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neleta-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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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後一步到的三人猛然停下,看著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紫红的长发,三只妖异的眼睛,手中泛著红光的“鬼啸”,还有他背上的那个依然在沈睡的人。惊愣的赵贤後知後觉地发现了他背上的那个闭著眼睛的人,大惊地後退几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
来人把背上的人用披风裹紧,转过身,围过来的卫军哗地向後散开,有的甚至摔倒在地,吓得爬不起来。不只是卫军,就连冲出来的北军也忘了动作,最前方的桂尤摔下了马,惊惧地看著那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还有他背上一动不动的主子。殷霍的马不停地嘶叫,突然受不了地前蹄高扬把他甩下了马背,惊得扬长而去。整个战场静悄悄的,为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魔的到来。
渊、昼和易来到他身前,凡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无不全身剧震。就见他们的左膝缓缓跪了下来,三大仙者半跪在了那个魔物的面前,开口:
“将军。”
城墙上,冉洛仁、薛祁都睁大了双眼,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个人……不是墨枫吗?
“我已不是你们的将军。”风吹过,三人被迫站了起来。冉墨枫一手暖著背上的垂下的双手,一手提著“鬼啸”:“往事已矣,能再见到你们已足以。我只是冉墨枫。”
昼和易蹙眉看著他,渊的脸上再无淡然。
扫过周围的卫军和北军,冉墨枫淡漠地开口:“为父王报了仇,了却了父王的心愿,我就离开。天下间的事再与我无关。”
一匹马从城内嘶鸣地奔了出来,冉墨枫抬眼看去,然後脚下生风直奔对方而去,在快接近时,他猛然跃起跳到了“将军”的马背上。
“北军听令!”
依然在震慑中的北渊军队上马的上马,布阵的布阵,没有人敢磨蹭。桂尤慌乱地上了马,又急忙把仍在震惊与悲伤中的赵贤拉上马。昼、渊和易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对方下令。
举起右手的“鬼啸”,赤红的双眸中央,青色的魔眼发出淡淡的青光,吓死了许多人。
“杀。”
淡漠的声音在整个下关回荡。
将军蹿了出去,直奔敌方将领,这个时候双方人马才反应了过来。“杀!”桂尤大喝一声,跟著冲了上去。“杀!!杀!!”北军以从未有过的气势汹涌而出。
“墨枫……”城墙上,冉洛仁无声地哭著。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他生命中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皇叔的死带走了那人的一切,若要那个人回来,除非皇叔活过来。
杀!杀了这些挡在他和父王面前的人!父王,等我杀光了他们,我们就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到那时,无人再能拦著我们,无人再能分开我们。
父王,你我彼此答应过的,这一世,永不分开。
战场上,火焰、风刃、雨箭四起,三大仙者摒弃了以往的坚持,插手俗事。人世的轮盘,朝著另一个方向开始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天昏地暗之时,卫军已再无活口。斩下最後一个人的首级,冉墨枫拉开遮住父王的披风,对著满地的尸体和血水低声道:
“父王,我们回京。”
全身溅满了血的“将军”走到小主人的身边,用头拱拱他,跪了下来。冉墨枫把父王向上托托,系好绑在父王腿上和自己腰间的带子,跨坐上去。将军站起来,甩掉头上的血,踩著满地的尸体向城内奔去,冉墨枫拍拍他的头。
“将军,去京城。”
“嘶……”
直到人远去再不见踪迹,身上沾著血渍的渊开口:“我们也走吧。”昼先行而去,易跟上。原本还是厮杀漫天的下关城外,还未融化的“血”地上,只剩下残缺的肢体和流淌的血河。北军将士默然地看著那个人离去,没有人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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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0T,我也觉得我对小枫太坏了,後面一定对他好
(1。12鲜币)索瞳:第二十六章
索瞳第二十六章
自从昼离京後,冉穆麒就没有再上过早朝,一切朝务都在无波殿进行。殿外由潘岳挑选的几百名精兵把手,宫内的气氛在平静中散发著几分紧张和肃然。不过最近因为霍邦对楚国的出兵,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太尉张昭昌为首上书弹劾霍邦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擅自对楚出兵,打破两国的“平和”,给北渊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另一派则以相国伍羽坤为首,认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楚国欺人太甚,霍邦的出兵告诉世人北渊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欺凌宰割。
冉穆麒似乎有些头疼,他倦倦地依在龙椅上,一手抚额,待殿内的争论暂告一个段落後,他放下手问:“洛信,你以为呢?”
冉洛信立刻出列,垂首道:“楚王与楚太子皆死,楚国群龙无首,孩儿以为在此时出兵毫无不妥,反而可得先机。但,霍将军身为东营大将军,应先奏明父皇,由父皇下旨,这样才名正言顺,不然其他人若是纷纷效仿,必会有损父皇的威仪。”
“那你是说,父皇应该降罪霍邦了?”冉穆麒看著自己的二儿子,眼中雾气朦胧。
冉洛信摇头道:“不,此时我军士气正旺,霍将军骁勇,楚军和蛮军节节败退,若是降罪会扰乱军心,只是……”
“只是什麽?”
冉洛信抬头看了眼父皇,为难地说:“只是……儿臣以为……”说著,他突然跪下,道,“霍将军攻入楚国,卫国与南国定不会袖手旁观,金国也不会不闻不问。霍将军此举可以说是牵一而动全身。各将领以皇叔为首,军中大事不向父皇通报,父皇身为天下之皇,手中却无兵马调动。一旦皇叔那里有了耽搁,父皇将会无法调动一兵一卒的局面,岂不是相当危险。儿臣以为……儿臣以为父皇应接掌兵马,军中之事应由父皇亲自调配。儿臣口出妄言,请父皇赐罪。”
此话一出,无波殿内的大臣们各个脸色有变,伍羽坤急忙出列,跪下道:“陛下,朝臣手握重兵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极为不妥,二殿下所言极是。但请陛下明鉴,王爷身为威武大将军,一心为皇,为北渊天下,对陛下是绝对的衷心,绝对不会有二心。”
冉洛信立刻道:“伍相国,洛信绝无此意,皇叔的忠心天地可表。只是那些将领们对父皇的衷心如何,却是难以预料。父皇手掌兵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陛下,北渊对楚出兵,天下将皆动,正是陛下拿回兵权之时。”太尉不管自己与二皇子的关系,出列道,许多太尉一党的人也纷纷出列。
冉穆麒眼中的雾气更浓,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有话要说的伍羽坤。
伍羽坤有些激动地说:“陛下,王爷一生不娶,全心辅佐陛下。天寒地冻,王爷不畏辛劳亲自离京到边关调防军马。老臣相信,霍将军出兵一事王爷一定有同陛下说过,霍将军虽然没有上书陛下,但肯定是领了陛下的旨意。王爷与陛下情同手足,又岂会放任将领们对陛下存有异心?”
张昭昌磕了三个头,突然哽咽道:“陛下……老臣愿以一死表明老臣对王爷绝无诋毁之意。老臣只是为了北渊的江山社稷。请陛下恕臣斗胆,将军们对陛下忠心无二,但如今的状况,待今後王爷百年,太子登基,他们又能对新皇衷心吗?”
“太尉!您这话是何意?您是咒陛下和王爷早死吗?”伍羽坤怒道。
张昭昌也很是生气,双颊涨红地反驳道:“老臣是出於对北渊江山长久兴旺的考量。伍相国熟读史书,难道忘了史上那些将臣乱政的事了吗?老臣并不怀疑诸位将军的衷心,但要未雨绸缪。”
“不怀疑诸位将军的衷心,那就是怀疑王爷的衷心了?!”伍羽坤愤怒地站起来就要大骂,冉穆麒咳嗽了两声,他忍了回去,双目充血地瞪著张昭昌。外孙至今下落不明,四皇子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北渊正值多事之秋,他们竟在此时提出兵权一事,居心何在!
咳嗽了几声,冉穆麒很是疲倦地垂眸道:“不过一个兵权,你们就吵成这样。”此话一出,就连伍羽坤都大为吃惊。他虽不赞成接触王爷的军权,但他也没有想到在陛下的心里,兵权竟是如此小的一件事!张昭昌和冉洛信心里咯!一下,不明白地看向上方。两人心里很急,下关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他们也不敢贸然派人去查探,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很怕事情出了岔子。而冉穆麟本人也没有传回什麽消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在今日提出兵权一事。一旦冉穆麟真的死了,他的那些部下必定会为他报仇,届时他们需要一个人为他们重新掌握兵权。
张昭昌又磕了几个头,甚是委屈地说:“老臣的话还未说完,相国就如此误会老臣。老臣是想请陛下下旨,任命世子冉墨枫为大都督,陛下可先将部分兵权交予世子殿下,这样既不会驳了王爷的面子,也可以防将军们兵权在握,一旦王爷不在,无人能压制。”
冉穆麒嘴角勾起,脸上却无笑意地说:“难为张太尉了,为朕的江山想得如此之远。”
“老臣不敢……”张昭昌立刻低下头,心里不安。冉洛信跪在地上,也不敢再多说。
还是不怎麽看下面的臣子,冉穆麒淡淡道:“有件事朕忘了同你们说。前几日,穆麟来信,太子找到了。”
瞬间,屋内炸开了锅,冉洛信和张昭昌迅速低头高喊:“天佑我朝……”两人拼命克制脸上的表情。伍羽坤震惊地看去,眼眶瞬间湿润了。他颤抖地跪下,哽咽:“天佑,我朝……”
“天佑我朝,天佑陛下!”其他人纷纷跪下高喊。
冉穆麒扫了眼冉洛信,平静地开口:“洛诚虽找到了,却受了伤,需好生静养。朕怕贼人再对他不利,把他安置在一处极为安全的地方。洛诚也给朕来了信,在信上他说对太子一位他并无眷恋,如今他有伤在身,正值国家兴旺之时,望朕废了他的太子,择强者居之。”
“皇上(父皇)!”
有人抑制著激动,有人震惊伤感。
“朕看了很多遍洛诚的信,突然觉得朕的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朕,甚感欣慰,对他也深有愧疚。朕在他年少时就把他一人送到了槐屏,他孤身在外,吃了很多苦,虽然他没有让朕失望,改了许多不好的毛病,但朕对他,还是非常愧疚。”
一一看向下方神色各异的人,冉穆麒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浓。
“朕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抬手制止臣子的开口,他淡漠道,“朕对江山霸业并无野心,但天下之事不是由朕说了算。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西有卫国虎视眈眈,北有南国望而风动,东有楚国野心勃勃,南有金国态度不明,朕的江山需要一位强者,一位能带领北渊在艰险中存活下来,并一统天下的强者。”
跪在地上的冉洛信的双眸炯炯发光,袖中的双手握紧。
“洛诚的信让朕想了许久,他能不计较个人得失,愿交出太子之位,只为北渊,朕觉得在这件事上应该学学洛诚。”
“陛下!”
“父皇!”
诸人神色大惊。
“穆麟为了朕的江山,终身未娶。他长年驻守边关,保卫北渊,在军中具有极高的威信,就连墨枫都袭成了他的性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更是青出於蓝。就连霍邦、赵贤、车金全这些大将们都对他极为赞赏。在朝中穆麟的威信也极高,还有墨枫,他更是小小年纪就屡立战功,不管是洛诚、洛仁,还是洛信、洛义,都不止一次在朕面前说他的好。”
“若穆麟为王,那北渊必可成为天下的霸主,即便将来朕的这个位置传到墨枫的手上,朕也相信他会和他的父王一样,把朕的江山管好,顾好。”
“父皇!”
冉洛信瞪大双眸,脸色瞬间苍白。
“陛下!万万不可啊……”
张昭昌磕头大喊。
伍羽坤也磕头喊道:“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墨枫虽是世子,却不是皇室血脉,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冉穆麒眸中的雾气消散,坐了起来:“朕,不需要三思。这江山是朕的,朕想给谁,就给谁。”
“陛下!世子殿下并无……”伍羽坤的话还没说完,冉穆麒就冷冷道,“墨枫姓冉,是入了皇室宗谱之人。至於血脉,皇室的血脉在朕的手上断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陛下!”
冉洛信呆呆地看著父皇,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了。”说罢,冉穆麒挥手让众人退下,然後起身进了内室。
冉洛信看著父皇离去,挣扎地站起来,低头走出了无波殿。张昭昌担忧地马上追了过去。
“相国,这……”
伍羽坤神色凝重,摇摇头,打算先回去,再和其他大臣们好好商议商议,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其他人也只能先行离开。
出了无波殿,伍羽坤想去後宫看看女儿,自外孙出事後女儿整日以泪洗面消瘦了不少。他刚转过无波殿,就见到了喜乐。
“相国,请跟奴才来。”说著,喜乐做了个小声的动作。伍羽坤心下一紧,急忙跟了过去。
喜乐带著伍羽坤从小路七拐八拐居然把他带到了冷宫,见喜乐一路上十分小心,伍羽坤也小心了起来。到了冷宫,喜乐却没有带他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後门。进了冷宫後的小木屋,喜乐掀开床板,露出地道的暗门,领著惊讶不已的伍羽坤下去。
在黑暗的地道里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当伍羽坤看到墙上挂著的两个血人时,他心中大骇。有人从地道的另一处走了过来。
“相国。”
伍羽坤瞪大眼睛看去,当来人的脸越来越清楚时,他“啊”地叫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四、四殿下……”伍羽坤快吓死了,连连後退,“四殿下!老臣知道你死得冤枉,等王爷回来,老臣一定为您伸冤。您,您……”
“相国,”吓到伍羽坤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相国,我没有死,您别害怕,不信您摸摸我。”说著他快步走到脸色煞白的人面前,拉起他干枯的手摸上自己温热的面颊。
伍羽坤开始很害怕,可他摸了一会,面露惊讶:“四殿下,您,真地没死?”他糊涂了。
“嗯。我没死。”冉洛义放下他的手,腼腆道,“我开始也以为父皇要杀我,後来才知道父皇是要我演场戏给别人看,又怕我演得不好,才瞒了我。”
“这,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为何要演戏?”伍羽坤看看那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血人,问。
把伍羽坤扶了起来,冉洛义看向身後,接著一人又走了出来,伍羽坤一看,险些又要晕了,这不是身染重病已多日不曾上朝的御史大夫叶忠祥吗?
“相国。”叶忠祥抱拳行礼,“此事紧急,日後忠祥会详细告诉相国。”
听出事态紧急,伍羽坤收拾心情,问:“陛下需要老臣做什麽?”把他带来,定是有要事交给他。
“这是桂尤将军从下关派人送来的信。”叶忠祥从怀中取出信交给对方。
张昭看打来,看著看著神色震怒,双手发抖。
“是他!竟然是他!我早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