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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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鸿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目光四处游移,面色略有赞同。
冷焰枭就直接忽略冷焰泉的最后一句话,搂着九音关切的询问着,“累了么?要不我们先回房休息吧。若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可以了。”
“你们……”冷焰泉简直是气结,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他不过是想自我表扬下,难道也有错吗。唔,他这个皇帝当的实在太委屈了。
“九音,你说,难道朕就没有功劳么?”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九音身上,无限的期盼的瞅着他,渴望能听到一句公道话。
九音打了个哈欠,真不想理会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能被皇帝这么眼巴巴的瞅着,不回答好像也不太好哦。“那不都是皇上你应该做的么,有什么好夸耀的,又不是小孩子。”
“朕……”冷焰泉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才好。在众人压抑的笑声中,再度感慨好在自己的爱人不像九音,烦恼就留给冷焰枭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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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那个……碧晶在你那,是么?”杜伶突然的询问总算让窝在冷焰枭怀里昏昏欲睡的九音振作了下精神,胡乱的点了点头,在怀里摸索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还正奇怪呢,突然一个场面在脑海中划过,他打了个激灵,总算是清醒了。“啊……碧晶被煌御玥拿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这下不禁杜伶脸色变了,其他人也停止了嬉闹。
“唔……还在马背上的时候。”九音不禁也有些懊恼,自己下马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快点将吞下去的血呕吐出来好舒服点,结果不仅没能吐出来,那块石头也被他彻底的遗忘了。“其他人拿到,也能解开封印么?”
“那到不一定,碧晶是以你的血为媒介封印的,只有你的血能解印。但是如果是能力强的大神官,也能用其他的方法解开。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杜伶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望着九音,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杜鸿拍了拍杜伶的肩,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伶,决定了就说吧。”
“我……”杜伶看了看杜鸿,又环视了下众人,咬咬唇,叹了口气,“关键是先前你们看到的预言都不是完整的,被动过了手脚。而我告诉大家的,也不完整。”
“果然……缺了四句。”九音低语,倒是不感到讶异。
杜伶一怔,“九音,你知道?”这怎么可能,除了他以外应该没人知道才是。
“呃?那到不是。我只是在梦里见过那八句话,在碧晶中看到预言时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缺了哪四句,我记不得了。“九音皱着眉,试图回忆起梦里的内容,可惜依然无果。
“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预言你不是说过了么?”冷焰枭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如果杜伶告知他们的预言本身也有问题,那他们是否会因此错判了什么。
“说吧,伶,事到如今,我们大家都有权知道所有。”林涛安抚着杜伶不安的情绪。
“我也想知道,毕竟那个预言是关于我的,不是么。”九音隐隐感到,那个真实的预言,或许就是一切的关键。他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他夜夜都会做梦,梦中的场景总是怪异而又不断重复,醒来时梦中的情景就会全部忘记,唯一记得只有一头浑身是血的白麒站在火海上方,一位不知面容的女子抱着婴儿哼歌。他想知道,梦中的情景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更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什么白麒转世。
杜伶长吁了一口气,双眸黯淡了下来,带着点点忧伤。沉默良久,才幽幽的开口,就像是打开了一道厚重的记忆之门。“那是父亲刚刚从圣水中占卜出九音就是白麒转世的时候,我还记得父亲那时有多开心,他抱着我在空中旋转,不停的亲吻我的脸颊,激动的泪水都涌了出来。父亲说过,他虽身为大神官,但是从来都不曾奢望过能有一天亲眼目睹麒麟的转世。但是父亲很幸运,他不仅碰上了,而且还亲眼目睹了,那个额间印有四纹火莲图,身含幽香,拥有一双金眸的皇子,就是神圣的白麒转世。同时伴随着白麒转世的,就是那条预言。”
“父亲立即把占卜出来的结果报告了先帝,希望先帝能将这个皇子带进皇宫,或是送入神殿,早早的进行保护。可是先帝犹豫了,他希望父亲忘掉那个占卜和预言,甚至是将之封印,而对于那个白麒转世的皇子,先帝说会另做安排,却一直都没有任何举动,相反那位皇子还连遭几次谋杀,险些丧命。”
“父亲是先帝的血衣,一生都毫无怨言的执行着先帝的任何命令,但是这一次他抗令了,尤其是在知道那位皇子遭到谋杀后。他猜测到是先帝下的旨,于是以大神官的命令招皇子入宫成为神官学徒。虽然先帝对此十分震怒,但终还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只是下令不得将此事再告知他人,尤其是菡王,也就是九音的父亲。父亲允诺了,可是不想这正是一切动乱的开始。”
杜伶握紧的拳微微颤抖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止住心中奔腾的怒火。“皇子虽然是入了神殿,预言也被封印进了碧晶中。但是神殿中有人得知了九音就是白麒转世以及那个预言的事,那时正是先帝病重之时,父亲的身体也因此每况愈下。而菡王就趁着这个机会发动了宫变,并强逼父亲按照他的意愿修改预言的内容。父亲不肯,菡王就以我的生命做要挟。所以,父亲就答应了,他按照菡王的意思将预言删去了一半,重新的封入碧晶中。不过他并没有毁去真正的预言,而是瞒着菡王加上了一道封印,以我的血的凭介。也就是说,只有我和九音的血同时注入时,才会显现出真正的预言。可是菡王仍不罢休,那时鸿哥已是皇上的血衣,并且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只有我还留在父亲身边,于是菡王就逼着父亲让我成了九音的血衣。”
“可他还是杀了父亲!就在我面前,就在我成为九音的血衣后。我亲眼目睹的,一剑穿心。父亲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怎么止都止不住。可是父亲居然一点都不恨菡王,他只是摸着我的头,告诉我,要好好的服侍九音,因为他是这世间唯一的白麒,是辉映国,甚至是这片大陆的希望。可我不信,我只是恨,恨菡王,也恨九音。他们一个杀了父亲,一个父亲因他而死。我凭什么还要去服侍他,我只恨他死,就算我和他共命又如何,只要能为父亲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
杜伶猛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手,手心全是斑驳的血迹。他擦了擦眼睛,泪水却是不住的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也滴进每个人的心里。杜鸿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嘴角都被咬破了,只是一声不吭的抽出一条丝巾擦着杜伶手心的血,动作很轻很柔。
“但是菡王自己登基后却始终没有宣布那个预言,也没有公布九音的身份,因为就算他拿着修改后的预言,但是时间不到,九音依然不是白麒。而我那时正好被鸿哥救出了宫,又被林家收养了,认识了涛哥。于是我拼命的学习着一切知事,一心只想着有一天能亲自报仇。只有我还知道真正的预言是什么,但是我也没对鸿哥他们说完整,故意少说了两句。鸿哥说无论我想做什么他都会帮我,但唯一的条件是在真正的白麒降临前,不杀九音,我答应了。但是那时我仍心怀恨意,所以我不说,鸿哥也不说,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被篡改过的预言就是真正的预言。只要这样,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很多人要杀九音。”
杜伶终于不再流泪了,他平息了下情绪,双眸中散发着晶亮的光彩。他紧紧抓住九音的手,在他的眼中寻找着自己的身影,“可是九音没死,而我也等到了你。我在见到你的第一刻,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和你相处也不过才短短几天,我发现自己一直坚定的恨意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我不可能杀你的,我甚至后悔没能早些说出预言的事,我……很高兴自己是你的血衣,和你有了如此深的牵绊。”
“对不起,九音,对不起……”杜伶不住的呢喃着,就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祈求着被原谅。
九音轻轻的抱住了杜伶,抚着他的背,只是动作有些僵硬,“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已经都过去了,你可以都忘了。”九音忍不住在心中叹气,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安慰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冷焰枭在一旁是看在眼里,不满在心里,要不是情况不合时宜,他才不会让九音去抱杜伶,九音都还没主动抱过他呢。唉,好想把九音搂回自己怀里呢。
“伶,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两句预言没说?”杜鸿沉思着,见杜伶点了点头,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竟是碧晶。“我那时为了以防万一,在那夜九音离开前,给了他假的碧晶,真的还留在我身上。”
“咦?”杜伶一把抓过碧晶,仔细的察看着。“这块果然是真的,那煌御玥拿走的那块呢?”
“那块是空的,只是个壳子罢了,里面没有预言。”
九音忍不住瞪了一脸无辜的杜鸿几眼,拜托,这么关键的事要早点说啊,害他还小紧张了一把。不过既然真的碧晶在这,想知道真正的预言,就得再献一次血。究竟是哪个规定的必须以血做凭介啊,以为别人的血都是不要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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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匕首划过两人的指间,两人的鲜血滴进碧晶中,快速的融合扩散,原本的碧绿的晶石中泛出瑰丽妖艳的红光。待碧晶中的红全部取代了绿,已经不再透明的晶石中浮现出了八行金色的小字:圣麒转世,白为真君。命旋一轮,始现真身。双麒并世,佐帝耀天。恩泽万民,天下一统。
“命旋一轮,始现真身。双麒并世,佐帝耀天。”九音反复的念着这四句,这就是他之前所看到的预言中缺失的一部分。“双麒并世,佐帝耀天。这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是白麒转世,也不是一统天下的王,而是辅佐帝王一统天下的相。”恐怕这两句就是杜伶没有告知任何人的两句,少了这两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想杀他。
杜伶颔首,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羞赧,“是的,当年菡王一定抹杀掉的也是这一句,否则他就根本找不到借口登上王位。”
“那,命旋一轮,始现真身。这是什么意思?”九音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放在了前两句。
“在这片大陆,一轮是十八年。命旋一轮,就是指九音满十八岁时,真正的白麒转世才会降临其身。而你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天,正好是九音十八岁的生辰。”
九音说不上来此刻心中的感觉,没有总算得知了真相的欣喜,反而有种深深的迷茫。“我……一直都以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才是你们口中的白麒,我不过是误打误撞占了这个身体而已。”难怪他们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接受。
“真的是我么?我还是不能相信……”他第一次对自己未知的一面感到恐惧,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但是那不断重复的梦境,还有自己莫明的对血和杀戮的渴望感,都让他感到自己慢慢的变的不再是自己。
“那扇门……那扇门,我要打开……”梦里的最后,总会出现一扇紧闭的铁门。而他,总是在想要推开铁门前惊醒。他想知晓的一切,白麒,那名女子,还有他究竟是谁,所有的一切,一定都在那扇门的背后。那或许就是他的记忆中,所缺失的一部分。
“我要打开它,我应该打开它的……”九音不住的喃喃自语着,不断涌现的不安和恐惧就像是不断密闭的空间,逐渐将他包围,令他窒息。
“九九……没事的,有我在。”冷焰枭把九音搂进自己怀里,心疼的看着他苍白无助的脸,整个人都像是失了心魂。就连其他人也是不免担忧,他们何时见过九音这么脆弱的一面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小九九,不用担心,若你无法接受,那朕就将这件事和预言永远的封存,只当没有发生过,不会再让你因此而被卷进来。”冷焰泉和冷焰枭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有了决定。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在乎过这个预言,更没有一统天下挑起纷争的野心。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九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从他进入这个身体开始,就已经牵扯进来无法退出了。不过现在他倒是能肯定了,那个意外的车祸,借尸还魂的顺利,恐怕从一开始都是设计好的环,只等着他往下跳。越想他就越来气,敢情他从头至尾都是被设计了,即便是中途发现了也抽不了身。
九音已经敛去了刚才短暂的脆弱与迷茫,那玻璃娃娃般的模样就像是昙花一现,现在的整个人都散发出锐利的光芒。“说吧,你们原本是怎么打算的。”示弱,并不适合他,既然无处可退,那就一直走到底好了。他倒是想看看,那被封存在门后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这个预言是针对所有国家而言的,换句话说,就是能拥有九音的帝王,也就等同于拥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格和力量。”林涛看着九音,若有所思。“煌御玥怕是也从菡王那知道了一部分的预言,不然也不会特意等到今天。”
“所以朕打算先下手为强,在煌御玥将九音的身份散布出来前,公开召告天下。但那个预言,朕还是打算永久的封存。尽管四大国的大神官应该都有能力占卜出你的事,不过只要我国不公布预言,他们也不会公布的,毕竟四大国现在彼此势力相当,谁也不会轻举妄动的擅自挑起纷争,引来其他三国的结盟。”
“果然如此,总之你们就是不打算让我一个人离开了。”九音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他就猜到,他是白麒转世也好,那个预言也好,都已经是隐瞒不了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被推上浪尖口,躲都躲不掉。“不过这样,辉映国也会被卷进来。”
“九九,我们原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啊。虽然我和你有过协议,但是现在事情并没有也完结,所以你还是不能离开我。”冷焰枭开心的在九音耳边低语,还不忘得意的瞟一眼冷焰泉,意思是说这个赌约他是赢定了。
九音一阵气苦,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记后拐发泄下心中的不满。谁叫当初的那个协议没有制定清楚呢,凭白的被人钻了空子。不过有了这么个特殊的身份,他想独自离开,恐怕也是举步为艰了,还不如出门有人罩,出事有人顶呢。
返回京都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三日后启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来的时候连带四个护卫也不过是八人外加一辆马车,回的时候是六人外加一长串的护送队伍,马匹车辆无数。皇帝返京嘛,怎么着也得气派的来气派的回。
不过是苦了冷焰泉,林涛以地方官员必须任职满三年才能调动为借口坚持不肯离开开阳郡,他在劝说多次也无效的情况下只得带着一札催酒钱的欠条孤身一人坐上皇辇。这次冷书恒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假扮皇帝了,既然替身不干了,本尊自然得亲自上阵。
而九音一行人则是远远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特意的与皇辇保持着距离,还美其名曰替皇帝殿后护其安全。实则是不愿做郁闷皇帝的出气筒,全都躲的远远的,任其抱着欠条害相思。
“你们说,皇上回京后会不会立刻修改吏官制度,好把涛哥直接调回京都。”杜伶打了个哈欠,靠在杜鸿的身上,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我看不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