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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967-煤的历史-第17章

小说: 1967-煤的历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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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例行公事地为环境保护局从事研究的顾问们领导着一个环境研究小组,进行了一项研究,主要内容是美国的发电厂所发射出来的颗粒对人体健康的全面影响。据这项研究估计,发电厂的发散物每年杀死3万多人,而其中绝大部分发散物来自煤发电厂。此外,这些污染物质还导致了每年数万人住院治疗,几十万人患上哮喘,数百万人无法正常工作。    
    如果这些估计相当精确的话,那么燃煤就是对公众健康的第一大威胁。也可以说,每年死于煤之手的人数与死于交通事故的一样多(2000年是42000人),超过了被杀死的(16000人)和死于艾滋病的(14000人)。在美国,死于燃煤的人比死于挖煤的多得多:每年大约有1400名煤矿工人被肺尘病戕杀,而最倒霉的一年里,死于矿井事故的矿工也不过40人左右。包括电力公司在内的工业组织把环境保护局的治理措施从头至尾告上了最高法院,在经历了一场长达五年的诉讼之后,环境保护局开始用新的措施来解决颗粒的问题。但是,还要用很多年才能把新的标准变成干净的空气。    
    在煤炭工业看来,认为煤威胁健康的观点是极其偏激的;他们觉得,整个国家都应当对他们感激不尽才对,因为他们提供了如此廉价的能量,而且已经在控制污染方面做出了相当出色的成绩。一个煤炭公司在广告语中这样歌颂煤动力——“精华,平价,日益清洁”。而且,工业方面还强调,虽然如今发电厂的用煤量是1970年通过《空气洁净法令》时的三倍,但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浓度和氧化氮含量却一直在降低。那么,虽然取得了所有这些进步,但煤却仍然是许多法律诉讼和头版标题的批判对象,问题倒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这是因为,虽然这些威胁生命的污染物质确实比以前减少了,但我们也更加清醒地明白:威胁依然存在;于是,如今这些风险就更具新闻价值,而在过去,我们虽然面临的风险虽然更大,但却并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关注。在美国,燃煤可能不像过去那样危险了,但是谁也不能确定,到底该怎么对待这些新法律。那些留意如今依然高居不下的死亡率的人,在听说将采取更严厉的治理措施时,并不怎么在意;那些关注污染治理的人,在听说如今的污染发射物仍然足以致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煤——精华,平价,杀死的美国人已比过去减少数千人”这样的广告语,也许更贴近真相,但是没有人愿意由此挑起一场广告大战。    
    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花了数十亿美元来减少二氧化硫,其中大部分用来治理酸雨,花在对湖泊、树木和鱼类的救治上。自然环境确实因此得到了改善,这改善同时也拯救了无数生命,他们种的大多数人原本不知道应当付出怎样的努力去保护似乎与自己无关的生态系统,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与自然的命运联系得有多紧密。    
    如果人们付出比战胜二氧化硫更多的努力,也许人类的历史中就没有污染物质了。单是美国,就已经在这场与二氧化硫的战争中投入了许多年精力和数十亿美元。虽然如今已经接近胜利,但这场战争已经彻底改变了煤炭工业。这场战争也制造了州与州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深深的裂缝,因为各地财富此消彼长,各州也为决定各自应当牺牲多少来与这个无形的敌人作斗争、来减少给下风口的邻居带来的危害而展开了争斗。    
    煤给各地区带来了如此巨大且极富政治性的改变,而提供的电量只是美国总电量的一半多。在一些州,尤其是产煤的地区,完全用煤来发电;但其他地方,尤其是在西部海岸和新英格兰,却极少用煤,除了有时候从其他州引进用煤发的电之外,它们主要用三种填补了美国总电量另一半的其他电源——水力发电坝,核动力和天然气。然而,一个州的煤发电厂所侵害或杀死的人数(以及酸雨的数量、视野迷蒙的程度),不仅与燃煤量有关,还与煤的类型和燃煤的方法有关。    
    煤发电厂的经营者们可以用两种方法减少二氧化硫发散物:净化,或者转换。“净化器”是一种昂贵的污染控制装置,它把一种物质喷射到锅炉的排气管里;排气管里的硫就会与之发生化学反应,粘在这种喷射物上,从而可以被收集起来。净化器喷射的一般是液体,通常会产生大量具有相当毒性的矿泥,这些矿泥通常被掩埋在附近的地下。也有些净化器喷射的是粉末,但最后必须用一种相当于极其庞大的真空吸尘器一样的东西,把这些粉末打扫干净。在明尼苏达州的谢科发电厂,他们用一种名叫“袋滤除尘器”(baghouse)的装置来清扫发散物,这装置有一个足球场那么长,可以容纳18000多个真空袋,每个真空袋都像校车一样长,里面装的废物必须不断被倒空并处理掉。净化器要耗资数亿美元,不过能把发散物减少70%至90%。    
    然而,还有一种更便宜、更简单的方法,就是换成使用含硫量较低的煤。选择这种方法的美国传统煤炭工业,已经遭受了一些痛苦的改变,因为它们大部分不得不舍弃东部的高硫煤田,而搬迁到西部的低硫煤田。西部的煤比较容易开采,因为煤层较靠近地面;但与东部的老煤田相比,西部煤田较年轻,而且通常产量较小。1970年,在环境法律规定了硫含量的重要性之前,美国只有极少一部分煤来自密西西比州西部。而今天,美国已有一半以上的煤来自那里,而且西部的低硫煤田还在发展,不断把生意从可怜的东部高硫煤田抢过来。怀俄明州由于具有丰富的表层矿藏,如今已成为美国产煤最多的州。这种在用煤上的转换所产生的一个结果就是,煤炭工业不能把环境运动只看作一种威胁了,因为,至少西部煤田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环境法律,而且随着对二氧化硫的要求日益严格,西部煤田还将受益更多。    
    西迁运动还从另一方面改变了煤炭这个古老的工业部门。虽然煤实际上促进了每个经济部门的机器进步,但煤的提取却在很长时间里仍依靠人力,而不是机器——这与矿井的排水和煤的运输形成了对比。然而今天,美国将近2/3的煤都是用世界上最庞大的机器,从浅层矿井里铲出来的。这种机械化的高产量已经把开采煤矿的直接花费降低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矿井的机械化也削减了劳动力总数。由于只有大型的矿井才有能力实行机械化,因此那些在20世纪主要出产烟煤的小矿井,最终被挤垮了。美国1976年的那些煤矿中,倒闭了3/4还多;目前的矿工总数只有72000人,比25年前的1/3还少。一度风头极健的矿工联合会,如今也只代表20000名矿工,这些矿工们生产的煤矿只占美国煤产量的不到1/5。    
    虽然东部的煤大多含有较多的硫,但还是在阿巴拉契亚发现了一些低硫煤的矿坑。为了得到这些煤,人们使出浑身解术,简直要把山移走,打着保护空气的旗号来牺牲土地。在西弗吉尼亚的西南部——就是在这个州,1921年,一支由数千名被驱逐的煤矿工人临时组成的队伍举行了示威游行——大约1/5的阿巴拉契亚山脉的顶端已被炸毁了几百英尺,人们用的是一种相对较新的采矿技术,应当叫它“切除山顶”才好。    
    在数亿年的自然腐蚀中,阿巴拉契亚山已经不再像喜马拉雅山那样高了,从山顶炸下来的碎石被倾倒在山谷里,于是阿巴拉契亚山更矮了。最后,开垦改造也只是给山体披上了一层绿色,而工业界指出,把山削平其实更有利于商业开发——例如,在新开垦的地界上就建了一座高尔夫球场。尽管如此,这种做法还是引起了一场争斗,这是这个煤之州多年来所经历的最激烈的争斗之一,对抗的双方,一方坚持继续缩减人力采煤,另一方则不愿看到他们的高山和峡谷被永远改变。


第三部分 无形的力量第21节 无形的力量(3)

    但是,仍有一些煤发电厂既没有净化,也没有转换,这激怒了处于它们下风口的一些州。最著名的是沿俄亥俄河和阿巴拉契亚山分布的东部产煤区的许多老发电厂。好多年前,联邦治理条例就要求使用净化器,但净化器至今还只是出现在这些老发电厂的未来规划上;人们原来预计,这些老发电厂几年内就会关闭。但相反的是,这些使他们的发电厂比清洁的发电厂更低成本运转的老板们,用一种使发电厂几乎永生不死的方法,一次一个地取代了他们的对手。按照环境保护局的规定,不安装净化器而继续运营老发电厂是违法的,于是,克林顿政府发起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起强制执行判决的诉讼案,对51个老发电厂进行改造。而布什政府已经对这起诉讼案提出了质疑,并示意这件案子或者会被取消,或者会缩小范围。    
    多年来,东北部处于下风口的一些州,尤其是纽约州和新英格兰各州,已经强烈抱怨一些仍未受控制的发电厂将污染物排放出来,随劲风飘到数百英里之外。由于已经有数量可观的致命颗粒和形成酸雨的污染物从上风口的发电厂飘来,落在他们的地面上,因此他们确实满腔怨言。另一方面,那些严重依赖煤的州,正为治理本地的二氧化硫发散物而耗费巨额资金。如果不管发电厂高耸的烟囱,严重的健康风险似乎只存在于发电厂下风口20英里之内的地方。看起来,这些依赖煤而生存的州是以较高的死亡率为代价,换取了较低的用电率(以及暂时较低的矿工失业率)。在历史上,煤蕴藏量曾经极大地影响了这些州的发展模式,如今又继续影响着它们的死亡模式。    
    在对煤发电厂实行大规模的调整措施之后几年,国会开始考虑投入巨资对二氧化硫、氧化氮和汞进行大规模治理。要得到各工厂的配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大体上说,不同的污染物需要不同的技术,而所有的方法都很昂贵,而且都会带来环境上的负面问题——比如,如何处置产生的矿泥。尽管如此,只要政治家们能够提出大规模治理污染的要求,似乎工程师们就能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此外,政府还预计,即使对二氧化硫、氧化氮和汞的治理更加严格、更加昂贵,但从经济学的角度说,燃煤仍然是值得的。而在国会公布决定之前颁布的一些法律,还列出了第四种污染物,它大大扩展了环境威胁的规模。这种污染物就是二氧化碳,全球气候变暖的元凶,而且无法用已有的技术对它加以控制。如果在治理时稍稍手软一些,它就有可能彻底改变人类以煤为伴的整个未来。对于煤炭工业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事。虽然工业领袖们以前已经提出过这种要求(确实提过,而且是很多次),但这一次,也许他们是正确的。    
    很难想像,像二氧化碳这样友好的气体会是一种污染物。二氧化碳就是你的汽水中那些泡泡,是你的面包中那些小孔。凝固后,它就成了干冰,可以灭火。它没有毒,也不具腐蚀性,不会伤害肺,不会毒害生态系统,也不会破坏人们的视野。在煤炭工业中,它有时被称为“无害于健康的二氧化碳”,可以说这种称呼是对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古往今来,最害怕二氧化碳的人却是煤矿工人;二氧化碳就是“窒息气”,几个世纪以来,它一旦在矿井里堆积起来,就会使矿工窒息而死。但是,在正常的空气中,二氧化碳不会造成直接的危害。    
    事实上,二氧化碳对地球上的生物是不可缺少的。我们凡人都是以碳为基础的生命形式,我们周围的植物也是一样。二氧化碳是气体形态的碳,也许当你在上自然科学课时,它还环绕在你身边。你和其他动物的每一次呼吸,都释放出二氧化碳,植物吸收这些二氧化碳,然后进行光合作用,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转化为自己体内的碳。就是用这种方式,最纤细的草叶和最繁盛的大树无中生有地形成了。植物在腐烂时,最终会将大部分二氧化碳再次释放出来。在北半球(地球上的大部分陆地都集中在那里),每年春天,苏醒了的植物开始吸收二氧化碳,于是周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就会明显降低。而到了秋天,当树叶坠落、腐烂,二氧化碳就又回到了空气中。实际上,这是生物圈每年一次的同步大呼吸。    
    在生命的延续过程中,二氧化碳还扮演着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它是地球上最重要的温室气体。之所以这么称呼它,是因为它能够像温室的玻璃那样吸收热量。它在我们的大气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这一小部分却至关重要:如果没有二氧化碳的挽留,太阳的温暖就会反弹回宇宙空间,那么地球可能就只是一片不毛之地,一个冰冷的球体。但是,也不能只看到二氧化碳仁慈的一面。因为大自然还有其他的重要力量——水,阳光和风,二氧化碳是好是坏,是滋养生命还是破坏生命,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它是否与其他自然力相平衡。在如今的地球上,这种平衡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煤的本质就是从数百万年的生态循环中沉淀下来的碳,煤的燃烧使得碳重新活动起来,把这个世界变得有点儿像煤最初形成时的那个世界,好像古老的鳞木已经能够利用人类来重建它们繁盛期的那种地球了。    
    自从工业革命拉开拂晓的帷幕,我们已经燃烧了足够多的化石燃料,以致于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已经增加了1/3,可能这在过去的几百万年里是从未有过的。有预测显示,二氧化碳的浓度已经达到了工业化之前的两倍至三倍,在下个世纪里还会更高。而且二氧化碳的浓度一旦升上去了,要想通过自然进程来重新把它降下来,就要用好几百的时间。这种浓度的升高并不能完全怪罪煤,石油和天然气也负有相当的责任。*但是,考虑到蕴藏的能量,其实煤制造的二氧化碳还是比其他化石燃料制造的都多——煤产生的二氧化碳是天然气产生的二倍,但提供的能量只是天然气能量的1/3。**正因为如此,环境保护主义者、治理者和煤炭工业都认为,当人们开始努力阻止气候变暖时,煤也就开始走向完结了。    
    许多证据表明,气候正在变暖。从全球温度的记录上看,也就是大致从1860年以来,20世纪90年代是最热的十年。温度有一些间接的反映,如树木年轮、珊瑚虫和冰的内核,这些数据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20世纪90年代可能是过去的一千年里最热的十年。植物和动物都已经开始努力改变自己的分布地区,追随适应自己生长的气候;永久结冰地带开始解冻;在几乎每个历史久远的大陆块,冰河都在迅速消隐。南极洲边缘的冰架开始大片大片地融入海洋,速度之快令研究它们的科学家们瞠目结舌。我们对北极冰冠的有限研究表明,自从20世纪50年代潜水艇开始从水下对它进行测量以来,它已经令人吃惊地消融了40%。    
    然而,人们关注的并不是目前已经发生的事,而是将来更为戏剧化的继续变暖。为了评定气候变暖这一复杂的科学课题,美国召集2000多位科学家,组成了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小组(The 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据这个小组预计,在下个世纪,也就是到2100年,气温会再升高1。4至5。8摄氏度。究竟是这个范围的上限还是下限,则取决于哪一种计算机模式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以及温室气体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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