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逐鹿风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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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翟让不知以什么密法掩盖了下来,每战必然亲自出手,击杀敌酋数人,似丝毫无损一样,故而李密心存疑虑,未敢轻举妄动而已。不过翟让如此做,必然会大损自身,所谓久守必失,李密老奸巨滑,定然能从中窥出些许破绽。由此可见,火拼就在近日。
翟让起兵甚早,心腹之人也不少,尽管李密能够取胜,损伤也不会小了,而且他杀主夺位的污名是扣定了,故而瓦岗军内部必定人心不稳,需要一段时间收揽军心,安定内部。李密阴险狡诈,隐忍果断,一向谋而后动,若没有把握,想要其出兵,基本上没有可能。”
“你如此说李密,雁姐会放过你吗?他可是李密最信任的人之一啊!”宋玉致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这个你不用操心,”曾进自信满满,“很快落雁就会脱离瓦岗军了!”
宋玉致心中颇为讶异,不过这个和她宋阀并没有太大关系,要强说有关系,也是好事。李密失去沈落雁,等于断去一只臂膀,成事也就相对难一些,这让自己那本来已经渺茫的婚姻又出现了转机。“那曾大哥认为李密整顿了内部事物之后,有可能出兵吗?毕竟这等大事,也不急在一时。”
“还是不可能!”曾进断然道。
“为什么?”
曾进耐心地道:“历阳与洛阳是没有可比性的。洛阳乃是通都大城,多次为王朝都城,又是隋室三大重镇之一,若能攻下洛阳,对隋朝的打击不啻于天翻地覆。可谓是天下江山半壁在手了。
洛阳王世充虽然亦是隋朝一员猛将,但是比起李密仍然差的太远,而且他有致命的弱点。一是越王杨侗的掣肘,二是独孤阀在内虎视耽耽,妄图夺取他的兵权,三则是他必须死守洛阳,不能离开。李密可以用蚕食之计,一步步地瓦解王世充。得洛阳之后,就可以窥视大兴,若再能北上夺取大兴,那天下可谓是尽在李密之手,再无任何悬念了。
而历阳,不过一小城而已,虽然亦可算是战略要地,攻取江都的要冲所在,但比起洛阳来,毕竟差的太远了。况且杜伏威同是义军,起兵反隋,瓦岗军乃是天下义军之首,若然攻取,对李密的名声有损。
再者说,杜伏威与辅公佑乃是吻颈之交,自幼相识,故此无丝毫内患。况且,江淮军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来去自由,并不受一地一城得失的影响。纵然李密与贵阀联合可以击败杜伏威,凭他的本事,亦可从容逸去。到那时,等待李密的,就是永无止境的骚扰了。
那样,李密的兵力就会被长期的拖在那里,而无法进入中原战场。故此,杜伏威对李密来说俨如鸡肋。而他只要遣一员上将扼守住与江淮军的咽喉要冲,就可以将自己的兵力从容掉至中原战场。两厢比较,若然你是李密,你会做何选择?”
“那自然是攻取洛阳为上了!”宋玉致叹道,“看来此次我是白来了!”
“怎么能那么说呢?”曾进微笑道,“我们不是因此相识了吗?”
“说的也是。”宋玉致恢复了正常,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曾大哥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对天下大事如此熟悉,不知又是那家势力的呢?”
“我哪一家也不是。”曾进说道,“我是日月府府主,根基在江南。”
“日月府?”宋玉致沉吟着,在脑子里细细的搜索着宋阀关于各种势力的资料,可是依然毫无所获,脸上似乎有些歉意,“实在是不好意思,看来我宋阀的情报太滞后了,竟然没有关于曾大哥的日月府的任何情况。当然,也可能是曾大哥隐藏的太深了。”
曾进哈哈大笑,“你听过才怪呢!日月府我刚创建不到几天,若是宋阀连这都知道的话,我真要重新估计宋阀的实力了!”
“原来如此!”
曾进忽然肃容道:“玉致,宋阀我是肯定会去的,但现在我却是走不开。我希望你回去之后,向你爹表达我对宋阀的善意。就说,杜伏威的事情,我会替其处理的,要他尽管放心。至于具体的事情,到时再说。你看如何?”
“这个当然没问题。”宋玉致震惊非常,忽然笑道,“看来,曾大哥的日月府隐藏着十分庞大的实力嘛!要不然,也不敢夸口解决杜伏威了。”
曾进笑而不语。
两人又闲话了一阵,有侍女过来请二人去用饭,宋玉致身为女儿家,自然要再回去梳理一下,于是就分手而行。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八十九章义军蜂起;瓦岗为尊
翟让、李密于大业十三年二月帅军从荥阳出发,奇袭洛阳,但因瓦岗军探子被洛阳收军发现,全城戒严,又派人向隋炀帝杨广求援,故而奇袭计划只能终止。
李密不甘心无功而返,故而改为袭击兴洛仓。隋朝廷一向注重粮食的储备,在全国很多重要地方都设有仓城储粮。兴洛仓位于洛阳只动,荥阳之西的洛口,乃通济渠和黄河的交汇处,距离洛阳百里有余乃是隋室的战略性粮仓之一。
仓城周围二十余里,设有三千个大窖,每窖储粮八千石有余,粮食之多,足可应付瓦岗军数年之久。
李密定下计划之后,上报翟让,得到了翟让的全权许可。
兴洛仓作为战略性大仓,共有内外两层仓城,驻军约三千人。李密精心挑选麾下精兵七千人袭击兴洛仓。
李密本来以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都是精锐敢战之士,且又是奇袭,必定大获全胜,孰料兴洛仓的防守甚是严密,久攻不下,李密沉着以对,派自己麾下大将徐世绩、王伯当、秦琼等人亲自攻城,终于在第二十三日破城。
此战,三千守军尽数战死,瓦岗军战死四千余人,余者尽伤,可谓是惨胜。
不过此战的战略意义却是极大,瓦岗军收获了大量的粮草。李密并没有将所有粮食全数带走,而是开仓放粮,赈济难民。
李密此举获得士人交口称赞,百姓之心尽复,人称“老弱襁负,道路相属”。自此往后,天下各地来投奔李密者,日夜往复,络绎不绝,最多之时竟然可达到每日两千人。让李密大叹损伤在多也值得。
李密于兴洛仓整军十日,留下大将王伯当帅五千兵马驻守仓城,自己帅军回返,与翟让会合。
翟让早知兴洛仓是个难啃的骨头,故而才那么痛快的让李密单独领军攻打,谁知道他运气居然如此之好,竟然将其打了下来。翟让心中不禁大骂洛阳守军无能,居然不敢出城救援。
大业十三年的春天,天气虽然有些干燥,但清风送爽,倒也还算可以。自打曾进二月底到达荥阳之后,着实过了几天腐败日子,天天有两位美人陪着,不是闲聊些天下大事,就是指导二美练剑,过的是悠哉悠哉的。
他这边在享福,李密那边却是忙的不可开交。自打攻破兴洛仓,开仓放粮之后,李密之名更是传遍九州四海,瓦岗军名声如日中天,而洛阳受到的强烈威胁,却让隋朝廷不能不做出反应。
故而下令虎贲中郎将刘长恭和新任河南道招讨大使裴仁基共同出兵剿灭瓦岗军。名义上虽然如此,但越王杨侗可不如此想,他只求二人能挡住瓦岗军,不来攻击洛阳就好。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刘长恭骄横自大,认为李密小儿,不过是些流民而已,那里能挡的住自己麾下的精锐之师,同时为了防止裴仁基抢夺自己的功劳,日夜兼程,急行军前去剿灭剿灭瓦岗军,欲独得此不世之大功。
李密知刘长恭自大,仍以前次破张须陀之计,翟让率领主力在前面迎敌,李密带少数精锐埋伏于后。
翟让迎战刘长恭,诈败之后将其引入了李密的埋伏圈,而后两者合力前后夹击,刘长恭全军崩溃,最后只得残骑千余逃了回去,大半人马被俘虏,此战之后,瓦岗军气势如虹。
本来要和刘长恭合击瓦岗军的新任河南道招讨大使裴仁基兵力微薄,只能退守汜水县百花谷,铸造高墙坚垒,死守不出。
裴仁基麾下的都是当年张须陀麾下的旧军,人数虽少,悍将却多,像罗士信、程咬金,还有裴仁基自己的儿子裴行俨,都是一流将才,故而李密十分不愿意强攻,想要将他们一一收服。
当李密击破刘长恭大军的消息传回来时,全城百姓都为李密欢呼雀跃,让曾进感叹不已。这倒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来。
裴仁基父子俱是文武双全之人,比之程咬金等猛将作用更大。心中不欲让其得到的那么爽快,因此,他终于在陪两位美女的时间之中抽出了些许,找到了日月府属下军情司在荥阳的联络之人,让他替自己发封信给正在李密大军之中的秦琼,让其从中帮忙斡旋。
他在信中并未说的太多,只是备述了李密是伪君子,非能成事的一些原由,让其暗地里帮忙联络裴氏父子的感情。希望可以借此让他们在李密失败后,首先想到的归顺对象是自己,这也就够了。
他并非是没想过,亲自去折服几人,但是以裴仁基爱兵如子的性格,必然不肯抛下麾下士兵,如果自己要连士兵也接受,必定会暴露自己的实力,这样,自己身在暗处,这个最大的优势也就失去了,这是万万不能的。故而也只能如此了。
“天下的好事,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占尽了。”曾进也只能如此想了。
做完这件事后,曾进又投入了和沈落雁和宋玉致的悠闲时光之中,不过他心中明白,这种好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
“主公大喜,主公大喜啊!”一个面容清癯但却是十分健朗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李密的大帐。
李密此时正立于一张大大的地图之前,查看着军势走向。忽然见祖君彦未曾通报就直闯了进来,心中不悦,不过闻听其口中之言,才忍了下来。“祖先生,到底是何喜事,竟然能让你如此失态啊?”
祖君彦装做未曾察觉李密的表情变化,仍做出十分激动的样子,“主公,我们差不多可以班师了。”
“什么?”李密惊问。
“刚刚细作得报,裴仁基军中监军萧怀静,因为不满裴仁基将财务分给麾下将士,而与其发生冲突,并扬言要向昏君杨广告发裴仁基私下收买军卒,欲行谋反之事。”
李密大喜,“此事可确实!”
“前真万确,”祖君彦肯定地道:“这是我核实了几个密探情报之后,方才得出的结论。”
李密心中激动万分,不停地在帐中走来走去,“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李密毕竟乃是一时之人杰,很快就定下心来,冷静道:“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祖君彦躬身道:“主公想必已有明断,但请示下,属下马上去办。”
“好!”李密笑道,“还是你最知我。传令,让秦叔宝前去裴仁基军中,劝降他们!”
“主公果然胸怀广大,可纳四海,让秦琼这新降顺的张氏旧将前去招降,换了他人,谁敢如此做?”祖君彦恭维道。
“好了,我不是杨广那等昏君,专门爱听好话,赶紧去办吧!”李密挥了挥手。
“是!”祖君彦退了出去。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九十章 凯旋
大业十三年三月中旬,金城校尉薛举于金城起兵造反,攻占天水,自称西秦霸王,四处征伐,尽得陇西之地,天下诸侯又反了一家。杨家王朝摇摇欲坠。
而与此同时,李密却是兴高采烈,得意至极。因为裴仁基在秦琼到来之后,立时定下了决心,斩杀了贪财好色的监军萧怀静,率领麾下万余人马归顺了李密。
经历三次收编,他“蒲山公营”的兵力已经占了瓦岗军的七成靠上,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欣喜。
翟让不咸不淡地祝贺了几句,就下令罢兵回荥阳休整,于是,这历时近两月的征伐终于结束,瓦岗军此时威名如日中天。至于翟让的心中如何想,李密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花园中,曾进正在指导沈落雁与宋玉致修改她们的剑法。
曾进觉得她们的剑法过于注重剑意的完整和剑式的完美,而忽视了剑法本身的实效性。曾进的观点就是:剑法归根结底,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杀人,为了达到目的,中间的那些不必要的花哨就可以统统去掉了。
沈落雁和宋玉致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明白乱世的保命之道,惟有实力二字。因此现在,二人施展的剑法更加精练,也更加凶狠了。
“小姐,密公急件!”沈浪一脸的严肃中掩不住那眉宇之间透出来的喜意。故而曾进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瓦岗大军凯旋而归了。
宋玉致也不说话,看着沈落雁,等待她说明情况。
“大龙头与密公将于午时之时,率领大军凯旋,让我准备迎接!”沈落雁淡淡地道。
“李密有什么好迎接的!”宋玉致冷声道。
“别忘了,你和天凡少爷可是有婚约的,密公可是你未来的公爹!”沈落雁故意说道。
宋玉致听此,神色禁不住为之一黯。
曾进忽然道,“这世上之事,哪里有一成不变的道理,现在的李密,就如同接近中天的太阳,等其过了当空之时,可就该往下落了。你们也曾见过那天上的流星,就连天上的星星都会跌落凡尘,何况人间的李密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要去准备一下,为密公做完这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善始善终吧!”沈落雁感叹道。
“我现在就走!”宋玉致忽然道,“既然你们两人都说合兵攻击杜伏威之事已不可行,那我也没必要在呆在这里了,现在也该回去向爹复命了。”
看宋玉致神色甚为坚持,就叹道:“也好,那就让这家伙去护送你一程吧!这种免费的高手护卫,不用白不用,我要去准备接待事宜了。”说罢,自顾走了,将两人留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两人经过这月余的相处,对对方都有些好感,这种情况,曾进也不知道是自己刻意为之,还是发之于自然,总之,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成这样了。尽管两人远未到那种谈婚论嫁之时,但离别之际,仍然有些伤感。
曾进一如既往,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让人很难猜到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何时,两人开始迈步,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就已经在远离荥阳城的官道之上。
“曾大哥,我要走了!”宋玉致的脸上一片平静,不过其拿剑的右手却有些颤抖。
“你走了也好,”曾进淡淡地道,“这荥阳城,很快就要变天了,你呆在这里,到底是有些危险!”
“你放心,关于你的情况,我会和父亲去说的。”
“这个你只要和你父亲说一声就行了,具体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和你父亲说的。”曾进道,“你夹在其中,会很为难的,就不要搅和在里面了。”
又是一阵沉默。
曾进忽然道:“我这个人现今是个穷光蛋,银子也勉强够自己吃喝而已,想买什么好礼物却是办不到了,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他摊开手来,赫然是一支十色光华闪耀,异彩纷程的簪子,宋玉致明白,这是他用自己的十色剑气凝结而成的。
“呶!就是这个,不知道玉致愿不愿意带上呢?”
“恩!”宋玉致脸上一红,随即恢复正常,可那一抹惊艳却已经留在了曾进的心里。
宋玉致微微侧过头,让曾进帮其插上。
曾进随后道:“行走江湖要小心谨慎,现在这世道,多的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宋阀的名声并不一定管用。关键之时,你就用我平常交你的那些手法,将簪子中的剑气平衡打破,就可以激发出其中的力量,足可解你一次危难了。”
“我知道了。”而后她拿出一个黑色玉佩,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到了岭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