。
  
  “嗯。”薛祁点头,却抱著冉墨枫不肯离开。
  “墨枫,他不要我了。”身子颤抖,寻了爹一个多月的薛祁是极度的伤心。
  
  放下车帘,不让冷风吹薛祁,冉墨枫任他抱著自己哭。
  
  不一会儿,门帘又被人掀开,冉墨枫回头:“父王。”
  
  接到禀报的冉穆麟一听那块腰牌,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可他却十分意外前来的人竟然会抱著儿子在车里哭。
  
  “楼兰王,有何事进府说,外头风大,小心受了风寒。”看出儿子的焦急,冉穆麟开口。
  “薛祁。”哭著纠正,薛祁封开冉墨枫,下了车。
  
  马上命人给薛祁准备房间,冉穆麟双眉紧皱,皇兄那边的事他还没有理出头绪,薛祁这边看来又出事了。
  
  薛祁边哭边走,冉墨枫上前两步扯扯他的袖子:“不要哭。”易不会不要他。
  
  “墨枫,爹走了,不要我了。”薛祁哭得很伤心,带著绝望。爹这一个月甚至连信都不给他写了。
  
  “我给你找他。”冉墨枫道,也不管自己还是个孩子。
  
  薛祁的哭声停了,他吸吸鼻子,蹲下抱住冉墨枫:“墨枫……你真好。”找不到爹,也不愿回去,他唯一想著就是来这里找墨枫。
  
  “先去用膳,吃完了,跟我说说是怎麽回事。”分开两人,抱起儿子,冉穆麟对又哭起来的人道,眉皱在了一起。
  
  ………
  
  奔波加上难过,薛祁病了。冉墨枫没有再如往常般每日在练武场待著,而是守在薛祁床边照顾他。冉穆麟派人给京城送了信,告知皇兄易失踪了,昼的事要等找到易之後才有可能解决。
  
  病了的人,一直发著低热,即使吃了药,也不见好。冉墨枫记得他曾说过心病要心药医,要让薛祁好,必须让易回来。
  
  “墨枫,爹不要我了。”无数次重复这句话,薛祁的泪又掉了下来。
  
  红晕旋转,给薛祁换布巾的冉墨枫过了许久道:“不会,他是父王。”易对薛祁就如父王对他。
  
  薛祁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却摇头:“冉穆麟对你比爹对我好。爹走了,不要我了。”
  
  “父王……也曾。”冉墨枫低低道,不善言辞的他回忆著,“仁昌之战,我在京城。”
  
  薛祁的泪止住,他幽幽道:“那晚……爹摸我,和爹很亲近,很亲近。可隔日,爹就走了。”
  
  冉墨枫哪里知道亲近是何意,他只是感同深受地说:“父王,瞒了我。”
  
  薛祁擦擦脸,看向冉墨枫:“墨枫,万一爹不回来了……”
  
  摇头,冉墨枫从薛祁额上拿下布巾,给他重新拧过。
  
  “我给你找。”他一定会为薛祁找到易。
  
  “墨枫,谢谢你。”薛祁抱住墨枫,爹一日不回来,他就一日不好,他等著墨枫为他找到爹,等著爹回来。
  
  屋外,冉穆麟听著两人的话,转身走开,眉头紧锁。




(1。2鲜币)索瞳:第五十八章

  除了鹜、冉墨枫和冉穆麟,薛祁不见任何人。原本跟著他的侍卫被他全部赶走去寻易。薛祁的模样让冉墨枫十分担心,告知了父王之後,他每日都在薛祁那边待著。薛祁睡了,他就练内功,薛祁醒了,他就听他说话,偶尔劝慰他几句。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可两人的性子却都格外的纯净。薛祁喜欢墨枫,信任他,和他说爹离开後他心中的委屈和伤心;墨枫安静地陪著他,下决心要为薛祁找回易。
  
  轻轻关上门,冉墨枫双眸微红。薛祁又哭著睡著了,他想跟父王说出去找易,但父王一定不会允。在某种程度上,薛祁和冉洛仁非常相似,不怕他,真心地对他好。他把冉洛仁托付给他,他也毫无怨言的去做,所以他不能看著薛祁难过却什麽都不做。
  
  “枫儿。”
  “父王。”
  转身,冉墨枫跑到前来接他的父王身前,接著被抱起。
  
  冉穆麟进薛祁房间的次数极少,一是避嫌,二是有儿子陪薛祁,他是否在都不大重要。抱著儿子走出薛祁住的院子,冉穆麟对太过安静的儿子道:“枫儿,易疼薛祁就如父王疼你。他离开也只不过是有些事暂时想不开罢了。父王已把薛祁染病不起的消息散了出去,父王相信易不会逃到天边,对薛祁不闻不问。他定会得知薛祁病了,也定会偷偷来看薛祁,咱们要做的就是等著他来。”
  
  说得轻松,但冉穆麟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把握,易的武艺根本不是他所能及的,即便那人来了,他和侍卫们又是否能察觉,察觉了,又是否能留下他?冉穆麟的步子放慢,薛祁和易……不自觉的,双手抱紧怀里的人。
  
  “父王,我等他。”冉墨枫没有父王的顾虑,只要易来,他就一定要“抓”住他。薛祁不该是每日以泪洗面的人,他该和以前那样,淡淡然然,偶尔会露出羞怯的笑的人。
  
  “枫儿,”冉穆麟看向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你知道易为何要走吗?”
  
  摇头,不知。冉墨枫随即露出不解,就像他想不出有何事能让父王前一晚还抱著他睡,第二日就不见了。眸瞳急剧张开,冉墨枫双手环紧父王,若今後又有所谓的危险,父王是不是还会如上次那般丢下他?
  
  冉穆麟低声笑起,步伐加快。
  
  “枫儿,父王答应了你不会再丢下你一人,你不信父王?”儿子的这点心思他看得清楚。冉穆麟心中连日来的烦闷退去了许多。
  
  抿著嘴,冉墨枫不答。薛祁找不到易,但他一定能找到父王。
  
  “枫儿,父王说了不会再丢下你,就不会再丢下你。”除非你不愿再见父王。
  
  抱著儿子回屋用膳,冉穆麟的眼神愈发的深沈。冉墨枫想著如何“抓到”易,没有发现父王的异样。
  
  深夜,一人逆著寒风悄然在王府中闪过。没有人发现他,甚至连从他身边巡过的侍卫们都没有察觉到他。偶尔越过火把或烛火,他白色的头发分外明显,如鬼般吓人。
  
  正在父王怀中酣睡的冉墨枫猛然睁开眼,瞬间跃起,跳下床。
  
  “父王!”喊了声被他惊醒的人,冉墨枫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如猫般飞蹿了出去。冉穆麟扯过儿子的外衫,套上鞋连忙跟上。易来了。
  
  祁儿,祁儿……易慌乱地在王府内寻找他最重要的人。看到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隐隐透著烛光,他飞蹿过去,几个起伏,人已站在了屋顶上。
  
  蜷缩在床上,薛祁抱著被子伤心地哭著。自从爹不见之後,他的泪就没有停过。双眸红肿,深情憔悴。不同於以往,这次他是被爹丢弃了,爹不要他了。极度伤心的他,如枯萎的花般迅速凋萎,身形异常削瘦。在薛祁的一生里,爹是他最重要的人。不管是母後、王父还是兄长,即便所有的人都抛弃他,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爹不一样,从小依偎在爹的怀中长大的他,只在乎爹,也只要爹。可爹走了,不是去云游,是走了,不要他了。
  
  心如刀割,疼得他喘不过气来。爹为何不要他了?爹摸他时那般舒服,为何过後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那晚他做了什麽,让爹狠心抛下他吗?数著日子,整整四十二天了,五天一封的信没有了,爹,没有了。
  
  祁儿……趴在屋顶上,贪婪地看著床上的人,易紧咬住自己的手臂。血水顺著他的嘴角流下,他视而不见,满眼都是那个伤心痛苦的人。而让他伤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是最爱他的他。
  
  “爹……”哀哀地唤著,薛祁的泪止不住。
  祁儿…。。痛苦地鸣著,易的双眸变成紫红。多想不顾一切地下去把这人搂在怀里;多想不顾一切地顺了自己的心,沾染了这朵不能沾染世俗的骄莲;多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他爱他,深入骨血。
  
  “易,你我被唤作仙者,却不过是满身污物的魔物,而薛祁却是真正的仙,今後他是要入仙道,步神途,回天庭的,你要三思……”
  
  渊的话清楚地在耳边回想,仰头,无声的嘶吼著,屋内的哭声,声声剜开他的心,剖开他的腹。祁儿,祁儿,他的祁儿。
  
  远远的就看到易趴在薛祁房间的屋顶上。冉墨枫调动体内的“光气”,让自己能更快地接近那人。果然如父王说的那般,易并没有跑远。能看到极远的双眸四处查看,并没有什麽侍卫在附近,冉墨枫抿紧唇,若易还是要跑,他就用狰给他的力量,一定要为薛祁抓住易。
  
  冉穆麟跟著儿子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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