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黄昏 秋叶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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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昊离云环顾了殿下的众臣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未追查到青龙的下落,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臣等办事不力,请陛下恕罪。”
井宿长老恭声道,“但陛下请放心,近日来;东方的青龙结界巳大为减弱,不足以再掩敝东御司华的行迹,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那就好。”南昊离云一挑眉,“青龙与朱雀乃是世仇,何且东御司华又带走了洛晨,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一定要趁早除掉他。”
“是,臣马上让修玉?程前往雁泽……”井宿长老的话还未说完,却被一声长长的叹息所打断。
“唉……,好无聊哦。”南臭绯雪赖洋洋地倚着扶手,玩弄着自已刚刚修好的指甲,细声细气地道,“可见人是不可以太清闲的,否则就会想方设法地找一些无聊的事来打发日子,无端端地浪费精力。”
南昊离云沉下了脸,转过头瞪着南昊绯雪:“我哪里无聊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南昊绯雪掩口吃吃一笑:“哦,我是在说你吗?皇兄误会了,我是在说我自已啦。”
“你……”
“陛下!”众位御法长老忙不急?地齐声安抚南昊离云,“公主乃是无心之言,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南昊离云暗哼了一声,强捺下心中的不悦,回过头去。
井宿长老与众臣对视了一下,踏前一步,毕恭毕敬地道:“陛下,臣等今日求见,还有一事要启奏。”
“什么事?”
“呃……”井宿长老偷瞄了南昊绯雪一眼,低下头,“陛下继位巳有两载,却尚继立正室。昔日先王在时,曾有意让陛下迎娶绯雪公主为后,臣等以为,此乃天作之合。恳请王上与公主择日完婚,延我朱雀王室之大统。”
南昊离云怔了一下,慢慢涨红了脸,带着几分慌乱的语气道,“即是父王的遗命,我……我遵从就是。”
井宿长老眉开眼笑:“如此甚好……”
“好,好,好!”南昊绯雪轻拍着手掌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昊离云:“难得父王他老人家还会惦记着我,真是叫我感动得很哪。”她明媚的秋波一转,悠然道,“不过,我这做女儿的从来就没让他满意过,我想这次还是不要例外为好。”
南昊离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来,你是不同意这桩婚事吗?”
“做朱雀国的王后有什么好?我可不想象我母后那样一辈子都过得凄凄惨惨。所以喽,只能辜负皇兄与众位长老的美意了。”南昊绯雪故做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皇兄你还是另外去娶一位名门望族的千金吧,只是千万莫要再找一个低三下四的女人来混淆皇族的血统。”
“砰!”
南昙离云愤怒地一掌重重击在案上,铁青着脸厉声道:“绯雪,你闭嘴!不许你说我母亲低三下四!”
南臭绯雪若无其事地娇笑着转身离去:“皇兄你又误会了,我哪敢说你母亲的不是。你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嘛,我会怕的哦。”
殿下的群臣以面面相觑,兢若寒蝉,只有南昊修玉偷偷地跟了出去。
“为什么?”南昊离云对着空荡荡的朱雀神殿,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为什么她一定要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神殿中久久回响着。 南昊离云无力地软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头:“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真的……,难道她……不知道?”
他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地想要追过绯雪,努力地想要做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可是,他失败了!无论何时,她总是在他的前方,用高傲的眼神望着他,像翔舞于艳阳天的火红凤凰,令他永远无法触及到那美丽的拂羽。 “我要比她强,我一定要比她更强!”南昊离云猛然抬首,慢慢地走上台阶,从祭台上抓起了日魂神剑。金黄的剑身早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亮丽的光辉。南昊离云圆睁双眼,死死盯着日魂剑,心中默默诵着咒语,日魂剑开始渐渐地散发出炫目的金色烈辉,炙热的气息剎时充满了每一分的空传中,愈来愈浓烈……南昊离云的脸色越来越掺白,忽然,他的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甩手丢开了日魂剑,“锒”地一声,日魂剑掉在地上,敛起了烈辉,恢复了原状。南昊离云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手掌上赫然印着一道灼伤的焦痕。南昊离王扭曲着脸,不甘地摇着头:“不行?为什么……还是不行?”
“呵呵呵……”,寂寥无人的神殿中兀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笑声:“你身上没有纯正的神族之血,自然无法挥动那柄日魂剑。”
“谁?”南昊离云大惊,惶然从地上抓起日魂剑,紧紧握在手中,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任何人。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轻笑着:“你那么想得到更强的力量吗?”
“谁?给我出来!”南昊离云慌乱地叫喊着,凭空劈舞日魂剑。
“我就在这里,你看不到吗?”
祭坛上的火焰腾空而起,狂乱地扭舞着,将整个朱雀神殿映成一片诡异的红色。火花中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
“你想要吗?凌驾于南昊绯雪之上的力量,我可以给你。”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你……”南昊离云张口结舌,“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要相信你?”
“我是你的祖先,是朱雀国的守护者,我不会骗你的。南昊离云,过来,到我这儿来,我可以给你真正支配朱雀的力量,比南昊绯雪更强的力量。”
“比绯雪更强的力量……”离云喃喃地念着,宛如着了魔般,一步一步地踏上祭坛,熊熊的烈火吞没了他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了……
洛晨拧干了一条细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东御司华拭擦着胸前的伤口。东御司华裸着上半身,露着匀称而结实的躯体。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有一道二寸余长的腥红血痕,衬着浅褐色的肌肤,显得甚是刺目。
洛晨低着头,却仍然能够感觉到御司华炙热的目光一直在凝视着自巳,他不禁有些失神。
“嘶!”东御司华倒抽了一口气;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洛晨忙缩回了手,不安地问道:“对不起,很疼吗?”
“不,不疼。”东御司华苍白着脸,却对洛晨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洛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东御司华的伤口:“怎么会不疼呢?这么深的伤口,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没关系,因为,这是你留给我的痕迹。”
洛晨怔了一下,侧过脸,低声道,“你会怪我吗?”
东御司华微笑,“我又怎会怪你?
洛晨垂着眼,抿着嘴,半响无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嗔。
“晨”东御司华拉位洛晨的手,柔声道,“像这样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清静静地过一辈子,直到我们一起老死。”
“不行。”洛晨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东御司华握住不放,“我还要回去找小夜,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对你来说,你弟弟真的那么重要吗?”东御司华的语气酸酸的。
“是的。”
“那我呢?”
洛晨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端起了桌上的银盆,竭力保持淡漠的语气;:“我出去把水倒了。”
“晨!”东御司华叫了一声,洛晨的脚步似乎顿了顿,仍然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出了房门。
东御司华懊恼地捶了一下床沿,将脸深深地埋在手中。他始络无法走进洛晨的心里。像是在追逐一缕飘渺的?沙,明明已抓在手中,却是什么也不能拥有。千年的相思是苦楚,朝夕的相见亦是苦楚。烛影下,珠帘前,洛晨的淡雅的低笑轻颦像是撩人的春凤,拨动着他每一根心弦,令他几乎狂乱不能自己,却是不碰,也不敢触。水晶琉璃已碎过了一次,他无法想象自已是否还能承受第二次碎裂,所久,苦苦地等,苦苦地守,在甜蜜与痛苦的交织中苦苦地煎熬。爱一个人,想让对方幸福,那么,自己的幸福呢;是否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呢?或者说,这样的苦已经就是所谓的幸福了?
“呯铛”一声,外面传来水盆落地的声音,东御司华一惊,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晨!”无人回答。
东御司华强忍着隐痛,跳下床来,奔出房门。
白银水盆犹自在地上摇晃着,水溅了一地,湿了青瓷砖,洛晨已是不见踪影。
门口不远处飘然立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却是南昊修玉。
东御司华心下大乱,阴沉着脸,厉声喝问:“洛晨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南昊修玉上下打量了东御司华一眼。
“你受的伤不轻嘛,难怪青龙结界这么微弱,让我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
东御司华晃身跃到南昊修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回答我的问题!”
南昙修玉面不改色,淡然道:“你要是伤了我,我可就不能保证洛晨会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你……”
南昊修玉推开东御司华的手,退后两步,整了整衣裳,温文有礼地躬了躬身:“南昊修玉奉王上之命,恭请青龙王陛下于三日后到朱雀宫一晤。”他顿了顿,轻笑道,“记住,三日后,不要早,也不要迟,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洛晨了。”
月黄昏 6
好热,仿佛置身与燃烧的火焰之中,灼热令洛晨痛苦不堪,湿淋淋的汗水从肌肤底层渗透出,顷刻间浸透了浓密的黑发。他像离了水的鱼儿般,急促地喘息着,已无暇去分辨将自己搂在臂膀中的人是谁了。耳畔似乎响起了一声充满怜惜的轻叹,有人搭起了他的右手腕,渐渐地,一阵冰凉轻冽的感觉自腕间传来,蔓延至周身,如夜风拂过,驱散了难忍的烈炎之痛。洛晨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意识慢慢地清晰了。
“你觉得好些了吗?”居然是南昊离云的声音。
洛晨闻声一怔,定睛看去,抱住自己的人竟是南昊离云。他下意识地反手推去:“放开我!”
洛晨这一推并无半分气力;南昊离云却微微一笑,依言放开了他。洛晨软软地倒回床上。
“我给你戴上了墨玉龙珠,那原本是青龙族的珍藏,乃天地间至阴至灵之物,能够锁住阳炎之气。以后只要戴上它,无论你在哪里都不会有事。”南昊离云的声音出奇地温和。
洛晨抬起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墨绿色的玉珠。九颗大小相同的珠子,用乌金绞成的细索联成一串。末端系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锁结。清澈细腻的玉质,带着温润的触感,绿得近乎玄黑的色泽古朴而华贵,婉转地流动着幽深的冷光。每一颗珠子之间都隐含着一道龙形的纹理,随着珠光的闪动而若隐若现,宛如翔与天际的青龙,在云雾之间盘旋而舞。
“你想杀我动手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洛晨漠然道。
“谁说我想杀你?过去让你吃了不少苦,是我不好,你莫要放在心上。”
洛晨看了看南昊离云,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昊离云笑而不答,站起来,抬了抬手:“往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这间寝宫的布置,你可还满意?”
宽敞明亮的宫殿四周都垂挂着纯白的提纱壁衣,藕荷色的织锦屏风半拢半张,将冰洁清明的落地银镜遮去了些许。透过圆拱形的镂花窗门,点点碎碎的花影映在翠郁的竹帘上。窗前,紫檀案上斜放着一张七弦琴。雪松木的地榻上,倚着几只白色的绫罗软垫。一切现得典雅而幽静。洛晨心中茫然不已。他缓缓地将目光收回,移到南昊离云的脸上。是他的错觉吗?眼前的南昊离云似乎与记忆中不太一样了。相同的脸孔,相同的声音,但是眉宇间不复有往日的狂猛浮躁,而是多了股深沉的内敛与稳重。深褐色的眼眸中仿佛还隐藏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异样,陌生得让洛晨觉得有些莫名的惶然。
洛晨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南昊离云柔声截口道,“你原本就是我朱雀族的人,现在回到这里居住,也是很自然的事呀。难道你倒愿意跟着东御司华在外面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吗?”
“他……”洛晨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司华一定回来找我的。”
南昊离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会跟他走吗?”
“我……”洛晨犹豫着无法回答。
他真的没有勇气在面对东御司华。东御司华的爱意,像一团无形的火焰,紧紧地围住了他,让他没有喘息的空间。接触到那火焰,他会痛,痛在身体最深的地方。和东御司华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他心乱、心悸,扯破了一池止水,涟漪繁乱,始终无法静下来。他害怕,他想逃,他是个无情的人吗?如果是就好了,偏又不忍,不忍拋下那个苦苦地守着他的男人。如果他走了,东御司华会怎样呢?是否还会在漫长的孤独中继续地等待,等待一个永远醒不了的梦?
“你不会跟他走,是吧?”南昊离云注意到了洛晨的迟疑,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你安心住在这里,我已派人去接洛夜了,你很快就会和他见面了。”
“真的?”洛晨一时间忘了纷扰的思绪,又惊又喜,“小夜他现在在哪里?他……可还好?”
“他很好,现在在西方的白虎国,估计两日后就会回来,你不要心急。”南昊离云看着洛晨展启轻笑的模样,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欢欣。
“多谢!”洛晨明澈的眼波略略地转了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慢慢的颦起了眉头,“只是,我实在不懂你为何突然之间待我如此……”
南昊离云不动声色道:“你不喜欢别人对你好吗?”
不知为什么,南昊离云此刻凝视洛晨的目光,竟令他想起了东御司华,洛晨心头一凛,扭过头去。默不作声。
南昊离云轻轻击了击掌。轻裳飘飘,香风习习,从宫门外走进六名美丽的宫装少女,柳芙音赫然亦在其中。
“参见陛下!”
南昊离云望着洛晨的侧影:“她们是你的侍女,日后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洛晨依旧不语,目光像是落在窗外。
南昊离云脸上似乎有几许失落,但仍强笑了笑:“也许你今天是累了,早点休息吧。”他转身想走。
“我想见绯雪”洛晨静静地开口。
南昊离云停住了脚步,回身道:“她不在宫中,要过些时日才回来。”他顿了顿,忍不住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南昊离云临出门前,回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那六名侍女一眼:“差点忘了说了,皇宫这么的大,你们要小心跟着洛晨 ,别让他出什么差错。”
“是,陛下。”
东御司华傲然屹立在朱雀宫门前,任狂风拂动他的黑衣金发,蓝宝石般的瞳眸闪动着熠熠的辉华,那英挺的身形,宛如天神的雕像,保持着逢古不变的姿势。在黎明前的拂晓中,他似与黑暗溶为了一体,无声无息;又似黑暗中反射出的一道异彩,耀眼而凌厉。
旭日从东方升起,将第一束晨曦投到东御司华身上,为他的轮廓染上了一层金色,剎那时的亮丽,令人几乎错觉为东御司华才是光源的存在。沉重的青铜门在“吱呀”声中开启了。
东御司华抬脚,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踏入朱雀宫城。天色越来越明,阳光将东御司华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线。宫门两侧肃立着披甲持剑的卫兵,他们对东御司华的到来孰若无睹,目不斜视地守在原位。一位青衣人站在几丈开外,遥遥地朝东御司华鞠了一躬,返身示意引路。
东御司华冷笑一声,方想跟上去,一抹丽影闪出,俏生生地挡在他面前。黎羽宓兰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东御司华:“你果然还是来了,那个洛晨值得你去为他送死吗?”
“走开!”东御司华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