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谁是谁的地狱-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谭小帅：那你明明送了唐果香水，为什么要撒谎说没送呢？
苏 薇：我只是忘了，有些事记不清也正常吧？
马 兰：香奈儿五号，送出这样一瓶香水也会忘了吗？
苏 薇：我就是不愿意记起跟唐果之间的事。
马 兰：那我们请你好好记一下，可以吗？什么时候记起来就跟我们联系。
苏 薇：好吧。
马兰跟谭小帅有点沮丧，不得不承认，他们非常期待的这次交锋，一无所获。不，应该说所获为负数，因为之前的一些判断也遭到了置疑。
另外，苏薇其人以及她的智力，简直是个谜。
18
钱局长勃然大怒。
她知道了马兰和谭小帅去见苏薇的事。
马兰一上班局长秘书就通知她，让她到局长办公室去一趟。
秘书的眼里充满了同情。
马兰不急。
她知道局长再怒也不会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她要对马兰说的话不可以有听众。
马兰让谭小帅把有关VBP和XBP的资料尽可能详细地整理出来，尽快。
然后，她微微闭上了眼。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必须跟大名鼎鼎的钱美英局长过过招了。
很多人，一听说马兰是学心理学出身，马上就把自己的心灵伸过来，希望她给把把脉。
马兰想说心理学是一门科学，不是日常用品，也不是占卜术。解决心理问题必须找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他们经过严格地针对性的训练。
马兰的知识只是用来解决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她向来反对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对付人。
可这一次她准备破例了。
应该是四年以前吧，就是马兰出国前的那段时间。那时候钱局长钱美英还只是禁毒局一个小小的书记员。
那时候禁毒局刚刚抓获他们已经追查通辑了九年的一个大毒枭。
毒枭在整个受审过程中，一直笑眯眯，决不开口。后来终于说了一句：要杀要剐你们请便，千万不要再白费力气指望我交待什么了。你们什么人？跟我比智商？这太荒唐了。
这就是所谓新一代毒枭。这个毒枭不过初中毕业，自学研制冰毒结晶，但他看的化学书籍连研究生都看不懂。他已经掌握了全世界任何一个贩毒集团都梦寐以求的生产冰毒的方法。他还经过精心了解、研究其他毒品集团以往所犯的种种错误和失误，在这个基础上编织了他自己的一套全新的经营运作网络。这套网络的特点之一是，参与的每个人都只知道一个小小的局部。所以，只要毒枭不开口，这个可能牵扯世界各大贩毒集团的案件便到此为止了。
这个人其实跟杨颂是一类人，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类人，他们的才能无法解释。只不过杨颂选择了画画而已。
“难道你真的就不怕死吗？”审讯人员被他气得流鼻血。
“我本来选择的就是一条死路。现在走到头了，我死而无憾。”
这时候书记员钱美英主动请缨，她说让她试试，她说她一定会让毒枭开口。
死马当活马医吧，领导同意了她的请求。
那天当毒枭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还不等坐下，钱美英大步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夸张地同志式的拥抱，然后双手握住毒枭的手，热烈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钱美英，钱就是人民币，美是美元的美，英是英镑的英。我想这三样东西你都喜欢得要死，所以你一定会喜欢我的！请坐！
毒枭使劲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他是什么人物，且不说他干的是什么样的大事，就是在被通辑的这九年里，他还能又建了三个冰毒工厂。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让他感到意外的人和事了，可眼前这个女人，就两句话，就他奶奶的让他感到意外了！奶奶的！
接下来，钱美英跟毒枭竟然把酒论盏，称兄道弟。她句句话点到毒枭的穴位上。她说，你脑子里有一只眼，耳朵里还有一只眼，你身上到处都是眼，你太累了，你把它们闭上，休息休息，留下一只眼看看我就行了。……
毒枭快活死了。毒枭虽然制毒贩毒，但他从不吸毒，在无趣的受审等死的日子遇着这么一个奇女人，算是没有白活一场！他想，吸毒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爽！太爽了！
士为知已者死，我何不来他个伯牙断弦！
毒枭供出了全部。一个都不剩。
此案涉及的国家、城市、人员之众，毒品数量之多，令所有缉毒人员及领导拍案惊奇。
从那以后人们普遍认为，就是这个案子让钱美英坐上了小飞机一路青云直上的。不过人们没想到，她竟然当到了局长。
其实钱美英哪有那么简单。那个案子只是一个敲门砖而已，她从此有机会接触到一些重要的领导人。除了她性格的优势，她以最快的速度让领导们发现了她在处理和解决错综复杂的关系和问题时的杰出能力。她知道在权力政治中，这种能力是最受青睐的。
局长，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驿站。
马兰准备好了。她拿了谭小帅整理好的资料，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丫头，如果是三天以前你这么不听话，我会停你的职，你信不信？”
“三天以前怎样，以后又怎样？”
“三天前我刚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我要给你父亲个面子。但是你必须给我弄明白，干我们这一行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希望在我这里出现你父亲那样的事！懂吗？”
马兰想，姓钱的你果然厉害，还没有人这样刺过我的伤口。好，正因为你这样，暴露了有些事情你不敢承担。
“钱局长，你这样说话让我觉得我选择当警察来纪念父亲，是一个错误。那就请你停我的职吧。”
“臭丫头，算你狠！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查了？”
“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让你一次，就这一次，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案子中的死者苏蔷是我市一个重要领导的前女友，马上要换届了，很多人不希望这件事弄出太大动静。”
“很多人？还是这个重要领导本人？”
“如果只是哪个领导个人，我还不一定买他的帐。这个你就不懂了，这里面太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如果不配合你呢？”
“我不是在商量你吗？至少，先放一段时间可以吗？案子已经结了，死者亲人也都没有异议。”
“可是凶手呢？凶手如果继续作案呢？”
“凶手？这么长时间你连个豆包都没查出来，还凶手！”
“我马上就要查出来了，而且，局长，你不会让我配合你，你绝对会配合我的。”
局长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不屑地望着马兰。
马兰想，不错，我的弱点是不会保护自己，象我父亲一样。而你的弱点，是你野心太大了，你想当中国的康多莉扎？赖斯。所以你一定会配合我的。
马兰把谭小帅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钱局长。
“这是什么？”
“好好看看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
“看完了吗？局长，如果你看进去了，你就应该明白，这个案子如果破了，对全人类的生命和健康都是巨大的贡献。它将引起的轰动，决不是破获一起贩毒案可以相比的。”
“……。好吧，你可以继续查，不过动静要小点。另外，采取重大行动之前，要向我请示。”
“是。局长。”
19
法医终于来找马兰了，他的鉴定有了最终结果。
这应该算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好消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而且来得正是时候：鉴定结果跟谭小帅他们的分析完全吻合。
另外，苏蔷果真是RH阴性AB型血型。
法医不安地看着马兰，迟疑地说道：案子已经了结，个中蹊跷我不加评论。出于对你的尊重，我把这份鉴定报告交给你，希望你慎重使用。
马兰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的不安，而他的表情却无从判断——他的脸实在太瘦了，做任何一种表情脸上的肉都不够用。所以除了不安，马兰再看不出什么别的了，只好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了。
马兰跟谭小帅双双坐定，表情严峻。
接下来两个人的推理顺理成章。
杀人者是苏薇已经可以进一步确定。
她的第一个目标是唐果。偏偏唐果不喜欢香奈儿五号，让她阴差阳错躲过死劫，却使自己的外甥女当了替死鬼。
第二个目标是苏蔷。这次她没用香水，以她对苏蔷的了解，可能改用了苏蔷必用的什么其他护肤用品。
由于跟这两个人的密切关系，她弄清她们的血型当然不成问题。
那么，苏薇是怎么知道VBP的杀人特点并且搞到手的呢？
这是一个很玄的问题，实际上却最简单：一个人一旦动了杀人的念头，是可以挑战极限创造奇迹的。办法在那儿，总有路径可以找到它。
最后一个问题，动机。
站在苏薇的角度：
唐果这个家伙明明跟自己是好朋友却把何敬旗这条大鱼介绍给了苏蔷，岂不可杀？
而苏蔷在准备登记的当天被抢了未婚夫，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何不先下手为强？
可是！
马兰心理上对以上的推理特别抗拒。
她认为首先是动机不合理。那样两条理由绝对不至于构成杀人动机。
犯罪心理学认为，动机合理就是犯罪，动机不合理就可能是精神病患或者变态。
苏薇给她的印象都不是。虽然她不知道苏薇从前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唐果会那样评价她，可苏薇给她的印象并不恶劣。当然，苏薇身上是有些很奇特的东西，也可以断定，她确实有一定问题。但是，她不至于是个精神病患者或者是变态杀人犯。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非常关键：唐果的血型是不是RH阴性AB型。
在联系唐果落实血型问题之前，马兰想静一静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此时她右侧的窗户微微敞开着，没有风，太阳也很好，但秋天的感觉已然很浓。
从微微敞开的窗户望出去，警局大院里的几颗树，大部分叶子都掉了，剩下的小部分又干又瘦又可怜地挂在树支上，好象在痴情地等待着冬天来把它们掠走。
是啊秋天过去冬天就要来了，冬天可是要下雪的。“钱局长，你这样说话让我觉得我选择当警察来纪念父亲，是一个错误。”说这句话的时候，仅仅是出于策略。可自从这句话说出口，马兰就放不下了。
我真的适不适合当警察？这么多的线索在这里，我却束手无策。我没有丰富的经验，甚至也没有多少激情。仅仅凭着对父亲的怀念，就能抓到凶手吗？
刺耳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断了马兰的思绪。
是唐果。真好，唐果这一次演了一把曹操，马兰正准备找她呢。
你好马警官，你不是说我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就马上告诉你吗？
是，我说过。
我想跟你说说我发现的苏薇跟何敬旗的一些情况。
那你过来吧。对了，你姐姐怎么样了？跟孩子父亲联系上了吗？
我姐现在挺平静的，我说不清她是好还是不好。跟那边倒是联系上了，不过马警官，你猜他留给孩子的那笔钱是多少？
我不猜。是多少？
一分钱都没有。律师事务所监管的是一张白纸。
啊？
你说这男人恶不恶心？不是神经病是什么？他跟孩子玩这一套，他以为他这样很深刻？
也许只有他自己理解自己的用意吧，这世上可是什么人都有啊。
马兰心里想的是，唐果她们姐儿俩郑重其事地冒着风险伪造遗书，事情败露受了处分留下案底，到头来却发现她们为的是一张白纸，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马警官，那我现在过去吗？
哦，好的。对了顺便问一下，你是什么血型？
O型。
O型？你确定吗？
当然，我自己的血型怎么能不确定。怎么了？
没什么，哦，你抓紧过来吧。
唐果是O型血。
唐果是O型血。
马兰对谭小帅说了两遍。谭小帅还没回过神来。
大概仅仅过了十秒钟，两个人便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和危险性。
唐果是O型血，那么她一定不是凶杀的目标。凶杀目标只能是RH阴性AB型血型的人。
这个人是谁？
是苏薇！
苏薇肯定跟她的孖胞姐姐一样，一样是RH阴性AB型血型。
香奈儿五号，是凶手送给苏薇的。苏薇不用香水，所以转手送给了唐果，才让那个女孩儿无妄而死。
苏薇坚持苏蔷不是自杀，她一定已经觉察出什么端倪。
难道凶手要杀的是她们孖胞姐妹？
那么这个凶手是谁呢？动机又是什么呢？
马兰没想到法医报告一出，疑云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层层密布。
那么，眼下苏薇分分秒秒都处在危险之中。
哦，唐果说要来反映苏薇跟何敬旗的一些情况，难道唐果发现了什么吗？
20
马兰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看到了走进大院的唐果。这是个活得很有劲的女人，她跟每一个面对面相遇的人打着热情的招呼，不管认不认识都显得很熟络的样子。
唐果进到办公室后，马兰和谭小帅与她简单寒喧，随后直切主题。
“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是这样的，哦，我先说苏薇吧。前两天我们有个姐们儿，跟苏薇是最铁的一个，定婚，邀请苏薇，可她不去，怎么也不去。我们大家伙想她可能还是因为苏蔷的事心情不好，就觉得更应该让她散散心，让喜事冲一冲，我们几个人就把她硬给绑去了。”
“然后呢？”
“然后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对头。”
“怎么不对头？”
“她好象不大认识我们似的，我们说起过去的一些事，她好象也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她性情大变？”
“嗯……。不单是这样，我觉得她眼神不对。”
“眼神？”
“对，其实看一个人就是看眼神就行了。”
“那你看到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对？”
“那不象是苏薇的眼神。”
“怎么讲？”
“苏薇的眼很漂亮，但什么内容也没有，有也是些鸡零狗碎。可那天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种。。。。。。一种什么。。。。。。一种光芒，对，光芒！用你们的话说叫思想的光芒。呵呵。”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是苏蔷的眼神！”
“苏蔷？！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苏薇不是苏薇而是苏蔷？！你等等！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我所见到的苏薇与你所评价的苏薇不是一个人，难道我见到的苏薇原本就是苏蔷？！”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那种感觉，怪怪的。另外就是，我想把我知道的何敬旗的一些事跟你们说说，我觉得这个可能更重要。”
唐果话音没落，她的手机响了。是段老板，段老板的嗓门很大，大概胖子的嗓门都大，所以他说的话马兰听得清清楚楚。
“喂，你在哪里？”
“我在跟马警官谈点事。”
“还是你外甥女的事吗？不是案子已经结了嘛！那个马警官是不是叫马兰呀？”
“是呀，你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