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布什团队中的女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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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描述看到接受拉里·金采访的塔克尔的:
“我看了金对塔克尔的采访。”布什说,“他问了确实很难回答的问题。比如,‘你想对布什州长说什么?’”
“她怎么答的?”我问。
“请不要,”布什哽咽着说,嘴唇撅起来作绝望状,“请不要杀死我。”
《谈话》杂志的采访也暴露了小布什无所不在的口头禅“他妈的”。休斯曾因此花费大量时间去否认这种话出自小布什之口。
为配合小布什这位最终的胜利者,卡伦·休斯在1998年小布什的总统竞选中,担任了公关主任。不仅要收拾麻烦,还要掩盖事实。她清楚地知道,一旦布什说了她没有准备好的话,布什的政治生命就要被葬送掉。韦恩·斯莱特讲了一个他采访小布什时发生的故事。当他问小布什上大学时,是否因为偷窃圣诞花环而曾经被捕,布什做了否定的回答,然后想要详细地阐述一番。
“我印象很深……他曾经被捕,他试图解释一下。”斯莱特说。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卡伦就打断了他说:“等一下。这个我没听过。”很清楚,她没有准备好他想要说的话……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打断了他,他就闭嘴了。”斯莱特就是这样对《新共和国》(New Republic)杂志说的。
小布什在鲍勃·琼斯大学(Bob Jones University)演讲之后,一个反天主教学院和其他一些学院,开始阻止不同种族男女之间的约会。休斯突出强调说,布什在演讲时谴责了这个反天主教学院的偏激和种族主义做法。“胡扯。”记者理查德·沃尔夫(Richard Wolffe)当时就在场。后来布什在一家饭店里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对此只说了一个字。在问及是否同意鲍勃·琼斯大学禁止不同种族男女的约会时,布什的回答是“不”。理查德·沃尔夫说:“这就是事实。在演讲时,布什肯定对此事只字未提。”
沃尔夫为伦敦的《金融时报》报道美国总统大选两大阵营的新闻。沃尔夫说:“简单地说,我感觉受到了恐吓。”在戈尔那里,工作人员对好管闲事的媒体记者加以严格限制。而在布什一边,情况则完全相反。气氛是亲密而融洽的。但是界限是清楚地界定了的。“一旦你越了线,你就会被撞回来。”禁止接近候选人,或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并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但每个人都知道确实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界限。”沃尔夫说。这并不妙。
第二章封面女郎 卡伦·休斯(8)
休斯驾驭新闻记者就像牧羊一样,用文学性的语言形容就像是“熟练地调动橄榄球防守队员的阵型一样”。她运用她的身高、她的声音、她的蹙眉,“她对你施加压力的方式,还有她坚持自己的立场的方式……她运用一切手段。”沃尔夫说,“你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很有压力。”
或许,这是因为巡回各地运作宣传活动,比在德克萨斯老家搞宣传活动难控制得多。罗孚—休斯的德克萨斯团队把他们的经验发挥到极限,宣传甚至倒退成为恐吓。传统意义上,新闻秘书视记者为敌人。当新闻记者写了关于安?理查兹的负面报道时,她的新闻秘书比尔·克瑞尔这样说道:“至少我从未惩罚过他们。”布什的团队可不这么想。罗孚总是和一些肮脏勾当难脱干系。罗孚因给记者家里打电话,吵嚷着痛斥他们而著称,这算是他最温和的手段了。休斯做法更含蓄一些。不过他们目的相同。在个性上,她更乐观、友善、平和。但是那些尝试和她建立非正式的关系的记者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无论场合是否正式,休斯的表现都是一样。”沃尔夫说。日复一日,布什搪塞记者的问题,滔滔不绝地讲同样的话。
在艾奥瓦州,记者吃饱了撑的聚集到一起;抛出了一个接一个关于堕胎的问题。压力之下,布什说,他支持共和党关于制定一个禁止在任何情况下堕胎的宪法修正案。这是他所谓“富有同情心的保守派”盔甲上的一个裂缝。后来他对福克斯广播公司的记者谈及此事,称之为“轮奸”。对于不听话的记者来说,这就是责备。
沃尔夫说:“我们遭到了大声斥责被赶了出去。”不是被卡伦,而是她的跟班儿曼迪·塔克尔(Mindy Tucker),此人后来一直跟到了白宫工作。塔克尔甚至没有用不确定的字眼来说明州长将停止每天的新闻招待会。“我们每天都有消息,我们要坚持下去。”她说。“很清楚,他们想决定是否今天有消息,而不是我们。”沃尔夫回忆说。他回忆起的另一件事说明塔克尔并不高明。“休斯从来不做清楚的决定。”塔克尔被从选举班子中剔除,记者招待会继续举行。
随着小布什入主白宫,休斯一举成为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因为工作关系和总统走得这么近,影响力这么大。总统专门为她创设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职位——“总统顾问”。她几乎出席每个会议,监督新闻秘书处、通联部以及讲稿撰写部门的工作,并且要求每个部门的联络官直接向她报告。
她和总统的密切关系是出了名的。记者送给她的外号一点儿也不亲切——“带刺儿的护士”、“打手”、“编故事的军医处长”。布什则称之为“最优秀的预言家”。特别是在竞选的过程中,没有她的布什总显得茫然。得出这个结论最好的例证就是2001年“9·11”事件发生之后布什由于卡伦·休斯不在身边,不知道下一步应当如何做。因此,当事情发生的次日,不是布什而是她首先向全国发表讲话,也就不足为怪了。正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她传递了误导性的信息:联邦政府正常运转,一切在总统掌控之中,她让全国人民放心。事实上,华尔街和国会大厦都关闭了,五角大楼也开始疏散,并且着了火,总统正坐在“空军一号”上面俯瞰他的国家,从佛罗里达,经路易斯安娜到内布拉斯加。
大卫·弗拉姆(David Frum)在小布什总统任期的第一年曾经为小布什和休斯工作过,负责撰写讲演稿。他是这样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总统的母亲巴巴拉是一位难以取悦的女人,而小布什总统则是一位难以被取悦的儿子。”妻子劳拉是小布什能够找到的最不像他母亲的女人。弗拉姆写到:“当他竞选总统时,他雇用了休斯——一个很像他母亲的女人,但这女人让他得到了无限敬仰,这一点他母亲不曾给过。他妻子是他母亲的解药,而他的助手是他母亲的替代品。”
比休斯与小布什关系更有意思的是,她和民主政治的关系。她的候选人获得权力,并非因为其政绩、思想或者人格,而是在于成功地运用了信息控制理论,这恰恰是她的专长。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作为一公关人员,她做的最好的恰恰不是保证信息的畅通。
德克萨斯州的选民被灌输了一个伪造的布什形象(“成功的商人”)和一个不真实的政治主张(“富有同情心的保守派”)。美国人则被灌输了一个错误的形象(“一位成功的德克萨斯州州长”)。事实是,1999年小布什领导的州水体污染在美国排第三,公共教育支出排第四十一位,公共卫生开支排第四十八位,制造业平均工资比全国平均水平低14%。罗孚和休斯把布什包装成社会问题上的温和派,然而记录显示他是“南部原教旨主义清教徒”。休斯让布什看起来像一个“新派共和党人”,而实际上总统和他的团队恰恰是老派的共和党人:冷酷无情、从不内疚,爱走极端。
沃尔夫现在回忆说:“从没有人说过,‘富有同情心的保守派’和温和派、中立派有任何关系,但是竞选宣传时从来没有纠正这种印象。”事实上,州长在使用“富有同情心的”这个词的时候有着非常特定的含义。“他指的是宗教,但是他们不能直接说出来。”或许,他们是有意不说。
2002年4月,当卡伦·休斯决定离开白宫的时候,专家们都站出来赞扬她。事实上,就是这些多年以来被她这个“编故事的军医处长”所操纵控制的记者们接受了她解释的字面意义。《纽约时报》的伊丽莎白·布米勒(Elsabeth Bumiller)支持了休斯的说法:“在华盛顿一个非常时刻,休斯女士对她的辞职给出了一个解释:花时间陪她的家人,特别是她十几岁的儿子。人们没有把这个解释当作是一般性的故事,而是看作是女性在平衡家庭和事业之间关系做出困难抉择的痛苦真相。”
媒体告诉公众,休斯被形容为“高贵的”、“有勇气的”、“悲哀的”辞职决定意味深长。“休斯挂冠而去的行为告诉我们,”记者罗宾·透纳(Robin Toner)说,“突然之间在职母亲们面临又一次关于努力拚搏的文化的罗夏墨迹测验。”记者同保守派有同样的立场,即极限的工作使女人变得可怕。
第二章封面女郎 卡伦·休斯(9)
有个人很可能觉得他的观点得到了证实,此人就是马文·欧拉斯基,那个创造了“富于同情心的保守派”称呼的教授,这个称呼被总统热切地信奉。欧拉斯基不是取得很高成就的女性的仰慕者。1998年,他对一家基督教杂志说:“女性参加工作是社会的不幸。”女人能成为领袖吗?他说,“上帝没有禁止女性成为社会领袖……但是女性成为社会领袖是一种耻辱”。
休斯是一名职业女性,共和党的领导人,一位在外打拚的母亲。成年累月为一位内心里认为女人成功就是让社会蒙羞的男人修改词句。工作使她成为了雄心壮志的政治操盘手的榜样,也对那些有心从政、保持人格、勇敢、遵守道德规范的女性来说,是一个不确定的榜样。
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口头禅是“用了一个村子的人”。如果说提高克林顿政府的声誉用了一个村子的人,那么提高小布什的声誉仅仅用了卡伦·休斯一个人。毫无疑问,如果没有休斯,布什会更傲慢,更粗鲁,对自己的公众形象也不会那么注意。她除去了候选人布什的棱角,督促总统在诸如环境保护、能源政策等温和派女选民关注的问题公开表态。她显然是尽了最大努力去阻止总统否决《病人权利法案》(他最终否决了该法案,这对他产生了不利的效果)。正是她带头宣称,阿富汗战争是一场解放妇女的战争。
在休斯离职前,她看到了政府的公共关系工作在约翰·兰登(John Rendon)掌管下井井有条。看看兰登所做的工作吧: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的1991年2月,被占领了7个月之久的科威特市民被解救后,手举小的美国国旗欢迎美军。他在沙特阿拉伯开设商店,并以流亡的科威特国王名义发布新闻。在那次战争结束后,他为中央情报局在全国范围内散布不利于伊拉克领导人萨达姆·侯赛因(Saddam Hussein)的观点。“9·11”事件后,他参加了包括休斯,国防部发言人维多利亚?克拉克(Victoria Clarke)等高级官员参加的会议。会议每天早晨9点30分举行,发布当天的官方战事信息。像休斯一样,兰登也把他的工作当成一场战斗,他称之为“信息战”。2001年10月底,休斯和兰登一起创建了一个名为“联合信息中心”(CIC)的机构。该机构人员由华盛顿、伦敦和伊斯兰堡的信息战专家组成。他们建立了一个全球范围的对反美新闻进行回应的快速反应网络,这其实就是把休斯在奥斯汀的快速传真系统推向全球。这是她告别前留下的成果。
和卡尔·罗孚,也包括约翰·兰登一样,卡伦·休斯喜欢把媒体信息做得简单化。事实上,这正是她作为总统的公关顾问时的一个标志。她把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领导人辩论的主题浓缩为几个感情色彩浓厚的词:罪恶对美好,支持我们或反对我们。这些做法很简单,但是却极度不民主。回顾休斯的职业历程,不能不怀恋1977年的休斯顿。当休斯事业起步之时,到处都是争论。争论是粗暴的,但很容易区分出参加争论的人。国际妇女年纪念活动的人占据了城市的一边,菲利丝·施拉夫利的朋友们聚集在另一边。反对《平等权利法案》通过的人,不假装喜欢该法案。至今,施拉夫利们还这么做,卡伦·休斯是这方面的行家。
2002年离职时,政府不像以前那样需要一个“打手”了。总统已经宣布国家正进行一场不确定的战争。记者们乐意按照要求去做。全国广播公司晚间新闻的执行编辑和主持人丹·拉泽尔(Dan Rather)说:“乔治·布什是总统。他来做决定,你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美国人,说让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他是下命令的。”此外,休斯并没有离开她的工作,她只是离开了华盛顿。正如马修·米勒(Matthew Miller)在《萨克拉门托蜜蜂报》上的文章中指出的:“所谓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才离开白宫回到德克萨斯老家和家人在一起,这种结论是与事实不符的。”米勒计算出的结果:“米勒为小布什工作的10年里,做了120%的工作,得到的只是最高不到12万美元的工资。现在,她将要的只是和千百个有同样成就的职业母亲一样的梦,尽管不如从前的工作引人注目,但是只要做一般的工作,就能拿到10倍的回报。这个算术谁都会算。”
不过,休斯并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典型的职业母亲。她拿着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一笔数目不详的定金,一些报酬很高的演讲合约,还有一份价值超过100万美元的维京…企鹅(Viking Penguin)出版公司的出书合同。在她大肆宣扬“离开”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卡伦·休斯根本没有离开的征兆。她的电子邮件地址还是Karen@Georgebush,据她的同事马克·麦金农说,她目前每周仍在华盛顿工作三天。从2002年8月起,白宫建立了一个“白宫伊拉克小组”(WHIG)来协助协调进攻伊拉克的战略。在参加每周在白宫定期召开的例会的人中,包括了卡尔·罗孚,康多莉萨·赖斯(Condoleezza Rice),玛丽·马特林(Mary Matalin),还有卡伦·休斯。2002年底,她被安排到总统大选活动中。
毕竟,共和党又在担心女性选民的投票问题。2002年共和党参议员约翰·康尼(John Cornyn)在达拉斯县的投票中遇到了来自温和派选民的麻烦。休斯接手了康尼的选举工作。在中期选举前,每一个参议院席位都至关重要。休斯为康尼做宣传,并且先后在夏威夷、艾奥瓦、南达克他、新泽西、北卡罗来纳、明尼苏达、俄亥俄以及佐治亚建立了资金募集站。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位作家解释说:“是卡尔·罗孚的政治运作需要她去那些地方。”
休斯为密苏里的吉米·塔兰特(Jim Talent)和明尼苏达的诺姆·科尔曼(Norm Coleman)做竞选工作,这两个人都获得了胜利。他们击败的分别是,全国妇女组织大力支持的简·卡纳汉(Jean Carnahan)以及取代保罗·威尔斯通(Paul Wellstone)成为进步核心组织领导人的沃尔特·蒙代尔(Walter Mondale)。
2003年,共和党在参议院取得了多数席位。但是另一场选举迫在眉睫。种种迹象显示,白宫未雨绸缪:休斯被重新召回华盛顿,为布什准备2003年国情咨文讲话。在演讲的前一天,休斯在周日的电视节目上露面,跟随总统走出教堂。当国会议员们在演讲之夜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