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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卖油郎 续 七夕-第4章

小说: 卖油郎 续 七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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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念,别皱眉头了。」王若娇拍了拍他的肩头,笑说:「咱们俩今晚盯着,孩子的事就看着办。」
「哦。」
「走,别发愣了,咱们出去用膳。」
呿!今晚必须和跟高个子同房,冷念生不敢反驳。狼吞虎咽的扒了几口饭,时而偷赏给坐在对面的高个子几道白眼,嗟!愈看愈食不下咽!
「喀。」冷念生搁下碗筷,对长辈们说句:「魏七叔、娇夫人、娘,我吃饱了。」挪开椅子,他摆着一张臭脸离开,不再偷瞧恼人的高个子。
心一沉,翟颖不着痕迹的凝望他消失的方向,不禁感到无奈……
手臂发炎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小心翼翼地不让人察觉,以免长辈们追根究柢,无疑是害念生备受苛责。
莫名的,那夜的记忆盘桓于脑海,始终忘不了他的泪水。
敛下眼,凝住发烫的掌心,翟颖怔忡良久,忽略了身旁的人观察他许久。
丹凤眼眸落在庭院角落的一抹人影,他默默地在心中道歉不下数百次。好几回,试着接近想求他原谅,却换来对方的刻意闪躲。日积月累,他静默地追逐那一道身影,期盼他回过身来,赏给他机会解释当初到娘的书房里换画的动机。
只因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也因他曾说过,不让娘的画被贼给偷走。
翟颖伫立在不远处观望,殊不知冷念生兀自生闷气,满脑子充斥着高个子对不起他。冷念生径自喃喃碎骂:「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原谅你……」
愤懑的情绪溢满胸口,逐渐发育成熟的身躯锁藏着委曲与难以启齿的伤害,每当忆起过往,他就有股冲动想去砍死高个子算了!
倏地别过脸庞,狠戾的目光射向杵在门口的高个子,冷念生发誓──
这辈子只要没逮着于心痛恨的亲人,他死都不会原谅高个子!
入夜,冷念生大剌剌地霸占床位,大字躺平在床中央,企图再明显不过──高个子滚去睡地板吧!
哼了哼,压根不管高个子会受凉、会被蚊子叮、睡不好……这干他啥屁事啊?
烦躁地抓来棉被,索性纠成一团拧在怀,十指紧扣得咯咯作响,想象手里抓的是高个子的脖子,掐死算了!
翟颖站在房外,内心踌躇了好半晌,不知该不该推门而入。
王若娇躲在自个儿的房门口,悄悄观察那两个孩子的举动。须臾,时机一到,他一把将大美人给推出房外。
尹玄念佯装顺道经过,问了声:「夜深了,你还不进房睡?」
「娘。」
推了门,他存心截断孩子的退路。翟颖怔了怔,进退两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越过一道藩离。尹玄念立刻将房门轻轻地合上。离去前,不放心地回眸,内心毫无把握这两个孩子是否会合好。
房内,静悄悄。翟颖随手搁下换洗后的衣物,视线移向唯一的床,隐约可见纱帐内的一道人影,沉默了半晌,才轻唤了声:「念生。」
赫然一惊,高个子叫啥啊?佯装没听见,冷念生闭上眼。
翟颖神色黯然地叹息。回身吹熄桌案的烛火,房内顿时朦胧不清。他趴在桌案旁,迟迟无法入眠。
静躺在床上,冷念生因他的存在而满肚子恼,翻来覆去睡也睡不着。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三更。
冷念生偷偷地踱下床,摸黑至高个子所在的位置,隐约可见那黑压压身影。
啧……此时,逮到机会就该出口恶气,掀翻桌子或踹倒椅子,小心眼地报复一下高个子。
不知高个子睡死了没有?冷念生缓缓地倾身,欲确定高个子的呼吸是否均匀。
警觉温热的气息贴近,翟颖反射性地仰起脸来,一剎那迎头撞上另一张脸。
冷念生愕然,微启的唇贴上了两片温热的触感。须臾,倏地瞠大双眸,惊叫了声:「啊──」同时跳离一大步。他手指着前方,连连口吃:「你……你……」
翟颖随即点亮烛火,丹凤眼眸映入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好生困惑他适才究竟想做什么?
「啧!」咬了咬牙,冷念生气冲冲地钻回床上,一瞬揪紧棉被,暗咒在心里:「死高个子……妈的,你敢占我便宜……我跟你势不两立!」脸庞愈来愈热,他好懊恼为什么会这样。
翟颖杵在原地望着床畔,看不透蚊帐内的模糊身影,好半晌,他旋身走出房外,试图沉淀纷乱的思绪。
适才……他缓缓地抬手,指尖轻摩娑着唇,残留的余温教人分不清究竟是谁吻了谁……
─记号《初吻》完
记号《乞巧节》
食肆内,三个大男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老大,今儿个是乞巧节,你和翟大哥有没有……」阙不平的脸色泛红,感到尴尬──他的阿花竟要他问个别扭的问题,若不问清楚,今夜就休想爬上床。
冷念生纳闷,「有没有什么?」
「呃……就是……是你和翟大哥有没有……」阙不平支吾个老半天,想问的事仍是没说。
冷念生思忖乞巧节又称女儿节,习俗上都是搞些女人的玩意儿。「难不成你问我有没有和颖玩些乞巧的名堂?」
「对对对。」他猛点头,佩服老大一点就通。
兄弟当他吃饱撑着没事干,一个大男人拿彩线穿七孔针,又不是「头壳」坏了。冷念生双手环胸,桌下的脚一瞬踹向阙不平的小腿,他啐道:「你问啥废话!」
「啊!」阙不平霎时怪叫:「老大,你怎踢人啊?」
「呵,真笨!」阙不凡笑道:「老大,不平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要送翟大哥礼物以聊表心意。」
「就是这意思没错。」阙不平嗤了声,「我家那阿花说今日很特别,你和翟大哥也需要互相表示一下,就是该在今日送礼给心上人,尚未娶妻或出阁的人就要到月老庙求姻缘等等之类的。」
「哦。」冷念生挑眉问道:「真的?」
下一秒,只见两兄弟一致点了点头,分别从衣袖内拿出小巧的玩意儿;一个是绣得相当细致的锦袋,另一个是香味扑鼻的手绢儿。
啧啧……他们俩挺幸福。冷念生又问:「我要送颖什么?」
「老大,你自个儿想吧。」
「嗯……」他认真地思忖:斯文人在傍晚时候就会来到阙三叔的食肆,两人大不了是在外逛逛,或是到鲜少人烟的小溪边,就这样了。
多乏味……万一斯文人嫌他不解风情、不知习俗,于是……写了张告示往府衙的八字门上一贴──「相亲」,公开将他抛弃,那还得了!
「砰!」他猛地一捶桌面,满脸肃杀之气。颇有把斯文人给砍死的冲动,急急喝道:「你们俩帮我想想该送给颖什么?」
「呃……」老大的脸色真臭……该不会在气闷自个儿不会绣花……
「哈!」阙不平一拍大腿,说:「这还不简单,翟大哥当官,老大你就抓几个作奸犯科的犯人送给翟大哥,他一定会相当高兴。」
「你说的可真简单。」冷念生瞪着这么没建设性的家伙,反问:「现在,你要我临时上哪抓犯人?」总不能要他上街逢人便问:有谁作奸犯科,快快自首?
呿!冷念生撇撇嘴,摇摇头,表示行不通。
阙不凡建议,「老大要抓犯人绝对没问题。」
「咦,真的没问题?」冷念生听出兴趣来了。
他竖起耳朵,整个人趴上桌凑近好兄弟俩,压低音量问:「哪儿有现成的犯人?」
阙不凡朝二楼的阳台外一指,「瞧见对街转角那家新开张的勾栏院没有?」
眼一玻В淠钌钡阃罚盖萍勖堑娜擞腥ナ铡罕;し选弧D羌夜蠢冈豪橡笔俏还幕ǹ炷锇肜稀⒎缭嫌檀妫嶙錾狻!
阙不平悄声道:「老大,最近那勾栏院来了位客人,人长得白白净净,俗称──小白脸。」
「哦,那又怎样?」'幸福花园'
「老大有所不知,那小白脸在嫖妓的时候耍下三烂的招数,对姑娘家下迷|药,分明是洗财劫色来着。」
「真有此事?」冷念生的脸色倏地难看,目露凶光,眉宇间凝聚一股杀气。
阙不凡道出事由,「这两日,老鸨给查出了凶手,也没打草惊蛇,仅是私下告知咱们的人要尽快处理此事,以免更多的姑娘受害。」
「呵呵,这下子,老大的机会来了。」阙不平想得美,「老大一旦抓小白脸送给翟大哥,我相信翟大哥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从此对老大刮目相看。」
因为老大在翟大哥的心目中就是「爱惹事生非的家伙」,呵呵,这观念该改改。
「没错。」冷念生想了想──实在有道理!哼哼,他准备大显身手去逮小白脸。不忘问重点:「老鸨有说客人大约何时会出现?」
「人哪,通常在落日时分就出现,咱们就将这事交由老大处理了。我相信有你出马,一切搞定。」
「当然,哼哼……小白脸敢对姑娘家下迷|药,简直找死!」冷念生撂下话,站起身来交代他们俩,「颖若是来找我,就说我上勾栏院去了,其余的统统不准泄漏,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喔,」阙不平谨遵吩咐,仍不忘叮咛:「老大,下手轻一点啊,好歹要让人活着。」
「废话!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交代。」他可不想隔着铁牢和斯文人大眼瞪小眼,那还谈什么情。冷念生一脚踹开长凳,提气跃上二楼阳台,转眼便消失在好哥儿们的眼前。
冷二爷大驾光临,专为处理「小白脸」一事。老鸨遵从吩咐,将人领至一间别致的厢房,守株待兔。
「妳们都出去,待人来到,我自会处理妥当。」挥了挥手,他不愿与姑娘家同处一室。
「是。」老鸨道了声:「有劳您了。」
她使了个眼色,随即和旗下的姑娘双双退出房外。
房内充斥着浓郁的胭脂粉味,冷念生踱至窗前,深汲了一口气,尔后探头眺望窗外四周的地理;楼下有一条窄巷,瞧尽头是死路,这地带的商家密集,可见巷外直通大街道上。
冷凝着脸色,他等小白脸再度上门来洗财劫色,有一就有二,食髓知味不啻是人性贪婪的一面。他生平最恨采花贼──小白脸敢在他的地盘上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简直搞不清楚状况。抬脚勾来一张椅子,冷念生双手环胸地坐着等。
阴鸷的眼神瞪着房门口,准备将人给大卸八块!
张生浑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来到「采花楼」外,他手拿一柄羽穗折扇,搧啊搧地模样好不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哥儿就是吃香。常言道:窑姐儿爱俏。他光是靠这张脸就能够在女人堆里吃香喝辣,「呵呵……」
「张公子,您来啦。」瞧吧,老鸨儿多热情的招呼。
红嫣、绿翠、秀儿……一大群窑姐儿纷纷围拢上前,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张公子,您今儿个要谁陪伴?」老鸨的话才说出口,旗下的姑娘们巧笑倩兮,猛抛媚眼儿勾魂。
张生「刷」的敛起手中扇,抬手往前一指,他点了名叫绿翠的姑娘作陪。
缓步上前伸手一勾,绿翠挽着张公子在众姊妹儿的眼前,一副得意洋洋地带张公子上楼。两人又搂又抱地来到一处厢房外,绿翠扯了扯他的衣袖,嗲声嗲气的撒娇道:「请张公子先进房里,我去拿些好酒小菜,马上就回来伺候您。」
张生点头道:「好。」
「刷!」张生展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皮笑肉不笑地算计。
呵……他在衣襟内藏了一包迷|药,只待窑姐儿酒酣耳热,便可下药将人迷昏。届时,窑姐儿只能任他宰割。啧啧……打着如意算盘,张生屡试不爽。眉开眼笑地打开厢房门,霎时,迎面飞来一张椅子。
「叩!」张生被砸个正着,立刻摀着鼻子,「唉啊、唉……唷……」地叫。
冷念生上前,大脚一抬,登时将来人给踹倒。
又「叩」了一声,后脑杓一瞬敲上地面,张生四平八稳的躺平在房门口。
冷念生双手叉腰,低头瞧他狼狈得很,不禁啧啧有声地冷嗤:「小白脸流鼻血了,该改改称呼叫苦瓜脸。」
张生翻身挣扎的同时,摀着喷血的鼻子连连闷呼:「唉唷……我的鼻子断了……痛死了……」尚搞不清楚状况怎会被揍,他勉强地抬头,待看清上方有一张阴沉的面容,毫无印象何时招惹了这位年轻男子。「你……是不是……打错人了?」
「没打错。」冷念生很残忍的宣布:「就是你没错!老鸨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来送死。」
吓!张生闻言,也不管鼻子有多疼,登时手脚并用地爬往房外。
「想逃?你省省力气吧!」冷念生一脚踩上他的背,放话:「我专程来抓小白脸,」
「啊!饶命……」
冷念生一把提起张生的衣领,直接拖出房外。「咱们的帐去外面算。」
「啊啊啊──救命……救命──」吓得魂飞魄散,张生两手在空中乱抓,整个人咚、咚、咚地被人给拖下阶梯。「救命啊──杀人啦──」连连呼嚎,引来走道两旁的房门开启,寻芳客和姑娘们纷纷探出头来瞧。
冷念生登时放话:「谁敢多管闲事,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一身狠戾的气势吓得人们立刻关窗、关门,索性当作啥也没瞧见。
「啊啊……大爷饶命……饶命……」一声声哀嚎不断传出巷外,闻声而来探究竟的路人,只见巷内有人被当作一袋沙包似的狠打一顿。
冷念生施予拳打脚踢,边揍边骂:「妈的……你敢在斯文人的管辖地盘搞鬼,分明是要累死斯文人。他一忙,就没空理我,害老子得在房里等,你八成没尝过独守空闺的滋味,才会这么恶劣……」
他骂着骂着,自然地抱怨──「闺怨」。愈想愈火大,喘了喘气,顷刻又多赏给张生两脚。
「唉唷,我的妈啊……」
张生被揍得鼻青脸肿,不禁感到好冤枉。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抖如秋风落叶,连连口吃:「我……我……不……」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我什么我?你娘是生你来干什么的?妈的……你该庆幸我身上没刀子,否则我就将你的命根子给剁了!」
威胁的话才说罢,忽地有人一吼:「冷、念、生──你在做什么!」
呃,这声音是……斯文人!
冷念生反射性的马上回话:「我在抓小白脸送你。」
翟颖闻言,好生错愕。粗暴的家伙上勾栏院,就为了送他小白脸?
铿!
登时,额上的青筋浮现冒出好几条,嘴角微微抽搐,翟颖发出很死板的腔调:「念生,我对小白脸没『性』趣。」
「有的,你一定有兴趣。」冷念生双手环胸,有十足的把握,斯文人不会拒绝他的送的「礼物」。
挑眉睨了一眼躲在墙角的人,翟颖纠正:「那满脸是血的家伙现在已经称不上是「『小白脸』。」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顶上的天没下红雨,粗暴的家伙倒是转了性,异想天开地抓小白脸送他……嗟!这家伙八成是不满这阵子受冷落,所以反其道而行。
此时,张生终于搞清楚了,被痛揍一顿都是因为这张脸惹祸,长得俊俏是罪过……
唉唷,真夭寿!
「我……我根本不认识斯文人,爷……就别再打了……饶了我……」他一副可怜兮兮,马上撇清关系,就怕脸被揍到严重变形。
「呿!你孤陋寡闻。」冷念生踹他一脚,回头拉拔嗓门喊:「颖──这小白脸说不认识你。」
「嗯,是不认识。送到衙门就认识了。」翟颖站在巷子口,身后聚集一大群围观的民众,纷纷指指点点。为避免引来更多群众驻足围观,他问道:「你打完了吗?」
「打……」冷念生一愣,随即发出声哀嚎:「噢,完了……」适才揍人揍得太痛快,一时之间忘了该下手轻一点……
这粗暴的家伙又欠修理。翟颖浑身透出危险的气息,又连名带姓的吼:「冷、念、生!」
吓!冷念生的脸色一黑,偷觑了他一眼,问:「干嘛?」
翟颖皮笑肉不笑的命令:「你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回府衙。」
「回去就回去。」冷念生一把提起张生的领子,拖出巷子后,他挨近斯文人身边,跟着走。
冷念生沿途低垂首,五官像颗捏皱的包子,心里不断犯嘀咕:该惨了……
入夜,府衙大人的房里不寻常。
内室晕黄,两道重迭的身影透印在床帏,为这夜里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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