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然与欧阳倩临窗坐着。要了两杯咖啡,可谁也没有要喝的意思。莫然望着四周,见这里的人大都穿着时尚,打扮洋气,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不禁黯然。
这一切,欧阳倩都看在眼里,只是佯装不知,嫣然一笑,说道:“不是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啊——他这个人真是唯利是图,喜新厌旧。哼,要不是看在他追求我追了六年那么辛苦的份上,我才不会答应他呢。可结果怎么样呢,才好了不到半年,他就移情别恋了。不过还好,我们恋爱这半年里,连我的手都没有让他碰过。呵呵,记得有一次在公园里散步,他想牵我的手。你猜怎么着,我一招擒拿手,跟着一招扫荡腿,将他展展地放在了地上。我当时笑的前仰后合,而他呢,满脸通红。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鬼点子倒是不少。上高二时,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可他倒好,在班主任课上写肉麻的纸条给我。他将纸条扔的老高,故意让老师看到,在班里念,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移情别恋是怎么回事?”
“海市有家很知名的企业,叫‘海珠’集团。它的董事长是个女人,叫颜如玉。这个女人出类拔萃,精明能干。当年曾是她丈夫在这家企业上败的一塌糊涂,倾家荡产。她丈夫涉嫌行贿走私,可他拉了一张可怕的关系网,警方拿他没有办法。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抱病而死。警方认定是谋杀,却一直找不到凶手。好奇怪!可颜如玉一接手‘海珠集团’便大刀阔斧的改革,经过几年的励精图治,如今已是海市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了。他有个女儿叫颜语一,看上了我的——前男朋友。因此,他也在短时间内已爬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哼,不说了,反正我是再也不会理他了!”
莫然心里一怔,陡然想起师父来。他记得师父曾说过,他的弟弟因为无意间看到“海珠”走私而被颜如玉的丈夫杀害。师父难以伸张正义,一气之下,亲手杀了他而远走他乡。
欧阳倩呷了口咖啡,忽然问:“莫然,你在海市有亲人吗?”
“举目无亲。”他回答干脆利索。
“虽然我们还不熟——”
“还不熟?再这样下去,可就糊了!”
欧阳倩沉思了片刻,才说:“我是个独生女,也没有兄弟姐妹。你要不介意,就认我作个干姐姐吧。这样,你不是就有了亲人了吗?再说了,我也可以照顾你啊。”
莫然听了,一时感动的不一般,端起咖啡,双目潮湿,顿飞眼前是秋霜,激动地说道:“姐,莫然敬你一杯!”
“你不知道,当我心中有了苦楚,想对人倾诉时,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只与我仅见过一次的你。不知怎么的,感觉你就是我的老朋友了。”
从咖啡厅出来,欧阳倩带着莫然逛了几家服装城,给他买了几件衣服,又开着“宝马”将他送回了住宿楼,留了一个电话,她走了,临走时说,小然,有事给我打电话。
第三章 解铃人在(3)行家一
(3)行家一出手
其时,夜已来了,一弯斜月挂在梢头。
莫然推门进去时,黄磊和高翔已开始收拾要歇息了。而季杰一个人坐在阳台,独自喝闷酒。不知何时,季杰打起了电话,声音愤怒而激动,终于粗暴的吼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适合’!高中三年,咋俩好好地像一家人,现在居然说不合适!——什么?你说你和我在一起没有快乐?不会有幸福!你想想,咋俩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不快乐吗,不开心吗!难道你一开始就在敷衍我,敷衍了三年?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他哭了,声嘶力竭!
“我早把你当成为了我的家人,你——你说,我老大远一个人跑来上学图个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我的家人是我的精神支柱,一直支撑着我!我早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你知道吗?”
难道,季杰和他的女朋友。。。。。。他们这一对曾经恩爱的情侣,为什么也走到了这一步?一直以来,他们每晚定要情话说个没完没了,都在谁先挂电话上大伤脑筋,最后总免不了来一句“老婆晚安”。感情到了这份上,还要强求什么?爱真的很奢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痴心的人那么大方?
不经意的他,不经意的困惑在了不眠之夜。莫然觉得好疲惫,好烦躁,至于课嘛,一咬牙干脆翘了!季杰劝他说,无论如何也不能翘课。莫然犹疑了片刻,还是决心不去了。他便来到图书馆打发时间。
目光在齐刷刷的书列的长城上像古战场上的车轮不断地滚动。徜徉在书的甬道里,像漫步在长安古道上;或暮鼓晨钟或残阳朝霞,车马来来往往不绝于途,一派繁华的景象。莫然静静的漫步在长廊里,正走着,拐弯处,竟然碰到了林佳君。他吃了一惊,问:“你。。。。。。你没有上课?”
“没去,早晨的课很无聊,不去呢,又觉得是堕落,所以我选择在这儿拯救自己。”林佳君语气平淡,却不卑不亢,让人觉得她说怎样,就应该是这样,不容置疑。她说完刚要走,忽然又回过身来,说:“今晚地下活动中心有舞会,我少一个舞伴,你能和我一块去吗?”
“我?我害怕。。。。。。”
“怎么那么没自信,我说你行,你肯定能行。八点半,我在地下活动中心门口等你。”她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可听的莫然热血沸腾,神经跳动,顿觉自己豪情天纵,别说陪林佳君去跳舞了,就算是陪她去跳楼,又有何惧?他这样想着,心里也不免害怕,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我喜欢她?“不会的,决计不会!”他脱口而出,抬头看时,已不见了林佳君的影子。他心里又觉得失落。
莫然也没什么心情看书了,兴奋的回到宿舍,换了身新衣裳,又让季杰帮他收拾了一下发型。他激动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不到八点便提早到了地下活动中心门口。
八点半,林佳君准时出现在了月下。她默默的看着莫然,淡淡的说:“进去吧。”莫然这才意识到,地下活动中心的音响吼声,震耳欲聋。五光十色、纵横交错的灯光,抖开凌乱的彩绸,舞的令人眼花缭乱!
一进门,莫然老远见薛超坐在那儿,心中打了个突。薛超似乎也看见了他,瞪了半晌,冷笑道:“土老帽儿,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爱臭美!”
林佳君不屑的横了薛超一眼,一拉莫然的手,坐在了薛超的旁边。
薛超的怒火像遇到了液化气倏地窜了上来,恶狠狠的道:“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就算把头发整的和周杰伦一样,照样土的掉渣!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莫然心里恨极,恨得咬牙,正要发作,林佳君站了起来。她面罩寒霜,盯着薛超,眼里仿佛藏着南极的冰,冷冷道:“薛超,你太过分了!”
“你干嘛对他那么好?一个老土,一个傻逼!”薛超脸色狰狞的吼道。
蓦然整个世界静的可怕,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望着二人。莫然吞了口唾液,站起身就往外走。薛超拾起地上的一只塑料凳子,挥手掷出,砸在了莫然背上。莫然站住了,回头看着薛超。林佳君大声说道:“薛超,你凭什么打人?快向莫然道歉!”
“道歉?下辈子吧!”
莫然咬咬牙,转身就走。林佳君上前一把拉住他,一脸关怀的神色,双眼温柔如水,大声说:“莫然,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他害怕丢他妈的脸!”薛超狂笑道。
“我从不丢我妈的脸!”莫然两眼血红,脸色恐怖之极,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莫然已站在了薛超的跟前,不等薛超惊叫出声,他纵身一跃,漂亮的回旋踢!一声惨叫,薛超直直倒载了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嘴和鼻子都涌出血来。
“莫然!”林佳君叫了他一声,忙拥着他出门去了。
第三章 解铃人在(4)十缺一
(4)十缺一道长
月色空明,一泻千里。夜风习习,凉爽宜人。
林佳君陪着莫然在偌大的操场上转了两圈,却一句话也没说。莫然只是流泪,而林佳君却只是递给他纸。林佳君说,你要再哭,我的纸可就没了。
两人坐在了草坪上。林佳君静静地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居然深藏不露——你会武术啊,是从哪儿来的呀?”
“说来可就话长了。。。。。。”莫然望着天空,思绪的翅膀起飞了。
龙王庙里有人点燃了爆竹,噼噼啪啪的响彻了半山腰。“嗖嗖”两支烟花弹子像叫天子倏地窜上了半空,在朦胧的晨曦缓缓散开了五颜六色的云蕾。
锣鼓声震天价的吼,庙里的来客比肩继踵,水泄不通。正齐声欢呼中,门口一阵骚动,两人舞动两头狮子跃将进来。众人纷纷让道。狮子翻滚跳跃,辗转腾挪,动如脱兔!狮毛像红白相间的绸缎子在风中淋漓尽致的挥洒起舞。片刻之间,院内让出一方空隙来。庭院中心,垒起了数张桌子,足有丈余来高,桌子顶小碗中有颗粉红色的绣球。
两头狮子蓦然发疯了似的,飞身往桌顶上冲去。一只绣球,容不得两头狮子。于是又是一番精彩的打斗,双方各显其能,使尽浑身解数,争夺绣球。下面拍手称快,欢声雷动。终于一头狮子闪身避开追击,踏中宫、走偏锋,上了桌顶,伸手取了绣球。正在这时,“咔嚓”桌腿忽然折断。舞狮人身子一斜,立足不稳,便要翻下。他一挥手,将绣球抛向了高空。
绣球在朦胧的天色里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盘旋飞转着落了下来。就在落到地面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惊呼声中,只觉眼前一花,闪出一条人影来。那绣球又飞了起来,堪堪落在了来人的脚背上。
群情激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他头上按着一顶旧时教书先生的帽子,年过半百,留一撇山羊胡子,手持一柄帆布招牌,上书“十缺一”。道袍衣角于风中飘动,竟是个算命道长。道长轻捋胡须,陡然脚尖一挑,喝道:“去吧!”绣球翻身一跃,轻轻飘飘落在了一个小男孩的手提篮筐中。掌声压过了一阵欢呼上。有人高声问:“道长,算一卦多少钱呢?”
算命道长笑道:“分文不取!”
“绣球咋落在了小孩的篮子中?”
“这是天意——天机不可泄露,哈哈。。。。。。”
“哈哈。。。。。。”
众人大笑,道长也大笑。又有人问:“道长,十缺一是咋回事啊?”
道长捻须而笑,答道:“贫道命由己不由天。一生命运如何不在占卜,而在自己。因此,我说算卦是九分靠大家自己,而剩下的一份机遇却要贫道说给大家。故曰‘十缺一’。”
鞭炮锣鼓交相呼应,一唱一和,着实热闹的不一般!有老者领大家在大殿进香、献饭,然后跪下来三叩首。
方才接到绣球的小男孩拜罢龙王便随父亲出了门。却见那算命道长站在门外望着二人,拱手相迎:“我在这儿等你们多时了。”男孩父亲颇惊讶,问:“等我们?”道长点点头,看着小男孩。他面相稚嫩,身材瘦小,两只眼睛精灵幽邃,宛如秋日的海,深不可测!
道长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偎在父亲腿边,怯生生的回答:“我叫莫然。”道长点点头,向父亲说道:“莫然天赋异禀,资质奇佳。只可惜体弱多病,怕会早年夭折。贫道不才,却有些门道,可以叫他练武强身,助他成才。”父亲一听,骇然变色,即又欣然答应:“那就多谢道长了,可——”
“不必担心,贫道分文不取,只求一日三餐便可。”
莫然家住山脚下,门前不远处是河滩,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屋后是片竹林。这儿依山傍水,每日里听暮鼓晨钟,优雅清净。
这儿叫做老河滩,门前绿柳成荫。小河流过一片芦苇丛,时有丹顶鹤飞过。天何其的广阔无垠,风何其的轻柔曼妙,水何其的翠软清凉,一切都是一首真善美的诗,淡泊而宁静。
算命道长在屋后竹林中搭建了座精雅小舍,住在那儿。起初,莫然对先生又敬又畏,不敢接近,故一日去几次。待后来去的勤了,深感师父为人和善、性情温良,便不再害怕,与先生成了形影不离的忘年之交。到后来,莫然干脆与他住在一起,只在吃饭时才回去,拿了饭就往老师那儿跑。
父母见莫然每日过的快乐,又有人照顾,便放心了。师父拉着莫然的左手,沉吟着说:“你这第六根手指很不寻常,而且你天资聪慧,颇有慧根。我就赐你一个号,就叫‘第六指’吧。”
“第六指?第六指,第六指!”莫然兴奋的叫着。
从五岁起,莫然开始扎马步,走梅花桩,每日勤练不辍。师父说:“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练武术也是如此,要因材施教。你从小瘦弱多病,应该教你轻灵的功夫。”于是找了一只大箩筐,在箩筐里堆放了许多杂物,然后让莫然在箩筐的边缘不断地飞奔。待箩筐不再偏倚,便逐渐减少箩中之物,直到取尽为止。
先生给莫然装了沙袋,并逐渐加大分量,要他每日在山间跑步锻炼。莫然勤奋好学,往往废寝忘食,如痴如醉,逐渐身体强健起来。上小学后,莫然认识了很多字。三年级时,他发现先生屋里藏了一个小柜子,便去问。师父笑着将柜子打开,里面全是侦探小说。莫然也就深深痴迷上了侦探小说。他假期回来,白日里随先生翻越悬崖峭壁,采集药材,夜里便钻在小说之中。
攀援陡壁,着实不易,却不知先生正在潜移默化中教会了他“壁虎游墙”之类的轻灵武术。上峭壁,攀陡岩,如履平地!
秋夜。山峦如洗。幽静恬谧的夜,宜人沁凉的夜风,银练似的月光洗净了一身的尘俗和疲惫。
莫然背着小背篓,踏着月色转过山腰,往河滩家里走去。忽见月光下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莫然一惊,心中大奇,顺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月光从树梢筛了下来,地上像堆着厚厚的积雪般明亮。他循着耳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走到了一涧山溪旁,正想蹲下来掬口清水喝,却意外的发现,溪边碎石上竟有一行血迹。莫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奇心驱使下,竟忘了害怕,起身便顺着血痕仔细追寻。
断断续续的血迹像线,牵引着莫然进了一处深不见底的山洞。年幼的他仍旧懵懂,不知道“毛骨悚然”怎么写,否则他也不敢再深入虎穴了。洞内百草丛生,蛛网遍结。待摸索着走了半晌,眼前豁然一亮,似有淡淡的光线。快步走进了山洞中。怪石嶙峋,张牙舞爪,却也十分的宽敞。山洞一角赫然躺着一个黑衣人。莫然惊得“啊”了一声,走近了那人身边,见他穿一件黑色夹克衫,大腿上血迹斑斑,看似受了重伤。显然一路的血迹定是他留下的。想是一路奔跑,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莫然摇着那人的肩膀,叫道:“叔叔,快醒醒。。。。。。”那人的头轻轻一颤,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呻吟:“水、水!水。。。。。。”虚弱无力。莫然忙跑到外边捡了只破碗舀了水给他喝。
那人喝了水,神志清醒过来,努力睁开眼睛,小声说:“小朋友,有人追杀我,戳伤了我的腿。你。。。。。。你快救救我。。。。。。”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莫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见他身负重伤,不忍见弃,说道:“好吧。叔叔,你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找我师父。”说罢匆匆赶到了道长家,叫他一道赶回了山洞。
道长提着草药,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