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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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打架吧。」语方休,北呼一把从溪流中跳了起来,也不怕滑腿,立
在卵石上就摆出架式。
展鹏还是跪着,膝盖上还留有北呼的余温。他把手上的小刀往溪中一放,刀
随着水流滑动,流向北呼立着的一角。他看着,然后柔和的问:「为什么?」
这回到北呼语竭了:「啊…嗯…我就是想打一埸!」
「嘻嘻,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了呢?」展鹏说罢,也就站了起来。「对了,
北呼,不许用刀啊。」
「我才不会。」北呼气着,一把就往展鹏冲去。可展鹏却找住了他双脚的空
档,用力一抽,就把他从地上翻倒过来。两个人在黄土上扭着滚着,北呼把着展
鹏的手,想要从他怀抱内脱出。然后却被抓住了肩膀一按,只把他按痛了,然而
却没有伤着筋骨。
这时他听到展鹏哈哈的笑:「都说你敌不过我。」
「才不,连豹子也打不过我!」北呼一吼,翻身挣脱了展鹏的束缚,找住了
展鹏的领口夹腿一翻,一下又把他抵到身下。这时北呼用手臂压着展鹏的膀子,
让他不能呼吸。这时展鹏的脸痛苦得都扭曲了,北呼看着不忍,不自觉的松开了
一点。
展鹏找住机会,连忙从北呼身下退出来。顺道把他的腿往后一抽,使北呼一
时不能动作过来。北呼一咬牙,手撑着地上一弹又要起来,这时展鹏笑嘻嘻的退
去,北呼气呼呼的追。二人你来我往的交了好一会手,渐渐地从当初的打试变质
为嬉戏,神情也松懈下来,笑着打着胡闹了。
北呼感到身心极其的畅顺,也忘了时间,留着展鹏不让他走。玩到累了,就
往那溪间一躺,任清流洗擦那浑身的热。这时展鹏在他身旁坐下,天已全黑了,
但是看在北呼眼内展鹏的样子还甚是分明。那手又缓缓抚他的脸,他听到展鹏说
:「全都是汗,我可白费功夫了。」
「哪有?」北呼想说反正今天不汗,明天也会脏了,介意些什么的,但是他
没有说话。
5 :静夜天上的月亮圆了又缺,到了再满的某个时候,一向不屑看到北呼的
族长,突然召见了他。
北呼心里奇怪,可也披了一件黑皮毛制的上衣,套一条草蓝染的长裤,又把
头发依展鹏的法儿束好,别上半月形的耳环,最后还载了一串贝壳和石头磨的项
链才出门。那是很传统的越族礼服,还是因为北呼尊重族长,才特地翻出来穿的。
这袭装束北呼也只穿过两次,一回是新族长上场的时候,另一回是北呼父亲死的
时候。本来他想到了三次穿,也许亦该是他讨妻子的时候了。可是因为北呼始终
没有妻子,也没有可以兴贺的事,所以这袭衣服只好一直压在厢底。
族长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过去的一番勉怀。「北呼,多久没见着你,
都这么大了?当你父亲在这个时节的时候,早就和你母亲好了。北呼,北呼,你
现在看上谁家的姑娘么?」
姑娘都不看我,我看什么姑娘?北呼心里隐了一句话,嘴上又吐出另一口气。
「不,还没有。现在还是应该勤于狩猎的时候,姑娘的事再等会儿吧…」
「你就是和你父亲一个样的!」族长拍一下大腿,忽发感兴。「哼嘻嘻,你
父亲…那小子当年不也这样跟我说?怎知道他鬼灵精,背着大伙跑去跟你母亲唱
歌,唱着唱着不就唱出你来。那时啊,也正是狩猎的时候。」
猜不透族长的意思,北呼把身子坐正了,就看着族长边撕着肉边说话。「北
呼,现在日子不同了。你看族内的青年,还有哪个像你一天到晚裸着脚丫子满山
跑的?北呼,我看你是个好孩子,也肯努力,不如这样吧?你来我家帮劳作,也
不费我跟你父亲的兄弟情谊。」
从来也没听说过父亲和族长的情谊是这般深厚的,北呼奇怪着,不知为什么
族长突然要和自己攀亲。「不用了,我现在自己猎的,也够吃够喝。」
北呼的那个意思,就是他不用靠别人过活。族长看他的神气,便知道了他那
个心思,而他本对北呼的性情是极清楚的,故而也不着急。只见族长把酒倒满了
北呼的杯子,隔了一会儿又道:「你这个傻孩子,够你吃喝的,怎能让你的女人
吃饱?怎能让你的儿子吃饱?就是你儿子的儿子们,也是要吃要喝的哦,你能猎
多少?」
「这…」北呼正要说话,可族长又止住了他。
「北呼,你刚才说你没人,可族人在你帐那边听来的歌声是什么呀?你敢说
那不是你唱的?」说罢,族长又吃一碗酒,那酒吃得极快,大半都流到身上。
那确不是我唱的。北呼在心里喃呢,一脸不满,仰头就猛吃着酒。那族长看
他不高兴了,也就变得不客气起来,先时那劝勉的口气没了,转而又带点教训的
意味。
「不是我说着你,北呼,成家的事也罢了。可是当一个男子汉,那名声还是
要紧的…」
北呼正奇怪他为什么要扯到那头,就听到那又老又沙的声音在唠叨。「听说
你最近和个外人来往近了。北呼,那不好啊。那种人……」
那自然是说一些关于展鹏不好的事。北呼心里奇怪,说锦衫儿好的不就是族
长吗?学锦衫儿的好的也是族长啊,怎么这回自己和一个锦衫儿亲密一点,却是
万万使不得的呢?北呼瞪着眼听族长古怪的论调,久了,还是听不懂。只找着了
那最未一句:「总之,你和这种人交往久了,就会沾染到他们不好的习气,到时
候连族里的姑娘也不会抽睬你就是了。」
姑娘?又是姑娘?她们什么的好?老是翻着白眼不理人,肚子饿了就直睬着
你手上的肉看。北呼一阵冷笑洋溢脸上,那族长见了,倒也心惊,怎么平日使得
着的法儿,今天都不灵光了?没法,也只好坦白从宽。
「北呼,北呼。我知你是个好孩子,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瞧你那个朋友,
是什么来路你懂不懂?也不是当官的,一个中部人怎么就要走这种远路来我们这
穷地方?唉,我不怕别的,就怕他骗了你,又害了族中的兄弟。」族长叹息一下,
似乎真想到北呼心底里去。「北呼,我知道你待他好,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怕他探熟了我们的底蕴,下一步就要害你了。现在他不干,也不表示他永远都
不干…」
这时北呼就知道了,这才是族长唤他来的目的,就为怕他接应了一个贼子,
害了族中人的利益!他有点愤怒,于是就开口打断了族长的话,那可是种大不敬
的行为,要是在以往,族长要把他的头给剜下来也没有人能哼声,可说上展鹏的
事,他的胆子就更大了。
「族长。」北呼先是低沉的一呼。「要接待什么人是我的事,那个朋友要是
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请族长你不要随便的驱赶我的客人。」
说着,手上的一碗酒洒了,北呼行了该行的礼,二话不说,推开了门就走出
房子。一路上他盲冲直撞,差点把西当东走,抬起头来看,只觉一族人都往他不
怀好意的笑着。他里气了,乱步就走回去自己那个帐子那儿。
天色极暗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呜呱一声,打痛了北呼的耳朵。他起首正要骂,
抬眼却看到依稀一个人影在扑鱼。北呼一看就知道那是谁,心里闷着气,也不去
叫他,只是默默的走向那溪边。那人专心极了,专注去看水面间的晃动,也没有
在意有人凑近。
到北呼轻溅起溪里的水,那人才高兴的抬头喊道:「北呼!你回来了。」
「嗯。」北呼闷气的应着,接着伸手一拨,就把那鱼赶到展鹏那头,好让他
能一把抓着。
展鹏也不负所托,双手一紧就把那尾鱼儿圈住。鱼尾猛烈的晃着水,他把那
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半闭起来,快步跑上地去。北呼缓缓的跟在后头,到展鹏把鱼
打死了,起火了,走到他身边来。
展鹏用削好的木尖把鱼刺起,一边问北呼道:「今天怎么晚了?害我以为你
不回来呢。」
「我…」北呼在火边坐下来,极低微的吱声,展鹏一时没有听到,又自顾自
的说着话。
「还好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看你也没有吃的,就给你抓尾鱼来。」说着,他
得意的看向北呼。「你看我对你多好。」
北呼嘴儿一歪轻轻道:「那鱼还是我抓的呢。」
「嘻,别说丧气话,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心意嘛。」展鹏甩甩手,扇着风去使
那火旺起来。然后又说着:「怎么今天穿这么俊了,难道是要去见姑娘?」
怎么尽是在说姑娘? 北呼火大了,掉下手上玩着的石头就要往帐子处走。
许多许多不顺心的事涌上脑子,他想起族长那话,哦,是的,他到底不知道展鹏
的底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是今天展鹏要来了,北呼也不会知道,那人
做事向来是随性的,又怎会管人?
想着,北呼也觉得自己烦了,展鹏要来就来要去就去,哪用他去管,还去请
缨做保人?哈,呆子。他踢踢那道上碎石,终于承认族长说的没错,他并不知道
展鹏。
这时焦香的鱼味从身后传来,只听那声音幽幽的道:「怎么了?北呼。你怎
么突然又生气呢?」
北呼心里正闷,又听到那似是抱怨的话,那不满化成言语涌出嘴来,要掩也
掩不住了。「那用你管我,反正你的事儿,我也是管不着,你何必又来问我!」
「那你要知道什么?」展鹏也没跟他吵,只是用树枝又托红了火,也不看北
呼,两眼就注视那火红的一点。
「你是什么人,怎么要到我们这儿来?」北呼也没有多想,一个问题就掉了
过去。
「哈,怎么你以往就没有问了呢?」树枝义到火里,哗啦哗啦的燃点起来。
展鹏笑了,倒带点诡异。「你不会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吧?」
北呼一愕,也没想到方才只是直接把族长问题甩出,可他心里到底是渴望知
道没错,于是就倔强的点点头。「是又怎样,不成吗?」
「不是不成,只是我怕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那声音幽幽的道。「你说
是吗?北呼,是有人向你说了什么话吗?」
「没有。」北呼否认着,一边忙掩饰着那涌现的惊讶。「只是我想知道,还
是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呵,鱼熟了。」北呼知道不会那么快,转头就要去看他搞的什么花样。不
料一转身,就对上展鹏深邃的目光。「你就一定要我说去?」
他看着那双眼睛,那紧贴而来的吐息都喷到他身上来,北呼突然感到有点不
安,彷佛只要展鹏说了,那种恐惧就会成为事实。于是他退缩了,摇摇头甩甩手,
别过脸去才说:「其实也不一定。」
「我接下来的话,就是有人问你,你也莫跟他说去。」北呼不要知道了,可
这时展鹏却又把嘴凑到他耳旁说神秘的话。「我是来替主子办事的。」
「办事?」北呼困惑的看着展鹏,正想说不要知道,怎么他又要说了?真是
个怪脾气。
只见这时展鹏往怀内一抓,神神愕愕的掏出一面牌子一闪,那金色的光芒在
暗夜里亮一下相,又重新落入展鹏的袖中。北呼虽看不懂那文字,可也意识到这
似乎是一件大事,他担心的看一看展鹏,只见对方还是笑着。
「你放心,这事易办,对你们……」他顿了一顿,似乎把当中的玄机参透一
番才说。「对你们也是无害。」
那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为遇着他而来的人。
展鹏看到那担忧的目光还没消,接着又道:「你放心,我的主子很大,做的
都是名正言顺的事。那是个不坏的差。」
说罢,他沉默的看看四周,然后低头又是一个吻。
6 :交颈从知道展鹏正在办差到现在,北呼吃过一只野猪,二、三十尾鱼,
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五块的烤饼,那不算很好的胃口,甚至还有点坏。很多时候东
西都拿在手里了,可北呼就是不想吃,那么算来上面列出的东西,还是有多剩的。
「…。我的差也有个眉目了。啊一─北呼你怎么不吃?」
看到北呼那个神气,展鹏就知道要哄,而哄的法儿,就是亲。他永远只用这
套方法哄北呼。
展鹏凑上前去,也不管北呼的回答,只感到身旁传来烤火的热,边烧边烘出
那双嘴唇的红。他伸舌舔舔,一手又把北呼拉到怀内,侧着头就往那深红亲去。
那吻是干干的,带点燥热的滋味,他不满足的把嘴里的唾液一推,沾着那拖成银
丝的雨露。
他吻着他时,北呼没有作声,只是乖乖的任由对方的舌头内回抚擦齿龈,透
过那钝器涂上一层甜蜜。这时展鹏退出一点,看到那喘得气呼呼的脸,诱惑的起
伏促使他把热情更进一步的挥发出来。只见他轻轻的伸出舌尖,沿着那山峻的曲
线细滑舔着。那骚痒的触使北呼有些不安,然而还是没有作声,只是让那只手抱
着他的头,一便细细的吻着。
亲吻的祟拜一直持续着,自从溪边的那一回以后,每一次延续都是更深更广,
而又永远不足的一回事。北呼觉得有点奇怪,可又不愿去想,那种亲吻所代表的
意思,而心里头亦默认了和这一男子亲密的方式。理所当然,毫无疑问。
那张脸孔近在迟尺,北呼看到了那眼瞳中蛊惑的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那脸庞,却被展鹏那有力的手抓住,就贴在那白皮肤上感受体温。北呼知道那奇
怪,在族中只有男子和女子是这样做的:贴近着脸,紧紧的盯着对方,然后露齿
着,也不知在高兴些什么。那相拥的唇瓣太过热炽,烧坏了北呼抵抗的能力。也
不知道是否真会有男子与男子这样做,但就北呼知道的,也只有他和展鹏会做这
些事。
他想着有些怕,想要推开,但又不舍。因为没有人会这样做,也不知道这样
做是对的还是错的。可就感觉而言,那还是种愉快的体验。皮肤和皮肤亲匿的紧
贴,北呼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办了,只是一味追逐那温热的流动。
你追,我逐,液体的流动滑过两舌又被咽下。然后他们分开,看着对方,默
默无语。
「北呼…北呼…」身体往后仰着,展鹏抬眼去看那烤熟了的鸡,他把它抓过
来,半咬下一角又问北呼:「北呼,要吃吗?」
「嗯。」他伸长膀子要去咬那鸡,可这时展鹏又把嘴凑了过来,他们撕咬着
那块肉片,油滴到嘴角,又被展鹏轻轻的舔去。
彷佛是一场好玩的游戏,他们这样吃着好一轮,也不知为的是吃,还是那暧
昧的亲密。
然后他们放软身子,看着天上的东西,闪闪亮亮的发着光。北呼靠着那松软
的皮毛,还是无话,可突然展鹏又说:「天冷了,会吹着。北呼,我们进去吧?」
那不像展鹏平日的话,当中必有玄机。北呼心想,可也没有点破,只是一个
劲儿在猜展鹏的目的。他偷偷往对方看去,只见那脸上早已升起一片霞,红扑通
通的在溢出白皮。这时展鹏湿润的眼睛微瞧向北呼,他连忙一躲,心里也觉得稀
奇古怪。
帐子内静静的,两个人各占一角坐着。北呼抱着腿看展鹏,只感到那气氛怪
怪,也说不出个所以来。无形中他们似是在对持着的敌人,一脱先时的亲密,谁
也不动,就等某一个时机,也许是一片叶掉落,也许是一块石下溪,谁管得着?
他们就不过默默的等。
接着是北呼先开口:「展鹏,你那腰上的那带子是些什么,束着松松的,好
像也没什么用?」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