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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花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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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春水愁眉苦脸地道:“他说话带他自己的机锋,我到哪里知道去。”息红泪还待再问,戚少商笑道:“红泪,你要逼得他承认自己去过些什么好地方么?”李淡之哈哈大笑,息红泪顿时明白过来,银牙一咬,打马便走。赫连春水怒道:“戚少商,你……你好……哼……”见息红泪已经跑远,发狠的话也来不及说,只得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李淡之笑道:“这倒不是我存心陷害,晋阳城胡姬酒肆中有葡萄美酒,单是闻一闻便熏人欲醉,小妖就是爱那葡萄酒。”戚少商笑道:“李兄弟说得做哥哥的也是垂涎欲滴。”李淡之大笑,说道:“听息大娘说,戚大哥好酒,果不其然!作兄弟的今日就请戚大哥赏胡姬舞蹈,饮葡萄美酒,不醉无归!”
大家一边谈笑,一边走过吊桥,走进晋阳城。城门在背后缓缓合上,城楼上又响起收吊桥的咯吱声。太阳即将西落,给城墙打下一片宽阔的阴影。远远看着赫连春水已经追上了息红泪,在马上打躬作揖,正在给她陪不是。李淡之忽道:“对了,戚大哥,兵乱那夜与你同来的那位顾公子呢?怎么不见?”
不经意间忽然听到“顾公子”三个字,戚少商只觉得心脏一紧,接着便是一抽一抽的,那些好容易被压下去的痛楚生生的被拖出来拽出来,腔子里难受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又挤又搅又拧。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听得李淡之在诧异的叫着自己:“戚大哥?戚大哥?怎么了?”
他只得苦笑道:“没什么。”顿一顿,又道:“心里想着你说的葡萄酒,想得直痒痒。”李淡之哈哈大笑,说道:“不要多说,行李交给我家仆人收拾,你和穆兄弟,还有这些朋友,都是我客人,咱们这就去喝葡萄酒!”

三天以后,戚少商为救随从而遗失的那匹沙陀骏马自己觅路回到了蔚州。守城的官兵在马臀上认出了大帅府的烙记。
大帅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再过两天便是顾惜朝与晚晴的吉期了。李克用忙前忙后,哪里顾得上管一匹遗失的马匹?听说是大帅府的,心不在焉的一句“牵回马厩里”,也就完了。他拉着顾惜朝试新郎官的袍子,试来试去总觉得不满意,一边埋怨着顾惜朝的清瘦。
倒是顾惜朝多了个心眼。沙陀人生长于马上,对自己的骏马爱惜无比,怎么可能随便遗失?况且大帅府从没听说过少了马匹。那时他并没有联想到戚少商身上去,只是作为军队将领习惯性的细心。好容易摆脱了李克用,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帅府的马厩。
马厩中养着二百多匹骏马,马倌儿也有十多个人,为首的过来请过安,顾惜朝问道:“今日牵来的那匹遗失的马在哪里?”
那马夫说道:“小公子请随我来。不过,那匹‘玉沥骢’可不是遗失的阿!几个月前围晋阳的时候,大帅拿来送了黄巢的使者。”
这轻轻的一句话,听在顾惜朝耳中,却是轰轰作响。
他失声道:“你说什么?送给黄巢的使者?”
马夫点点头,说道:“是啊!黄巢那个使者刚来的时候,将军说喝酒喝得痛快,便牵了营中最好的几匹马给他挑。”顾惜朝只觉得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呆得半晌,颤声道:“带我去看看。”
那“玉沥骢”已经去了鞍鞯,臀上累累伤痕,在马厩里不安地转来转去。一见顾惜朝出现,便如通了人气儿一般悲鸣起来。它认得顾惜朝,顾惜朝也认得它。犹记得晋阳那夜,戚少商骑在马上,一对深深的酒窝笑得好欢喜……他的人已走了,马却为什么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遗失了他的马?马臀上有箭伤。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统帅千军万马的人,决不会轻易丢失他的坐骑。除非……他遇到了什么样的除非?他们究竟碰上了什么人?戚少商呢?
顾惜朝急促的呼吸着,他知道自己心是乱的,气也是乱的,他彻头彻尾的乱了。
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大好,两天后就是成亲的佳期,可是,突然间,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吩咐下人备马和鹰,自己冲回房间里,整理剑、小斧、飞刀。脑子里突然很澄明,很清醒,晚晴,义父,李克用,只能是很抱歉,对不起,但他不能不走。他也不再想戚少商究竟遇上了什么事,究竟是死是活,只默默地盘算着他第一站是晋阳,自己只要去了晋阳,再不济,至少可以拜托李淡之、高不拔等人打探消息。收拾好东西出门来,却正看到李克用带着几个人,气急败坏地跑过来。
躲是躲不得,绕道也已来不及。把心一横,负手站着,等他过来。
“听说你叫人准备马和鹰,你要干什么去?”李克用站定,气哼哼的跺脚,“眼看就成亲了,你又给我生什么事端?”
顾惜朝低声道:“克用哥哥,帮我跟晚晴说声对不起,我……我不能跟她成亲了。”
李克用一呆,大怒叫道:“这是什么话?你凭什么不跟她成亲?她哪里对不起你?”顾惜朝低声道:“不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心里有了别人。”这句话说出口,忽然只觉得说不出来的轻松。
李克用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惊怒交迸下,叫道:“不行,我决不许你自甘下贱!来人,把小公子给我拿下!”他带来的几名士兵是沙陀武士中的好手,答应一声,齐齐围了上来。顾惜朝瞳孔收缩,冷冷的道:“克用哥哥,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再不放我,休怪我不客气!”
忽听身后女子的声音道:“克用哥哥,你放他走吧!”
李克用和顾惜朝心神激荡之中,竟都没有发现晚晴在角落里已经站了许久了。
她轻轻地走近前来,柔声道:“克用哥哥,你把人撤了罢,难道你不知道,关得了他的人,却关不得他的心?”
李克用急道:“晚晴,我可不只是为了你!他要去干什么,要去找什么人,难道你我不清楚?惜朝,你好好的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要……”周围很多不相干的士兵,虽然气急败坏,终是说不下去。
晚晴的脸上却没有波澜,她对顾惜朝柔声道:“惜朝,你身子还不好,我给你准备一些药带上,你跟我来。”说着,不顾他还和几名沙陀士兵对峙,走过去轻轻地牵起了他的手。他讷讷的说不出话,瑟缩一下,便挣脱了。晚晴微微笑道:“怎么啦?”又将手伸了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挣,任她将自己拉走了。
她的药房里满是药物的馨香。她打开柜子,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又取过一个楠木箱子,细心地一一摆好。顾惜朝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怎么说。
她冲他招手,微笑道:“惜朝,过来啊,我给你讲一讲。”他乖乖的走过去,看着她指指点点:“这个是缓解风寒的,这个平肝舒气,这个润肺止咳。这几瓶是伤药,这个内服,这个外敷。”
他讷讷的道:“晚晴,我……”
晚晴抬眼看看他,又垂下眼帘,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用再说,我都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心里在想什么,眼睛在看什么,我都知道。”
顾惜朝小声道:“对不起……”晚晴淡淡的笑,轻声道:“你去吧。”
顾惜朝望着她发一会呆,忽然低声道:“我……我不去了……我留下来跟你成亲……”话音还没落,心里猛地一揪,全身都跟着颤抖。
晚晴侧目看着他,眼圈渐渐的红了,她说出的话终于带了哭腔。
“到现在你还要说这些话!惜朝,我好失望,你为什么就不能一心一意?你是不是很想两全?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贪心,这么残忍?”
自私、贪心和残忍,每一个词说出口,她都控制不住自己要用拳头擂他的胸口。他一步一步地后退,难受得几乎也想哭出来。终于被她推出房门了,她的脸被眼泪沾染的乱七八糟的,她呜咽着,望着他,眼里有恨意。她使劲合上了门。
其实,心里还是很盼望他当真就这么留下来,不要走,可是居然,不久后打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
他就真这么走了!
27
他怎么能不走!
戚少商生死未卜,晚晴的房门合上时他知道这一辈子,自己可以为了晚晴去死。可是戚少商……那是比晚晴还要多还要重的牵挂。连云山水的知心和背叛,晋阳城的同仇敌忾,病中那不知是真是幻的怀抱还有那时终得相拥的温柔与疯狂,那个名字早就已铭心刻骨。
不,铭心刻骨四个字,怎么讲的清楚?那三个字早就不是什么名字,简直已是一团熊熊的火焰,烧在腔子里,直欲将心脏将骨髓都烧化成灰。
过去的二十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极冷漠极凉薄的性格。还小的时候他就很少哭闹,被第一个师傅拐走之后,他始终记得自己当时很快就弄明白了身处的环境,适应的速度更是快极了。他在那种环境里面生活了整整六年,到十二岁时,已经对什么样的恐怖和残酷都习惯了视若无睹。后来李国昌突然出现在生命中,他还记得自己第一个反应是:他会不会也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二个反应却是:就算他也打什么坏主意,至少也是个很好的靠山。
所以他第一件事就去杀死了他那个,其实不用他动手,也必定命不久矣的师傅。
十二岁之前,他哪里能想得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伟大的沙陀军的少主人?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也能够拥有李国昌这样的父爱,李克用这样的兄弟友爱,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有晚晴?小时候刚开始和他们相处,自己装出一幅自然的、顺从的、可爱的模样,可是心里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一但他们流露出了恶意,便是你死我活,甚至是同归于尽。他那时多么不习惯他们的友好和温情,每夜都在被子里反复思索着那到底是真情,还是虚伪?当他终于弄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孤儿,根本不值得他们虚伪,他才真的相信了这世上原来还有所谓温情。可是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已经不懂得要怎样接受这些单纯美好的感情。
心是虚的,面对他们他总是心虚,所以他一切都拼命的想要做到最好,他只想把自己最好的,最惹人怜爱的那一面给他们看,也只想给他们最好的报答。他拼了命的要对他们好,有时候几乎要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戚少商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
他真看不惯那种毫无保留的,发自内心,坦荡诚挚的友好。他情不自禁也想对他好,可是不知怎的又痛恨,又烦闷。他凭什么就能跟每个人都那么自然的大笑?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一定要和别人友好,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么?他一定永远理解不了顾惜朝有时候,真希望天下所有人对待他,都像小时候那样,侮辱,损害,那样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负尽天下人!
于是他杀人。于是他到手的功名被革除。
他本来就是坏人,本来就只想做恶,只想害人,如果他们都对他太好,他会痛恨自己的恶毒残忍,他有时候简直痛恨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可以给戚少商多么大的打击,他简直兴奋极了。他曾经恶狠狠的告诉自己所谓坏人就是看不得好人好,最高兴的就是把好人变坏。他对戚少商这个人所做的一切,背叛,伤害,杀戮,一直把他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谁能说清楚那时候他无可言喻的成就感?戴了十几年的那副仁义孝悌的假面具在戚少商面前摘得一干二净,他不再是义父孝顺的儿子,李克用乖巧的弟弟,晚晴倾心相爱的未婚夫。他只是疯狂嗜血的魔头。那一年多他疯狂的满足了自己所有积攒了十几年的作恶的欲望,从小到大受到的所有伤害,一股脑儿的全都发泄到了那个叫戚少商的男人身上。
奇怪的是当一切过去,回到自己义父的身边,回到那个可称之为“家”的温暖的地方,某一个夜里梦回,突然心脏就重重的沉下去。那种感觉就好像,忽然发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做过的所有事情,都那么陌生,就像那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所作所为,自己看在眼里,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自己还是自己么?连自己都会不由自主觉得齿冷的事情,竟真的是自己这双手做出来的么?
于是当那个男人出现在脑海里,一切忽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不再是满心的歹毒计算,他忽然发现自己每天都会想念那个人欢畅甜蜜的微笑,还有刚刚相识的时候,他注视着自己的样子,满眼的喜悦。
后来……他就又出现了,他看到自己,会气,会恨,会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杀意。自己就喜欢惹怒他,看他生气,看他能强忍到什么时候去。他不会知道实际上那个时候,自己最想做的无非是补偿他,对他好一些,因为心里真的,满是愧疚。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紧皱的眉头和不经意间眼中常常会出现的,一闪即逝的悲伤愁苦,心里会隐隐牵牵的,疼。
可是为什么,心里越想对他好,嘴里说出来的越是伤人的话?明知道他囿于身份职责,不可能对自己怎样,为什么结果却越来越变本加厉?后来陪着他去晋阳,说来可笑,他们一见面就引为知音,戚少商也曾笑言自己是他最意外的忘年之交,晋阳却是相识以来唯一的一次同仇敌忾。原来,只要有机会合作对敌,两个人可以那么默契。晋阳兵乱,纵然再惨不忍睹,在心里却常常纪念,因为很可能从此之后都不再有机会和他那么接近。
后来……后来却怎么会发生那些事?还记得对他讲起自己婚事的那一天他面孔上的无奈和创痛。糟蹋自己的身体,无非是想逃避成亲的那一天罢了。梦中的那个他不知道是真是幻,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从小到大生长在最好的家庭里,有最温柔慈爱的父母亲,原来他受过的苦难比自己也并不差多少。可是他总是笑得阳光灿烂,笑得爽朗开怀。他该怎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很抱歉,很愧疚,还有,看到他难过,很心疼?
可是原来什么都不用说,原来两个人两颗心,已是相通的。回想起那一天,真的是谁也没有存心要那样,只是当他坐到自己身边,当自己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急不可耐的睁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彼此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水到渠成,自然无比。只觉得从来没有像那样渴望过某一个人,渴望他的怀抱,他的亲吻。
渴望的太凶,便忘了身外的一切。
他走的时候他去了的,拖着病体,容颜憔悴干枯。看着他骑在马上,回头望,那面孔上分明有什么希冀,他躲在街的拐角,靠着冰凉的墙壁,呆呆注视着眼前某个虚无的地方,心里仿佛能看到他脸上的希冀一点点变作失望和悲伤。于是痛得喘不过气来。发狠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必须忘掉。
这几天,乖乖地吃药,养病,试新郎官的衣服,竟然就真的从来没有想起他。只是偶尔会怀疑,这样的一个自己,真的能做晚晴盼望的,那个可以为她撑起天地来的夫婿么?可是其实是不需要怀疑的,因为李克用会为他们两个人撑起天。如果那匹马没有突然出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一辈子,再也不要记起戚少商。
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竟然可以这样骗自己?骑在马背上向着晋阳的方向奔驰的时候,他伤心的想,我怎么可以这样骗自己?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
不要想,他咬牙命令自己,同时更急地催动坐骑。

戚少商在晋阳胡姬开设的酒肆“得意轩”。
胡姬们身着鲜艳的窄袖翻领短衫,系着宽大的石榴绫裙,露出一段凝脂般妖娆妩媚的腰肢,随着靡靡的西域胡音翩翩起舞,脐上的纯金饰物合着节拍叮当作响。
葡萄酒果然甘醇凛冽,羔羊肉也肥腴丰美,更令人愉悦的是三五知心好友围坐欢饮。戚少商本来便是喜欢朋友和美酒的人,李淡之和赫连小妖都与他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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