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情缘系列 河之殇 重归巴比伦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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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几个惴惴不安的日子。不过今次听闻远在卡帕多亚西调停战事的巴比伦王,已经携著“伯提沙撒”回国的消息,依迪丝终於抛掉了萦绕心头多日的阴霾,忍不住喜上眉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从迂回的宫室中找到出处……正有点泄气,忽然隔著柱廊遥遥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夹在一大群迦勒底内臣中,缓缓朝著正殿行进……
“是伯提沙撒大人!”
远嫁巴比伦的途中,依迪丝一直念念不忘房廷在离开安善城之前嘱咐过的话,她一直遵守和他的约定,保持缄默……如今熬过了漫长的冬季,她终於再次见到那个维护过自己,唯一值得信赖的男子,兴奋之余,不觉连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
女孩的呼唤回荡於空敞的宫殿内,惹来余音嫋嫋,她也顾不得诸多礼节,径直朝著房廷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
“哇!”
因为跑得太急,根本来不及止步,依迪丝在回廊的拐角处猛地同人撞了个满怀,一时间狼狈得跌坐於地!
“呜……”女孩捂著犯疼的前额,忽然听到周围纷纷倒吸气的声音,疑惑地四下望望,众人都以一副古怪的神情看著她。
这是……怎麽了?
听闻追赶上来的女侍们在後方惊呼,依迪丝仍是不明就里。忽然上方伸出一只大大的手掌,递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也不及细想便抓住它,任其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就是米底的公主,安美依迪丝?”
还没等她站稳,那手掌的主人便这麽问,听得依迪丝满心不悦──
什麽人,竟敢直呼我堂堂米底公主的名讳?
昂起螓首,女孩冲著来人瞪著大眼睛,刚要发作……可,就是这麽一瞬间,电光火石般──她的视线凝固在了来人的面孔上,再也没法挪动分毫!
金发,琥珀眼,宛如神祗般的英俊逼人……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无形的霸气便溢於言表。虽然是第一次撞见,但是这样独一无二的气质,就算依迪丝是初次见识,也明白那立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地位是何等的尊贵。
而且,此人还拥有一个教整个小亚细亚都闻风丧胆的名字──
狂王:“尼布甲尼撒”。
这就是我未来的“丈夫”!
第一时间里,几乎是下意识的,依迪丝的脑海中迸出了这麽一句话,跟著就呈现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的膝盖微颤,脚底发软,就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动物,呆立於男人的面前。
“呵。”
依迪丝还未从最初同狂王相遇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那低沈的声线伴著她心脏的鼓噪,听起来是如此骇人──然後眼看著男人抬起的手掌朝著自己的方向徐徐落下,女孩的脸色“刷”得一下变白了!
难道──他会为了适才的莽行殴打自己吗?
依迪丝这麽一想,吓得双目紧闭,浑身涩涩发抖,可是料想中的“惩罚”并没有降临。
男人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顶,轻轻的,宛若一个长辈应有的宠溺姿态。
因为这记轻柔的触动,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睛昂起头,一对上那双炯炯的琥珀眼,不可抑止的,两颊立时又被染得通红……通红……
第六十一章
直到尼布甲尼撒携着仪仗队离开,依迪丝仍是浑身僵硬的,意识就好像被生生抽离了肉体,目光只知道尾随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
“公主……公主殿下?”
失神良久,耳畔忽然跃进人声,女孩蓦地回魂,察觉是房廷,便立刻反身扑进他的怀中。
“您是怎么了?”不解依迪丝的异动为何,房廷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女孩却把脑袋埋得更深——
“大人……伯提沙撒大人……”
女孩轻摇着房廷的袖袍——
“那……那个人真的就是尼布甲尼撒王吗?”
嚅嗫的声音,撒娇的口吻。
明知故问……
“是的,那便是巴比伦之王。”
房廷应了一声,注意到女孩的不同寻常,没由来得心里一沉!
“那他……真的会娶我做他的王妃吗?”
依迪丝羞赧地吐出这句话,言语的时刻,连嗓音都是微颤的。她慢慢松开房廷,确认般抬起头——绯红的双颊,无邪的容颜,伴着那句无心的伤害,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视线。
此时,酸楚和着真正的心痛,激烈的感受于他的胸臆间翻腾。
又一次的,觉得眼前恍惚起来!
“会……的。”
喃喃地说出这令他痛苦不堪,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房廷看到:依迪丝忽然咧嘴笑了。
红着脸,女孩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忧……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这教房廷忽然有些羡慕……
可惜这种笑容,只要自己还留在狂王身边、留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是永远无法展露的。
尼布甲尼撒回国之后的首次朝会,几乎是顺理成章的,臣属们向他提出了要尽快迎娶米底公主安美依迪丝的建议。
王座上的男人回想着前一日在冬宫看到的未婚妻的情形,不觉莞尔。
依迪丝,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
就为了迎娶这么一个小姑娘,自己还被迫答应同房廷分开,让他代替自己千里迢迢远赴米底……
不过,此次见到女孩,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比起木偶一般的伴侣,童稚活泼的新娘至少还能使他产生一点兴趣。
对于婚礼,男人本不想这么操之过急,不过事先已经同米底王有过约定,洪水泛滥时就同他的女儿完婚,想来现在正是时候,加之诸人催促,这么应允下来也无可厚非。
“那么就在春祭的时候,举行婚礼吧。”
男人这般命令的时候,侍立的拉撒尼不由地在一旁暗叹:
不知道这未来的王妃会不会变成又一个“赛美拉丝”?
会这么担心,只因为上位者那若无其事的口吻……是完全的“不在乎”。
要知道,现在王的心里,除了“那个人”,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呢。
午后?冬宫。
“大人……伯提沙撒大人!”
但以理和三友正抱着泥板文书,围着房廷说话的档口,依迪丝提着裙子,兴冲冲的一路跑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春祭……是春祭!”
女孩没头没脑地迸出这句话的时候,房廷和几个犹太少年奇怪地看她,不懂这是在说什么。
“王说春祭的时候就举行婚礼!”
依迪丝故意把重音放在“婚礼”这个词上,房廷微微一怔,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
巴比伦的“春祭”……不就在下月的头上吗?
虽然知道狂王与女孩举行婚典是迟早的事,可是选在这种日子里,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这么念道,表情都显得有点僵硬,可房廷不希望依迪丝察觉自己的不自然,所以努力摆出一副镇定的姿态,言不由衷道:
“恭喜殿下……”
话音未落,“啪”——一记闷声骤然响起!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发觉原来是但以理的泥板坠到了地上……摔成了难以记数的小碎片……
“对不起。”男孩低着头,退后了一步,脚跟碾在了碎片上,发出“咔嚓”响动——
“请容我先行告退!”沙哑地吼出这话,但以理便扭过身子,狠命地冲着朝圣者之家一路狂奔过去!
这场面诡异十分,三友虽然不谙其中隐情,也十分无趣,少年们朝着房廷和依迪丝行礼之后,各自悻悻离去。
“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虽然不明白少年的这番失仪为何,可依迪丝本能地觉得那是因自己而起,这麽想著忽然害臊起来,她仰起头来看房廷,小脸红得就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房廷又岂会不知但以理的心思?只是少年那份恋慕之情同自己的一样,注定是无望的……此般寻思,还不如趁早断绝的好。
“殿下多虑了……”他轻抚著女孩因跑动而略显凌乱的发丝,虽然心中含酸,还是轻描淡写地说。
傍晚。
尼布甲尼撒视察完杜拉的工程,尚未及夜,可因为心中记挂著某人,便匆匆赶回冬宫。
到了门口摒去左右,他径自入内,瞧见寝宫的露台上掌著灯,就朝那里走去……
直至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坐著背对自己,这才驻足。
“伯提沙撒”──
他迷恋的那个异族男子……正操著芦苇杆做成的锲笔,埋首在几上不知在干什麽。
微微一笑,狂王悄悄地靠过去,脚步很轻,可接近的时候,灯光拉长的阴影还是覆到了几面泄露了他的行踪。
房廷急急扭转过头,一脸的讶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背後的男人便大力地拥住他,还俯下身子轻咬他的耳朵。
亲昵的动作教白皙的脸孔立刻染上了红晕,而男人则被这生涩的窘态惹得心头起火……正欲将之推倒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案几上──男人捞过来看,是一块还没有晒过的泥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几行巴比伦锲字──笔法笨拙而生硬,根本就辨识不清所书内容。
“你写的?”狂王好奇地捉起房廷的胳膊,闻他的手背,果然嗅到了新鲜的泥灰味。
房廷小小地挣扎起来,男人遂从後面揽住他的腰──
“还是我来教你写字吧……”他喃喃道,吐息吹进房廷的耳里,感觉到他在怀里打著哆嗦,一边还用下巴故意摩挲他的乌发……房廷的两只手接连落进自己的掌间,就紧紧地攥著那里,好不容易等到他安静下来,尼布甲尼撒把著他的右手,握起被丢到地上的芦苇杆,在泥板上刻划起来。
在男人的掌握下,文字还是一样的扭曲……没写两个,房廷便感到后脊一凉,惊觉自己的领口被拉开了,围巾衣的后襟大敞开来,就耷拉在肩膀的两侧。
天气暖和了,所以此时只着着单衣。这样一来,房廷的后面就是完全裸裎的了——
“陛……陛下!”
羞耻地惊呼,男人却不予理睬——他贪婪地啃嗫着眼前露出的大片肌肤——
原本,并没有那种心思……可男人空下来的那只手,不规矩地按上了他赤裸的后脊,有一下没一下,撩拨人似的抚弄着。
暧昧的姿态,挑逗的爱抚。
房廷脸红得愈加厉害,手里的锲笔被攥得紧紧……忽而,男人的手指插进他的指间,使劲收拢……把笔握掉了。
“你是我的。”狂王霸道地说着,指尖忽的掠过房廷敏感的背,骚痒袭来,当猛然意识到他这是用手指在上面画字时,这情Se不堪的动作立时教房廷浑身剧战——
他——哪是要教自己刻什么锲字,根本就是……
抗拒着,懊恼地回头,男人见状马上就把嘴唇贴过来,雨点般啄他柔软的耳朵和面颊……是难得一见的轻柔。
房廷被吻得醺醺,浑然不觉前面的腰带就此时……已被尽数扯去……
意乱,情迷。
虽然并不想这样,可交缠的时刻,有的人总会忘乎所以。
事毕。
宫室内的灯火燃尽,熏香萦萦。
回魂的时候,都能望得到窗外的晨曦。
房廷醒来,发觉自己正无力地躺在地面的毡毯上,衣衫尽褪。一抬眼,男人就卧於身侧,支著头,正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观看他的胴体。
露骨的视线教他难堪不已,房廷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可是男人却伸手过来,不依不饶地拨开他的手脚,抚弄著他企图遮蔽的布满暧昧痕迹的身躯。
“你,变瘦了……”突出的锁骨、单薄的胸膛、毫无赘肉的精瘦腰杆……目光於房廷的周身流连了一番後,这麽一句评估般的话从他的口中陡然迸出──
“在波斯,受了不少委屈吧?”
尼布甲尼撒缓缓道,一改他一贯帝王式的命令言语。这近乎体贴的垂询,听得房廷心头一暖。
他不想教这样的狂王为自己担心,所以摇了摇头,乖顺地伏住不再乱动,任凭男人捉著自己的头发把玩。
“都已经长得那麽长了……”男人感叹──还记得房廷刚离开巴比伦的时候,她不过长到及肩,四个多月过去了,如今都已覆过了背脊。
卷起一缕乌发送至鼻下,那被彻底熏染的馥郁香气同自己的是如此相似,可是怎麽嗅闻,都不觉得腻味……
亲吻,亲吻。
好想就这麽把怀里的那个人揉进骨头里,再也不放开了……
尝过了才知道──原来,同他分离的日子是如此漫长难熬,那种体验,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也不想试一次的。
蕴烫的身体,无言的宠惜。
激|情过後的温存时刻,房廷第一次觉得,狂王……或许真有那麽一点在乎自己呢。
两人相拥直至天光大亮,朝会的时间也到了。
梳洗完毕,尼布甲尼撒吩咐淑吉图们捧来房廷之前穿戴的朝服,对他说:
“今天,到廷上来吧。”
出使外国那麽久,这边的礼节都有些荒嬉,房廷担心又会被朝臣们议论,正有些为难,男人抚著他的头顶,说“你毕竟是巴比伦的宰相”,方才释怀──
毕竟,逃避是无用的,他总要学著面对现实。
“看哪,‘伯提沙撒’居然真的回来了!”
“听女官们说,昨晚又……真是寡颜鲜耻!王都要大婚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些吗?!”
“嘘……小声点!难道你不知道王为了他专程去了一趟波斯麽?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嘛!”
议事殿里,朝臣们七嘴八舌地指摘著房廷的种种,沙利薛聆听著──回想起最初,自己也曾像他们一样嫌恶“伯提沙撒”,忽然觉得那时的心思是如此的浅薄。
“都给我闭嘴!”
最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美男子终於不耐地低吼,惹得诸人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他──
“如果想像那家夥一样被宠信,那麽你们也预言一两次‘日蚀’来看看吧!”
因为沙利薛的这句话,一时间,周遭纷纷噤声,无人再敢抱怨。
第六十二章
朝会时分。
下臣将杜拉的蓝图禀呈於上位的狂王,他展开羊皮书卷,召唤房廷近前观看。
尼布甲尼撒指点著过去铸就金像的位置,上面标著一个没有见过的黑色小方块──
“这就是我说的新塔”,他这麽说著,悄悄从案几下把手伸过来,捉起房廷的手……察觉他在自己掌心抖瑟了一记,便使劲收紧那里。
男人的唐突,教房廷无所适从,目光流转,看到众臣并没有发觉这个小动作,正要松一口气,眼睛却刚好与当值的拉撒尼对上──因为所处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他同狂王相系的地方,那蜷发的男人,一脸暧昧地看了看自己,接著便把目光移开了。
好难堪!
“噌”得一下红透了脸,想抽回被握的手,狂王却蛮横地毫不放松,甚至掌心沁出了汗液,两人还是维持著两手相系的姿态。
整个廷议中,都是心不在焉的。
房廷的目光落在书卷上,胸中却鼓噪得厉害──直到将近尾声时,有人提出大婚的事宜,才教他的意识回归。
“陛下,下个月便是春祭,届时各国将来朝‘神之门’,请您在神职者中任命一位新的祭司长。”来人谏言道。
房廷知道,自从撒伽利亚大神官(第二部中,杖笞房廷的那个祭司)被处刑之後,最高祭司之位还是虚悬的,可巴比伦的各种祭典和仪式仍得由该职务的官员担当,“大神官”一职不可或缺。
“这样的话──”
听到禀报,男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房廷,脸上忽而挂起闲适的笑容──
“由‘伯提沙撒’来做我巴比伦的神官,再合适不过了!”
此话一出,激起下方一阵骚动,窃声四起──
“王是不是犯糊涂了?”
“他毕竟是个外国人哪!就算有预言的能力,怎麽可以让他做大神官?!”
“……”
房廷毫无心理准备,亦是吃惊不小。可是根本还来不及推辞,那紧握他手的男人接下来又有惊人之语冒了出来──
“不光如此,我还要‘伯提沙撒’为我主持这次的婚礼──享有担当司仪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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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这是在说什麽啊?!
尼布甲尼撒的话有如一道旱地惊雷,在耳际炸响──
“司仪”──他居然要教自己做主婚的“司仪”?!
难以想象这句话是从一个昨夜还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