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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周恩来保健医生回忆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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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患病以来,未曾有过这样好的情绪。看来,周恩来这次长沙之行,同毛泽东谈得比较顺利,在重大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意见,毛泽东支持了周恩来。周恩来在蓉园2号楼,为毛泽东生日设寿筵庆祝,是不平凡的,是具有重要政治含义的举动。
  长沙蓉园2号楼的房间本不算少,能让随员们住的房间距离周恩来的主房间较远,而主房间旁边的“标准间”太少。尽管总理随员不多,但从工作考虑,除了警卫人员外,医疗组的专家与护士都必须紧挨着总理的房间为好,便于随时呼叫。只因“标准间”不够用,我在靠近周恩来卧室外的走廊里临时支起一张行军床,用屏风挡起来,就算是敝人的卧室了。
  26日午夜时分,周恩来接到毛泽东那边来的电话,请他过去谈工作。我与警卫一起陪同他坐车去1号楼。到了1号楼,周恩来与毛泽东进行了四个小时的长谈。可以说,这是毛泽东、周恩来生前最后一次长时间的谈话。
  按照医疗方案规定,白天,周恩来应该每四小时服一次药。
  此刻,已到了后半夜,一天的药已经服完了。如今他重病缠身,深夜坚持工作,我考虑加服第五次药。可是,我哪敢冒昧去打扰两位领袖的谈话。
  大约到了凌晨3点钟,我有点坐不住了,觉得不能光怕“打扰”,想起离开北京前,叶帅的“无论如何不能发生意外”和“要安全返回北京”的嘱托,我几次请毛泽东身边工作的人员,了解谈话是否快要结束了,若将要结束,就不再进去送药了。但得到的回音都是“不知道”,因为谁也不敢冒失地闯进去张望,更不要说打听了。
  最后,我只能把给周恩来服药的小药瓶,请毛泽东处的工作人员送进去,给他服用,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其实,这也是我常用来提醒周恩来休息、进餐、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的办法,这是一种信号,以期得到他的默契与配合。这个做法,常常是成功的。
  这时,我独自到院子里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冬日长沙的深夜,室外温度也很低,加之潮湿阴冷,这种感觉比之北方的干冷更难受。到了凌晨4点钟样子,东方微露鱼白,晨星稀疏,在室外呆的时间长了,更感到身上冷飕飕的,便回到1号楼门厅内。
  我刚开门掀起帘子,见到周恩来正同毛泽东的秘书在说话,我又退了出来,回到汽车上坐等。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仍不见周恩来出来,我同警卫员商量,决定都下车,到门厅外等候,必要时,走进去提醒他回住地休息,即使挨他的呵斥,也要进去“冒险”催促一声。否则,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尽责。
  主意已定,我们就下车走近门厅,听到周恩来跟他们说:“康生这个人,历来极左,他在延安时期就是这样。刚才主席也说了……”我们赶紧主动离开门厅,免得人家说是“偷听机密”。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将近天亮的时候,我们听到周恩来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这常常也是他给我们随员的“联络信号”。他用这样的办法提示身边的人,他的谈话结束,准备走了。这时,门帘拉开了,周恩来同他们握手告辞:“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照顾好主席。”
  1975年,周恩来向外宾透露:“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吴阶平:“要如实告诉总理。”邓小平:“减少痛苦,延长生命。”
  1974年12月以前,我们已经发现周恩来患有结肠癌。可是,他受党中央多位高级领导人的重托,必须亲赴长沙面见毛泽东,完成历史赋予他的重要使命。医疗组遵照叶帅的指示,不得不将肠癌的治疗推迟了下来。
  1975年1月13日,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终于顺利召开,周恩来总理在大会上作了政府工作报告。他在报告中响亮地提出:“在本世纪末,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
  经过精心的准备,于1975年3月26日,为周恩来做了结肠癌手术。全国著名外科专家协和医院的曾宪九、上海第二医学院董方中、解放军总医院陆维善主任、北京医院吴蔚然、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潘铨;麻醉科专家商德延与谢荣;泌尿外科专家吴阶平、虞颂庭、熊汝成、吴德诚及于惠元;心脏内科专家陶寿淇、黄宛、方圻和陈在嘉;肿瘤病学专家谷铣之及李冰,还有手术室护士长等人,都先后进了手术室。
  这样一个庞大的医疗队伍,由吴阶平院长统一指挥。为了避免手术室内人员过多,保持手术室内干净、减少病菌感染的机会,事先,由吴阶平协调、安排妥当,按工作需要,请专家轮流进手术室。
  手术中,发现右侧结肠癌与多发性息肉。切开肠腔后,见到结肠肝曲以下部位,分别有3厘米、1。5厘米及0。5厘米三个向肠腔内凸起的癌瘤,大的那个呈菜花样。
  专家们当即确定整个手术分两步进行;先作右半结肠切除,腹腔内未发现肿瘤转移,完成肠道手术后,便作膀胱癌电灼术。
  手术后的头一周,普外科、心内科、泌尿外科和麻醉科各有一位专家24小时轮流值班,与我们保健医护人员共同严密观察、记录病案,直至病情稳定,体温、脉搏、血压以及常规血液化验和生化检验项目都恢复正常;精神和体力康复顺利,才逐渐减少值班专家的人员与次数。但他们仍昼夜自动到病房来观察病情。手术后的初期阶段加强了护理工作,护士也分为三个小组,昼夜轮值。
  无论怎么说,周恩来毕竟是77岁高龄的老人了。身患癌症又拖延时日过久,在经受了这次重大的手术治疗后,身体是明显地虚弱了。
  1975年8月,天气实在是太热,三天两头下雷阵雨。空气中的湿度相当高,令人感到闷热不适。虽说医院里有中央空调设备,室内凉爽舒服,但人总不能成天呆在房子里生活,不到户外去活动,不见阳光,不呼吸新鲜空气。浑身上下的皮肤倒是挺凉快,但汗毛孔总闭着,这样的滋味也不好受,搞不好,会得“空调病”。
  这个时候,周恩来在三五医院已经住了一年多时间。治疗在继续,病情却不见好转。
  8月下旬的一天下午,以吴阶平为首的医疗组,按惯例为周恩来作临床检查——就是我们常说的医生查房。当吴阶平院长在周恩来的下腹部触摸时,他那正在检查的右手,突然动作稍有迟疑,双眉紧皱,脸上神色有些紧张,并且在该处反复触摸多次。












  这一举动,来得如此突然,大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彼此用眼神扫视了一下,便都心领神会地感到吴院长的神态,意味着周恩来身上的恶性肿瘤发生了严重的变化。
  少许,吴阶平恢复了他平常那庄严的学者风度,以和缓的语气同身旁的专家说:“你们查吧。”他自己便站到一旁去了。
  “请总理休息,我们去讨论一下,再来向您报告。”几位专家轮流检查完毕后,吴阶平诚恳而委婉地跟周恩来说。
  凭周恩来的丰富阅历、观察事物所特有的敏锐性与洞察力,对吴阶平及专家们的瞬间细微的信息传递,他已有所悟。但他以镇定自若的处事方式,不露声色地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我们便告辞,离开了房间。
  吴阶平走到客厅,我把客厅通向卧室的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大家在沙发上落座,吴院长主持医疗组讨论会。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用手绢擦着溢出眼眶的泪水。“我看情况不妙,刚才,我摸到的下腹部肿块,大约有鸡蛋大小,比较硬,肿块似乎比较固定,向左右推不动。这都表明,膀胱内可能已经长满了肿瘤,并已扩散到膀胱周围的骨盆腔内,很可能在远处已有了转移病灶。正如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我们只好面对现实。”吴阶平首先发言说道。












  吴阶平发言后,专家们的心情都很沉重。有人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不停地用手帕擦泪水;有的是眼圈红红的噙着泪水讲话。大家的看法与结论都是一致的,毋需多言,就统一了意见。
  其实,这件事情说突然,也不突然;说意外亦不意外。专家们对周恩来病情发展的前景,作过多次讨论,吴阶平不止一次地向邓颖超及中央领导人汇报过。他曾说,到目前为止,国际国内治疗膀胱癌的情况大致差不多,就是我一开始对周恩来说过的那三种可能。为什么,周恩来却偏偏在这最后的三分之一比例中,似乎命运总跟好人作对。
  同年3月26日,作结肠癌手术切除前,已经发现膀胱癌再度复发。那时,吴阶平曾不无忧虑地说:“自从1973年3月10日作膀胱镜检查和电灼术以来,总理的膀胱癌复发是相当频繁的,恐怕前途不容乐观。”
  专家们的这一预断,竟然不幸而言中了!
  1975年9月7日,周恩来不顾病情严重,依然坚持接见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在会见中,他向外宾坦诚地透露了自己的健康情况:“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这没有什么,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法则……现在,副总理(邓小平)已经全面负起责任来了。”
  “这一次情况变化的严重性,我们应该充分估计到。我认为,对总理,要实事求是地告诉他。我相信总理意志坚强,毅力惊人,他的知识渊博,对事物非常敏锐。他经管过陶铸、陈毅、谢富治和王进喜等几位癌症病人。他了解的情况比较多,又很具体,你想瞒着他,是办不到的。我们让总理了解自己的病情,对今后要进行的许多检查与治疗,能得到他的理解和配合,对治疗有利。当然,我们也不必把情况说得太具体,增加他不必要的思想负担。”
  吴阶平在归纳了大家讨论的意见后这样说。
  专家们都同意吴阶平的意见。
  医疗组的专家们同周恩来一年多的相处,都知道他办事认真、细致、又是急性子。专家们讨论的时间不太长,更不可能向上级请示后,再向总理汇报。
  其实,这时候的周恩来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专家来向他报告会诊结论。吴阶平看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便站起身来决断地说:“就这样吧,我该去向总理报告了。”
  我们随着吴院长一起走到周恩来病榻旁,吴阶平向总理简短地报告道:“总理,我把刚才大家检查的情况及讨论意见向您报告。大家认为,这一次,情况有变化,膀胱里边究竟怎么样,还需要作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
  周恩来神情严肃、耐心地听着吴阶平字斟句酌的讲话,注意着吴阶平的神色和措辞。他亦在认真地思索,中间没有插话。吴院长讲完后,周恩来不像往日那样提出一大串有时叫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没有说话,是在沉思。而我们彼此之间都相视无言。
  房间里一片沉默,各自的心里都在思考着,使得空气像凝固了一样,令人感到窒息般的难受。吴阶平带头走出了病室,因为大家的心情都不好,相互间没有说话,便分头去做各人的事情。
  几天以后,北京医院病理科送来了尿病理细胞学检验报告单,上面写着:“膀胱移行上皮细胞癌和鳞状细胞癌。”
  我即刻将报告单送到吴阶平房间,他接过单子一看,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神情抑郁地说:“怎么又出了鳞状细胞癌,膀胱肿瘤中,鳞状细胞癌的预后是最不好的。”
  吴阶平将此情况,马上通报了其他专家。大家听后,都感到非常棘手,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措施为总理减轻病痛,心情更加沉重。
  周恩来住院初期,邓颖超每天在西花厅吃完晚饭后,大约8点左右到医院来看望她的老伴。到了后期,邓大姐每天在医院里进晚餐。我们有时借此机会去看望她,或向她说一些事情。晚餐后,她去看周恩来。假如她没有重要的事情同周恩来讲,或者他正在睡觉,她便找医护人员了解病情。












  这一天,周恩来尿病理检查结果的极其严重性,不仅在医护人员,并且在值班工作人员间传开了。大家对此都感到忧虑、紧张与不安,都没有睡午觉。自然,吴阶平也没有休息。他肩膀上的压力更大。他已经把专家们召集在一起,请中南海门诊部主任卞志强和我一起参加向邓颖超大姐的汇报会。
  到了下午,邓颖超一到医院,吴阶平向她作了较详细的汇报,还向她解释了可能出现的各种预后情形。
  邓颖超对周恩来医疗组的专家们都非常熟悉。如吴阶平、吴蔚然,天津的虞颂庭教授等,不只都为她看过病,是她的健康顾问,更是她的老朋友。她对这些专家是绝对信任和尊重的。再说,周恩来医疗组的设立及成员都是报经毛泽东主席批准的。
  邓颖超对周恩来所患膀胱癌及其可能发生的后果,三年多来听医生介绍过许多次,有一定的了解和思想准备。但是,今天,她听了吴阶平的情况介绍后,依然感到有点“突然”,她在心理上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只是面无表情的默默忍受着,不置一言。
  1975年9月20日膀胱癌手术前,医疗组请求中央领导人接见,直接听取汇报。一天晚上,我们接到通知,要医疗组到人民大会堂东大厅等候召见。经过商量,确定医疗组若干成员参加接见。那天,由党中央副主席邓小平主持接见周恩来医疗组成员,党中央部分领导人出席听取汇报。
  吴阶平向中央领导人报告了周恩来所患膀胱癌已经到了晚期,癌的性质发生了严重的变化,已成为恶性程度很高的“鳞癌”,不可能再进行手术切除治疗,经医疗组研究,确定只作内科保守治疗。
  邓小平听完了吴阶平的汇报,心情沉重地说:“好嘛,看来只能这个样子了。你们要尽量做到减少痛苦,延长生命就是了。”
  邓小平的讲话真是简明扼要,一字千金。
  邓小平说完后,身体稍微向前欠了一下,面向其他几位政治局委员,以征询意见的口吻说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
  大家沉默了片刻,没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
  邓小平宣布散会,领导人跟医疗组成员握手告辞。
  周恩来最后的重托:“小平同志,你比我强得多!”
  1975年9月20日,邓小平、叶剑英、张春桥、李先念和汪东兴等党中央领导人到了三五医院,看望周恩来和邓颖超之后,到客厅休息等候,以便随时知道手术进展情况,了解手术结果。
  如果发生意外情形,他们可以随时作出决定,代表毛泽东主席下决心。
  中央领导人在休息室等候,专家已进了手术室,穿上手术衣、戴上手术帽子和口罩。各科专家分别站到自己的工作位置或仪器旁。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静候周恩来尽快进入手术室。
  这个时候,周恩来正坐在卧室旁的卫生间里伏案写东西,门虚掩着,护士在门外等候。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三十多分钟,仍不见他到手术室去。在门外走廊里等候的人们开始焦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大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中央领导也有人问道:“怎么还不进手术室啊?”
  在手术室里的专家们也着急,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吴阶平从手术室来到走廊里,问:“怎么还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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