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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谭大娘子 作者:李李谭雅(晋江vip2014.6.30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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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要吴大哥给她封了职位,还像以前一样。他娘的,真当咱们还是以前的水匪头子了,来个人就要哄着。”
  吴魁手握茶碗细细看花纹不语,阮小七便知这也是吴魁的意思了,笑了笑,冲侯庆道:“养马的小厮也一起给我吧。”不待侯庆反驳,掀开帘子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我是小玛丽扔了一个地雷

  ☆、第130章

  谭雅不知李瑾作何想法;但对于胡七郎;她是从来没有好感的;这女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过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还是这种,虽说和李夫人有些闺阁情义;但又不是勾搭自家郎君,是好是坏的;谭雅觉得自己要插手却还是十分不妥,遂打算待明日李夫人来拜访只奉送耳朵来给她一用。
  不提谭雅在家里打定主意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说当时门外的胡七郎和李瑾两人都听到了侯庆的讲话,胡七郎当即脸色发白;十分气恼,虽恨侯庆记仇报复,更担心此乃吴魁的示意,若不然,当着吴魁的面,侯庆怎敢如此放话出来?
  李瑾为胡七郎尴尬,可他虽与侯庆几个说不太来,但也不曾交恶,让他背后说别人坏话更是难上加难。
  只劝道:“唔,当初圣上都不许的事,如今吴将军刚升为镇北王,更要小心谨慎,若真是封你做官等于是让他抗旨,他也是有心无力。”
  胡七郎低低笑了起来,抬眼看李瑾,轻声道:“李安抚使,你啊,真是个好人,看谁都好。怎么,你不觉得我名声不好吗?”
  胡七郎虽长得硬朗,偏那双眼睛斜着看人时却像是带了钩子的,李瑾被她看得脸色微红,略略侧过脸去不敢直视,
  道:“世人多爱以讹传讹,比如前些日子,不过一群人吃了一次酒,只因为最后剩下你我,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十分不堪。”
  胡七郎叽叽咯咯地笑了起来,留下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我但愿这传闻是真的呢。”施施然走了,李瑾呆在那里。
  自古向来,有绯闻的女人都被人指摘,但不可否认,绯闻却使她们更迷人,确切说是使她们在男人眼里看来更容易被接近。
  一个女子若是被标上了“绯闻”这两个字,就仿佛胸前竖了个牌子,只差没伸出手说过来了;
  而若是被标上了“规矩”这两个字,那则意味着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对其交口称赞,女人的称赞发自肺腑,而男人称赞的背后,却是这女子被标注为无趣,仿佛罩了个无形的贞节牌坊。
  虽然是男人定下女子要三从四德地守规矩才是正统,但那是对自家娘子而言,说到底无非是怕自己无形中被带了某种鲜艳颜色的帽子而不自知;
  而绯闻,却意味着自己投在那个女人身上的精力很可能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所以,自古以来名声不大好的女人,往往会得到更多男人作为助力,日子其实过得要比那些守规矩的舒坦得多,一段日子内讨好一个男人自然没有讨好多个男人得到的实惠多。
  自小受过孔孟教育的李瑾性格端方,虽嘴上不说对胡七郎有意见,但心里还是有些看低的,只是这种看低之中,未尝没有好奇和探究。
  而那次酒醉,他作为酒桌上唯一清醒的那个,送走了众人,总不能撇下胡七郎一个女子独自在那里,偏又听到她醉话里面诉说的愁苦,原来看似无所谓的胡七郎也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觉得天下无男人可嫁。
  李瑾觉得以前自己对这个绯闻缠身的女人的看法过于片面了。只是他的这种心绪是怜悯,还是为她不平?似乎都不是。
  如果用他对谭雅的感情来比喻,那就是一片腊梅林里最俏丽的一支,仿佛从没闻到过花香的人,头一次感受到那种似有似无的香气隐隐,缠绵悠长,后来日子久闻不到了,但依然存在那脑海里的记忆中,时不时跳出来回味;
  而这胡七郎,却像是摆在蚊子面前的一盆稠血,知道靠近以后就是死,却被这扑鼻的腥气勾得围着盆子团团转。
  李瑾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陆二娘欣喜万分,跑过去迎他,拉着他的胳膊娇嗔道:“怎地也不早说一声,我好等你用膳呀。”
  可以说李瑾的两位娘子性格真是泾渭分明、天壤之别。前头没了的崔四娘,果敢坚硬、心狠手辣,纵年少之时为了李瑾有些少女梦想,本质仍是个十分实际冷酷之人;
  现在这位陆二娘,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阿娘手段过于圆滑而被保护的太好,总之成婚以来一派天真,仿佛没出阁的小娘子,日日求的就是书本小说里面才子佳人的戏码。
  前一个让李瑾心寒,这一个让李瑾心累,而此时外面那个带着绯闻的胡七郎,其性格坚毅,偏又偶有媚色,软硬结合的恰到好处,摆在李瑾面前,似乎那血盆的腥气也越发浓重,勾得这只蚊子昏昏欲往。
  。。。。。。。。。。。。。。
  阮小七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忙不迭回家给小猫献宝,果然引得小猫大笑,抱着他呼喊:“阿爹真是能耐!”
  于是乎,侯庆在他后面连绵不绝的无耻之骂声早就听不在耳里,阮小七心中满足,甚至放下话来:“只要你喜欢,阿爹都给你要来!”
  谭雅见两孩子跑去看马,瞪了阮小七一眼道:“你啊,不能这样许诺,小孩子不分轻重,再说养成了要什么就给的脾气,以后可难管束。”
  阮小七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我小时没有,自然得给我儿女补上。再说咱们家孩子有分寸,不是不知轻重的,你放心好了。”
  谭雅心知他是心里有节,此事只能慢慢说通,不可一蹴而就。
  阮小七陪谭雅扶着肚子在院子里绕圈,走了一会儿,谭雅累了要歇,阮小七舔舔嘴唇,眼珠乱转,握拳放嘴边咳了两声道:“唔,大哥叫我有事,我去营里看看。”
  谭雅看了他一眼,一手揉着肚子,慢条斯理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可想好了,你过段日子又要当阿爹了。
  这个呢,要是也和阮朗一样爱读书,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等儿子懂事了,问你诗书不明白也罢了,结果还是个赌徒,日日知道拿骰子,你好意思教导儿子如何为人处世?
  又或者,你想把这套本事当做吃饭的衣钵传给他们,咱们家直接开个赌坊最好,省得你们爷几个把银子扔在外头!”
  本因为被谭雅戳破谎话的阮小七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唉声叹气坐下,沉声道:“行,我再不去了。”
  谭雅并不肯信他,上回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不还是一样想法设法去赌场?
  有阵子手气不好老是输,手里没有银子怎么办?好办,借赌场的,借别人的。
  到了年根,不但赌场来催账,还有那品级比他低的,脸红脖子粗的说是过年没银钱,问谭雅能不能把小七爷以前欠他的银子先还上一部分,其余的人家也不要了,说是孝敬小七爷的酒钱。
  谭雅当时被臊得面红耳赤,自打那回倒是再不管阮小七去赌坊了,爱去就去,省的人人背后说这位小七嫂子好手段,辣手观音的名号真不是白得,管得小七爷身上大子一个也无。
  这回阮小七说再不赌了,谭雅也不信,但能拉他在家总是好的,于是夫妻俩一起说起闲话。
  谈起胡李二人的传闻,阮小七十分不屑,皱着眉头道:“李瑾娘子也太不拿事儿,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她这一闹腾,没有也便有了。她出阁前娘家就没教她怎么拢住自己男人?”
  谭雅轻拍了他一下,嗔道:“说的难听!什么叫拢住男人?讨厌。我觉得李安抚使也是行为不妥,呃,怎地不知避嫌?”
  阮小七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放嘴里叼着,道:“便宜么,哪个男人不爱占,他再端正,也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爱占便宜。现在知道你郎君我是好的了吧。”
  谭雅笑道:“好好好,你最好。咦,你说,你们男人不是也说,那个,胡七郎名声不太妥当吗?怎么都还。。。”
  阮小七吐掉口中的叶子道:“操,名声好的谁敢占便宜啊,死了怎么办?又不是自家娘子,名声越坏越好。”
  谭雅站住身子不动,咬着嘴唇问道:“你们这些个男人,一边坏着人家名声,一边心里惦记着占人家便宜,我看最可恨的是你们这帮男人,胡七郎真是可恨可悲可怜可叹。”
  阮小七见谭雅感慨起来,忙劝道:“我又不那样你有什么难过?行了行了,别家的事你少想,到时候我儿子生出来跟个娘们似的,一天尿尿唧唧的、多愁善感那才真是要了人的命。”
  谭雅嘟起嘴道:“不许说粗话!”
  阮小七回想一会儿道:“没粗话啊?哪句,啊,你说尿尿唧唧啊。。。那早上你去净房。。。”
  谭雅扑上去就去捂他的嘴,恨道:“不许说!”
  阮小七张开双臂搂住,笑道:“小心些,这么大肚子也敢扑来。难道你早上。。。”
  谭雅瞪起眼睛喝道:“我说了不许说那个!”
  阮小七点点头,笑嘻嘻道:“不说不说。”
  谭雅本以为阮小七又是哄自己而已,没想到这回倒是认真,那边侯庆几个等不及找了来,结果阮小七却指天发誓再也不赌。
  及至白发老矣,阮小七也没再和别人赌过,还把这条不许赌博写在了统共没几条的阮家家训里头。
  虽然阮家儿孙也有养的不成器的,无非是读书不成习武也不成,但真没有人嗜赌、沦为赌徒的。有次儿孙们看到阮小七拿起骰子如此熟络,均大吃一惊此乃是后话。

  ☆、第131章

  小猫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两个小屁孩,一个是阮朗;另一个;阮小七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竟是那个北胡王子。
  谭雅虽不知这孩子真实身份;但阮小七将他给了自己;还说尽量不要让他出去被人看见,粗看五官精致如刀刻,再细瞧那孩子的眼睛颜色,谭雅心里有了底;嘴上没说,心里一直提着。
  好在现在北胡被打跑,据说迁徙到离北关千里之外的地界去了。北关开通商路;也有外族人来此易物,这孩子虽长得与扶余人大不相同,但也不算十分打眼,谭雅便派了几个口风紧的婆子伺候着。
  他跟阮朗差不多年纪,就先“胡小子”这么混叫着,对外说是路上救了的一个孤儿。
  没等谭雅开口询问,小猫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原来前些天她躲猫猫路过那院子,胡小子正一个人爬树玩,小猫淘气,自然喜爱这种伙伴,马上与他相识。
  今天才得了小马,正欢喜的不行,想到新结识的朋友,也叫来一起玩,到底不敢自专,过来问爹娘同意。
  谭雅往旁边一看,见绿叶向自己点头示意,便也没再细问,只交代他们三人不要淘气,这马个头虽小,踢到了也不得了。
  三个孩子嘻嘻哈哈跑远,后面跟着一堆小厮婆子。阮小七看谭雅愁眉不展,安慰道:“无事。是时候给孩子们找几个玩伴了。
  周围几家的孩子都太大,没人爱陪她们,这几天有空,咱们好好选一选。”
  谭雅愁道:“淘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啊,把阮朗都带坏了。”
  阮小七笑道:“我看极好!听姑姑说她极像你小时候啊。”
  谭雅“啊”了一声,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阮小七笑道:“多了。我还知道你水性挺好,一到夏天就晒得跟条泥鳅似的。。。”
  谭雅羞得连忙否认,只说自己水性还好,但从不像泥鳅,阮小七瞅了瞅她身条,也点头称是,
  道:“泥鳅哪有眼睛长得这么大、皮肤这么白嫩还鼓个肚子的?必是姑姑年老记错了,唔,我的小芽儿明明是只呱呱叫的大肚子青蛙。”
  最后此事以他被谭雅掐得惨叫不断而告终。
  。。。。。。。。。
  难得李瑾白日能回家,便是才用完膳,陆二娘还是又让下人备了一桌好菜,特意陪着李瑾对酌。
  此时,便是山珍海味吃在嘴里,李瑾也如同嚼蜡一般。
  面带甜笑的陆二娘说了半天自家儿子如何可爱,都等不到李瑾的一言半字回应,抬眼一看,才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陆二娘含泪哽咽道:“郎君,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瑾回过神来,十分内疚,可他本就不善说谎,此时更是喏喏不知如何回答。
  陆二娘等了半天没听到一句安慰道歉之话,气得猛地站起身来一翻桌子,捂着嘴哭跑了出去。
  李瑾不顾被饭菜淋了一身,也随之追出去,陆二娘却关死卧室门不打开,任凭他在外面如何告饶只是大哭。
  李瑾四周一看,见下人都在偷看,深感不自在,唤侍女仔细看好,别让夫人想不开,低头去了书房暖阁换洗。
  李瑾焦虑不已,拿起书来更是烦心,长叹了一声将书盖在脸上,只恨自己怎么鬼上了身一般。
  等了半日,他贴身小厮才过来回复道:“夫人的侍女刚才说,夫人哭了好一会儿,现在刚睡着了。”
  李瑾拿下书,松了口气点点头,交代依旧让人紧看住,又唤过来后头跟着的奶娘,低声道:“先把大郎放我这里,半个时辰后你再进来接他。”
  李大郎此刻睡得正香,小鼻子还因打着鼾微微张缩,十分可爱。抱着眉眼酷似自己的儿子,李瑾不禁微微失神,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从小苦读诗书,学经识典,怎么越大还越迷糊,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呢?
  对谭大娘子的心思都是白费,更何况这胡七郎?而李瑾自问,便是外面条件都允许,他也不愿意将其纳进家里,至于休妻再娶,他想都没想过。
  但不知为什么,早间胡七郎那带钩子的狭长眼睛总在他脑海里出现,让他不能集中精神,简直无法理事。
  李瑾长叹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轻拍着儿子,一边想着心事。
  曾几何时,胡七郎在李瑾心中,不过是个有些拳脚本事、有些男子气概的抢匪头,又绯闻缠身、名誉不佳;
  但那晚酒醉之后,他意识到她不但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外表强悍内心无助的孤女子,这激起了他内心之中隐含存在的英雄情结;
  而这个女子身上的绯闻在抹黑她名誉的同时,也在她身上盖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种女子是他从没见过的,身边的姐妹、认识的女眷、便是周围的下人婆子。。。和他所接触过的一切女子都不一样,
  让他有种想要掀开那层面纱的冲动,却碍于规矩又不敢动手,只能趁着微风渐起、面纱一角露出之时,佯作不经意地偷觑一眼。
  生死历经数次,便不是为了弥补以前的缺憾,李瑾现在也很想能够任性一次,一次像他一直羡慕的,如阮小七那样的随心所欲、痛快恣意。
  而且似乎一想到京城家里人知道以后的惶恐和震怒,李瑾内心竟闪出一丝激动,这种激动的来由不是害怕,也非担心,是期盼的快活,是从小按照规矩长大的他对所有限制规矩的一种叛逆、反抗和冲破。
  但如果胡七郎是个贫民家的小娘子,或是谁家的侍女,便是那失了夫家依靠的寡妇,
  李瑾都可任这种情感延伸,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小刺激,既不伤己,也不伤人,又可以让自己痛快的犒赏,何乐不为呢?可她偏偏是胡七郎!
  因她是胡七郎,不守规矩的胡七郎,从小照着规矩长大,端端方方的李瑾被迷惑了,但也正因为她是胡七郎——圣上都许她择婚之人,李瑾绝不能行错一步。
  李大郎突然醒了在他怀里大哭起来,李瑾睁眼低头一看,脚下一片水渍,原来是尿了,他唤来奶娘接走大郎,衣裳也没换,屏退小厮,自己磨墨着手写了奏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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