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0-车臣之鉴-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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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车臣现状与前瞻（7）
在分析俄罗斯经济近年复苏和回升的原因时，不少人认为是近两年国际市场石油价格上涨帮了普京的忙，所以，认为这种反弹很可能是昙花一现。但更多的国际问题专家指出，俄石油出口多年来一直占俄罗斯出口总额的40％左右，所以，其收入对俄罗斯预算收入和经济稳定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但仅从石油价格这一因素来分析俄经济变化则有失公允。以2003年的情况为例，当年俄罗斯生产石油42亿吨，其中出口约22亿吨，这一年国际市场原油平均出口价格为286美元左右，比上年平均价格高出4美元。这样一来，由于国际市场油价上升，俄罗斯石油出口溢价收入约70亿美元，相当于俄罗斯2003年出口总额的55％和GDP的约16％。也就是说，石油涨价对俄GDP的增长贡献程度大约只有20％略强。卡西亚诺夫总理在谈到石油价格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时指出：“俄罗斯虽然还依赖于国际行情，但不像其他产油国那样强烈，而且，这种依赖会不断减弱。只有当油价低于15美元/桶时才会对俄经济造成重创。”
近几年俄罗斯的变化是巨大的，政治上的除暴安良让人民看到了国家和民族的希望，经济强劲反弹让人民从贫穷走向富裕。现在，自信和尊严重新回到俄罗斯人脸上，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已经或者说正在形成。
俄罗斯的崛起为解决车臣问题至少带来了几方面影响：（1）在渴望过上正常生活的车臣人民面前展现出一幅美好的画图，激发了车臣人民爱国主义精神，而这种精神对防止民族分裂是极其重要的。（2）国力的增强使俄罗斯有了加大、加快对车臣重建投入的可能，使车臣有望迅速摆脱贫穷落后的局面。（3）对民族分裂分子队伍将产生瓦解作用，让其中的所谓爱国主义者知道怎样才能使自己的民族和国家变得富强。（4）逐步摆脱了对西方的依赖，相应提高了俄罗斯的国际地位，改变了有些国家动辄就试图以减少贷款或取消经济援助为手段谋取政治利益的局面。
三车臣问题走向
从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至今已经五年了，综合俄罗斯国情及车臣现状；俄罗斯的国际环境及西方的战略；俄罗斯与周边国家关系及非法武装残存的力量；俄罗斯的治国方略及国际关系发展的总趋势，对车臣问题的前景可以做出这样一些判断：
1恐怖事件仍旧可能发生
自2004年9月1日别斯兰事件发生后，俄罗斯出现了近两年来难得的平静，国际反恐专家认为，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原因是：（1）别斯兰事件后，俄罗斯明显加大了反恐力度，虽属亡羊补牢，但对防范新的恐怖事件发生，起到了一定作用。最近，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长帕特鲁舍夫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向媒体宣布，仅在2004这一年里，俄安全部门就防止了200多起恐怖活动。阻止了238名涉嫌与恐怖分子有关系的外国人入境，击毙了包括匪首吉拉耶夫在内的非法武装分子，拘捕了900多人，收缴了大量武器。（2）恐怖分子在一次大的行动后，也需要一定时间重新积蓄力量，筹措资金，选择目标，制定下次行动计划。（3）由于别斯兰事件带有对平民屠杀的性质，从而受到包括西方在内的国际舆论的普遍谴责，非法武装内部对是否继续制造类似事件也产生了较大分歧。事件发生后，连马斯哈多夫都通过网站谴责过这次行动。尽管巴萨耶夫与马斯哈多夫历来都是在两条道上跑的车，但别斯兰事件的策划者肯定也不愿继续那种“办事不由东”的事。所以，需要一定时间与“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其他非法武装力量统一认识。（4）随着车臣战争渐渐远去，一些矛盾已经逐渐化解，支持或同情非法武装的平民越来越少，那种非组织、包括以报私仇为目的的恐怖事件大为减少。（5）马斯哈多夫准备投降的传闻以及后来已经证实被击毙的消息；巴萨耶夫又一次受伤，以及新总统阿尔哈诺夫的治国方略，对减少恐怖事件发生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虽然俄罗斯获得了暂时的平静，但是，几乎没有人认为别斯兰事件就是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的告别演出。相反，就连莫斯科当局都对随时可能发生恐怖事件做好了各方面准备。得出这种结论的原因是：（1）由于巴萨耶夫的罪行确已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到了连车臣人民都无法接受的程度，这就导致这个昔日的民族分裂分子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此后，无论怎样解释和标榜，巴萨耶夫一伙的行为都完全失去了政治意义，从而使他沦落成一名职业杀手。他的存在、他的生命只能与恐怖主义连在一起。这种结果对于巴萨耶夫和俄罗斯都是一种悲哀，因为只要他存在一天，俄罗斯就有被恐怖分子袭击的危险。（2）近期发生的恐怖事件表明，国际恐怖组织对俄罗斯的介入已经越来越深。车臣民族分裂分子当初与这些组织勾结的时候，曾经把他们当成支持自己实现民族“独立”的力量。但当这个目标已经变成梦幻的时候，国际恐怖组织却不可能马上就撤回已经伸出的触角，因为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与车臣非法武装的目的不完全相同。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以至于这些已经活跃在车臣境内外的国际恐怖分子，甚至可能取代车臣恐怖分子，成为一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与俄罗斯为敌的力量。（3）被俄罗斯通缉的非法武装领导人很多还没有归案，其中的几名顽固分子很有可能继续作案，或指使他人作案。
第五部分车臣现状与前瞻（8）
今后发生在俄罗斯的恐怖事件将有以下特点：（1）由于对恐怖分子的打击已经使其数量大为减少，侥幸在逃者的作案动机已经模糊，条件受到限制，决心已经动摇，所以，恐怖事件的次数将明显减少。（2）由于恐怖分子的力量已经遭到致命打击，以武装力量出现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因此，今后发生的事件一般不会再以俄武装力量为袭击目标，而是转向戒备不严的宾馆、饭店、学校或者交通设施，特别是水上和轨道交通设施、电站等。此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包括俄罗斯政要及车臣政府成员，也都应当对恐怖分子袭击严加防范。（3）由于有国际恐怖组织插手，甚至可能以其为主，事件的策划将相当周密，如不采取特殊措施，恐难于预防。（4）由于参与作案者大都为亡命徒，所以，此后发生的事件将同“9·11”相似，具有“既成功，又成仁”的后果，给被袭击者带来致命的损失，甚至有发生超级恐怖事件的可能。
鉴于这种情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俄将更加提高警惕。综合各方面消息能够看出，在今后反恐行动中，俄将采取的措施有以下几个方面：（1）充分利用美国最近提出的所谓“先发制人”理论，捣毁恐怖分子设在境内外的基地，让非法武装失去指挥系统，成为一盘散沙。（2）继续采用美国的“斩首行动”或者以色列的“定点清除”战术，对恐怖分子首领实施致命的打击。根据车臣当前的形势，如能将巴萨耶夫等人斩首，确实将比当年消灭杜达耶夫产生更为理想的效果。（3）鉴于与非法武装分子的斗争已经从军事对抗转入地下，俄准备进一步加强安全部门。虽然此项工作可能受到西方质疑，甚至因此指责普京政府在恢复当年的“克格勃”，但如果俄罗斯的安全部门真能像当年“克格勃”那样无所不在，别斯兰这样的事件肯定不会发生。这就是说，加强安全部门应当看做俄罗斯反恐的需要，是被一起接一起的流血事件逼出来的。2004年12月20日，普京在庆祝联邦安全机构工作人员日上发表的讲话中，重申了俄将加强安全机关的构想。普京说，俄罗斯的安全机构应当成为国际职能机构中最有效率的部门，能够发挥它所有的战术和技术潜力，遏止各种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的危害。普京指出，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要对俄罗斯的情报部门和其他安全机构在技术和干部上做出更新，这种更新不只是在中央机构，还应扩展到各个地区分支机构。（4）近期发生的恐怖事件证明，国家工作人员的腐败，已经广为恐怖分子所利用。为此，联邦安全局在2004年已经对17起腐败案件提起诉讼，其中有13人被判刑。据俄国际文传电讯社报道，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正在计划出台一项新法律，这项法律将加大对恐怖分子帮凶和渎职人员的惩罚力度，以杜绝此类事件发生。（5）各职能部门都将把反恐纳入工作日程，切断恐怖分子财源，通过外交途径引渡在境外的恐怖分子，利用高新技术手段，控制恐怖分子的舆论工具，使其越来越远离人民。最近，为了给反恐提供有力的法律保障，俄罗斯立法机构正在准备参照中国的做法，修改涉及流动人口管理、移民、机动车过户、居住登记、交通工具安全管理的近30个法律和法规。俄国家杜马也已着手制定《打击恐怖主义法》，旨在打一场有法可依的全民反恐战争。（6）积极寻求国际合作，争取将俄罗斯的反恐行动融入全球反恐斗争中。别斯兰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凌晨，联合国安理会就应莫斯科的要求，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是莫斯科在车臣问题上首次向联合国寻求援助。会后，联合国安理会发表声明，要求国际社会与俄罗斯积极合作，以对抗那些与俄为敌的恐怖分子。这个声明对俄罗斯领导人来讲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俄可以将其看成允许莫斯科在必要情况下向任何恐怖行为宣战、而不必再理会其他国家无端指责的尚方宝剑。9月23日，俄又向联合国安理会其他四个常任理事国散发了一份决议草案，要求安理会反恐委员会确定一个新的涉嫌恐怖活动的个人和组织名单，同时考虑对列入名单的个人和组织实行武器禁运、财产冻结等措施。决议草案强调，所有联合国成员国都不应以政治、哲学、意识形态、种族、民族、宗教或其他类似性质的理由为恐怖袭击辩解。各国舆论普遍认为，俄提出这项草案，主要是为了促使西方放弃在反恐问题上的双重标准，帮助俄罗斯引渡流亡在国外的车臣恐怖分子。
如果俄罗斯能够将以上这些措施落到实处，相信恐怖事件会大为减少，反恐斗争将会取得决定性胜利。
2曙光已现，但和平尚需时日
尽管车臣现在仍然随时都有遭到恐怖袭击的危险，整个国家也满目萧然，但从长远来看，它的政治前景已经明朗，作为联邦主体的事实在短期内已经不可能改变。在饱受战乱之苦的北高加索，实现民族和解，建设新车臣的曙光已经展现在人们面前。这个结论不仅已经成为俄罗斯和车臣政治家的共识，而且正在逐渐为广大人民所接受，而这种认识对于车臣的稳定是至关重要的。人们所以得出这样结论的原因是：
（1）20世纪90年代初，车臣所以能在20多个自治共和国中带头制造分裂，除了历史上就与俄罗斯有较深的积怨外，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当时车臣出现了一批有政治头脑、而且已经成为民族分裂分子的领军人物和精神领袖。他们是杜达耶夫、马斯哈多夫、扬达尔比耶夫、卡德罗夫、甘塔米罗夫等。这些人的特点是在苏联解体前就有了让车臣人民引以为荣的身份，具有较大的影响。只要他们揭竿而起，举国民众必然赢粮而影从。虽然后来两度事实独立的实践证明有些人的本质和能力与治国安邦的要求相去甚远，但在当初他们啸聚到一起时，难免给车臣人民创造出美妙的幻觉和希望。
经过两次战争的打击和战后斩首，现在，这些人物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其中杜达耶夫于1996年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被俄军导弹炸死；扬达尔比耶夫也已经在2004年2月在卡塔尔被炸身亡；马斯哈多夫在2005年3月7日夜至8日凌晨俄军的一次行动中被击毙；当时的宗教领袖卡德罗夫从第二次车臣战争开始就公开打出了反对独立和分裂的口号，后来成为车臣民选总统，但遭到非法武装暗算不幸遇难。
第五部分车臣现状与前瞻（9）
在第一次车臣事实上独立期间担任格罗兹尼市长的甘塔米罗夫，不仅在杜达耶夫被炸死前就已经不再是这位“领袖”的得力助手，而且还与之结下了血海深仇，发誓要不遗余力地将杜达耶夫赶下台，并将其送上法庭。他说：“不管俄罗斯的干涉使多少人丧生，不管它将造成多么大的损失，我们必须将车臣法西斯赶下台。”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后，甘塔米罗夫第二次出任格罗兹尼市长，几个月后还担任了扎夫加耶夫政府的副总理。1996年5月3日，甘塔米罗夫因涉嫌盗用车臣重建资金3350亿卢布，用于发展自己的武装被捕并被判处六年监禁。但他实际只在监狱中呆了六个月，就被叶利钦特赦了。决心戴罪立功的甘塔米罗夫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带领5000多名车臣武装民兵，摧坚殪敌，成为巴萨耶夫 、马斯哈多夫的死对头。
现在，20世纪90年代初在车臣造反的第一批民族分裂分子，只有巴萨耶夫还在实现车臣“独立”的道路上“奋斗”。
从2002年开始，由于在正面战场上车臣非法武装失去了与俄军对抗的能力，巴萨耶夫等人开始在车臣及周边地区，甚至在莫斯科和俄罗斯其他几座中心城市制造恐怖事件。后来，当他们感到对军事目标的袭击也力不从心的时候，就把攻击目标转向和平居民。据俄有关部门宣布，几年来，发生在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和别斯兰第一中学等地的几起大规模绑架人质事件，都与巴萨耶夫有直接关系。对于联邦政府的指控，巴萨耶夫本人也供认不讳。在有的事件发生后，他甚至还公开发表声明，宣称自己“就是要通过制造恐怖事件把俄罗斯军队从车臣赶出去”。巴萨耶夫的所作所为在给俄罗斯带来巨大政治、经济及其他方面损失的同时，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人民的鲜血，从而宣告他本人及其同伙政治生命的结束。在大量事实面前，就连一直对车臣非法武装情有独钟的西方，也不得不将巴萨耶夫的队伍列入国际恐怖组织名单；而身受其害的车臣乃至俄罗斯人民，再也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恐怖分子摇身变成政治人物。这就是说，巴萨耶夫目前已经处在既无国际背景，又无民众支持，在政府面前根本没有回旋余地的境况。今后，摆在他面前的路仿佛只有一条，就是追随本·拉登从事国际恐怖活动。由于种种原因，他的目标可能还主要指向车臣。
在这几年以制造恐怖为手段同联邦的斗争中，非法武装队伍中也曾出现过几个引人注意的新面孔。但由于他们成名的过程始终伴随着血腥和恐怖，所以其中任何一个几乎都不可能成为未来的政治新星。更何况政治人物被人们接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了领导人的问题外，在两次车臣战争中，非法武装的军事和政治力量都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虽然他们还有制造恐怖事件的能量，但其残余已经不足以对车臣现政权构成威胁。
（2）与1990年杜达耶夫在车臣造反时相比，国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这种变化最显著的特点是除了美俄之间在反恐问题上已经登上了同一辆战车外。从防止国家分裂的角度讲，包括西方，都对极端民族主义的危害有了新认识，都在寻求维护国家统一、解决民族矛盾的新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