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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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海珠”，何洋一脸的漠然，不知所措的长叹一声：“本想给颜如玉敲山震虎，不料她倒打一耙，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哎！这次不但一无所获，而且失了先机啊。”莫然笑道：“那倒不见的！”
　　欧阳倩双眼立刻大放异彩，拉着莫然的胳膊问：“怎么啦？你是不是又有新的发现？——哦，还有装窃听器的人是谁？你到底知不知道呀？”莫然轻松地长舒一口气，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欧阳倩横了他一眼，嗔道：“讨厌！”
　　何洋双眉紧锁，说：“海洋死了，海天不愿意协助调查。海洋事发当天‘蓝田酒吧’老板亲眼看见文剑竹和于洪，扶着晕倒的海洋上了一辆车。可如今于洪一死，没了重要的人证，单靠那几张照片，再加上神秘记者的几篇报道，实在是拿‘海珠’没有办法。”
　　莫然却笑了：“不，有办法！一，查车牌号H：16163，抓罗箫；二，拿着于洪提供的照片，去找海天，敲响警钟；三，找到那名记者，让那人出来作证！”
　　“可是——那名神秘记者又在哪儿呢？”欧阳倩颇为不解。
　　“这不用担心，给我两天时间，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莫然目光坚定，说话宛如斩钉截铁一般！
　　“那好！”何洋说道，“查车号、抓罗箫、找海天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全力查找那名神秘记者‘雾中花’。哎呀，这几天忙糊涂了，险些忘了，萌萌提供的照片里，有两张跟海天有密切的关系——这条线索，说不准会让海天开口说话！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开始干吧！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欧阳倩双手搭在莫然肩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一定，保重！”声音恻然，让莫然忍不住心酸，狠狠的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残阳西斜。
　　横跨大海两岸的拱桥下，昏暗里，一个瘦削纤细的女子身影背着莫然，冷冷问道：“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莫然说道：“你就是那名不断揭露‘海珠’贩毒走私的神秘女记者‘雾中花’，不错吧？”
　　“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由你！”
　　“昨天在‘海珠’会议室装窃听器的人就是你——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不，我不明白！”
　　莫然走入了黑暗中，低声向那女子说了几句。片刻的沉默之后，那女郎笑道：“你果然聪明过人。想要证据吧？但我告诉你，要把证据带出‘海珠’，实在是比登天还难。我能不断揭露‘海珠’全凭我的记忆力。”
　　莫然想了想，说：“我想办法进海珠，你把资料给我。事成之后，事关警方破案的一切，都由你独家采访。”
　　那女郎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进得了‘海珠’吗？”
　　“这个好办，你进去后，从窗口放下来一根不锈钢束线带。”
　　“什么？信息科在二十八层，你上的去吗？”
　　“这个你不用管，上不上的去是我的事？怎么样？”
　　“好吧，就算我帮你，可是我怎么把束线带带进信息科？进去的有非常严格的电子甄别器，进去只能穿职业装，还不能带任何东西。”
　　莫然低下头沉思片刻，笑道：“穿高跟鞋，把丝绳放在里面。”
　　那女郎隐藏在暗处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说：“今晚十一点到‘海珠’总部二十八层2013房间，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但是，关于我的身份，要绝对保密！”说罢，脚步声响，她快步离开了。
　　夜色清冷，又飘了几片雪。
　　莫然换了身黑色的运动服，转了几个路口，终于到“海珠”总部大厦地下。仰头望去，摩天大楼傲然耸立，直刺苍穹，有雪的地方泛着一点一点莹莹的光，宛如紫藤萝的花瓣。看看表，已然过了晚上十一点了，莫然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厦2013房间下，只见一根几不可见细丝垂了下来，昂首望去，遥遥不见顶端，端是骇人。莫然长吸一口气，右手抓住细绳，左掌贴着大厦光滑的玻璃壁，陡然纵身一跃，脚尖轻轻一点玻璃，左一荡右一晃，轻如鸿毛，快如叫天子，嗖嗖几声，已经窜上几丈远，宛似灵猴一般迅捷无伦的的攀了上去。
　　二十八层窗口泛着凄寒的光。莫然见窗口开着，便跳了进去。昏暗的屋子里开着一台电脑，一个瘦削的女子坐在那儿背对着自己，双手在键盘上来来回回的四处飞舞。
　　“你来了？”她冰冷的语气中透着惶急。
　　“怎么样了？”莫然忙问。
　　“快了！”她声调沉重。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的脚步声。高跟皮鞋在地板上敲着清脆的声响，清晰地传了过来，二人不觉大惊。
　　她身子颤了一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手哆嗦着有点儿不听使唤。脚步声朝着这间屋子走来，越来越近。空气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寂静的夜里，只听响亮的脚步声近了！屋子里忽然沉闷的可怕，只听她粗重的呼吸声和难以描述的恐惧。
　　“怎么样？”莫然忍不住问。
　　“快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一颗猛跳的心几乎到了嗓子眼儿上。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接着便是开锁的声音。
　　“快！快！快呀！”她颤抖的厉害的手指不知该按在哪儿！
　　“噔”锁被打开了，旋钮轻轻的转动；几乎同一时间，又是“噔”一声，光盘弹了出来，莫然一把抢过，闪身已到了阳台。
　　蓦然，门开了。颜语一站在了门口，大大的眼睛。双目怨毒，表情怪异。
　　这一下变故，简直险到了极点，间不容发！倘若莫然再停留半秒，恐怕绝难躲过颜语一的眼睛。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颜语一面罩寒霜。
　　“哦，颜总，财务核实还没完成，正巧今晚我值班，就过来了。”黑暗中她常常舒了一口气。
　　颜语一目光一扫，落地窗开着，窗帘随风摇摆。她眉峰紧皱，走到阳台，四下里瞄了一眼，这才退了回来，关上了窗子。说道：“你去休息吧，我来。”语气阴森森的，令人胆寒。
　　孰不知，此时的莫然早已离开了“海珠”，往警局赶去。一路上他几乎要大笑起来。哪知到了公安局，不见何洋等人的影子。他只好给欧阳倩打电话，得知他们一行人正从郊外往回赶。
　　莫然在办公室里沙发上迷迷糊糊便睡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厚厚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登时惊醒了。只见欧阳倩蹲在他面前，一脸的风霜之色，他心头一热，忍不住叫了声“姐”。
　　何洋等人正忙着泡方便面，问莫然要吃吗。莫然这才发觉，今日一天都没吃饭，腹中早已翻江倒海了，正要跳起来去煮面，却被欧阳倩一把拽住，听她娇笑道：“你这个傻糊涂，还是姐姐替你煮了！”杨光弱不胜衣似的跌坐在沙发上，虚脱了一般，呻吟着说：“哎呀，今天可累坏了！可是还好，在郊外我找到了那辆H：16163，只可惜，是被盗走的，到哪儿找犯罪分子啊？我的妈呀！”
　　莫然笑道：“光哥，你真是个孝顺孩子。”
　　“孝顺孩子？——那是！可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杨光莫名其妙。
　　“你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你妈妈还不够，随时都唱歌般唱出来，这还不孝顺？”莫然笑了起来。
　　众人登时哄然大笑，沉闷气氛一扫而光。杨光“嘿嘿”一声，一巴掌打在莫然头上，叫道：“这孩子！不说话，可没人当你是哑巴啊！”
　　何洋端着面，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真是一种享受啊！哎，小然，你有进展吗？”莫然“腾”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掏出光盘来，笑道：“这就是物证！”众人闻言大喜，何洋顾不上吃饭，忙借助光盘插到了电脑上。
　　“海珠”集团走私贩毒、偷税漏税、杀人行贿这种勾当的文字资料和影像资料应有尽有，再也翔实不过。莫然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查办‘海珠’应该不难，可是——罗箫没抓到，苏瑶的死，就难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且这个案子牵扯了很多人，我认为，先不要轻举妄动，除非万不得已。再说，那名‘雾中花’还没答应出来指证，所以。。。。。。”
　　大嘴点头说道：“小然说的有道理！哎，小然，那记者到底是谁啊？”莫然苦笑一下，歉然道：“大嘴哥，我可答应过她，不到最后，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语锋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忘了告诉大家，颜语一已经出院，并且执掌了‘海珠’只是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杨光端过面，又放下，问：“小然，苏瑶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叫什么罗箫的，到底是不是凶手？”莫然接过欧阳倩递过来的面，狼吞虎咽了两口，说：“天。。。。。。天机不可泄露！来来来，吃面。天下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了！”　　




　第九章　绝处逢生（4）收网

　　（4）收网
　　晓露霜寒，晨光熹微。
　　刺耳的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莫然。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只听那边“雾中花”声音惶急而惊恐，颤声说：“快。。。。。。市郊南仓库，毒品交易！”便挂断了电话。
　　莫然大惊，立即唤醒了何洋及众人。时间紧迫，不虞多想，何队长当机立断，准备先斩后奏，立刻调集大批警力，火速赶往市郊南仓库，布下天罗地网。
　　一行人布置妥当，便随后赶将过去。莫然心中一直挂念“雾中花”的安全，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然而，对面一阵沉默，没有任何声音。他不由大惊失色，知道一定出事了，眸子一转，笑道：“怎么不说话呀？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咱去登记？哎呀，妈那边又在催了，我也没办法，这回你就听他老人家的吧？”片刻，只听“雾中花”颇为不耐烦的说：“我今天有事嘛！结婚的时间再推推吧？好了，就这么定了！”对方挂断了。
　　这一试探，莫然长舒一口气，知道她此刻虽身处险境，倒不至于有生命之攸，可是如何才能救她呢？
　　警车在高速路上一路飞奔，不过喝盏茶的工夫，已到了市郊南仓库外。放眼望去，西风披离，怪石断壁，苍凉之极！
　　何洋等人悄然隐在了仓库外，从残破的窗口向里望去。
　　只见昏暗的仓库里，破败已久的断壁残垣横七竖八的躺在四下里。中间面对面站着两拨人。欧阳倩压低声音说：“是文剑竹！”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左边一人排众而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正是“海珠”的副总经理文剑竹。而他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青年，阳光帅气，提着一只黑色皮箱。
　　另一边尽是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佬。双方似乎商量妥当，提皮箱的高个子青年上前走到了正中央，老外丛中也有人提着皮箱走了过来。二人正欲交换，那高个子青年冷喝一声，一把抢过对方皮箱，飞身一脚，将迎面之人踢了个倒栽葱！
　　双方霎时剑拔弩张，气氛皱紧，便欲上前厮打。正在这时，警方有人高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里面顿时一派混乱，打斗声、抢夺声、呼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莫然一惊，见东北暗淡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着淡装的清雅女子，正自不知所以，张皇失措。文剑竹不知从哪儿闪身到了她面前，嘶声喊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寒光一跃，文剑竹摸出一柄匕首，一步步向那女子逼近。隐隐见淡装女郎脸色惨白，不住的往后退，终于退到了一处墙角，惊恐的瞪大双眼，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文剑竹拧声笑道：“‘雾中花’，去死吧！”一刀刺出，刺眼的寒光在刀上飞弹而起。
　　“小心！”一声叫出，莫然霍的左手拇指中指猛然弹出，“嗖”，一粒碎石激射而去。“当”刀刃齐腰折断，文剑竹大惊失色，回过头来。莫然早已一晃身，破窗而入，快如电光石火，站在了文剑竹背后。
　　“燕燕，让你受惊了。”莫然笑道。
　　淡装女子心有余悸，依旧呼吸急促，努力镇静了片刻，方才缓缓走出了黑暗的角落，阳光从破窗中射下来，铺在她清秀的脸颊上，她正是“海珠”的人事部经理燕燕。
　　文剑竹大喝一声，转身便跑，哪知他才迈出几步，便惨叫了一声，迎面倒在了地上。腰上插了一根匕首。
　　不虞有此一变，莫然惊诧不已，转头向发刀人望去，只见那个高个子青年拍了拍手，冷笑一声。好熟悉的脸！高个子，青年，英俊的脸——啊，他就是罗箫！不等罗箫反应过来，莫然怒叫一声“罗箫别跑！”右手飞出，五指一张，宛如鹰爪抓向他的肩膀。
　　这一下兔起鹘落，来得好快，罗箫大惊失色，慌忙之中，错步回身，避开了凌厉的一抓，当真险到了极处！就在罗箫闪身之际，右手五指一张，刺向莫然脸颊，戴着一副白手套。
　　指风隐隐有风雷之声，带出一声锐啸！莫然大骇，眼见两人相距近在咫尺，说到便到，快如电光石火，心念疾转，身子一矮，扫荡腿劈了出去。
　　罗箫见对手轻而易举避开，也为之变色，陡觉下盘冷风嗖嗖，心叫不妙，可五指刺出太过迅猛，哪里收的回来？就听“嘣——”“砰——”“哐当”，罗箫五指插进了门框上，深入几许；也在同一瞬间，他被莫然的“扫荡腿”击中，倒飞了出去，撞破了一张桌子！
　　莫然只觉碰到他左腿的部位隐隐疼痛难忍，忙撩开裤脚，见小腿上幽暗青色。忽然想起了大年三十晚上，在老爷子家门外，大槐树下清晰地脚印。他意念及此，忙不迭回头看那门框，赫然四个深深的孔印在那里：拇指、食指、无名指、小拇指！
　　罗箫！莫然心里默默的念着，陡的一股无名焰火从脚底窜到了顶门，双目如炬的射了过去。他一纵带跃，到了躺在地上呻吟的罗箫跟前，伸手猛地撕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喝道：“你这个畜生！她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下凶手？——你，你不是三番五次想跟我玩吗！起来呀？起来呀！——”
　　燕燕见莫然情绪激动，恐怕难以控制而作出什么傻事来，当下快步走到他面前，拉开了二人。过来了一名警察，铐走了罗箫。燕燕说：“她叫罗箫，是颜总最近提拔上来的。”莫然突然笑得阴森森的，愤愤的说：“那当然！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陡听呼喝怒骂之声传来，莫然一怔，转身看时，顿时豪气勃发，叫了一声“姐，我来了！”飞身跃起，凌空一掌直拍出去，迅捷无伦。
　　原来外国毒枭的头目身上绑满了炸弹，并抓了一名刑警，一时倒两方对峙相持不下。头目身旁的一名护卫功夫了得正欲护送毒枭头目撤离，忽然欧阳倩闪身欺到他背后，劈头便挥击了一掌，那护卫冷笑一声，回身反击。二人这一交上手，登时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胜负。
　　欧阳倩身轻如燕，一招一式轻灵曼妙，宛如穿花蝴蝶；而那护卫出手狠辣异常，招招毙命。过得片刻，护卫奸笑一声，伸手便往欧阳倩脸上摸到。欧阳倩即惊且怒，心中难免羞涩，不敢直挫其锐，闪向一旁。哪知护卫伸手去摸她的脸是虚晃一招，左拳早已挥出，封住了欧阳倩的退路。
　　眼见欧阳倩避无可避，那大个子护卫狞声怪叫“you　dead！”，左拳击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听莫然叫道：“姐，我来了！”那护卫一愣，随即狂笑一声，双手又击上了迎面而来的莫然。欧阳倩惊魂甫定，脱身到了一旁。
　　在莫然心中，欧阳倩不仅是他亲人，他的姐姐，还隐隐觉得，她是纯洁的象征，自己心中完美的寄托，容不得半点儿杂质，心里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