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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琢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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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该怎样面对,是与不是,见与不见,反复缠绕。如何能离开伤的境,回归平和的心?

第二卷 迷

第一章 有凤来仪

真公府地处玄洲主脉上,十里之外便可见瑞气缭绕,前方有一湖泊。湖水幽蓝,斗篷大小的白莲在其中盛放,莲瓣上滚动的露珠映着瑞气天光,水里金鲤银蛟,灵物翻滚。一座高拱如虹的翡翠桥,横贯湖面。

天气晴好,头顶一丝云也没有,随岳家四口走在桥上,却始终感觉到莫名的压迫,好像某个地方一直有谁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又看不出异常。深呼吸,闭了闭眼,也许是自己想太多。

在岳府昏迷了有半月,这才恢复没有几天,常羲娘娘便召我觐见,也不知有何用意。但一想到将要遇见的人,心中矛盾重重,或者,早揭晓也好。

进入真公府,天晴一直很小心地拉着我的手,岳天浩也时不时递过宽慰的眼神。倒是岳老爷、岳夫人还比较自得,仿佛不怎么担心。

真公府内,亭台廊回,气派万千,岳老爷与管事低语了几句便直接领我们进入后院。翠柳深处的凉亭内,已有一羽衣星冠,白须白眉的老者在座,看上去一副得道高人模样,想来应该就是仙伯真公。

“师叔,小侄携家人稽首啦!”遥望见仙伯,岳老爷便快步上前,拱手朗声唱喏。

亭中人哈哈一笑,银丝拂尘向右顺搭,一手捋须,口中应道:“贤侄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娘娘稍后便至。”

“这位便是樱玉姑娘?”行至近处,仙伯的注意力便集中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后颔首带笑,招呼我们入座,又安排侍女看茶。

刚坐定客套几句后,他又对我颇有深意地看了两眼,再转向义父笑言道:“此女身形资质都与莹玉几分相似,贤侄也真有心,只是专于这一执念何时得解?”

义父闻言面色一凛,倒是岳天浩立即起身正色回应:“师叔祖说笑了,樱玉只是一普通人界女子,父亲与其有缘而偶然得遇。再说吾妻已逝去千年,师叔祖何苦再提那些空穴来风之事?”

“浩儿,不得无礼!”义父连忙喝止,义母也赶紧站了起来。

我向天晴看过去一眼,她与我相仿,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呵呵,无妨,无妨,老夫并无他意,随口说说而已。”仙伯打了两个哈哈,笑着示意大家都坐下,岳天浩跟着在义母的拉扯下道了歉。

看着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就见着后院另一花门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数位婢女的簇拥中款款而入。但见她,髻上九凤含珠冠,额际玉月点睛坠,耳垂苍山碧玉珠,一袭金红色凤舞九天服,腰间九孔玲珑玉带细梳流苏,臂挽云青欲雨带,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她一出现,周遭嘈杂之声顿消。

不消说,那定是常義娘娘。而我倒觉得那面貌看起来有些眼熟,再多看一眼,又见到跟在她身后的中容满面鄙夷之色,顿时无名火上冲,忿然不已。

随着她走得进了,在座的人都要起身见礼,我也少不得顺势而为,只是心中依旧不豫。

她倒是笑得非常温和,目光越过众人落于我处,朱唇微启,话音如珍珠落玉盘,“叶姑娘?龙儿这次渡劫成功,说来也全靠姑娘相助,哀家此厢也要多谢了。”

没想到会有如此的开场,我立刻拜道:“樱玉惶恐,还未谢过娘娘赐药再造之恩。”

“姑娘不必多礼,呵呵,列位都请入座。”和蔼的话语,与想象中的孤傲大不相同,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嘀咕。

未几,她便来到我身旁,拉过我右手轻抚,柔声说道:“龙儿渡劫之事牵扯上姑娘,哀家甚感无奈,好在姑娘无恙,也欣慰了些。龙儿稍后便到,……”

只听到这句,本就加快了的心跳就更为激烈起来,默默低头,思绪已飘到了蓝天之上,后面的话全没能听进去。

会出现一个怎样的晏龙?自己又该怎样做?

如果有风的影子……

如果没有……

直到觉出周围有点静,觉出面前光影有些暗,觉出天晴在轻轻地拉扯衣襟,倏然抬头,就看见了那数日来脑海中萦绕不去的面容。

依旧那么俊美,依旧那么迷人。

是他吗?

空气仿佛都已静止。全身都禁不住颤抖,怔怔地凝望那双眼。那里的忧郁曾牵引着我一点点沦陷,那里的温柔曾吸引着我一步步靠近。

可现在,我却只看见冷峻。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千年不化的冰。

不是他吗?

天高云淡,索然无风。

满院低垂着的柳条,毫无动静,黄绿也都不再分明,所有的背景,都只是黯然的代言。转不开的目光,却看不到曾经的笑颜。

原来,有些事,真要到揭晓那刻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期盼。

仿佛夜渡寒潭,懵懂而过,起初只觉晓月悠然碧水无边,待到发现错过的景遗失的物,欲回还却已不知从何处回还。

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到真的面对,却仍然毫无防备般无措,激动、紧张、希冀、失落……,心情在这瞬间百转千回,未待辨明那眼中闪过的异样光彩,便无力地垂下了头。

绿松石的地面上,开出了两朵小水花,又枯萎。

耳边传来中容轻蔑的哼声。

还有晏龙高傲的声音:“……如此我便既往不咎……”

整个世界,开始绝音。

不知一切是怎样过的,直到天晴拉着我回去,倒在床上,全身乏力,蒙头大睡。醒转,便抱着阿泽,趴在院里石桌上发呆。

整整三天都是如此。慢慢的,有些情绪终究还是过去。即便想起了,也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风会这样,也许是不想我为难。

他说过,要我好好的,那我一定要好好的。

天晴天天出去寻新鲜的灵脂回来,为我敷在伤口上,说是可以不留疤痕。小女孩就是这样,不过想起来心中还是微漾,有贴心人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

阿泽这两天倒挺舒服,就窝在我怀里睡大觉。只是这一季正当它换毛,我便常常粘了一身短绒,走动起来还有些浮絮飘飘,不得不定期使法清除这些垃圾。不过也好,打发了一些无聊的时光。

又见到了明月,好好的一个人,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只是确实如天晴所言,很不爱说话,跟印象中的那个明月大异,当然,我所见的其实应该是嚣尘。

清远仍旧在书房当差,却似换了个人,成天没精打采。

岳天浩常常会过来,如同原来,看见他就会感到安全,只是现在还要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常子轩,想当初,见到他也会多一份安全感。

院中茉莉一直都不凋零,茉莉花香总能让人静气平心。又坐在石桌边,手里把玩着常子轩的传讯牌。每天都在发讯息,却没见回复。

眉头紧皱,同时还想起月魔。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常子轩为何突地变得那般强悍?问过义父,他道必无大碍,只让我安心静养。可是,既然无碍,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呃,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

不知不觉,盯上了天边的一片云,看起来像极了刚从地宫里出来时,飘在远方山头上的那一朵。

过了一会儿,掏出蕴灵配来,对着凯南的虚影看了又看,自言自语:“凯南你还是这个样子吗?不知道白蔹仙要留你到何时,怕是又寻了几间石室,待了有几千年,会不会面容大变?如果我认不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姐姐不如亲眼看一看,便知到底变没有变。”清越的声音仿若翠鸟初啼,又如轻风穿过空谷。

我听到了什么?

屏住呼吸转头,便见一位翩翩少年,随天晴立于月门前,眉目依旧,只是神采已大异于从前。

套一个很俗的词,那叫成熟。

少年见我光看不动,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在那里确实呆了有千年,不过还不至于变成小老头,姐姐竟然就不认得了么?”

此言一出,我更加愕然。这,这还是那个小书呆吗?

天晴已和他来到身前,那丫头捅了捅我,“你怎么啦?”

我这才回过神,捏捏少年的肩,想了想还是问道:“白蔹仙给你吃了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心境使然。”少年眨眨眼,笑道,“总归会成长,难道真要让我千年不变?不知姐姐喜见怎样的凯南?”

“怎样都成,只要别翻脸不认人。” 多天来的积郁被这一搅,心底终于迎来一丝晴光,“你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她就愿让你出来?”

凯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答道:“就为她儿子练红莲圣域走了火,想让我帮忙引回正途。”

“红莲圣域?”往事在心中一一串起,原来那个恶心的人是因为错练火系功法而入魔,“那他好了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上哪里去了,白蔹仙起先留我暂住,她到处寻找,后来实在找不着,也就只有作罢。只是便宜了我,多寻了四处石室。这千余年来,自己研习,又得白蔹仙点拨,悟得不少道理。”

“我刚从外面回来便在门口遇见他正跟福伯要通传,便直接将他带了过来,还算巧吧。快都进屋去,别在院里傻站着。”天晴在一旁笑言。

她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凯南这孩子看似老成了,实则还是拘谨。从进来到现在,都还站得笔直。无奈地笑笑,便拉了他往屋里走去。

阿泽已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瞥见凯南,突然就来了精神头,蹦哒着要往他身上去。

见了这小狗的反应,我一下就想起一事,四处看了看,满是困惑,侧头小声问道:“泯长老他们呢?”

凯南本接过阿泽正逗弄得起劲,听了我的问话把脸一拉,耷着眼皮硬邦邦地说:“我叫他们回去了,姐姐牵扯这些人作甚?以后还请别提起他们。”

第二章 失而复得

“可那是你娘……,”一想到这队人马的来之不易,我便忆起羲和为之付出的代价,不自觉地放大了嗓门。

“姐姐以后也不要再提那个人。”凯南冷冰冰地打断我。

那个人?他怎能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又想到自己当时的艰辛,刚刚轻松些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整个人直接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脸色肯定也难看至极。

他避开我的眼光,看向旁边的水池,紧抿嘴唇搂着阿泽,不说话也不动。

无语中,天晴赶快拉扯了我们进屋坐下,又安排了茶品,叽叽喳喳地跟凯南问起风山的事情。

我只是闷声坐在边上,懒心无肠,随便他们说什么都不吭声。

终于,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了一会儿后,天晴放弃了打开场面的尝试,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凯南说:“小玉也才恢复几天,我们就不打搅她了,走,我带你在这府内到处看看去。”

凯南没出声,默默看了我一眼,将阿泽放到桌上,还是起身随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天晴又说了一句:“对了,我们还可以去看看哥回来没有,走吧。”

走吧,走吧,都走了吧。

待到人影在院中消失,我就一头扑到了床上,抓起枕头狠狠地拍了几下,实在是不明白,那小书呆为什么会这样。

枕芯里的蒲绒被拍出细微的绒毛,飘扬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湖水香味,却差点迷了我的眼。只得将手中之物扔到床角,施法化去微尘,便坐在床边发怔。

想来想去,到底不能让羲和就这样白白化灰,决心还是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念头定了,深呼吸,便觉心情好了很多,转眼又看到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的阿泽,心头一软,便过去抱起它来,抚了抚那白白的绒毛,又把脸靠了上去,低叹一声说:“阿泽,你是不是念着羲和?我也念着她,可那孩子为什么会哪样?我真想不通。”

阿泽别过头,伸出粉嫩粉嫩的小舌头在我鼻尖舔了舔,呜呜了两声,小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他可能有苦衷,但也不应该那样。等会儿我就找他说说去。”

小狗狗将脑袋凑了过来,在我脸上蹭蹭。

“不知道常大哥怎样了,你担心他吗?”

又蹭蹭。

唉,这小东西,真会暖人心。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摸摸那小脑袋,我发出一句慨叹。

流云这时走了进来,略带犹豫地通传道:“叶姑娘,八世子让我告诉姑娘一声,他有件东西,想当面送还给姑娘。”

脊背猛地僵直,心跳加速,心里涌起一股辨不清的情绪,不经思索地就甩出一句:“我不要。”

“可是,世子已经在院外……,如果不请进来怕不妥当。”流云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我不见。”思维已是僵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可是,”流云还欲说些什么,月门外就传来了向超洪亮的质问声,“让我们在这里久等,便是你们岳府的待客之道么?”

听得这话,流云的身子震了一下,眼神有些倔强地看着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然后徐徐说道:“还请姑娘为老爷考虑考虑……。”

这强权居然到如此地步了么?我黯然,与她对望片刻,心绪混乱地点了点头。

流云眼眉间掠过一丝欣然,身形轻巧地飘了出去,很快便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叶姑娘刚恢复不久,身子还不大好,是以耽搁了一会儿,还望世子见谅。世子,这边请。”

细碎的脚步踏在瑞草上的声响越来越近,每一下都敲打着鼓膜,心跳也随着越来越激烈。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面对这个人,风因他而生又因他而去,说不上是该记恨还是该释然。而以此人在仙界的地位,目前的我是断然没有能力与之抗衡。于是,自出了真公府,我就尽力在控制自己忽略他,忽略他与风之间的因果。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听见流云在说:“世子,这里边请,奴婢这就去备茶。”

然后便看见一身红衣的向超出现在门口。

我呆了还不到一秒钟,视线便撞上了自己想逃避的东西。

赶紧低头,默念。

不要去看,不要去想,明明就是两个人,他们不一样。

向超好像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便听见冰凉凉的声音在说:“这是姑娘的红绫,本世子现在将它送还与你,便不再欠着什么,姑娘可收好。”

原来,他要还的是这件,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想到这里,面上肌肉不自觉有了些放松。但他的声音和话语听在耳里,特别的反感,一时间,怨念便占了上风。碍在义父的份上,也只能默不作声。

只是,盯着地面的视野范围内,看到那双黑底银边隐云靴走近了两步,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人停住了,倒是向超耐不住,粗着嗓子说道:“世子为送还此物亲自前来,你为何如此不敬?”

天生的倔劲又被激发,正要出言反击,却听见流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世子见谅!叶姑娘只是精神不太好,别无他意。”

不多会儿,便见她的粉色藕丝绣鞋迈到桌旁,放了托盘在桌上,又轻盈盈地说道:“老爷、夫人以前曾提到过,世子喜饮太极翠螺,这是奴婢今日特地备下的,请世子品鉴。”

“哦,好。”晏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中空,说着他便在就近的红木凳上坐下,端起茶盏浅啜,仿佛心不在焉地冒了一句:“不错。”

这时却正好又听见清远在门外大声通告:“老爷、夫人得知世子过府,请世子到书房一叙。”

“好。”默然数秒,晏龙才闷闷地出声应道,站起顿了顿,转身往门外走去。

流云拉了拉我的衣襟。

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咬了咬牙,终于憋出了一句,“世子请慢走。”

“好。”这声音倒实在了些。

脚步声远去,流云也跟着送了出去。

低头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已行得远了,才抬起头。一眼便见着桌上有一个玄木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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