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蚀狂夜姐妹章--坎特瑞拉(阴谋版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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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里安。”念出一个名字,秀丽的唇角弯出了近乎艳丽的弧度,以冷酷、放荡、奢侈和睿智著称的青年笑着喝下了叔叔给自己准备的茶,一双在后世被人称为是地狱之瞳的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
朱里亚诺听到答案之后也笑了起来。“哦哦……你确实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哪,我还以为那件事情之后蓝就打算老死在修道院里了呢……啊……你可以让他出来到底拿了什么诱惑他?”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的东西。”金发蓝眼的青年笑的非常温柔。
“……真是好大的代价……”立刻知道欧迪尼斯所指的是什么,朱里亚诺微微的叹息“你是怎么跟蓝说的?”
“我对蓝说,只要让这个婚姻成功……死多少人都无所谓。”俊美的容颜上浮荡起了一丝微笑,欧迪尼斯向自己的叔叔举举空了的杯子“再来一杯好吗?叔叔。”
蓝·里安跪在教堂里,看着面前悬挂在十字架上痛苦而欢愉的扭动着身躯的耶稣,看着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面前黄金的造像上,刺眼的让人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片灿烂模糊的金黄。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跪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的膝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双手支在祈祷架上数着念珠,他暗暗的背诵着圣经里的句子,修长的手指因为麻痹而困难的捻动着数珠,有着黑色头发和同色眼睛的青年低着头,以无比谦卑的姿态向上帝请求着饶恕——因为在不久之后,当他走出这个教堂的时候,他就将离他所信仰的上帝越来越远,走上靠近撒旦的道路。
黑色的眼睛在凝视了片刻十字架之后,他闭合上了美丽的黑色眼眸,长长的睫毛象是蝴蝶的羽翼一样覆盖住了深邃的眼睛。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蓝没有任何抬头的意思,他只是安静的把合着念珠的双手支撑在了额头前面,默默的祈祷。
进入了小圣堂,来人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短短的影子有一些笼罩到了他的身上,被正午阳光洒了一身的温度因为阴影的覆盖而稍微冷了下,蓝没有任何回头或者动作的意思,只是继续在心里念诵着关于上帝的词句。
身后的人停留了一会,似乎在打量这个小小的圣堂,最后才把眼光放到了蓝的身上,看了半天,他缓缓的移动身体,走到蓝的背后,大半个身体的阴影笼罩了蓝的身体,也微微遮蔽了十字架的光芒,蓝被金黄|色照耀的容颜暗淡了下来,越发显现出他皮肤的苍白和头发的乌黑。
一双手按在了蓝支起胳膊的祈祷架上,上面祖母绿的戒指在精致的银制戒台上散发出妖艳的光泽;那是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按在蓝的胳膊肘附近,有趣似的打着拍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还不打算走吗?你想在这里待到什么什么?我亲爱的蓝,我还以为你已经上路了,我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在这里磨蹭。”佛迪诺公爵欧迪尼斯优雅的声音在蓝的耳边响了起来,而蓝在过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又过了片刻才转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
黑色的眼睛里现出了欧迪尼斯的面孔,无波无浪的只有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静,蓝小心的起身,在不碰到欧迪尼斯的情况下困难的站起来。
黑色的亚麻长袍下的腿脚已经因为长久的跪拜而麻木了,蓝僵硬而小心的站直修长的身体,礼貌的对欧迪尼斯低头“……您好。”
悠闲的把手支在祈祷架上,欧迪尼斯看着自己托付了重大任务的男人退缩在了影子里,秀丽的嘴角不禁带了一丝笑容。
“……蓝,你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哪……”
“……如果您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动身去费迪那斯的话……我在日落的时候就离开罗马——去完成您的愿望。”以冷漠而没有丝毫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蓝没有看面前衣着华贵的青年一眼,只是一直礼貌而近乎谦卑的低着头。
下一秒,一双修长而线条优美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蓝被迫抬头,他黑色的眼睛中映出了一张俊美到可以让男人屏息的容颜。
蓝忽然觉得自己有瞬间的恍惚——就是这张脸呢……就是这张脸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永远也回不来……
看着瞬间游离在那双黑色眼睛最深处宛如秋水一般深刻的彷徨和脆弱,欧迪尼斯靠近他,额头抵着额头。“……蓝,你答应过要帮助我的……只要你让卡米拉嫁给我,我就把西奥多拉还给你——明白吗?只要卡米拉成为我的,西奥多拉就是你的……”
西奥多拉……多么遥远而又让人心疼的名字,一个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却又在听到的时候觉得高兴的名字……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蓝用力的瑟缩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要忘记。”
“我不会忘记。”依旧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面前的男人,欧迪尼斯微笑了起来。
蓝沉重的点头,然后他礼貌的拜托欧迪尼斯的钳制,面对着圣堂的门,蓝模糊的笑了一下——他早就该想到了……他是一个和上帝无缘的人,他到现在的人生都是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根据自己的意志远离上帝指示的道路——
现在,他又再次背叛了自己所相信的道路和信仰……
蓝忽然笑了起来,出现在他白皙容颜上的是一种近似于无奈的绝望。
没有再说什么,一身朴素亚麻黑衣的青年缓慢的向门口走去,他走的异常缓慢,仿佛脚上带着无形的千斤镣铐。
也没有再说话,欧迪尼斯跟着他向外走去,他们穿越被阳光照射的庭院,树阴在他们头上闪动,地上的影子也在动,象是有生命一样。
蓝和蔼的沿途和修道院里的修士们打招呼,当他走到雕刻着十字架的修道院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看向一步之外的大千世界。
在修道院的门外,就是世俗的领地,只要他再踏出这一步,就必然会回到他花费一生的时间企求离开的罪恶之中……
闭合上了黑色的眼睛,蓝深深的呼吸,仿佛要把整个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挤压出来似的用力再吐出来——这仿佛是一个神圣的仪式,一个把什么杀死在身体里的仪式,当把这个动作反复了数次之后,蓝张开眼睛,依旧是深黑的没有一丝光泽的眼睛,依旧是冷漠而苍白俊美的容颜,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了在圣堂中那种哀伤而绝望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无感情——那是把名为感情的存在彻底埋葬了之后显露出来的冷漠。
蓝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修道院的大门,当他彻底走出大门,连修道院的影子也走出来了之后,他回头,看着身后靠在修道院的门拄上抱臂微笑的欧迪尼斯,优雅的向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修长而线条优美,小指上的朴素银戒因为主人的风姿而精致了起来,在空间里荡漾开古银的沉淀风情。蓝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欧迪尼斯“公爵殿下,可以借给我一根发带吗?我觉得我的头发披散下来实在是很麻烦又难处理。”
“乐于效劳。”欧迪尼斯把绑住自己头发的蕾丝发带递给了他,蓝熟练的把黑色的柔顺长发绑了起来,失去了头发的庇护,蓝那带着无法形容之优雅的俊秀容颜暴露在了午后阳光那炎热的温度中。
带着蓝上了马车,坐在蓝的对面,欧迪尼斯看着交抱着手臂,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的蓝,愉快的发现自己在现在的蓝身上找不到一点刚才圣堂里那个绝望而脆弱的男人的影子。
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但是一点也不在意,过了片刻之后,蓝忽然转头面向他“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坎特瑞拉的堂兄波兰卓主教的亲笔介绍信以及戒指印章。”
“那那个本来预备带着这些东西去费迪那斯的教师呢?”蓝问,黑色的眼睛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蓝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关在我家的地牢里,怎么了?”
“杀了他,不要留后患。”蓝没有什么表情的回答,而欧迪尼斯则愉快的笑了起来——
啊……果然没错,当年的那个蓝果然还好好的活着——
当年那个无论是智慧还是冷酷都和塞扎尔齐名的蓝并没有在上帝的枷锁下死亡消去——
真是让人愉快……欧迪尼斯这么想着,温和的笑了起来。
第二章
蓝·里安和坎特瑞拉·波鲁吉亚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那样的一个夜晚里,在未来掌握了罗马命运的两个男人第一次相见——那或许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也或许是一个喜剧的开始,但是那却是将本来毫无关系的二人牵扯进命运旋涡中的一个开端——
因为要防御外敌的缘故,坎特瑞拉的城堡建筑在易守难攻的山上,一条银带似的护城河除了夏天调节温度之外,还可以预防对手火攻,而为了攻击和防御方便,在城堡几公里的范围内没有树林和草木,只有一片粗砺的沙石。
那晚的风雨很大,豆大的雨点狂暴的敲打着万物,也落在轻便马车的顶上,发出冰雹落在上面一般的声音,砰砰的砸着响;那种仿佛随时会把薄木板打穿的声音在蓝的头顶上回荡着。蓝坐在车厢里的长板凳上,纤细的身体靠在法兰绒蒙面的车壁上,感觉着大颗的雨点擂在车壁上,微微震动他被开司米的料子包裹的身体。
蓝似乎在思考什么,旁边玻璃罩子里的灯火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明灭不定,把他本来就苍白的容颜更加映衬出青白的颜色。
单手按住了额头,蓝整个面孔都在手臂的阴影里,他黑色的头发在蜡烛摇曳的火光里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色泽,微微折射着空间里暗淡的光线。
就在这时,车夫在风雨里显得瑟缩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快要到费迪那斯候爵的城堡了……”
“……”蓝稍微抬了下头,黑色的发丝下黑色的眼睛看着声音来的方向“……谢谢您了,到了城里我请您喝烈酒,如何?”
听说有酒好喝,车夫被冷雨打湿的声音立刻温暖了几分上来,“那就多谢先生了!”
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轻轻把窗户打开了一点,一阵冷雨立刻冲了进来,混合着车厢里本来就冰冷潮湿的空气翻卷着寒冷的温度!
面孔立刻被打的湿透,蓝一手在额前挡着风,,眯细了眼睛看着远方在黑暗的风雨里模糊不清矗立着的巨大黑影——
天上巨大的黑云堆积着,暗沉到即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出来的黑色一块一块在天空耸动,蓝觉得雨打在身上稍微有些疼,他闭了下眼睛,等再度睁开的时候,因为距离城堡又近了些而能把建筑物的轮廓看清楚。
就他目测看来,整个城堡占地面积相当的大,被厚实的围墙包起来的面积根本就是一个城市那么大,看样子费迪那斯城堡不只是单纯的领主居住的城堡,而是被它的主人有意识的建造成一个城市一般的模样。
开始进入费迪那斯的外围了,本来在路上随处可见的村庄和农田森林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而特意开垦出来的荒芜。
蓝仔细观察自己看到的一切,在心里暗暗的警惕起来。
从这个布置上就能看出来,费迪那斯的领主恐怕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他一路上观察过来,发现以费迪那斯的边境为界限,属于费迪那斯候爵的领地管理和建设的都相当好,道路平坦土地肥沃,领民也相当的富裕,可见领主是一个有相当治理手腕的人,再看城堡的布置,恐怕费迪那斯的年轻主人在军事方面的涉猎也相当优秀吧……真不愧是那个家族的末裔呢……蓝这么想着,表现在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优雅的微笑——那是属于一种对危险的向往和为自己即将和好对手对决而兴奋的微笑——
又在马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到了城堡的吊桥附近,出示了介绍信和通行证,他们顺利的进入费迪那斯的城堡。
穿过店铺和民居林立的大街,在蓝的吩咐下,车夫刻意放慢了脚步,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领主宅邸门前,蓝走了下来,摇摇被风雨打湿的黑色头发,给车夫塞了一把小费,看着粗壮的男人感恩戴德的鞠躬离开,被费迪那斯候爵府的执事领到下人的房间去,他也跟着管家到了等候接见的大厅。
屋子里很暖和,高高的窗户都被木板封闭了起来,屋子里听不到任何的风声和雨声,唯一的光线来源——蜡烛,微微的曳动着它明灭的修长身体,暗淡的在空间里游移着微妙的光泽,它映照着窗户上的纹路、高脚架上银器的花纹,在整个房间里荡漾开来。
蓝安静的坐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在交叠起的膝盖之上合握;他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自己未来的对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关于等待,他非常的有耐心。
这个时候的坎特瑞拉正在楼上的书房批阅文件。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因为过了冬季的缘故,房间里唯一的温度来源——壁炉也没有了作用,在墙里沉默着。坎特瑞拉穿着镶嵌着裘皮领子的外套,握着鹅毛笔的修长手指时不时伸到蜡烛上去取暖,以免因为手指僵硬而无法拿笔。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披阅完毕的文件堆逐渐加高,而坎特瑞拉眼底的疲倦也逐渐的深重。
当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毕之后,坎特瑞拉把文件理齐,身体在高背扶手靠椅里微微的放松,他修长的手指疲惫的按压着滚烫的眼皮,就在这时,雕花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名少年踩着轻捷的脚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托着一个银质的盘子,里面是一份精致的糕点和一杯茶。
他走的是那么轻,几乎没有一点脚步声,少年走到坎特瑞拉的身边,把盘子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之后,就象是小动物一样依靠着他包裹在丝绸长袍里的脚缓缓的坐下。
抬眼,看了一眼面前冒着热气的食物,一向覆盖着费迪那斯候爵表情的冷静态度无声的褪去,坎特瑞拉慈祥的微笑一下,低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摩身边少年乌黑的发丝,感觉着手指之中仿佛流淌一般的发丝触感。
垂下的指尖碰到了少年冰凉的肌肤,象是被烫到了似的,坎特瑞拉缩回手,被银色的睫毛所包围,象是雨后藤花一般的淡紫色眼睛爱怜的凝视着蜷缩在自己脚边的少年,他叫着侄子的名字“……法赛……”
“……叔叔,我就知道您还没休息呢……听说……祖母又给你来信了?”从小就很怕冷的少年总是喜欢肌肤贴近的感觉,他努力向坎特瑞拉挨近,感觉着养育自己的人身上那温暖的感觉,有着象是被冷雨打透,仿佛迷路的羔羊一般黑色眼睛的法赛·波鲁吉亚把脸颊贴在叔叔的腿上,低低的说着。
“……是啊,老调重弹,要你的妹妹去做佛迪诺公爵夫人,不过我也一贯性的拒绝了。”看着那对清澈的眼睛,坎特瑞拉笑了下。
黑色的,仿佛宝玉一般温润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坎特瑞拉,法赛纤细的手指拉住了叔叔的袖子,白皙的指头在纯白的丝绸衣服上带起细微的褶皱,他很认真的开口“叔叔,您再拒绝下去不好吧?虽然我也不想妹妹成为政治牺牲品,但是您这么做会让您成为靶子的。”
“当我有权力的时候,我不会在乎成为靶子,而当我没有权力的时候,我也没有保护你们的力量,不过我会尽量避免这个情况发生的,不说这个了。”坎特瑞拉侧了下头,银色的长发垂在金黄|色的皮毛上,他紫色的眼睛凝视着法赛“小孩子不应该知道这个……法赛,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我想问下,你是想成为领主还是教会的王公?或者你有别的想法?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仔细想好了跟我说也没关系。”
对于叔叔的问题,法赛微微侧头,纤细的黑色发丝垂落在他的肩头,几乎和领口上黑色水晶扣子混杂一处,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