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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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听了这段离奇曲折的藏宝图传说,惊诧不已,胸口说不出的郁闷难解。陈文雁陡然冷笑一声,望着窗外的斜阳,道:“据说,当年陆廷荣将军的宝藏就藏在——枫桥。”
莫然脑海中倏忽间转了几转,问:“这个何掌柜可曾认得了尘大师?”陈文雁想了想才说:“应该认识,但不是很熟吧。”
陡然面前一道电光闪过,莫然的脑海中一幅画面一闪而过,正是小无相塔顶那两具死尸!他心头一颤,只觉得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又似乎难以看得清、想得明,一刹那一幅幅画面电影镜头般不断从眼前闪过:八年前的大火,塔顶何掌柜尸体,了尘。。。。。。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了尘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钱百万?仿佛每一处都有破绽,然而破绽倒在在哪儿却又像水中月、雾中花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使劲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疼的跟针扎一般。不由长叹一声,又闲聊了几句,就提了罐饮料,匆匆出门去了。他闷闷不乐的回到贾仁家里,老远见林佳君瘦削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他。他心中欢喜,快步迎了上去。两人相视一笑,怔怔的望着对方。
吃饭时,贾仁不时的看表,显得颇为焦躁。夹了两口菜,便吃不下了,只是站起身,不停的踱步。毕梅心见状也放下筷子,说:“阿爸,要不别等了,咱主动联系他行吧?这都——”看了看手表,才说,“这都八点一刻了!咱说好的七点半,可到现在。。。。。。”
“梅心啊,”贾仁脸色也十分难看,“那两个集资老板是哪里人?你从哪儿找到的?可靠吗?”
“其实,他们——”毕梅心也惶恐不安起来,“我不是很了解他们,这个——我是经人介绍认识他们的,就害怕——”
贾仁叫道:“害怕他们是骗子,卷钱走人!”
毕梅心点点头,不知所措。
莫然大惊,问:“贾校长,怎么回事?”
贾仁的脸扭曲成了一张打渔的网,苦笑道:“来了两个投资建校的老板,要集资,可我四处借的钱给了他们,说好今晚七点半来签合同,可。。。。。。”
“啊?”林佳君忙说,“贾校长,您怎么能将钱直接给他们呢?”
贾仁用手拍着脑门,不住的嗟叹:“我一听要建校,可真是高兴的过了头,想都没想就把钱给了人家——我真浑哪,白白活了大半辈子!”
莫然也没心情吃饭了,好不郁闷,叹道:“如果真是那样,您打算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再想办法——”贾仁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雨声渐歇了。
莫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何掌柜与陈妻的影子总在脑海中不断的盘旋,这件案子明明破绽太多,可细细想来又毫无证据可言,到底线索在哪儿?正如了尘大师所说,寺里传言闹鬼由来已久,可谁也并未亲见!难道也是人为?——那晚贾仁昏死在风桥寺外时,他明明看见有人影闪过,人影到底是谁?那个烧焦了脸的女人又是谁?和她有关系吗?
首先是枫桥寺闹鬼,然后是何三拐与陈妻被杀死移尸到塔顶,造成二人为厉鬼所害的风言风语——杀何掌柜的用意何在,动机是什么?八年前一把大火烧不死何三拐以至于八年后再度出手,非要置何掌柜于死地,目的。。。。。。何三拐腐烂的脊背,难懂的纹理,难道。。。。。。难道是他背后的秘密?
了尘如果是钱百万的话,那就难逃杀人之嫌——可是还有他,为什么要撒谎?吴诗琴难道故意混淆视听,让我走入歧路——毕竟了尘是不是当年的钱百万也未可知。
他此时此刻大脑中一阵混乱,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寻找下手的突破口。
正当莫然头痛欲裂,却又欲罢不能时,徒听屋外传来哔哔剥剥的燃烧声音。
第十四章 追魂塔顶(4)血指
(4)血指印
他不由吓了一大跳,猛地翻了起来,忽见烈焰腾空而起,哗啦一下蹿了开来。不及多想,在慌乱中披好外衣冲到了门口,已然大火包围了三间屋子,滚滚浓烟中,火舌肆无忌惮地喷,直呛得他泪流不止。他心中挂念着林佳君的安危,冲出火圈,远远的见到林佳君与阿珠所住的小楼依然无恙,心中暗自庆幸!
他几步跨到了厅房外,躲开烈火,俯身到窗前,正欲往贾仁与其妻屋子奔去时,一个人影闪进了厅堂。莫然一怔,仔细一看,才知是贾仁。
只见贾仁冲到一幅巨画边,随手揭开了巨画,里面竟露出一方小小的壁橱,壁橱里放了一只黑色的铁匣子。他抱着铁匣,快步走到了厅堂东北角,在地上敲击了几下,解开了几块地砖,竟又出现一块小坑。他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将铁匣放了进去,然后盖好地砖,拍了拍手,躲开火焰,冲出了门去。
莫然正自懊悔偷窥别人的秘密时,又一条人影冲进了厅堂,只不过他一身黑色风衣口罩蒙着脸,根本看不清长相。只见黑衣人迅速的到了厅堂东北角,刨开一地砖,取出了铁匣。
“究竟是谁?”这个念头在莫然脑中一闪而过,已见那“黑色风衣”抱着铁匣冲出了火堆,几步飞奔出了大厅,跑了。莫然心知此次机会难得,说不准会有什么新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只是一刹那的心念,错步四身之际,几个起落,已然跃过了围墙,顺着黑影离去的方向提气疾奔。不过片刻,他已紧紧咬住了“黑色风衣”的踪迹,心中暗笑:“就凭你,怎么逃得过我的手心!”顿时傲性大发,一闪身,已如浮光掠影般欺到了那人背后。而“黑色风衣”却浑然无知觉,兀自抱着铁匣奋力奔跑。
夜雨过后,一丝残淡的月亮从乌云中射了出来。
二人一追一逃,一路径直到了风桥古刹外!
又是风桥古刹!
“黑色风衣”到了寺外,四下里瞥了一眼,慌忙推门进去。
莫然冷笑一声,纵身上了高墙,轻轻一跃,纵身到了亮灯的西厢房门上。他俯身在窗前,隔着玻璃往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大吃一惊!
那“黑色风衣”摘了口罩,竟然是贾仁的外婿毕梅心!
毕梅心放下铁匣说道:“叔叔,我不负重望,将宝贝弄回来了!”他对面站着的老僧须眉俱白,正是了尘,点点头道:“嗯,不错!我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莫然心下骇然,顿时想起,上次在寺中偶尔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了尘说,让你侄子想方设法接近他。原来,是让了尘的侄子毕梅心设法接近贾仁,乘机盗取贾家的宝物!如此想来,毕梅心娶阿秀,贾仁被骗钱被卷走,贾家宝物被盗均出自这二人一手策划!
想到这儿,莫然胸中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可怜阿秀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也可怜她一生的幸福恐怕也要栽在这个老“秃驴”的手中!他也忽然明白了,当阿秀说起她与毕梅心的相恋过程时,总觉得那晚毕梅里隔江背月看到了对岸的阿秀简直不可思议,此刻再看,确实“不可思议”啊!了尘打开了铁匣,竟从里面取出一块用丝绸绘成的地图。他拿着地图,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说道:“我等它等了多少年!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他将地图交给毕梅心,自己又脱了紧穿在身上的内衣,铺开一看,上面也绘了地图。
莫然惊讶地看着了尘将两块地图拼到了一起,心也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不错,那已经死了的何拐子背上也纹着一块地图,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陡然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许多事情便渐渐浮上了水面。风桥寺闹鬼的传言,均出自了尘,外人根本不知真假,只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于是假的也披上了真的外衣,所有人都被迷惑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离奇的事发生,只是了尘编造出来的制造悬念而已,后来何三拐与陈妻之死做了铺垫——他为得到何拐子背上的地图残忍的杀了陈妻与何三拐,让人以为二人到了风桥寺中了邪而离奇死在了“小无相”塔上。随后又利用侄子欺骗阿秀感情,接近贾仁,盗取了贾家的地图。
这一切都是阴谋!
莫然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惊惧,正盘算如何是好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那了尘与毕梅心忽然莫名其妙的昏倒在地上。
他不由得看呆了,愣了神。就在此时,一条人影迅速的一晃而过,进了厢房,也戴着大檐帽和口罩遮了半边脸,并带着白手套。他冷笑一声,取了两块地图,然后迅捷无比的蹿出。莫然大骇,见此人身手敏捷,显得练过几手。几乎同时,他又想起了那晚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要想方设法让你侄子接近他。”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与了尘定是同伙无疑,或许他也是幕后策划者之一!
刚才闪进门的男子难道——就是他!是他设计助了尘得到了地图,而后又再施一计“黄雀在后”,渔翁得利?他是谁!
也是一刹间的灵感爆发,脚下却也丝毫没有闲着。就在人影蹿出之际,他也紧紧跟了出去。
莫然在忽明忽暗的月下顺着崎岖山道一路拼命的急追。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尽捡险要处奔走。不多时已转到了后山,山崖十分陡峭。
转了个弯,又一路往后山山脚下追去。
刚才还偶有月色,此时已完全看不见了。漆黑的乌云如墨一般堆了一层又一层,仿佛压在头顶,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夜越发的黑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莫然心中惶急,眼看暴雨又至,那条奇怪的人影已然不见了。幸好此时他正转到了山下,他闻到了暴雨前干燥的腥味!徒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劈开了堆积的乌云,大地刹那亮如白昼。
莫然颇为失望,竟然将人跟丢了,也怪天公不作美,偏偏要在这时候发一下威。眼看暴雨将至,赶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当下四下里疾走,寻找避雨的场所。
一个惊雷排山倒海般推了过来,震得他耳畔“嗡嗡”作响。
又一道凄惨的闪电像在半空中抽了一鞭子,“噼啪”一声,借着月亮的光一闪之际,莫然望见了不远处有处险要的峭壁。当即迈开步子,往那峭壁走去。
白光耀眼,只一霎那,莫然已见山洞口怪石嶙峋,挺拔陡峭,一条溪水自洞内潺潺流出,在乱石间蹦蹦跳跳。
他伸手触摸着前方,缓缓踟蹰而进。洞口很宽敞,愈往里走,愈是狭窄,到后来,只容一人出入。足有一盏茶的时光,忽然眼前惊光一跃,看得明白,里面有薄薄的微光,如朵朵流云,漂浮在空中。
莫然一惊,眼前豁然开朗,已到洞中。电光一闪而没,自洞顶倾泻下来。只见地上乱石纵横,杂草丛生,四周藤萝杂枝布结。
只听得耳畔潺潺的流水声,他心中好奇,循声走了过去,等待着闪电的再次到来,可过了半天依旧不见。心中焦躁,还郁闷着,闪电姗姗而来。只见一条小溪从岩石缝里喷下,但见累累如贯珠,霏霏如雨露,仿佛一串珍珠游丝,盼分线悬。眼光斜扫,溪水旁几株山花嫣红腻翠。
莫然只觉得好累,便在一边峭壁上斜靠了歇息。他的心好乱,只是闭了双眼,任思绪随意。
霹雳声惊天动地,莫然霍地睁开了双眼,余光瞥到自己身边的一块石壁上,竟有一大滩血迹。
瞠目结舌!莫然张大了嘴,黑暗中瞪着那块石壁,又一道闪电横空掠过,他毛发立时竖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清清楚楚的看见,血滩中间是个手掌印。然而,食指中指无名指与小拇指齐长!
陈文雁的妻子死在这儿!
第十四章 追魂塔顶(5)失踪
(5)失踪
这一夜无论如何莫然都心潮难平,根本没合过眼睛。陈妻之死,这山洞才是真正的第一现场,她是被人杀死移尸到“小无相”塔的。很显然,那人同时也杀了何三拐,并将二人的尸体造成“情杀”现场,以迷惑世人的眼睛。倘若真是了尘为夺取何三拐身上的地图,设法害了何掌柜再嫁祸给风桥寺的“鬼魂”,岂不是更好?他何必多此一举再去杀死陈妻?
难道不是了尘干的?刚刚盗走地图的又是谁呢?莫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灵台上一片空灵,宛如老禅入定,心定神闲。霎时,所有的见闻,均风车般飞速旋转,打从眼前飘过。那晚在枫桥寺听到的熟悉的声音,原来。。。。。。原来——是他?和了尘一丘之貉,是他在寺里取走了地图?他撒了谎,难道是因为杀了何掌柜?她撒了谎,难道是因为嫁祸?他再三设下圈套,让毕梅心入套。。。。。。无论如何,所有这一切,都指向了——地图!
他倚壁立在洞口,望着暴雨转成小雨,又淅沥沥的下了半天。这雨一直下到了第二日下午方才尽兴,收住了阵脚。
莫然一心牵挂着林佳君,只觉得焦躁不安。踏着泥泞,慌忙急匆匆的往回赶,腿脚尽是烂泥,污秽不堪。只是他此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之感,胸口莫名其妙窒闷仿佛塞了一口巨钟,让他透不过起来。此刻竟然出奇的想念林佳君,想的不可思议,竟然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宛如这是赶着去见她最后一面。
当他拼了命一口气奔到贾仁家里时,大口大口的喘气,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一头栽倒在被烧的只剩断壁残垣的木门口前,嘴里不停的叫着“佳君,佳君”。然后只觉的眼前一阵晕眩,意识模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色朦胧,黄昏的斜阳印上秋日的苍凉,雁阵惊寒,在北风中喝唳。莫然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迷迷茫茫中看见林佳君瘦削的身影就站在教室门口,痴痴的望着远方。他忍不住心酸,想起这一夜突遭变故,她一定受了不少惊吓,而自己又不在她身旁,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轻轻唤了一声“佳君”,走到了她身边。
林佳君看见了他,嫣然一笑,清婉若水。他心中一热,握住了她的手,一时却无法措辞。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的脸,说不出的忧伤。
莫然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紧紧抱着林佳君,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句话未了,林佳君竟然不见了,就像夏日阳光下的泡沫,轻轻的碎了,飘散了,像一阵风不见了踪影。他惊诧不已,心头大骇,张皇失措的喊着“佳君”,陡然见林佳君柔弱如水,像风中的浮萍,怯生生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自己。他追了出去,哪知林佳君倏尔飘向了远方,愈来越远,眼看消失不见了。
“佳君——”莫然嘶声喊着,发足狂奔,好像突然间天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模糊了眼帘。林佳君的背影在柔美的雪花里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灿烂。莫然一个趔趄,翻了个跟头倒在地上,望着她的笑脸,心中难过的一塌糊涂,泪水飞散在风中。
莫然从哭声中醒来时,一脸忧虑的阿朱就站在他床边,忽然笑道:“你醒了,你醒了。”
“佳君呢?”莫然一脸痛楚的问。
“嗯——她,她。。。。。。”阿朱支支吾吾。
“她人呢?”莫然脸上肌肉抽搐,忍不住咳嗽。
“她不见了,我阿爸请人分头去找了,还没有回来。”阿朱低下头小声说。
莫然一听,咳得更厉害了,猛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两眼一闭,泪水还是拼命往外拥挤。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那一刻突然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个植物人,整个世界安静的可怕,就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贾仁面色焦黄,铁青着从外面回来了,说派出了两批人,整个枫桥镇子都找遍了,就差掀开地皮挖地三尺了。接连三日三夜,莫然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