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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短篇小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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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我说道:“喂,当德莱齐先生,您跟船长关系好,难道什么也不知道吗?” 

  为了取悦内莉小姐,我真希望知道些什么!各处都有那么一些美人:只要她们一出现,立即成为大家注目的中心;她们的美貌同她们的财富一样,使人着迷;她们身边总围着一群献殷勤的人、热情的崇拜者和热烈的拥护者。内莉小姐就是这样一个美人。 

  她是由法国母亲在巴黎抚养大的,现在去见她的父亲——芝加哥的富豪安德道恩。她的朋友杰兰女士陪她前往。 

  从一开始,我就加入了献殷勤的人竞争的行列。我们在旅途中很快变得亲密。她的魅力立即使我神魂颠倒。当她那对黑幽幽的大眼睛同我的眼睛相遇时,我觉得十分激动。她带着某种好感接受我的敬意,她听了我的笑话愿意开颜一笑,对我说的趣闻轶事感兴趣。她向我的殷勤报以朦胧的好感。 

  也许只有一个情敌让我担心。一个相当英俊的小伙子,优雅,持重。有时她似乎更加喜欢他那沉默寡言的性格,而不喜欢我那巴黎人“外露”的性情。 

  内莉小姐向我提上面那个问题时,他也正在围着她的那些仰慕者之中。我们舒舒服服地坐在甲板上的摇椅里。昨天的暴风雨使天空变得澄碧如洗。这真是美妙的时刻。 

  “我不知道确切消息,小姐,”我回答道,“大使.我们就不能来一番调查,漂漂亮亮地来一次.与亚森·罗平的宿敌老加尼玛尔作的同样漂亮?” 

  “嗬!嗬!您的进步真大呀!” 

  “这有什么难?问题有那么复杂吗?” 

  “非常复杂。” 

  “那是因为您忘掉了,我们已经掌握了查出此人的线索。” 

  “第一,亚森·罗平化名为R……先生。” 

  “这点太空泛。” 

  “第二,他独自旅行。” 

  “但愿您光凭这个特征就能查出他。” 

  “第三,他有一头金发。” 

  “那又怎么样?” 

  “我们只要检查旅客名单,逐个淘汰就成了。”我口袋里就有这份名单。我掏出来匆匆扫了一遍。 

  “我注意到,只有十三个人姓名的起首字母值得我们注意。” 

  “只有十三个?” 

  “在一等舱,是的。在这十三位R……先生中,九位带有妻子,孩子或佣人。余下四位单身:德·拉韦尔当侯爵……” 

  “大使馆的秘书,”内莉小姐打断我的话说,“我认识他。” 

  “罗松少校……” 

  “他是我叔叔。”有人说。 

  “里沃尔塔先生……” 

  “在。”我们中一个人应道,他是个意大利人,长着一脸漂亮的黑胡须,把脸都遮没了。 

  内莉小姐哈哈笑了起来。 

  “这位先生可不是一头金发。” 

  “那么,”我又说,“我们只好断定,名单最后一个是罪犯了。” 

  “就是说……” 

  “是说罗泽纳先生。谁认识罗泽纳先生?” 

  没有人答话。于是内莉小姐招呼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他常与内莉小姐在一起,让我担心——对他说: 

  “怎么,罗泽纳先生,您不回答?” 

  大家向他望过去。他生着一头金发。 

  我承认,我觉得心往下一沉。一种窘迫的沉默压抑着我们的心情。我看出来,其他人也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不过话说回来,说他是亚森·罗平,也太荒谬了。因为他的样子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我为什么不回答?”他说,“是因为考虑到我的名字,我独自旅行的身分以及我头发的颜色,我就先作了类似的调查,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因此我赞同把我抓起来。” 

  他说这些话时样子有点怪。那两片薄嘴唇活像两条横线,此时更薄了,毫无血色。眼睛布满了血丝。 

  当然,他是开玩笑。可是他的面容和他的神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内莉小姐天真地问道: 

  “不过,您没有伤疤吧?” 

  “确实少了个伤疤。”他说。 

  他霍地一下卷起袖子,露出胳臂。我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我和内莉小姐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伸出的是左臂!我正要指出这一点时,一桩意外事件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内莉小姐的朋友——杰兰女士跑过来了。 

  她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大家赶紧围上去。她费了很大劲才断断续续地说: 

  “我的首饰,我的珍珠!……全被偷了!……” 

  我们后来才知道,她的首饰并没有全被偷走;更奇怪的是,盗贼是有选择地偷的! 

  盗贼毁坏了钻石戒指、红宝石耳坠、项链和手镯,把上面的宝石偷走,偷走的宝石不是最大的,而是最精美最贵重的,也就是说,是最有价值又最不占地方的宝石。托子就扔在那儿,扔在桌子上。我去看了,我们大家都去看了。这些被抠掉宝石的空托子犹如被扯掉绚丽花瓣后的花蒂。 

  盗贼大概是趁杰兰女士饮茶的时候作的案,而且是在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撬开舱门,找到有意藏在帽盒底部的小袋,打开并抠走宝石。 

  大家知道了这桩失窃事件后,众口一辞,都认为是亚森·罗平干的。确实,这正是他的作案方式;复杂、神秘,出乎意料……然而却合乎逻辑。因为全部首饰占地方,不好收藏,而这些珍珠、祖母绿、蓝宝石之类的珠宝,可以分开收藏,麻烦就会小得多。 

  晚餐时,在罗泽纳两边的座位空着,没人去坐。晚上,人们获知船长把他叫去了。 

  大家都相信他会被捕,人人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大家打牌、跳舞。内莉小姐尤其显得高兴,像是告诉我:罗泽纳的殷勤,开始时让她喜欢,现在早被她忘了。她的风韵终于征服了我,将近午夜时分,借着皎洁的月光,我激动地向她表示了忠诚。她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但是次日,当大家得知罗泽纳因证据不足而获释时,都大吃一惊。 

  他是波尔多一个大批发商的儿子,出示的各种证件都符合规定。再说他两条手臂上没有任何伤疤。 

  “证件!出生证!”怀疑罗泽纳的人都大声嚷道,“您想要什么,亚森·罗平就拿得出什么!至于伤疤嘛,要么他没受过伤一要么他抹掉了!” 

  有人提出异议:失窃之时,罗泽纳正在甲板上散步。这是有人作证的。于是那些人又反驳说: 

  “像亚森·罗平这号大盗,还用得着亲自动手去偷?” 

  不过,除了种种奇怪之处之外,有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不生疑的。除了罗泽纳,有谁是单独旅行,是金发,姓名的第一个字母是R呢?如果不是罗泽纳,电报指的又是谁呢? 

  午餐前几分钟,当罗泽纳厚着脸皮向我们这群人走来时,内莉小姐和杰兰女士起身离开了。 

  她们确实感到害怕。 

  一小时以后,一张便条在船员、水手、各等舱的旅客中传阅:路易·罗泽纳先生悬赏一万法郎,奖励查出亚森·罗平或持有失窃宝石的人。 

  “要是没人帮我同这个盗贼作斗争,”罗泽纳向船长宣布,“那我就亲自动手。” 

  罗泽纳斗亚森·罗平,或者,按照传言,不如说是亚森·罗平斗亚森·罗平,这场斗争准有趣! 

  这场斗争持续了两天。 

  我们看到罗泽纳左边走走,右边看看,到船上的仆人中询问,打听。夜间,有人看见他在甲板上转悠。 

  船长这方面也积极动作。“普罗旺斯”号上上下下,各个角落都搜了个遍。每个舱房毫无例外,都被仔细搜查,理由很堂皇:失物不会藏在罪犯的舱房里,而是可能藏在任何别的地方。 

  “总会发现什么,不是吗?”内莉小姐问我,“不管他使什么魔法,总不能使钻石和珍珠变得无形无影。” 

  “是的,”我回答她说,“也许得搜搜我们帽子夹里、衣服衬里和身上的一切。” 

  我用一架柯达照相机,用一个9X12厘米的机子不停地给她照相,拍下她的各种姿势。我指着相机说: 

  “您没想到吧,只要一架这么大的相机,就可藏下杰兰女士的全部珠宝?只要装作取景,就能躲过搜查。” 

  “但我听说,没有一个小偷作案不留下痕迹。” 

  “有一个例外,就是亚森·罗平。”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不只考虑如何把东西偷到手,而且还考虑如何防止被查出。” 

  “那么,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搜查是浪费时间。” 

  果然,搜查毫无结果,或者说搜查的结果事与愿违:船长的手表又被偷走了。 

  船长大怒,更加使劲,更严密地监视罗泽纳,好几次找他盘问。第二天,竟在大副的假领里找到了这块表。真是绝妙的嘲弄。 

  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奇色彩,充分显示了亚森·罗平的幽默方式。他当然是个窃贼,但是个好开玩笑的窃贼。他作案当然是凭兴趣、爱好,也是为了好玩。他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他写一出戏让人演,给自己开心解闷;他站在后台,看着自己构思的奇妙情节,精彩的讥讽场面而捧腹大笑。 

  他显然是有自己风格的艺术家。当我观察罗泽纳那忧郁而执拗的脸,当我想到这个怪人可能扮演的两面角色时.不能不感到某种钦佩。 

  前天夜里,值班船员听到甲板上最暗的地方传来呻吟声。走过去,看见一个人躺着,头裹在一条厚厚的灰色披肩里,双手被一条细绳子捆着。 

  值班船员帮他松了绑,扶起来,细心照料。 

  这人是罗泽纳。 

  罗泽纳在转悠时,遭到突然袭击,被打翻在地,身上钱物被抢劫一空。他衣服上别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 

  兹收到罗泽纳先生一万法郎,谨此致谢,亚森·罗平。 

  实际上被抢去的皮夹里装着二十张一千法郎的钞票。 

  大家自然指责这倒霉的人是在演自己袭击自己的闹剧。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这样捆住。另外,名片上的字迹与罗泽纳的字迹也不同。相反,同船上找到的一份旧报纸上刊印的亚森·罗平的字迹倒十分相似。 

  如此看来,罗泽纳并非亚森·罗平。罗泽纳就是罗泽纳,波尔多大商人的儿子!亚森·罗平在船上一事再次得到了肯定,而且是由这种可怕的行为肯定的! 

  船上一片惊恐。大家再也不敢独自呆在舱内,更不敢独自主僻静之处,都小心地找一些熟悉可靠的人聚在一起。出于本能,最亲密的人之间也相互防备。威胁不是来自一个孤立的个人,要是那样,危险倒还小一些。现在,亚森·罗平是……谁都可能是亚森·罗平。我们丰富的想象力赋予他神奇的无限的能力。人们假设他能乔装改扮各种角色,一时是可敬的罗松少校,一时是高多的拉韦尔当侯爵。人们不再局限于那姓名的第一个字母,甚至过假设是某位携妻带子随带佣人的人。 

  第一批无线电报没有带来任何新消息。至少船长没向我们透露一点口风。这种沉默不能使我们放心。因此,最后一天好似没有尽头。大家惶惶不安地等待大祸来临。这一次就不是偷盗,不是单纯德袭击了,有可能是谋杀,凶杀。大家认为亚森·罗平不会满足于上两次小打小闹。他是轮船的绝对主人。船方拿他毫无办法。他只要愿意,就可支配船上的一切财富和生命。 

  我承认,这是我的一段美好时光,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赢得了内莉小姐的信任。她生性胆小,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便自发地寻求我的保护。我乐于向她提供安全。 

  其实,我倒是为亚森·罗平祝福。不正是他促成了我们接近的吗?不正是亏了他,我才有权做这最美的梦吗?这爱情的梦,并不空幻的梦,为什么不能坦白出来呢?当德莱齐家原本是普瓦图的名门望族,但是家道渐渐衰落,现在有个人想到重振家业,光耀门楣,在我看来总不是一件讨厌的事。 

  我感到,这些美梦并没有惹内莉小姐不快。她微笑的双眼允许我做这些美梦,她温柔的话语让我充满希望。 

  直到最后一刻,美国海岸线已隐隐在望、我们两人还胳膊肘支着舷墙,肩并肩地倚在一起。 

  船上停止了搜查,大家都在等待。从一等舱到挤满了移民的大统舱,人人都在等待着解开谜底、真相大白的时刻到来。谁是亚森·罗平?这位大名鼎鼎的亚森·罗平到底用的是什么名字,戴的是什么面具? 

  这最后的一刻终于来到了。即使我活上一百岁,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最细微的情节。 

  “您的脸色多么苍白,内莉小姐。”我向无力地倚着我胳膊的女伴说道。 

  “而您呢?”她答,“啊!您整个模样都变了!” 

  “想想吧,这一刻真是激动人心,在你身边度过这一刻我真快乐,内莉小姐。我觉得您的记忆有时会停留在……” 

  她没有听我说话,呼吸急促,异常兴奋。舷梯放下了。但是,没有等我们走过去、一些海关人员,穿制服的人、邮差等,已经上了船。 

  内莉小姐含糊不清地说:“要是有人发现亚森·罗平在途中跑了,我也不会吃惊的。” 

  “也许宁愿死,不愿不体面活着,沉到大西洋喂鱼比被人逮着要强。” 

  “别逗了。”她生气地说。 

  我猛地一惊。她正要问我,我对她说: 

  “您瞧站在舷梯那头的那个小老头……” 

  “拿着雨伞,穿着橄榄绿礼服的那个?” 

  “他是加尼玛尔。” 

  “加尼玛尔?” 

  “是的,那个有名的警察,那个发誓要亲手抓住亚森·罗平的人。啊!我明白了,没有得到大洋这边的消息,原来是加尼玛尔在这里。他不希望别人插手他的事。” 

  “那么,亚森·罗平肯定会被捉住了?” 

  “谁知道呢?加尼玛尔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真面目。除非他知道他这次用的化名……” 

  “啊!”她怀着女人那种冷酷的好奇心说,“要是我能亲眼看见逮捕他该多好啊!” 

  “别着急。亚森·罗平肯定注意到了对手。他一定会等到最后,等老家伙眼花了,再下船。” 

  旅客开始下船了。加尼玛尔拄着雨伞,神情冷漠,似乎并不注意从挤在栏杆间通过的人群。我注意到一名高级船员站在他的身后,不时地向他介绍情况。 

  德·拉韦尔当侯爵,罗松少校,意大利人里沃尔塔,一个个过去了,还有其他人,许多其他人都过去了……我见到罗泽纳也走找去了。可怜的罗泽纳,他似乎还没完全从不幸中恢复过来。 

  “说不定还是他,”内莉小姐对我说,“您说呢?” 

  “我想,要是给加尼玛尔和罗泽纳合照一张,倒挺有意思的拿我的相机照吧,我提得太多了。” 

  我把相机给了她。但是她来不及用了。罗泽纳走过梯子。船员附在加尼玛尔的耳边说了几句,加尼玛尔微微耸耸肩,罗泽纳走过去了。 

  上帝啊,究竟谁是亚森·罗平? 

  “是啊,谁是呢?”她大声地说。 

  只剩下二十来个人了。她惶恐地观察着剩下的人,唯恐他在这些人中间。 

  我对她说:“我们不能再等了。” 

  她向前走去,我跟在后面。但是,我们还没有走上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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