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王子-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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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雨脸色顿时惨白无比，瞳孔紧缩、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
他的手废了？！真的废了！！！他再也弹不了钢琴了！他再也没办法演奏“曙光女神”给苍丹丹听了！她是多么的爱听这首曲子！想不到上一次演奏竟然是他的最后一次！！！
先是毒品夺走了父母的生命、后让他受尽旁人嘲笑殴打、再夺去他的声音使他成为哑巴，更让他失忆记不得从前！如今又残忍的废掉他唯一可以找回点过去感觉的双手！这些连加在一起事情终于令穆秋雨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张着嘴无声的嘶喊，那废掉的双手此时此刻在他看来刺眼无比，既然已废留它还有何用？！想到这里，毫无预警的从床上跳下地举起双手冲着墙奔了过去，狠狠的、无情的在上面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如此疯态令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几秒后回过神的人们才蜂拥上前去阻止。
穆秋雨挥舞着手臂推打他们拒绝他们靠近，已废的手在墙上用力拍、狠命拍。
绷布只在瞬间就被血浸透，鲜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流。
“秋雨不要啊——”穆秋鸣惊声尖叫，抓住他的手腕。
穆秋雨眼中布满血丝，双目通红。在他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一点的温柔纯净，有的只剩下对这个世间的怨恨绝望。他奋力拨开穆秋鸣继续疯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洁白的墙壁已被染成红色，他张着嘴尖叫。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为什么要让这些都降临在我一个人身上？！！！
绝望的痛苦遍及全身，同时也在这种绝望的逆境发生了奇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穆秋雨因绝望愤恨而喊出了声音，嘶哑凄历。
吓？！众人惊呆，这道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就在这间病房里回响，是那样的惨绝人寰！
“秋雨能发声了？！”解聪大声喊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的，这是穆秋雨的声音，发自于内心深处的崩溃之叫。
穆秋雨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喜争斗平静的自己会落得如此地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命的伸着两只手往墙上拍。
“秋雨——”回来的苍丹丹在外头就听见低哑凄历的叫声，心下慌张，快跑进来看到的就是他发疯似的在墙上拍手。墙是血红的、他的手也是血红的。
“秋雨——”她不顾一切的拨开挡路之人向他扑去。
“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卫然红着双眼怒吼，继苍丹丹之后扑向穆秋雨。
有人阻拦，穆秋雨也不看是谁就一通乱打。打在苍丹丹、卫然的脸上、身上，连她们的脸和衣服都成了红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是他在叫喊！他能发声了？！苍丹丹、卫然又惊又喜。
“秋雨，别再拍了，你的手全是血！求求你别拍了！”苍丹丹哭喊，不顾脸上的疼痛抓紧他的一条胳膊。
卫然抓住他的另一条对穆秋鸣等人叫道：“快过来打晕他！”
回神，穆秋鸣揪着心绕到疯狂扭动身子的弟弟身后一记手刀劈下。
登时，穆秋雨如团软棉花般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地。
穆秋鸣抱起他将他放回床，看向他的手，身心剧痛。
“出什么事了？！”听见动静冲进来苍仲阳惊呆，房内全是血腥味，墙上是血，地上也是血，而穆秋雨双手上的绷带早就湿了。
没工夫细问，他火速按下墙上的按扭招来护士再次将穆秋雨推进了手术室。
“不——”苍丹丹、卫然跟着病车一直到手术室门外，“扑嗵”一声全都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秋雨的手，秋雨的手啊——
第二次从手术室出来的穆秋雨显得更加憔悴，面色也跟着透明。他睡得很熟很熟……
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苍丹丹有点傻，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儿。
“卫然，你跟丹是怎么解决那男的的？”苍仲阳收回落放在侄女侧脸上的目光投放到卫然身上。
“跺了……”卫然幽幽的道。
“手吗？”
“是……”
“两只？”
“是……”
“很好。”
一连串的对话已暴露出幕后者的下场，众人谁也没再问这个问题，各自心里有数。
“仲阳，你让教授给秋雨看看嗓子吧，他之前发疯的时候喊出了声音。”穆秋鸣无力的言语，视线都涣散了。
“什么？！他能发声了？！”显然，苍仲阳很惊讶。
“是，能发了……让教授给他看看……”
“好，好，我这就去给乔恩打电话！”苍仲阳喜，忙不跌的快步出房。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不再有任何声音，有的只剩下红红的眼睛与晶莹的泪珠……
高级公寓，雷东夏摆弄着占卜牌。
“夏，咱有好久没去PUB了吧？”萧尚立在他身后言语，眸光垂放在牌上。
“以后不去了。”
“为什么？”
“秋雨和丹丹的快乐时光已经过去了，去了也只会伤心悲痛，与其如此不如不去的好。”说话的工夫雷东夏已将占卜牌收起。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们会在一起吗？”萧尚拧眉。
“对，他们是会在一起，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只是没有快乐的时光在一起又能如何？”
“我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雷东夏唇边扯出一抹苦涩之味。
萧尚好半晌没说话，良久后询问：“森呢？”
“……他的感情路注定走的艰辛。”
“怎么说？”
“他爱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心里却装着别人，他会追得很辛苦。”
“你说的不就是丹丹吗？”
摇摇头，雷东夏无奈的笑，“不是丹丹，是另一个，他这辈子爱上的女人心里都装着别人。”
“……”这也太惨了。
“人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意，还拥有时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明白“后悔”两个字要怎么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真的失去了永远都无法挽回。”说完，雷东夏起身将占卜牌放回原位。
……
萧尚无语以对，的确，这是事实。
跺了手的男生被送进医院，但因手与身体离开时间过长而无法接合，男生彻底成为没有双手的废人。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私心在毁了穆秋雨的同时也葬送掉自己的前程。
男生的父母愤怒，一纸诉状将苍丹丹、卫然告上法庭。只可惜，没有一家敢接。
不甘心，辗转无数次最后落得的结果都是同样，不收，不收，通通不收。
他们将苍丹丹、卫然的恶行报给警署，警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确切的结果。
他们将苍丹丹、卫然的恶行报给报社，报纸不敢刊登。
他们将苍丹丹、卫然的恶行报给学校，校长气男生废了穆秋雨的手还来不及根本就不可能帮忙，抄棍子就给轰了出去。
所有能想出的办法都用上了，可一样无人敢应。
没天理！上苍没天理啊！！！男生及父母痛苦不堪。
能怨谁，自怨自哀有用吗？如果当初不存嫉妒之心毁了穆秋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谁叫惹到的是苍、卫两家，有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为了他们而得罪跨越国际的两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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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静，穆秋雨醒了，靠着床头双眼望着床尾。醒来他彻彻底底的变了，整个人像块大冰坨一样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双手缠裹的比之前还厚，垂放在腿上动一下下都会惹来撕心裂腑的疼痛。
门开，苍仲阳走了进来。
“秋雨，教授要给你看看嗓子……”他轻声说。
“嗯”穆秋雨点头。
苍仲阳走来掀开他盖在身上的被，将绷带套上他的颈将他的手臂固定在胸前使手呈上抬状免去垂坠。给他穿上鞋扶着他下床，领路朝同楼另一间走去。
房内，乔恩已架好仪器等候。
落坐，同在苍家治疗时一样戴上白脖套。
苍仲阳、乔恩对着屏幕上穆秋雨的声带说说指指。
穆秋雨晕晕沉沉的睡去。
商讨完毕，二人一同望着他的睡颜叹息。
“真是造化弄人，秋雨短短的17年里受的苦太多了……上天给了他最好的却又残忍夺去……”苍仲阳心不忍。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活得如此精彩，但也很悲哀。”乔恩摇头，“上天夺去他的手却给了他再次开口讲话的机会，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小点的补偿吧。”
“秋雨还有多长时间能顺利讲出话来？”
“两到三个月，最迟三个月他就能把话说得流利。”
“太好了！乔恩，辛苦你了！”
“别说什么苦不苦，我不过是把自已能给他的都拿了出来，真正受苦的是他啊……”乔恩的面庞上有着疼惜。
“唉……事已置此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傍晚时分，病房门开，放学回来的苍丹丹一进门就瞧见了立在窗前远望的穆秋雨。他的侧影落寞凄凉，看得她一阵心疼不舍。
“秋雨……”轻唤，“校长和老师来看你了。”
穆秋雨转过头望向门口，淡淡的扫了一眼校长和任老后目光又调回窗外。
尴尬，他没有反应。
校长、任老缓缓走上前立在身前，瞅着他的双手心绞痛。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给毁了！
“秋雨……”校长唤，“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或许当初让你代表学校参赛就是个错误，否则你也不会因为才艺出众而遭人嫉妒……我明知道每次才艺大赛都会出些状况，但我还是让你去参加，抱歉，真对不起……”道歉诚恳不假。
穆秋雨没有反应，望着窗外。
“秋雨……”他这样让谁心里都不好受，苍丹丹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服。
“那个，秋雨，你的手我们都很难过……你别这样，那个害你双手废掉的男生已经得到惩罚了……”任老小声说，唯恐声音大了刺激到他。
闻言，穆秋雨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迅速扭过头望向苍丹丹，眼神似是询问。
“我跟卫然跺了那人的双手。”苍丹丹说的心平气和，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呵呵，好！痛快！穆秋雨眼底掠过一抹残忍，唇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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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任老禁不住打冷颤，太陌生了，他怎么能出现这种表情？！
苍丹丹揪紧他的衣服，心里很难受，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一连串的惨遇所致。
“校长、任老，秋雨已经看见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们……”任老想说什么却被校长拦下。
“任老师，咱还是先走吧。”
“哎……校长……”
“走吧。”
任老被校长拉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苍丹丹轻抚穆秋雨的脸庞，“好好养好你的手，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她的柔情他永远都无法忽视更不可能漠视，对于她，他的眼神还是柔了下来。“嗯”应出一个简单的音。
“肚子饿不饿？”
摇头，没有饿感。
“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别老在房里闷着。”
“嗯”
穆秋雨的手吊高在胸前，苍丹丹挽着他的手臂走出病房。
手伤的日子里穆秋雨可谓是享尽人福，不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甚之连睡觉都有人伺候、守候。
为他做这些的除了穆秋鸣之外还加上苍丹丹、卫然，他们细心的照顾着他，不让他的手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就好像现在，他就靠在床头吃着卫然亲手喂的饭菜。吃完了张嘴等着下一口，有生第一次做了米虫。
卫然小心翼翼夹着菜放进他嘴里，一边喂一边说着：“呆会儿丹丹回来还有汤喝，饭少吃一点，要不胃里该没地儿了。”
穆秋雨没什么反应，直勾勾的望着她。
抬起眼皮卫然发现了，不解的道：“怎么了？想要什么？”
不语，穆秋雨别开视线。
？一个问号从卫然脑中冒出，不晓得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喂完饭，卫然将餐具搁在桌上抽出纸巾为他擦嘴。
穆秋雨在她擦完要走之迹伸臂勾住她的颈。
吓？
卫然惊讶，“秋雨？”
回答她的是穆秋雨热烈的吻。
轰，头脑一片空白，好几秒后她才扔了纸巾环上他的颈回应。
吻很浓烈饥渴。
对于男人来说，最抵受不住的便是女人的温柔体贴，再坚强的堡垒也会被这样的柔情攻破。卫然很激动，紧紧的抱着他，这是他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亲吻自己，她感觉得到。
带着汤回来的苍丹丹立在门口望着里面，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叫，而是心平气和的对待他们的亲吻。
她，已经不恨卫然也不讨厌。同样都是喜爱着同一个男生，她们是共同的，只是她比卫然更早认识了穆秋雨，比她多获得了他的爱恋。
轻轻的靠在墙上，她等着房内二人亲吻结束。
吻了三四分钟，穆秋雨放开驼红了脸的卫然。
娇喘，卫然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心儿“砰、砰、砰”乱跳。
穆秋雨吻着她的发丝，收紧手臂，呼吸也不太稳。
好半晌二人才分开，卫然抚着自己的嘴唇偷偷发笑。
探进头，见亲吻结束苍丹丹才敲门进来。
吓？卫然心一惊，望去，见是她忙站起来。“你回来了。”感觉上有点像偷情的味道。
“嗯，我买了秋雨最爱喝的！”苍丹丹笑应，晃晃手里拎的保温盒。
穆秋雨凝视着她带有笑意的侧面，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不同。
盛好汤，苍丹丹端着碗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吹凉些凑到他唇前道：“张嘴。”
穆秋雨张口含入，目光锁定她的眸。
苍丹丹直视他的眼睛，唇边有着淡淡的笑意，腮边梨窝浅而迷人。
卫然放下抚唇的手，静静的望着她。她，真是一个大度之人，竟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看待她与他。
住院期间穆秋雨停了课，同时接受着手与声带的双重治疗。
两个半月后，他出院了，双手痊愈，虽不能再弹钢琴但在日常生活方面自理没有问题。除了钢琴之外，小提琴也报废。
此刻的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张着嘴发声，对面是一干人等。
“秋雨，大胆说出来，相信你自己，你的声带已经完全修复！”苍仲阳伸着手鼓励。
“啊……啊……”穆秋雨既紧张又胆怯。
“别怕，说出来！”穆秋鸣握拳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秋雨，说出来！你一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苍仲天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啊……啊……”不行，还是紧张。
“秋雨！”苍丹丹焦急的唤，“说出来吧，不要怕，声带完好了！我想听你念我的名字！”
穆秋雨抿唇，用力抿唇，仿佛是在下定决心。最终，他双手抓住自己的膝盖，张启嘴唇念着：“丹……丹……”
“啊——”苍丹丹兴奋的尖叫，一个飞扑上前将他抱满怀。“你叫了！你叫了！再叫！我还要听！”
“丹……丹……”
“再叫！”
“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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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
“丹……丹……”
“再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