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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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军队中必守的规则。军队是最重上下之分的地方,主帅的命令必须被绝对执行地地方,军队更加不可兵将,饮酒作乐,我所做的,不过是以自己的一言一持军队的稳定和原则罢了。”虽然时移世易,身份已与往日不同,但他这般淡淡言来,依旧带着他那特有的,天大的事,也视做等闲的漫不经心。卢东篱沉默着聆听,不插嘴,不反驳,不争辩。只是,在心里,仍觉一点淡淡的酸楚和悲凉。他不在乎,可是他在乎,他不觉委屈,可是他却为他而感到深深的委屈。一直等到风劲节说完,卢东篱才轻轻道:“其实当初知道你接受诏命成为定远关的将军,并在上任前散尽家财,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他凝视风劲节:“不计利害得失,掬躬尽萃为国效忠,这似乎不象你的为人。”风劲节失笑:“你以为我为人又如何?”卢东篱只定定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我了解你,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其实完全不懂你。你看似性格简单,其实却总在不停得变化,如今细想起来,我以前所看到的你,不过是你想让别人看到的你罢了。”风劲节沉默了下来,他慢慢垂下眼,掩去眸中那一刻极淡的动荡,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以前懒得为官,是因为我不认为有必要为了公理正义这种事去牺牲我的自由,而现在……”他微微摇了摇头才道:“是我实在信不过赵国地将帅们。为免亡国之祸在我有生之年发生,只好自己吃点亏了。”卢东篱大为震惊:“你说什么……”“我说的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吗?陈国派一支几千人的军队穿越沙漠,是为了攻打我们吗?”风劲节冷笑。卢东篱黯然摇摇头:“当然不会用几千人来攻打一个国家,应该只是为了试探。”“对,现在已经试探过了,我们赵国军队的战斗力陈国人一清二楚。知道赵军如此一击即溃,他们的大军还会再等待多久呢?在小分队成功穿越沙漠,熟悉道路之后。陈军大队人马兵临城下的日子,你以为还有多远?”卢东篱眼神带着震惊,愕然问:“你,你甘受种种管束和牵制,留在这里受苦,就是为了替我大赵。防御边疆。”风劲节瞪眼:“你不要什么事都说得这么伟大行吗,我不过是不想做亡国奴。”“你……”卢东篱还待再说什么,外面忽传来王大宝的大声呼唤。“将军,将军……”一迭声地大叫后,王大宝出现在门前“将军,出事了。”风劲节站起身来:“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有个漠沙族人半夜来到城外,他说……”王大宝走近几步,在风劲节耳边低声说了一串话。风劲节眉锋微微一蹙,回头对卢东篱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卢东篱疾声问:“什么事?”“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要去细问问。”风劲节信口回答。就快步与王大宝出去。卢东篱略一迟疑,终于打消了同去的要求。他虽是天子之使。但毕竟不是军中将领,军务细则,他实在不便干涉。只是,这个很讲礼貌很讲分寸的决定,却让他一个人,在寒夜里等了又等,因为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所以心境就更加焦急。他坐立不安。忧心如焚,在屋里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自觉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走出来看看月亮,却似乎一丝一毫也没有移动过。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自行设想发生了什么事?漠沙族是沙漠上一个小部族,族人强悍善战,但因为生于沙漠之上,十分贫困,衣食尚不得周全。以前常常攻击边关,掳掠财物即远走他处。朝廷打过他们几次,但沙漠苦寒难测,这些熟悉沙漠的部族,对来击之大军,一向采取,你来他就满沙漠逃跑,你走他就追过来偷袭,抢到东西就走的策略。竟使得朝廷劳神费力,屡发大军却不能建功。后来派使者安抚招纳,漠沙族人敬奉赵君为王,为赵国防御边境,抵御外敌,征讨其他地流寇或作乱的小部族。而赵国每年赠给漠沙族大量的衣食财物。就此双方各得其所,漠沙族人得以衣食无忧,赵国的边境军队也不用再操心流寇,或各部族的偶尔攻击。这种安定的主属关系,一直持续了近百年。直到上次陈国军队穿越沙漠而来,直接攻破漠沙族的防线,出现在定远关下。事后追究责任,赵君下旨怒斥漠沙族族长,并把每年下赐的财物减掉了一半,以此为惩戒。而现在漠沙族人夜半叫城,称有大事,莫非……卢东篱一时只觉全身发寒,莫非风劲节所料的灾难来得这么快?莫非陈国的大军,再一次出现在沙漠上了。正惊疑间,听得脚步声起,他惶然抬眸,见风劲节神色略有沉重地走进来。他几乎是奔跑过去地,一把抓住风劲节的手,疾问:“到底怎么了?”
第26章出兵
“果然有意大举进攻我们,他们已经派出使者想要招降为他们所用。”卢东篱心头凛然:“漠沙族人多年来一直是我大赵的附属,怎会容他们招讷。”“但大赵对他们又有什么恩义可言呢。赵人从来把他们当做蛮夷,历代边帅对族长呼喝训斥如奴隶,上次被陈国奇兵攻破防线后,遭到陛下斥责,漠沙族的族长就极为不满,再加上下赐的财物又少了一半,漠沙族人的生活因此而贫困起来。这个时候陈国使者诱以甘词厚币,漠沙族的族长已有意向陈国投诚。一旦投诚成功,漠沙族人就会由保护我国的障碍,变成进攻我国的先锋军了。”风劲节语气略显沉重地说明“只是族中还是有一些目光远大的人,不同意这件事,又无力阻止,所以才偷偷派人来报信。”卢东篱蹙眉道:“漠沙族人战力如何?”“他们生长于沙漠,最是勇悍善战。陈国能突破他们的防线,倒不是因为陈军战斗力胜过他们多少,而是因为漠沙一族一直以来只是流寇和小部族,没防到异国大军,因此他们布置防线比较薄弱。以后要是更改战术,注重防备他国军队,以他们的战力对我国本是一大助益,只可惜……”他摇摇头,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卢东篱急道:“必须有人同他们晓以利害。如今他族生长之地在我大赵国境之侧,所以可以依附赵国而存,一旦陈国攻赵成功,两国国境连于一处,漠沙族人不可能再保持本来地自由。现在陈人给的好处再多,他年也难逃免死狗烹的命运。”风劲节冷笑道:“若是可以说得通,漠沙族的反对派就不用偷偷来报信了,这一代的族长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什么道理也不肯听,我们若不能及时采取措施,用不了几天功夫,他们就要举族依附陈国了。”卢东篱醒觉道:“对,事不宜迟,我们快去通知范帅。”风劲节苦笑:“范帅下过令。除非有敌人进攻,否则不许半夜把他叫醒。”卢东篱愕然:“如此紧急之事……”风劲节摸摸鼻子:“好吧好吧,我去叫他,大不了挨他一顿军棍……”卢东篱一把扯住正往外走的风劲节:“行了,我去叫醒他,他总不能打我这个钦差大臣。”风劲节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就陪他一起到了帅府。在府门前止步,直望着卢东篱的背影消失在帅府深处,他才轻轻呼哨一声。王大宝在夜色中快步走近:“将军。”风劲节低声道:“立刻招集人马。小心别泄露了风声。”王大宝两眼闪亮地应道:“将军放心,就咱们那位元帅。天塌下来,他也收不到风声。”风劲节笑骂他一句:“胡说八道。”却也不多说什么。王大宝咧嘴笑着。施了一礼,又快步向远处奔去了。风劲节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在帅府门前慢悠悠地开始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清明地月色,再低头瞧瞧自己一个人在明月下孤单的影子,神色淡漠中,又带点说不出的怅惘。他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听到帅府深处。那快步奔跑的声音由远而近。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连走路都这么火气十足做什么,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养性的功夫吗?心念还没转完,卢东篱已是脸色铁青地直接冲了出来。风劲节不等他开口,就淡淡笑笑:“他不管,是吗?”“岂止是不管。”卢东篱愤怒已极“他根本不信漠沙族人会有背叛之心,也不信陈国会花费这样的功夫,他硬是说那个来报信地人,是漠沙族内图谋族长一职的叛逆者派来造谣生事的,他说明天一早就把人绑了送回漠沙族去。”风劲节笑道:“早料到如此了……”“你早料到……”卢东篱只觉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人激愤得不可置信“事关国家安危,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甚至把人提过来审问几句都不肯,他只想用这种方法息事宁人,而你早就知道……”风劲节笑道:“你不明白,赵国的军队太多年没正式打过大仗了,将帅们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战争。这些边帅们,不过是到边境军队里,吃喝玩乐当土皇帝罢了。一听说异国会有大军过来,他们从心里就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不肯面对现实就只能不断地否认所有真相,自欺欺人地拖过一天是一天。他要把人绑回去,是想着,如果是假的,自然天下太平,如果是真的,让漠沙族的族长,知道我们这样信任他,一时感动,也许就不肯投降陈国了。”卢东篱愤然道:“与虎谋皮!”风劲节笑笑:“范帅现在在做什么?”“又睡去了。”卢东篱只觉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睡意朦胧,我说破了嘴,他连理也懒得理,拼了命就要把我往外赶,他好赶紧回去睡。这……”风劲节大笑:“你不知道,他新近得了一个千娇百媚地第十三房小妾,这几日正是新鲜之时呢,幸亏这半夜去扰他兴致的是你,换了是我们这些旗下将领,恐怕就不只是打军棍这么简单了。“卢东篱又气又急:“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拿这些事说笑。”“我不是说笑啊,我只是庆幸,他忙着寻欢作乐,对眼前地事,没有及时处理,也没有采取任何应变或防备的措施,这样,我们想干什么就自由了。”,风劲节冷冷一笑。卢东篱眼神微亮:“你想做什么?”“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带一支精兵,轻骑快马,以雷霆之速到达他们地驻地,直接攻进他们的王帐,控制族中重要人员,杀死陈国使者,在族众面前,宣布我们赵国早就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但宽宏大量,只除首恶,绝不追究其他族民。然后斩杀族长,另立其他亲近我大赵的族中长者为族长,又温言安抚所有族民,这场风波自然可以平息于无形。”风劲节从容道来,语气轻松平常。卢东篱大觉振奋:“此计果然可行,那你快快招集人马。”风劲节白他一眼:“卢大人,你忘了,我们大赵因为长年不打仗,不忧外敌,却总怕自己的武将造反,所以对武人节制最为严苛。我身为部将,无帅命而私自调兵,就算立了天大的功,回来等我的也只能是……”他并掌成刀,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剁“卢大人你很想看我为国成仁是不是?”卢东篱皱起眉头:“那我们再找范……”“你想一夜把他从美人身上叫起来两次?”风劲节打个寒战,瞪眼望他“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是钦差大臣,他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别的人也不能当这个出气筒啊卢东篱进退两难,忧心如焚:“这该如何是好。”风劲节看他忧急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玩,仰头叹口气,这几年的官做下来,以为你变聪明了,怎么一碰上大事,就笨成这样“你忘了,我国律法,对武将虽极严格,对士大夫,文官们却极为宽大,如果……”卢东篱心中一震,刹时间眼前清明起来,不觉微笑:“我是天子持节之使,我命你出兵平定此次漠沙之乱,事后追究,你只推说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我转达了圣命,不敢怀疑天使,所以听令行事。你只是被骗,不是私自调兵,最多我背个罪名罢了……”他想到就做,拖了风劲节就走。风劲节笑道:“干什么?”“当然是立刻去调兵。”风劲节哈哈大笑:“等你回过神来再调兵,得浪费多少时间,人马早就安排好了,你且随我来。”他反手复拉住卢东篱的手臂,走得迅捷轻快,卢东篱几乎跑不上他的步子,被带得不得不略略跑动。二人转眼到了城门,却见城外五百匹精骑,早已装备妥当。月色下,五百名战士,背弓带刀,肃穆沉凝,天地间,除了马嘶之外,竟似再无旁的声息。卢东篱站在城门前轻轻问:“你只带五百人?”“我们是要以奇兵平乱。不是去打仗,也不是去剿灭漠沙族人地。人去多了,反而不便,人少一些,来去如风,更加方便。”风劲节在月色下傲然一笑,那神色气慨,竟似天下间。竟无丝毫可虑之事,可忧之人。卢东篱的胆色本不输人,只是他是文臣,生平第一次面对战争,又想起此事关系国家大局,心头不免有些紧张。此刻静静凝望这五百壮士,却不知此一去,生还者复得几人。他心间即忧且伤,即觉热血沸腾,又感悲痛凄凉,复又有些紧张局促,一时间掌心都微微出了汗。风劲节在旁微微侧首,凝望他月色下沉穆如水的侧脸,和眼眸中的对最卑下的兵卒,也不掩饰的痛惜关切:“此一去。若能成功,以你的身份。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可要是失败,你就算是钦差。怕也要承担罪责了。”卢东篱洒然一笑:“怕什么,我朝从不擅杀士大夫,最多丢官去职罢了,这等小事,比起这里五百男儿,以性命卫护国家,算得了什么。”风劲节朗笑一声:“说得好,这才有丈夫之风。”他复又高声喝道:“马来。”王大宝早就牵了一匹神骏的白马。在旁等待良久,此刻应声牵了过来:“将军。”风劲节翻身上马。在马上笑道:“事不宜迟,我就不同你再多说了,可惜咱们这是半夜偷偷摸摸发兵,万事求快,什么誓师,送行,请钦差大人讲话这一套就暂免了,咱们……”话还没说完,马缰被卢东篱一把扯住,他转头对王大宝道:“给我也备一匹马。”王大宝眼珠子差点没滚出来“这个,卢大人……”赵国地传统,主帅是文臣,打仗的事从来是交给下头的武将的,主帅只要坐在安全的地方发布命令就行了,从来没有哪个文官会主动要求上战场的。风劲节也瞪他:“你别胡闹。”“什么胡闹,此事关系如此重大,我岂能不与你们同行。”卢东篱也急了。“你是个文臣……”“只有你们武将才能为国而战吗?”卢东篱朗声道“要我明知一切,却装不知道吗?要我眼看着大赵地好男儿在浴血奋战,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地方吗……”“我没空照顾你。”风劲节对这个毫无自觉的大累赘不客气地施以白眼。“你不用照顾我……”“好。”风劲节无奈地一叹,卢东篱才刚觉松一口气,却见风劲节在马上略一弯腰。卢东篱只觉头上一震,眼前一黑,直接就倒下去了。旁站的王大宝本能地伸手一扶,脸都白了:“将军……大人……这……”四周同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风劲节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大宝,你好好照顾卢大人。”所有士兵眼睛都直了,这,这,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是钦差吧?钦差代表皇帝,打了钦差好象就是打了皇帝啊。风劲节见半天没人应,不满地提高声音:“大宝……”王大宝哭丧着脸:“这个卢大人,他,他……”“他晕了总比他跟来碍事好,这枪林箭雨的,一个顾不到,擦伤了点油皮,都是我的罪过。”风劲节瞪眼“扶卢大人回去,好好照应,别让他乱跑乱动,给我乱惹事。”这话是说朝廷钦差的口气吗?士兵们心中虽觉诡异,不过也没什么人敢表示异议。只王大宝有点不满:“将军你不带我去。”“你看顾好卢大人,让我没有后顾之忧,这个责任还不重大吗?”风劲节硬梆梆一句话压下来,也不再理他,伸手在空中一挥,策马来到军前,目光只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