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娘子 作者:李李谭雅(晋江vip2014.6.30完结)-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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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陆夫人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同情,眼里却闪着讥笑的目光,谭雅气得很想拍碎这桌子,真是蠢得可以还不自知;
又恨陆夫人,一边想巴结谭家,又一边看谭家的热闹,真是十足小人。
谭雅恨崔氏事多犯蠢讨人嫌,只她虽也是女人,骂崔氏蠢也有道理,但她年轻貌美又得郎君欢喜,所以并不理解崔氏那副惹人厌的表象下面的内心苦楚。
要说这崔氏,前几年虽然也经常犯蠢,但大体还不差,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崔氏从来一言一行都是学着嫡嫂掌家的姿态,很是那么回事;
但自打谭玉先罢后起,崔家从盛到衰,儿子没了女儿远嫁以后,崔氏心里彻底没了底气。
她一边惶恐,怕为了崔家娶自己的谭玉会嫌弃自己,休妻虽不大可能但冷淡是一定的;
一边又因自己年老肥胖着急,虽然以前就不大好看,但至少身条看着还匀称。
现在的崔氏又高又壮,再没个标致模样,引以为傲的家世背景又没了,崔氏恐慌之余,就得了这个絮絮叨叨的毛病,好像这样说出来,谭玉就能不嫌自己一样。
谭雅好容易哄得小猫答应不偷跑出门,老老实实带着阮朗在屋里玩九连环,那面王姨娘知道她回来,心里一动,赶着给崔氏上眼药,扶着侍女站在谭雅院外非要进来说话。
☆、第125章
谭雅虽恼崔氏处事糊涂,却也不能容忍妾室作乱;之所以待王姨娘客气些;不过是看在二哥儿的面上,也是因她为谭家添子嗣有功劳的缘故。
如今这王姨娘因此黏上了自己;又乱规矩,惹得谭雅烦起来;心道:“要是这个王氏以为自己是和她一伙儿,会帮着给她撑腰的;那她可就是打错了主意!”
等那王姨娘进了屋;谭雅抬眼去看;见她扶着根本还看不出来的肚子;脸色红润,根本看不出来不适的样子。
她心里虽有些气闷,却也不很当回事,边哄着孩子拿东西吃,边随口问道:“不是说有孕头晕不能伺候夫人么,怎么还来我这里?”
王姨娘抬头,谢过青枝拿来的小凳子,慢慢坐稳,这才软软答道:“奴家,头晕好了点,心里莫名有些烦闷,就过来和大娘子说说话。”
谭雅听得连连摇头,以前那个范姨娘,好歹是江南秀色,这番表情做下来,三分颜色七分神,虽然明知是装腔作势,倒是也能看;
而现在这个,容貌虽然可看,但到底身子长得过于粗壮些,阿爹纳她进门就是为了子嗣,
这王姨娘一看就是大骨架易生养的,这番作态,颇有东施效颦之嫌,让人不觉可怜可爱,只让人觉得可笑。
谭雅轻声哄着小猫让她带着阮朗去暖阁玩去,转过身来脸色一沉,
冷声道:“既然能起身了,还是去伺候夫人才是规矩。便是出身低些,但进了谭家,还是按照家里的规矩才是。”
转头吩咐青枝道:“去,扶着王姨娘去夫人那里。”王姨娘大吃一惊,她以为崔氏与谭雅不睦,自家如此示好,必是能得她另眼相待,哪知谭雅却翻脸不认人。
待王姨娘走后,谭雅正思度该如何与谭玉讲明此事,她可不愿意让谭玉以为自己偏向哪一方,还想再早些带孩子去庄子上,侍女又来报说刘氏来了。
谭雅忙领着两个孩子到门口迎过去,刘氏已经大步流星带着吴大哥儿掀开棉帘子进来了。
刘氏身着素底宝蓝绣花、淡金色镶摆对襟褙子,同色同纹刺绣的马面裙,一副端庄气派模样。
比几年前要白胖了些,一看日子就是过得极顺心的,以前脸上的愁苦和忐忑都丝毫不见,看着倒是和气了不少。
一见刘氏,谭雅仿佛又成了以前那个要人哄着的小娘子,脸上带着甜笑,水润的杏眼眯眯,嘴角的笑涡浅浅,站在那里乖乖喊了声“姑姑”,又让两个孩子也叫人。
刘氏急匆匆脱了外裳,回手拉着谭雅看了半天,见她穿着淡绿外罩,浅白中衣,搭配白色长裙,仿佛又长高了些,真是一派当家夫人的端庄样子了;
再仔细看去,从前脸腮上那点儿婴儿肥虽都消了下去,不过并不消瘦,面带红润,气色极好,没有想象中的受苦模样,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嗯,不错。”
又拉过小猫和阮朗问了几句话,见两孩子长得好,答话也机灵,心里十分高兴,转头推吴大哥儿过来叫谭雅姐姐。
小猫边听话边盯着吴大哥儿瞧,看了一会儿,不满意了,小声跟阮朗嘀咕道:“这个吴家大哥儿也没比我大多少,顶多是个哥哥,怎么又让咱们叫舅舅?”阮朗似懂非懂,附和点头。
谭雅正俯身和吴家大哥儿说话,听到小猫的嘀咕,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搭着吴家大哥儿的肩膀道:“吴大哥儿是我的兄弟,你们自然就要叫他舅舅。”
阮朗十分乖巧,一听阿娘如此说,赶紧听话,学着含含糊糊喊了舅舅,可小猫却十分不情愿,但碍于谭雅威严,也只能顺从地叫了声吴家舅舅,还背着谭雅偷偷翻白眼伸舌头做鬼脸。
吴家大哥儿看了,惊得目瞪口呆,小猫见他不生气也不告状,这才笑了起来。
虽叫着舅舅,到底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很快玩在一处,小猫对吴大哥儿道:“我还有两个小舅舅,唔,比你小多了,可小了。”
说着用胖乎乎的小手臂比量一下,意思非常之小,又探身避着谭雅小声道:“二舅舅爱笑,可好玩了,我们去看他吧。”
吴大哥儿性格腼腆,脾气温和,和阮朗有些个相像,见小猫如此说,心里想去也不敢自专,抬眼去看刘氏,喏喏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猫见此,一下子挡在他前面,抱住刘氏的胳膊,哭丧着小脸哀求道:“姑奶奶啊,我二舅舅不会走路呢,一个人不能出来玩,十分可怜,你让我们去陪陪他吧。”
谭雅喝道:“我看是你想出去玩吧!还拿着二舅舅当借口,当我不知道你?他现在正睡觉呢,你别去闹。”
小猫被阿娘申斥,立马收起那副假哭哀求模样,低头不吭声,拿眼角偷偷往刘氏那里递眼色。
刘氏瞧见乐得不行,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亲了又亲,笑道:“行啦,行啦,去吧,姑奶奶答应了。”
小猫欢呼跳跃,拉着吴家大哥儿和阮朗就往外跑。
谭雅又追在后面喊着要穿厚点,又交代青枝跟去看好三个孩子,看着呼呼啦啦都出了门,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无奈地对刘氏道:“也不知随了谁,不大的小人长了一肚子小心思。”
刘氏笑道:“随谁,既随你也随小七呗。你小时候为了能出去玩,没少胡闹,当初你阿翁被你气得直跺脚,又舍不得打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至于阮小七么,你忘了,当初在河曲府,头次见面,他就那副样子,哎呦,真是缠人得紧。这小猫眉眼像你,小心思也像你,不过我看脾气秉性倒是随她阿爹了。”
谭雅想到开始见面,自己常被阮小七那副流氓行径气得倒仰,往往才要发火他又变了好人模样,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害得自己郁闷不已,也跟着笑了起来。
谭雅和刘氏虽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倒也什么不瞒她,对她说起刚才王姨娘的事,
刘氏摇头道:“你阿爹心里门清,哎,不过是因为家里男嗣太少,所以才纳了这些人;再说你阿爹好清静,要不有这些人烦着,夫人就要去烦你阿爹了。
不过也无事,你记得原来的范姨娘吗,其实只要不出格,小来小去他懒怠看;
这王姨娘啊,也是为了二哥儿前程,可惜心里是个糊涂的,你阿爹还指望挑个好的给你二叔家过继,以后承香火呢,等这胎生下来再看吧。”
说起身子,谭雅咬着嘴唇,悄悄附在刘氏耳边道:“姑姑,我又有了。”
刘氏一听,瞪着眼睛盯了她半天,气得想打又下不了手,只能狠狠戳了一下她额头,惹得谭雅双手捂着撒娇喊疼,又被刘氏揽在怀里哄了一会儿才算。
刘氏一手拍着谭雅,一手给她捋着头发,气道:“都当阿娘了,还是孩子脾气,也不知个轻重。你说带孩子回来就够呛了,你怎么。。。哎,小七定是不知道吧。”
见谭雅点头,又伸手想戳她额头,到底还是心疼多些,放下手,问谭雅路上如何。
听谭雅讲在河套周老三家里赶上琉璃生产,刘氏点头道:“她是有些福气的,以前不就是老想着找个官宦人家么,这回侯庆是官了,她也算得偿所愿。
那个侯庆虽长得丑点,但没个正头娘子,琉璃在家里也能说了算,如今只要好好哄侯庆,再养大了儿子,便是以后夫人进门,她根基都稳了,日子也好过。
真要是当初进了官宦人家做妾,就她那个不老实的样子,哪家夫人能饶了她?甭说儿子,活不活下来还不知呢。”
谭雅小声道:“那以后他夫人不得恨我啊。”
刘氏道:“没有琉璃也有别人,她恨你什么,就是恨又能拿你怎样?
人虽是你给的,到底以后是他侯家的人,能不能管好妾室本就是正头娘子的职责,便是她辖持不住琉璃,也是她能力不足,赖你什么?”
谭雅想到唐氏的无奈,妾室不听话,自己不但不能抱怨,还得被人说无能,摇头笑道:“我家里没妾,看周家二哥的妾室也不顺眼,结果自家又送了侍女给别人做妾,这真是。。。”
刘氏道:“傻孩子,你又不给琉璃撑腰,有什么内疚的?那侯庆非要你送了个桌子给他家,难不成你还得管那桌子上面有没有毛刺,扎不扎人?”
谭雅听此比喻,觉得极是,心里松下来,又有心思说笑起来。姑侄俩久未相见,恨不得一下子把肚子里的话都说完,可惜吴家很快有人找来了,说是吴先生要回家,正等在二门外头,问刘氏要不要一起。
刘氏老脸一红,低啐一声,到底还是不忍吴先生白等,换人找了吴家大哥儿回来,临走之前又嘱咐谭雅小心不可大意,才带着儿子与吴先生一家人携手而归。
待刘氏走后,谭雅算计一下,以前范姨娘就是因为有孕之时被谭玉申斥,后来担惊受怕没养好,结果生产之时一尸两命;
现在谭家人丁不旺,阿爹便是想要处置,至少也得等王姨娘生下孩子再说,如此一来,自己在谭府待着,倒是搅进娘家后宅之事去了。
所以不待谭玉阻拦,刚过了大年初三,谭雅即带着孩子去了京郊的小庄子。
☆、第126章
到了年后;吴魁带领手下军队配合朝廷派来的大军;冒雪从北关出发;兵分两路追击北胡残军。
不得不说;这次吴魁能胜得利于天时和人和。天公不作美,北胡自打夏季开始就因粮草短缺而困乏,现在人人饿的四肢无力,马匹也瘦弱不堪。
等扶余国大兵压境之时;真是只能勉强应战,全无以前骁勇善战的气势。
最后被扶余国大军一前一后夹击;历经十几次惨烈战役;最后直打进了北胡的老巢,杀得营地血流遍地;取了北胡王的首级,又掳走大批女人和马匹,吴魁领军胜利回关。
经此一战,吴魁报了吴家的血汗深仇不说,又因为赶在刚出正月的祭祀之时将捷报传回了京城,圣上听奏圣心大悦,还得了封赐。
圣上深觉自家乃千古明君,解决了赵家几代皇帝都犯难的事情。所以在祭祀之时,他还特意屏退众人,独自跪在太庙的大殿中低述自己继位以来种种功绩。
语气恭敬、内心得意的圣上抬头看上面密密麻麻摆着那些赵家祖宗的牌位,心道:父皇,虽说您本来不太想让我得这位子,可是您看,除了我还能有谁做得这么好呢?
靠您那个戴着面具的大儿子吗?他太弱了,要不怎能被我们母子一点儿计策就进了圈套,就他那个心计本事,一把好牌都能打烂,又怎能统得了如此之大疆域的扶余国,更不要说立下这不世之功了。
再说要不是儿子我干净利落继位,现在哪能除掉北胡这个心腹大患!父皇,您就在那里好好看吧,看我如何创造一个盛世出来!
等出了太庙,圣上雄心勃勃神采满面,登基以来,他嘴上对外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正统,但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便是打败了河州叛军,也不敢去市坊之间微服私访,唯恐听到有人说自己是杀父弑兄、篡取皇位之人;
可是现在,自己派兵打败了北胡,这回便是再刁钻的文人也要讴歌作诗赞他圣明的。
高兴之余,下旨宣原来吴家通敌之案乃是先皇被奸人欺瞒,刚才祭拜之时,先皇托梦自己,要给吴家平反,不单如此,又给吴魁封了个镇北王,让他驻守北关,为他赵氏王朝世代守疆。
接到圣旨的吴魁捧着这金黄一卷,苦笑起来,态度十分恭敬地送走天使,又遣人奉送金银若干,然后与阮小七和侯庆走进密室。
随手撇掉那卷圣旨,吴魁仰天长叹,对阮小七二人道:“咱们兄弟如此出生入死,却只能将身家性命维系于他人,真是可怜可叹。
而那人高高在上,如今随手一挥,本是罪臣吴家又成了世代忠臣良将,可怜他们却只能在地下享受殊荣了。”
阮小七也完全没有受封的喜悦,皱着眉头轻声道:“卸磨杀驴,大哥,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吴魁擦拭手上的宝剑,点头沉声道:“我虽杀得北胡蛮人不敢犯边,也想将那头领的儿子吃吃我吴家孩儿受的苦;
但时不待我,却不能凭心行事,那北胡王子就先留着。不过,我又没个家眷,突然出来个孩子惹眼,小七,你说让谁养他合适呢。。。”
侯庆满不在乎地坐在椅上,脚搭到桌上翘着,一手拍拍自己大腿,
又开始指天骂地起来:“我操,这他娘姓赵的就是跟我腿过不去,上次的伤好容易养好没落下根,这回又他娘的要瘸些日子。
姓赵的老小子要是敢卸磨杀驴,咱哥几个再他娘的反了他!当初咱们兄弟不是把废太子的行头啥的藏在杜大哥那儿么?
正好,北头用这个小子,南头那面就再弄个废太子出来,给姓赵的搅和个稀巴烂!”
阮小七不理会侯庆的瞎嚷嚷,犹豫半天,抬眼问吴魁道:“这回放我家怎么样?就说路上带回来的,再说我家孩子多,放在一起不显眼,你弟妹是个口紧的,不爱瞎问瞎打听。”
吴魁想了一会儿,“啧”了一声,叹道:“你啊,难道就不怕,没想到那个。。。那个避嫌。。。小时倒好,大了懂人事,那小子要是惹了小猫。。。”
侯庆也收起放在桌子上的腿,要站不敢用力,只立身子跟着附和道:“对对,他娘了的,那北胡的种子可都够野的,小小年就都知道胡搞,倒时候坏我大侄女的名声可糟了!”
阮小七一听,眯眼露出狠色,拳头一握,厉声道:“他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有用,大不了,再弄个假的,一样好用!”
实在事关重大,吴魁三人不欲让其他人知晓,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先放在阮小七家里稳妥,等过个两年,小猫大了,就将那孩子弄走。
商量完正事,三人才有心思说笑起来,吴魁卷起圣旨当棍子,一下一下踩着点敲桌子,笑道:“哎,水猴子,你说北胡人野,咋还把那个北胡女人留在家里。不怕你那猴子头被绿云照亮啊。”
侯庆一听说到女人,立刻两眼发亮,贼兮兮地道:“大哥,别的我不如你,说起女人,你见识少可不如我了。你啊,白在漠北长一回,改天咱们再挑好的,你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这回大仇已报,趁着没正经娶娘子,先尝尝。哎呀,不枉此生啊,你不知道这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