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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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俊秀早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不再见人了。
“朴大人放尊重点!我是金家乐师金氏细亚,非您口中的俊秀,也不是您家的奴才!”
“你叫我什么?过去四下无人的时候,可是有仟有仟的直唤呀!现在不认爷了!告诉你!你的名字都是爷我给你取的,你从里到外都是我朴有仟的人!”
说着,一个翻转,欺身上去,含住他因为生气充了血的红唇,美味可口的仔细品尝了起来,舌头横扫俊秀的牙床,堵的他除了嗯嗯啊啊,再发不出半个全整的音儿来。
“没想到,我养的儿,嘴巴的味道这么甜!”
金俊秀听了这话,又急又气,情急之下,拾起一块石头,砸在了朴有仟撑在地上的手上,朴有仟顿时浑身一怔,吃痛的放开了他,金俊秀便一个脱身,立马站起来逃的三米见外,用手捂着被斯的衣口,不住的喘着粗气。
这边远处的金在中本想看看发生什么,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倒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这金细亚过去便是这朴有仟的孪童情人?见局面难已控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走近前,发现那金细亚的嘴角已被方才的一阵激吻撕破了皮,渗着点点血迹,绯红的脸盘似云霞一般好看,配上这不整的衣衫,露着半点酥胸,样子却是十分的诱人,躺在地上的朴有仟却不知什么时候,呼呼的睡了过去,真是又气又可笑。便转过身来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惊疑的问细亚:
“朴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e
只见那细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混编着谎话:
“没!刚才,朴大人喝多了,耍了会子酒风,这会子想是睡了睡了吧!”
酒疯?的确是,这朴有仟的酒品倒是坏的出了奇,发了疯便找了人,不论男人女人都蛮吻过去?还真上奇了,想到这里,金在中冷笑一声:
“还不快把朴大人抬进房里去?这么潮的躺下,再一会儿就该生病了,到时候咱可赔不起!”
说完,两人合力的把他抬了进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金在中准备抽身离开,这朴有仟却作梦般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放,喃喃的呓语道:
“俊秀!你知道,这些年我想你想的好苦!你怎么可以不要爷了!”
说着,便从眼角淌了泪出来。
金在中望望屋外煮着茶水的金细亚,不绝的笑了起来,原来这朴有仟便是你多年前的那家主人呀!看来,不单纯是主仆的关系呢!这朴有仟倒是个可怜人,堂堂的四品朝官,如今,连自家的旧奴才也翻脸躲着不认他了,不禁开始好奇这旧主仆之间的故事了。
太阳都落了下了,这朴有仟还死睡在床铺上,看来,今日下不了山了,便吩咐了家人,准备在山上住一晚。
晚上,任金俊秀怎么自行催眠,仍忘不掉今天当午时朴有仟的举动,真是粗鲁,竟然!竟然想到吻自己!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来!想到这里,便轻触了自己的唇,他说自己的唇很甜,是真的么?不由的脸又开始潮红了起来,一定是自己今天也喝多了,或是被山风吹坏了脑袋,该让自己醒醒了。便起了身,至院中的井旁,打上一盆水,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会儿。
话说这朴有仟醉了半天,到了晚上终于酒力过了,醒来便感觉头裂开般的痛,依稀记得点醉前的事儿,自己仿佛是云去吻了俊秀,真是疯了!对一个薄情的,不知好歹的奴才,干了出这么下流的事,又寻思着,说到味道,这俊秀的唇可是比一般女人的更要湿软可口,就像吸了口醉人的芳香,不忍放开一样,过去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试过呢?真是个愚蠢的人!如今这样子,还不知道那下贱的奴才怎么看自己这样奇怪乖嚣的行为呢。想到这里便也起身,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醒酒用的茶水之类来。
才走出院,便看见月光下,一个人影正在倚在井边洗脸,那秀颀的身影,通体散发的仙子气质,可不就是方才脑中所念道的人儿么?真是胜若仙子,任西子也要掩屏而泣了吧。便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只想好好的上前抓住他,好好的抱抱他,毕竟,过去十多年,都是两人成天搂搂抱抱的混一处儿玩的,如今一别五年,如隔一世的久远。
金俊秀正认真的洗着脸,突被人从后面紧贴着背抱住了腰,不禁一惊,那打水的铜盆晃的一声,掉进了无底的深井里。
“呀!谁!”
“是我!别动!就这样让我再抱抱!”
金俊秀一听来人是那薄情的旧主人朴有仟,也是那今天当午偷香了他的人,气的用力挣扎,又担心这样子吵醒了仍在里屋休息的金在中和几名随从,不由的压低了声音怪啧道:
“朴大人请尊重些!是主子就该注意着身份,不要与奴才们混在一处儿!”
“你承认我是你主子了?过去我们不也这样一处儿玩么?怎么没见你恼?”
“过去的事是过去的,现在在这儿的,是金氏的细亚,金家的小小乐师,与朴大人再无瓜葛!”
“你这话说的好绝情!当年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逃的杳无音讯的吧!”
什么?当年?当年可是他不要他们娘两了呀!自己得了要死人的病,他朴家半点的主仆恩情都不顾,说赶人就赶人,原指望着大少爷来救下他们,却不想,之后从此再不见身影,定是怕了他得的这个病,早就巴不得自己快点滚蛋了,自己倒是吉人自人天相,好了之后半个麻脸都没有留下,只是娘,定是为了带自己的病受罪,就这样子去了,若是没有现在好心的金公子相救,早就客死他乡,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了!
“你倒是说说,是谁绝情!当日,我们母子如何哀求,都没有半个人来为我们求情!真是比最下贱的丫头还要下贱,就那样,把半死的人赶出门外,随便丢在大街上,这可是你们朴家的作风!你说呀!我死了原没什么!对你们也不值什么!本就没对朴家做过什么贡献,只是可怜了我娘,她可是你母亲从家里带来的贴身待女呀!你出生便没了娘,我娘便一手把你当亲生孩子般拉扯大了,连得了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不曾有照顾你半点的体贴,总是细心的教我,大少爷从小没了娘,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就当分半个娘给大少爷,也不枉朴家的恩情!可当日,要不是被你们赶出来!我娘便也不会死!她可是为了救我,不惜把病过继了过去才死的呀!你可曾对她尽过半个儿子的孝道,看过她一眼!你也配说我们绝情!”
金俊秀提起这不堪的往事,早是气的双肩耸起,颤微微的哭泣了起来,朴有仟这一下子听的惊呆了,两行泪也招了出来,便用力的把他更紧的抱进了怀里,用下颚婆娑着他的发丝。
“没想到会这样,只是你们不该误了半月之约,原来春是有救的!”
“半月之约?什么半月之约?”
“怎么?你们,你们不知道么?当日我去求爷留下你们,我自有办法求人医救你,只是爹二话不说,便把我锁进了暗室,在确定你们走远了之前,不肯还我自由。我便让小丫头送了信出来给你们呀!交待了你们先去薜神医处救治,他见了你项上的银锁定会知道是我的朋友,会援助的,然后半月之后,我们长亭相会,你们不知道么?”
“何来小丫头传给我们这类的字条了,真的不曾收到!”
听到这里,朴有仟便心中自有一二了,想定是小丫头怕死,也误了事的,千错万错皆是一场误会!害的春命丧它乡,又与俊秀两人分离了这么长的时间。幸好,幸好这趟下江南,又失而复得了俊秀,只是春,唉!
两人的心五年的心结便也解开,朴有仟俯首轻问俊秀:
“俊秀,我只问你,现在可愿随我回去?”
“只是少爷,金公子与我有恩,我必需还尽也能……”
听说朴有仟要立刻带自己走,金俊秀面露难色,的确,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这金在中慷慨,救了一命,纵使再想回到过去,也定要把恩人的情还完了才能离开,断不能做这绝情寡义的事情出来。便踌躇的抽身离开了朴有仟的怀抱。
“你不愿意么?”c
“不是不愿意,少爷待我恩重如山,可金公子也是救我一命的大恩人,我必要先还清了欠下金公子的,少爷的,纵使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偿还的……”
“对!金乐师不能离开我!”
这时,从屋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男音,金俊秀与朴有仟顿时一惊。原来这金在中听见外面两的先前的争吵早醒了,便细听了后面的一部分说辞。
“金公子!”
“金公子,您放心,我定会还清了您为我母亲下葬的花费还有这些年来在我身上的花销……”
“这个,我本不是小气的人,不值几个钱,怎么要你来还清了!现在,这细亚是我金在中的人,怎么能随便离开!”
什么!俊秀成是他金在中的人?!
怎么会?金公子如何今天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
第四章
第四章:
“金乐师是我金府的人,自然也是我金在中的人,纵使朴大人爱才若渴,也不能强求别家的佣仆吧。”
金在中自是明白这金俊秀与朴有仟的关系,只是若现在大大方方的把人送了,便只能捞得盈头小利,岂能如此便宜?再加上金俊秀生的完美无暇,就这样白白的让了出去,论心底,也有一股不甘的怨气,眼下想的只是,看来手中的金细亚真能让高高在上的朴有仟俯首称臣。
朴有仟听了这话当真慌了神,只是素来处事稳妥,只一丝不安掠过,却被金在中得意的抓住了,岂能让这等庶民牵着自己的鼻子、敲着自己的软肋走?便挥挥手道:
“也罢,这细亚金氏本是我朴府的家生小仆,只因失散多年,今被金公子捡了云,也本该让他知恩图报,听凭差遣。只是家生小仆不比外头随便使几两银子便买来的小厮丫头,原没有白白离开的理由,除非是本家主子亲口允了撵了出去的,公子若喜欢他,本能相让,只是他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朴家的坏事,还真找不着轰他出门的理由。”
金俊秀一旁听得急了,忙接话:“朴大人!”
金在中见金细亚慌了神,一把拉住他,往自己身边带。
“难道五年前的理由不算数了?若是如此,就请现编个错儿放了他,总之朴大人也不会再意这样的小仆,这边我自是喜欢的。”
说完便拉着俊秀进了自家的房里,凭他一顾三望,一个怒目而视。
回到房里,朴有仟怒火中烧,这金在中果然了得,不但生意场上是只狐狸,情场上也是风流快活,压着自己的主意强逼了做成生意,如今还要抢下自己从小身边的小仆,只是为了一个屈屈的小厮,撕破了脸也是没有过的事,只是要想这样放了俊秀,也是万万不能够的,金俊秀他生是他朴有仟的人,死是他朴有仟的鬼,这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如今俊秀毕竟在他的手里,又听得方才的话,观察了方才的行为,说不定金在中早就让俊秀对他死心塌地了,想到这里,又回忆起过去他待俊秀是如此的好,过去俊秀是如何的顺从他的意思,真真的像是刀在心口上划了一刀,不是滋味,独自喝起了闷酒。
那房金在中笑盈盈的执了俊秀的手,凭他怯生生的向后躲退,只笑问道:
“原来你叫金俊秀呀!果真和人一样的俊秀。俊秀,你可喜欢朴有仟?”
“金公子,可别说笑了,方才也说了,我只不过是朴府小小的家生小仆……”
“原来真是家生小仆呀!我只当他爱你呢!”
此话一出,羞的俊秀一脸通红。
“金公子,今日必是酒吃多了,尽说些有的没的,取笑在下。”
“我何曾吃过酒了?这有的没的,你说,哪句是没的?哪句又是真真有的?”
说着,从背后环住俊秀的脖子,朝着他的后项轻喷着热气,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插入俊秀松散的睡衣前胸襟,俊秀又急又臊,推脱不掉,又挣扎不得,只一个劲的用手抵着。
“金公子,别!求您!”
金在中似玩弄般忽的离开了他,讪笑道:
“你倒真是个纯物儿,瞧那害臊的样儿!只不过对着耳根子送了几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再逗你!不论你怎么看朴大人,他可真是爱着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只是你还欠我一条命,如今只管听我的话,我便放你回到他身边去,可好?”
“金公子,快别说这奇怪的话吧!您的情,我自当回报,只是别说爱不爱的,两个大男人之间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事来?况且我自小便跟着朴大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朴大人也定不是这号玩弄孪童俊少的奢糜之徒!只是纯洁的主仆情份!”
金在中看这金俊秀的认真劲儿,真不知这是真纯还是真蠢,看朴有仟那杀人的占有欲,还有那无限怜爱的眼神,天地可表,这不叫爱他叫哪门子多余的感情?也怪道俊秀天真,还不了解这眼神背后的各宗意味,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又能明白多少?罢了,也懒于再与他辩驳,只要他听自己的话,为自己的生意辅路便是好的,只可惜,好个玲珑剔透的俊人儿就等着拱手让人了。
不觉天亮,三人下山,无话,俊秀随多在中回至金府,朴有仟仍是一脸不舍与怒气。
回到别馆,朴有仟便开始想着办法,怎么才能将金俊秀弄到手,随手摸着了从小便带在胸口的金锁,想想一个家养的奴才,凭什么配着和自己一对儿的银锁,过去又对他那般的体贴,被欺侮了,自己冲在头里护着,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消失了五年,原也不怪他,只是为何安定下来,再没来寻着朴府的消息,这里可是他的家呀!如今倒好,合着奸商金在中忤逆自己,手中握着的茶盘不随用力,便捏碎了。
隔了七日,金在中不曾派人至别馆递帖子邀请,反倒是急坏了朴有仟,难道把官家缫丝的生意给了金家,他便立刻见了现钱忘了人情?要知道此刻心里只一门心思的想再见见俊秀,他金在中还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势力小人。
心里结郁的十分不舒服,想想与永乐染坊的生意下月结算,这官家布匹的染印又多了一个空档,便心生一计,即刻招来下人,传话下去,后天便在杭州地头上最为上档的酒楼宴请各大染坊老板,表面上是有意让各位大财主想着办法竞标,实际目的自然只有一个,让金在中知道官家的利还得完,到时候便会把金俊秀自动的送回来。
金在中早料到朴有仟会出此招,要知道,官办的买 卖 来难换接手的主儿,他金家本想一举夺了缫丝与染印的两张合同,但苦于染印的永乐是百年的老字号,一时恐 怕没那么容易,便也就计,圈住金俊秀,到时候,由不得他朴有仟不把生意转给金家做。
宴请当日,金在中也自然到场,身后跟着位从未露过面的待从,此人相貌脱俗,清丽动人,若芙蓉仙子般雅致明艳,令 场的官人们无不惊叹金家的气魄,连随行的小厮也出落的这般不凡,这人便是一直被藏在金府不曾见过世人的金俊秀,这次会宴金在中带上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宴上,金在中献曲,特命金俊秀抚琴一首,令早就垂涎他美色的看官们渐失颜态,有的竟是慌了神的跌落了手中的酒盅仍不自觉,此情此景令朴有仟大为光火,恨不得立刻下令挖了这些个色鬼的眼珠子,再一脚踹出了门才好,再剁碎了这可恶的金在中,关上房门,只把俊秀一人搂在怀里便好,不由的两眼如炬喷出火焰一般焦灼,这倒令金在中十分满意,果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这染坊的生意怕是不远了。
宴散后,单留下金在中和永乐大当家的,看来是中意这两家,永乐百年老号自不用说,只是这金在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