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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谭大娘子 作者:李李谭雅(晋江vip2014.6.30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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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误会可不能结下,阮小七忙道:“哪有,胡七郎那种人做兄弟行,我压根不当她是女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谭雅还是不饶,只说:“那以后不许你与她来往。你要是不愿意,就是舍不得,肯定有心思。哼,难道要学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活该被踹了。”
  阮小七十分头疼,又不愿意骗她,只好细细跟她讲道:“这胡七郎虽是女子,有些个不守规矩,但确实有些本事,为人也爽快,合伙做事真是不错。
  再说她带着百十号人投来的,有银子有人,目前寨子里正是招兵买马扩充人手之际,总是算用得上。
  你不用瞪我,除了你,你看我什么时候与女子有牵扯?寨子里的嫂子专爱讲人家里闲话的,这些就没跟你提过?”
  谭雅想了想,确实是,寨子里的无论嫂子还是弟妹,都说阮小七疼娘子,从没有烂七八糟的事,说送到他床上都给踢出去了,还常拿这点逗自己,他倒是说得不差。
  突然心中一动,又问:“那胡七郎难道真与我相似,长了颗痣在耳边?”
  阮小七点点头,答道:“是。不过我没细看。”
  谭雅撅起嘴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当初你不是因为这颗痣才看上我,非我不娶的吗?那胡七郎也有这颗痣,你怎么办?”
  阮小七心道这女子吃起醋来确实有滋味,但多了也还真是让人吃不消,此时自然不敢埋怨,还得细细说清楚,
  答道:“那怎么一样,我都说了,你和她不同。咱们是老天爷定下的缘分。我当初梦了你好几年,直到在茶馆看到你,这才找着的。
  你以为大哥他们没帮我找过吗?没见到你之前,长痣的不知道看了多少,就是不对劲儿,我就知道不是,直到看见你。”
  这些个话阮小七从来没与谭雅说过,听得她心里微疼,慢慢靠在他的肩窝,看他的目光越发柔软,仿佛能滴出水来。
  阮小七拉着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也低头对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寨子现在看着红火,实在也艰难,不能自家乱起来,还要结成一股才行。
  所以,不但不能得罪还得拉拢她。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注意好不好,但与她共事真是免不了。”
  这么说,与胡七郎来往也是为了她手里的人手了,想到这,放下心来的谭雅嘻嘻笑了起来,用指头划着脸颊,
  羞他道:“从来都是听说女色误人,现在我才知道,也有靠男色吃饭的,还吃的不错的。”
  说这话阮小七岂能饶了她,再加上她那番娇俏模样惹人喜爱,阮小七搂在怀里非要亲到她求饶才肯罢休。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谭雅才想起来阮小七自从进屋还没吃饭,又张罗着伺候他用了饭,兴致上来,她也坐在桌旁陪着喝了一点儿果子酒。
  两人灯下对酌说这一天经历,又讲日后打算,边说边闹,磨磨唧唧闹腾到了半夜,加上这两天都没睡好,均哈气连天,谭雅来了句:“今日累了,先饶过你,我们天亮算账。”倒头睡了。
  可惜等到天亮之时,阮小七早被人找走了,谭雅醒来只看见桌上留言,回来认打认罚。

  ☆、第78章

  胡七郎这几天气恼的要命。虽然如愿和阮小七一起共事;但那“水猴子”侯庆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走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她屈身与侯庆结交,不过是因为他与吴魁关系深厚;又是寨子的元老。要不是为此;她胡七郎怎么能看上那猴子一般的人?
  将将才与自己并肩高矮,也就比土行孙高一点儿罢了;瘦不伶仃的留着三缕胡须,还真当自己是美髯公不成?
  可是到现在,连带着阮小七也透露出想撮合他们俩的意思,这让胡七郎尤其恼怒。
  他们这样的人最重兄弟情义,一旦知道了侯庆对自己的心思,只怕那阮小七是死活不能与自己成事了。
  偏她就是心中再不愿意,也不能贸然一下子冷了侯庆,就怕一旦他恼羞成怒,在吴魁面前给自己使些绊子,那对他们胡家军可是十分不利。
  于是,胡七郎期待的甜蜜之旅变成了三人行的折磨历程,而且这个第三人却成了阮小七。
  阮小七自家了解那吃醋人的苦楚,万不肯让自家娘子也受这般折磨。
  既然谭雅不乐意自己与胡七郎走得近,虽然不得已共事,但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扯了侯庆过去。
  侯庆暗自庆幸自己有手段,这怕娘子的人就该找他娘子治,但心里也暗自感谢阮小七的成人之美。
  总之,这一行三人,只有阮小七埋头干活,那两人一个色眯眯想方设法占便宜,一个虚与委蛇又暗自委屈。
  待回到河曲府,除了侯庆沾沾自喜有些不舍外,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提胡七郎回家气得咒骂撒泼,只说阮小七经过此番得出结论:不管是不是天定,自己就是喜欢自家娘子那般的大家闺秀;
  这种江湖女子热情太过,奔放吓人,实在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待回家小夫妻俩讲起闲话来,阮小七将他这一番见解对谭雅一说,谭雅笑话他道:“哎呦,小七爷还知道受不住啊,当初你是怎么非要娶我的?哼,我也受不住呢。”
  哪知道阮小七对此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怎能一样?
  男人就该像自己那般,喜欢就要抓住,那才叫爷们,磨磨唧唧写诗作画的那叫娘炮(他没说出口的是:例如李五郎);
  至于女子,像自己那么做就有失体统了,举止难看,是十分要不得的。
  他这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让谭雅十分郁闷。
  虽然自从两人解开了腊梅图疙瘩以来,阮小七对她几乎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
  但一说到这个他认准的女子标准,那是谁也说不通的。
  好在成婚后的谭雅也渐渐知道有些事情较真不得,往往睁一眼闭一眼就混过去了。
  刘氏自打过了头三个月坐稳了胎,孕吐也轻了,却不见长肉,没有一丝孕妇该有的满足,反而每日越发神不守舍,还瘦了不少。
  吴先生和吴家老娘两个人都暗自着急,这一大一小两条人命,这么瘦下去可不行。
  说她了吧,刘氏只管点头答应,转过身来还是一个人呆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家老娘是守寡过来的,有些明白刘氏的心事,但又不知该如何开解她,再说自家的身份恐怕也不适合说,思来想去,找了谭雅去帮忙劝劝。
  自打来了寨子,不是去这个嫂子家做针线,就是被那个弟妹叫去帮着挑衣料;即便是在家,也往往要去查看谭庭芝的功课,给阮小七忙乎衣服吃食,倒真是疏忽了刘氏。
  等吴家老娘求到她这里,谭雅不禁心生愧疚,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自己为了阮小七,竟连姑姑不妥都不曾注意到。
  慌不迭地去了吴家小院子,果然,大中午的,刘氏一个人坐在檐下发呆,眼神迷茫地望着前方。
  谭雅慢慢靠过去,扶住她的手,问道:“姑姑,今天弟弟乖吗?”
  刘氏缓过神来,低下头,轻轻摸着微凸的小腹,温柔地笑了,抬起头看着谭雅道:“乖得很。”说完这句,笑容却僵在脸上,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起身示意谭雅进屋说话。
  这心事存在刘氏心中许久,令她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她也急于想找人倾诉。
  两人并肩坐在窗下的春凳上,刘氏看着笸箩里的孩儿衣裳,拿起来摸着针脚叹息道:“小芽儿,这话姑姑也不敢跟别人说,尤其怕让你姑父听到了多心。
  可是要是不说出来,我心里的油都快熬干了。你说,我现在为这未出世的孩儿做衣裳,前头的那个是不是在地下伤心怨我这个当阿娘的啊。
  说好了给他们爷俩儿守够十五年,结果才十三年就又找人家了。
  那也算了,反正你前头的姑父地下也找了别人;只是我那孩儿,哎,我要是对这个好,真怕那个恨着我呢。”
  刘氏这个那个的一番,不知道的人定是听的糊涂,但谭雅从小被她带大,年年还要与刘氏一起去庙里给他们念经的,自然知道提到的他是刘氏前头死了的孩儿。
  谭雅轻轻拉住刘氏的手,靠在她的肩上,柔声道:“我那兄长知道自己有了兄弟,一定不会伤心,他在地下只会高兴的。”
  刘氏摇摇头,拿起帕子捂住嘴,低声啜泣道:“小芽儿,你这不过是安慰姑姑罢了。
  我一想到他死的那么惨,一丁点儿大就没了,这世上什么福都没享过。
  地下阴冷冷的,他那么个小小人就一个人躺在那儿。哎,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阿娘的对不住他啊。
  他在地下有了后娘,日子不知道怎么苦呢。以后我又生了这个孩子,连心底惦记他的时候也少了,那孩子,实在可怜。”
  谭雅虽然不信人死魂不灭这一说,但现在她确实也是希望人是有魂魄的。那样的话,阿娘,阿翁,娘娘还有二叔一家就能团聚在一起,能一直陪着自己,而不是在一场大火后烟飞灰灭。
  刘氏平时风风火火的,唯有提到这早逝的前夫和儿子才会忧郁沉默。
  她又对魂魄一事深信不疑,再嫁也就罢了,总不能她死后没地方埋吧,再说前头婆婆又给前夫配了阴婚。
  只是这儿子,便是死了这么多年,想起来当阿娘的心还是疼得厉害。
  谭雅心知这事如果不说通,怕是刘氏会一直惦记在心里,这块心病藏着,她又是高龄产子,可不是一般的凶险。
  想了想,谭雅道:“姑姑,您怎么总想着兄长会难过呢。
  您怎么不想,您早晚要老了,没力气去给他念经烧纸了;以后有了这个兄弟,还能再继续给兄长烧纸寄钱过去。
  等小兄弟长大成亲,有了儿子,不是等于兄长也有人奉香火了?
  不说这个,就说兄长在地下,比我还年长些,也很该结门亲事了。
  要不,我和郎君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人家配个阴婚,他成了家,有人伺候,您在这里也放心不是?”
  几句话说得刘氏茅塞顿开郁闷全消,激动地拉着谭雅的手道:“哎呀,我的小芽儿,真是长大了,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想事都比以前周全。
  还是读书的人明白事理,你说我在这里愁了这么多日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对对对,赶紧跟小七说,家世什么的都不在乎,就一个要求,选个性情好的,他这些年在地下不知道受什么冷暖呢。
  找个温柔体贴的,他也能过得顺意些。”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就要去准备聘礼了。
  谭雅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无奈地笑起来,虽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荒唐,但能让刘氏放下心结、忙乎起来就是好事。
  便也打起精神,陪着刘氏准备东西。姑侄两个细细商量起来,真就是当那活人成亲一般,样样都准备齐全,要不是怕吴家老娘心中不满,刘氏还打算请两桌人吃酒的。
  待阮小七回来,谭雅本有些不好意思,子不语怪力乱神,怕他笑话自己白读一次诗书。
  结果事情与他一讲,他却连连点头称好,还真当正经事去给办了。
  谭雅感激之余,也奇道:“你这般喊打喊杀的人,也信鬼神之说?那你杀了那些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阮小七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又忙帮她揉,低声笑道:“傻丫头,还有这么说自己郎君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么,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再说,你看咱俩的缘分不就是老天注定的,可见这种事有时也说不清楚。
  我还想,岳母的忌日当时是情势不允许没办法了,等过几天到了娘娘忌日,可不能再马虎过去。
  我想好了,那日悄悄带你去元洲祭拜,然后也在庙里做个大大道场,请一大帮和尚念经超度好不好?”
  这话说到了谭雅心里,快到四月底了,去年那日正是她有记忆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阮小七如此体贴,能为自己想到这些,谭雅是真心感激。
  他真是自己能遇到的待自己最好最体贴的郎君了,这么一想,谭雅柔情满得都快从心中溢出来。
  她看着他那带笑的浓眉细眼,轻轻靠进他怀中,低下头脸颊软软蹭着他的胸口,搂住他宽厚的背,感觉自己就像靠的是一座大山。
  这座山顶天立地,遮天蔽日,被他护着,就是天崩地裂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怕。

  ☆、第79章

  扶余国的皇上死的突然;虽然缠绵病榻许久;大家也预料出他活不久远。
  但既然能熬过了春天;眼瞅着病病歪歪地好像也能过夏,一下子没了;这还是超出众人预料;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陵寝后事早是准备多时,倒也不算仓促。但别的也就罢了;这圣上连谁继位都没交代就咽了气;留下这个烂摊子,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崔皇后自打被申斥过后小心谨慎;轻易不再露面;没想这次圣上没了,她成了这宫中地位最高之人。
  手下运作起来,直接宣布她亲儿子九皇子继位。
  又是宫禁又是调兵的,本以为许得经过一场血雨腥风才能顺利登基,哪里想到废太子在闻得圣上驾崩一事已先离开京城,被人护着往河州去了。
  如果圣上还活着,这两个兄弟就是心中恨得要撕碎了对方,见面说话也要装作和气友爱的好兄弟模样。
  如今圣上没了,两兄弟也不再做那弟友兄恭的表面文章,都有了借口:一个说废太子乃是河州反叛的背后主谋,要讨伐叛军,一个说自己手中握有先皇密旨,指责九皇子继位不正;崔太后牝鸡司晨,暗害皇嗣。
  总之,两人代表的都是正义之师,都是天命所归。
  得了圣上驾崩的传书,通河王吴魁也知道,自己再不抉择的话,只怕是两头都不讨好。
  他细细思量,又着人打听,几个兄弟聚在一起研究,现在的情势是河州义军势如破竹,南部那头已经背地里经营十余载,除了河曲府十之*已经落入废太子手里;
  但现在又是初夏之际,万物复苏,今年雨水丰沛,好多起义的农民见状又都回家种地了,想来不会如去年那般凄凉年景;
  虽外有北胡犯关,各地依旧有些游寇流民,但扶余国毕竟有着十几代的基业,朝廷也算能倒出手来收拾河州义军了。
  以前一个是因为内忧外患导致无粮无人,更重要的是,圣上虽知道那河州义军其实就是废太子的手下,不知为何却总是留有一线不肯杀绝。
  这不但让废太子破了相后争皇位的野心依然不死,也让九皇子对父皇的无边纵容,使废太子的河州叛军做大而耿耿于怀。
  现在九皇子继了位,自然不肯再放过河州义军,难道等他攻到京城再收拾不成?立刻将别地零散叛军能招安的招安,不能招安的先放到一边,专门调兵遣将往河曲府这里来。
  最终吴魁与阮小七几人议定:这皇家之人薄情寡义,弹尽弓藏兔死狐烹之事可没少做,如今之计,受朝廷招安更为妥当,但不能真听其命令将河州义军杀绝。
  杀个一半,留下一半闹事,到时候自己坐拥河曲府这一重镇,替扶余国守着南方门户,自当个悠哉的南部幽州王。
  至于阮小七念念不忘的岳家灭门之仇,吴魁表示不解的同时也愿意成全,反正就是跟河州义军打仗呗,总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要把自家通河军立起来才是正经。
  阮小七明白,在吴魁那般做大事的人心中,自己为岳家报仇的心思是极其不明智的,让他做到这份上已是极限,遂也感谢他不解之余依然肯鼎力相助。
  不提吴魁那些男人的心思,只说自打圣上驾崩九皇子继位,谭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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