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之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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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洛亚回过头来凝视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只有那个不行，因为我无法强迫自己爱上您。”
无言地沉默三秒，修顿忽然大笑起来，狂妄的笑声中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苦涩和愤怒。
“没错！你的命是我向皇帝争取来的，你会为了活下去而照我的要求做我让你做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你不但不可能会爱上我反而会恨我把你变成了奴隶！哈哈哈……——我彻底明白了！”
洛亚静静地望着一反常态的修顿，痛彻心屝的感觉在一瞬之间充斥了他的全身，但表面上的他却依然平静，不为所动。
“你的目的始终只是要活下去！”修顿的笑容里有着绝望、更有着对他的憎恨。
“对于这样的你，还抱着你能爱我的希望的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也罢！既然你这么想活下去，我就成全你！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以卖身来换取自由了，你今后的工作就是男佣，并且你永远不许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
也算是踏出了成功的关键一步吧！在厨房里默默地洗着碗的洛亚自嘲地想道，虽然用去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但他总算也已经顺利地摆脱了最难应付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是如何不着痕迹地离开这里了。
这应该不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既然修顿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那么他只要日复一日地做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被解雇就是轻而易举可以达成的愿望。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自由了。
他应该为此而高兴的，可是心里的沉重感却牢牢地围困住了他，他当然明白那份痛苦得几乎要让他心碎的强烈感觉是什么。但他不会承认，也没有任何必要承认，因为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是没有资格爱上别人的，更不会有被人爱上的权利。
“洛亚，管家要你立刻去他那里！”匆匆忙忙跑进厨房的彼得气喘嘘嘘地告知他。
“知道了。”洛亚放下手里未洗完的盘子，朝门口走去。
明明是个大美人个性却是冷若冰霜，在和他共事的这一个星期里他一次也没有看见过洛亚的笑容，但与其说是他对他们不屑一顾还不如说是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洛亚似乎背负着什么重担，是因为和主人之间曾有的亲密关系而导致的恶言恶语在困扰着他吗？太美丽的人果然还是会招致怨恨的眼光，只希望他不要红颜薄命才好，彼得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感叹道。
“请问管家有什么吩咐？”洛亚笔直地站在老管家面前，以一个佣人的身份提出疑问。
即使是粗衣陋服也掩盖不去他那份夺人的光彩和气势，老管家定定地望着洛亚由衷地想道。
作为一个军人，洛亚确实做到了冷漠无情；但作为一个有情有欲的凡人，他却依然无动于衷地放弃了人人都渴望得到的幸福，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主人决定下个月结婚，”老管家沉重地开口了，“对方是伯坦亚公爵的独生女玫莉儿公主。”
“您想让我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佣罢了，既不会烹制宴会用的菜肴，也不是有着上好手艺的皇家裁缝。”出乎老管家意料的是，不仅洛亚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是我看错了，”老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苍老的脸庞上流露出悲哀的神情，“我一直以为你是爱着主人的，但事实似乎并不是不如此。”
“作为佣人而言，只需要做好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但爱情并不包括在工作内。”洛亚依然无情地吐出了这句冰冷的话。
“你说的没错！”老管家绝望地摇了摇头，“主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一生，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人又不是一生只能爱一次，说不定将来他会爱上他娶的这位公主。”洛亚淡淡地说到。
“说的也是！”嘴里虽然这样说着，老管家眼中悲哀的神色却更浓了，“没有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洛亚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在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老管家深深的叹息传进了他的耳中。
“……只希望主人没有继承他母亲一生只爱一个人的那份专情。”
机械地做完剩下的工作，洛亚疲惫不堪地回到狭小而简陋的房间，倒在床上闭上了干涩的双眼。茫然中，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挖空了一切那般的空洞和麻木，心也沉重得如同绑上了千斤的巨石，只消轻轻一碰，就会坠入无边的深渊。
那是他这一世无法享有的幸福，和所爱的人共度一生，像平凡的人们那样拥有平凡而又温馨的生活。他不是不想爱他，只是他不能，也不敢。
身为男性的自己即使是他的最爱，到头来却还是要面对他的婚姻、他的妻子，只因为他是属于皇室的一份子；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格去爱上任何人——
一个不知道自己的明天还会不会存在的人有什么权利束缚住别人的一生？
所以，即便他的心已有了再也无法弥补的碎裂，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动摇。因为他明白属于他生命的光芒不会再延续多久了，一个即将要面临结束的人即使没有心也没关系不是吗？
惨淡地苦笑了两下，洛亚坐起身望向窗外的夜幕，希望修顿可以代替他拥有他无法拥有的幸福。
忽然，薄薄的门板那边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洛亚立刻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表情，从容不迫地打开了门。
“洛亚，现在城堡的大厅里正在举行宴会，我们原先计划的人手不够用，你可以帮一下忙吗？”彼得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急急忙忙地向他说明来意。
“恐怕不太方便，”洛亚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因为主人要求我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是主人自己指明要你去帮忙啊！”彼得大惑不解的搔搔头。
“我明白了。”洛亚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把衣服给我，我马上就来。”
“啊！好！”彼得连忙将手中的黑色礼服递给洛亚，“那你尽快过来！”
洛亚关上房门，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礼服，又将原本松开的黑色长发束了起来，用极短的时间做完了这一切后，他迅速走向大厅。
“你来的真快！”彼得高兴地将装有香槟的托盘放在洛亚手中，“这是主人要的波而多红葡萄酒。”
洛亚无言地接过银制的托盘，向修顿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那非凡的容貌让那些高贵的客人们几乎无一例外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您要的酒。”洛亚面无表情地站在修顿面前，微微地鞠了一个躬后将托盘奉上。
“玫莉儿，你喜欢的香槟。”修顿取出一只水晶酒杯，并将它递到身边的未婚妻手里。
“谢谢！”玫莉儿向修顿露出一个娇美的笑容，在注意到洛亚绝俗的容貌之后，她情不自禁地惊叹道，“修顿，你的男佣长得好漂亮啊！”
“确实如此，只不过没有心罢了。”修顿面无表情地看了洛亚一眼，用冰冷的语气告知未婚妻。
“那不是和娃娃一样吗？”十六岁的玫莉儿天真地比喻道。
“确实如此。”修顿取过另一杯香槟后，看都不看地朝洛亚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洛亚手持空托盘，顺从地按照修顿的指令退出了大厅，但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在接下来的忙碌中，他每一次都被刻意安排在修顿的身边，为他服务，看着他和他的未婚妻亲亲蜜蜜，听着那些虚伪的客人们的阿谀奉承，甚至忍受一些客人无礼的骚扰。
“啊！总算结束了！”彼得揉揉酸痛的肩膀，小声地抱怨道，“每次主人开宴会都累死我们这些小仆人了。”
洛亚机械地整理着宴会过后的狼籍，沉默不语。
“啊！洛亚，你只是被叫来帮忙的，整理的工作我们来就可以了。”彼得连忙阻止他，“你快去休息吧，不然的话，明天就没有精神工作了。”
洛亚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来朝大厅的门口走去。
“洛亚好可怜哦，”一个侍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彼得的耳边喃喃道，“他不光被主人指使来指使去，而且还要躲避那些色狼大人们的袭击。”
彼得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他也一直看到许多公爵侯爵们趁着忙乱的时候试图非礼洛亚，幸好洛亚都很有技巧地回避开了，不然的话即便是他们想帮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洛亚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向蓝黛色的夜空。
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地虚无缥缈，是彻底的绝望在作祟吗？
他不知道。
因为他身上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是仿佛要将人全身撕裂的剧痛，那剧烈的疼痛将他推向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也许…他只能在其中飘荡而永远无法解脱。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再也没有流过的泪水却无法控制地在此刻悄然而下。虽然只有短短的瞬间，但那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却无比真实地遗留在了他的手中，那是他仅存的情感吗？
敲门声的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木然地打开房门，却再一次地被要求去见他。看来今夜他是注定逃不开他的折磨了。
“您有什么吩咐吗？”干涩的双眸空洞地望向面前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洛亚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有好几位公爵想要得到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选择一个你最想去的吧！”修顿冷漠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他将一叠邀请函扔在洛亚的面前，“以他们的力量，都足以保住你的性命。”
“我可以拒绝吗？”洛亚定定地望向华丽的地毯。
“你情愿做佣人也不愿意享受被人宠爱的豪华生活？”修顿端起水晶高脚杯，喝了一口微带苦涩的薄荷酒。
“正是如此！”
“为什么？”修顿将目光转向洛亚，“我有权知道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再弄赃自己！”洛亚简单扼要地说明了理由。
“弄脏一次和弄脏两次在你看来有很大的区别？”修顿的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痛楚。
“是的！”洛亚仍然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地毯。
“我明白了。”修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觉得玫莉儿公主怎么样？”
“很合适您。”尽管心里在泣血，但洛亚还是冷静地说出了口。
“你这么觉得？”修顿毫不放松地凝视着他。
“婚姻是您的，妻子也是您的，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佣人而已，您的事我没有资格多加议论。”洛亚将视线转向修顿，却心悸地发现他眼中纠缠着的怒火和痛苦。
“对！你只是个佣人而已，我的一切你都没有资格议论，也没有必要关心，你唯一需要的就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修顿从椅子上站起来，粗暴地将洛亚按倒在床上，“那么现在我要‘弄脏’你的身体，你也绝对不许反抗！”
“……是的……如果那是您的希望！”
洛亚静静地闭上眼睛，任凭修顿撕去他身上的衣物，蹂躏他的肌肤，甚至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就强硬地进入他的体内，残酷地律动。
洛亚一次次的失去意识，却又一次次地为尖锐的痛楚所唤醒，折磨似乎永无休止，疼痛似乎只是他仅有的感觉。
“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能完全属于我？”结束了残暴的行为，修顿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悲哀。
下一刻，他那双有力的手就紧紧地握住了洛亚的脖子，“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死了，你的身心就都是我的了。”
洛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修顿极度痛苦的脸庞，即使他越勒越紧，紧到让他无法再呼吸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也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此时的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能够死在修顿的手里，他毫无怨言。
就在意识涣散的前一秒钟，修顿却猛的松开了手，忽然涌入肺部的空气迫使洛亚不断地咳嗽，原本失去血色的脸庞也因为充血的缘故变得极红。
“滚出去！”修顿失去理智地狂吼，“滚出我的城堡，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洛亚深深地望了他最后一眼，在令人屏息的风暴中默然无语地穿上衣物离开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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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走？”彼得忧心忡忡地跟在走向城堡大门的洛亚后面。
“我已经被解雇了，难道还能留在这里吗？”洛亚朝他露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淡淡的笑容。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啊！”彼得试图挽留他。
“不了，主人不会高兴看见我还赖在这里不肯离开的。”洛亚停下脚步，“谢谢你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的照顾，我会记在心里的。”
“那没什么。”彼得不安地望着没有任何留恋表情的洛亚，不知怎么得，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来由地涌上他的心头。
“那么再见了！”洛亚示意他不必再送，自己则继续走向不远处的大门。
就在洛亚快要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老管家那充满了无奈和心酸的苍老声音如他所料的那般出现在他的背后，“你还是决定离开吗？孩子？”
“这里并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洛亚第一次诚实地面对了老管家的问话，“而且我也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老管家长长地叹息着，“那你要多保重，无论何时都要倍加小心！”
“我知道。”洛亚低低的嗓音微微的颤动着，“请你转告修顿，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我再还他这份感情。”
语毕，洛亚飞快地走出城堡的领域，很快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在城堡中唯一闪烁着光亮的窗前，一个全身铭刻着痛楚的身影目送着他直到天明。
《羽之风》PART5
婚礼一天天的逼近了，修顿却一天比一天憔悴，外表的消瘦虽然并不十分明显，但那落寞和痛苦的神情却瞒不过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对即将来临的大喜之日没有半点兴奋和高兴。”年轻的皇帝骑在雪白的爱马上，轻轻地挥动着鞭子。
“结婚本来就只是义务而已，高不高兴都无所谓。”修顿抚摸着坐骑的红色鬃毛，冷漠地回答道。
“真是灰暗的论调！”皇帝微微笑了笑，“如果你的结婚对象是那个美丽的战俘的话，我相信你决不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修顿阴霾的脸色上瞬时又平添了几分痛楚。
“算起来，他离开你已经有三天了吧，你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吗？”皇帝故意刺激他。
“他的生死已经与我无关了！”修顿别开头，不让兄长看见他眼中的思念和痛苦。
“哦？”年轻的皇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不明的哼声，与此同时他卓越不凡的面容上还露出了一个狡诘的笑容，“那么说来，你对他的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兴趣了吧！唉~，早知道我就不用派人去调查了！”
“是什么？”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话才刚一出口，修顿立刻转过头来全神贯注地紧盯着他不放。
“啊？他的事不是与你无关了吗？”皇帝故意卖关子，坏心眼地捉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