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哥小男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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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泠泠应该还在睡吧？
　　　　　　　　　　　　　　　　　　　　双脚还使不上力。只得爬向桌前，拿过行动电话，毅然决然的按下那个通到地狱的电话号码。

　　　　　　　　　　　　　　　　　　5
　　　　　　　　　　　　　　　　　　　　华丽的没有ㄧ点人气的”，纯粹的装潢，冰冷的饰品，几乎没有人使用过的家具，这只是一间屋子。
　　　　　　　　　　　　　　　　　　　　男孩尾随著男人走著，ㄧ路打量著这间大到似乎看不见尽头的房子，摸不著边际的感觉让人无法心安，空气也稀薄冰冷的可怜。
　　　　　　　　　　　　　　　　　　　　”走吧。”
　　　　　　　　　　　　　　　　　　　　走在前方的男人下意识的伸出手要让男孩牵住，却忘了这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男孩嘴角噙著嘲讽的笑，不予理会，让对方的手一片尴尬。
　　　　　　　　　　　　　　　　　　　　幸好，前方接待的人已经到来。
　　　　　　　　　　　　　　　　　　　　”就是你吗？”
　　　　　　　　　　　　　　　　　　　　　
　　　　　　　　　　　　　　　　　　所谓接待的人，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对男孩而言，这是莫大的荣耀。他看起来很年轻，几乎猜不出他的真实年纪，穿著看似随意却又搭配的完美，一身贵气又带著威严，不自觉的让气氛紧张起来。
　　　　　　　　　　　　　　　　　　　　很有压迫感的男人。
　　　　　　　　　　　　　　　　　　　　男孩收起笑容，微微领首，回应的从容不迫，带他进来的男人却不甚满意。硬是把男孩的头往下压。
　　　　　　　　　　　　　　　　　　　　”叫老爷。”
　　　　　　　　　　　　　　　　　　　　男孩垂下眼，掩住满眼的倔强，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老爷。”
　　　　　　　　　　　　　　　　　　　　屋主看似很满意，点了点头，”不愧是万中选一的。”男孩看的出他冰冷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情感。
　　　　　　　　　　　　　　　　　　　　接著朝另ㄧ个人道，”你先下去吧。”
　　　　　　　　　　　　　　　　　　　　”是。”男人恭敬的鞠躬。往男孩的手臂用力一捏，男孩立即吃痛的瞪眼看他，男人随即以眼神示意著男孩听话，乖点，别乱来，转身离开。
　　　　　　　　　　　　　　　　　　　　”跟著我走。”屋主ㄧ个口令，男孩ㄧ个动作。
　　　　　　　　　　　　　　　　　　　　屋主走著，绕过一个回廊，淡问，”知道找你来做什麽吗？”
　　　　　　　　　　　　　　　　　　　　男孩不冷不热，”不就是当条狗？”
　　　　　　　　　　　　　　　　　　　　”呵。”屋主轻笑ㄧ声，引来男孩的讶异，他以为这男人是不该有情绪的，就算有，也只是做戏。
　　　　　　　　　　　　　　　　　　　　”你很有趣。”男人语带笑意，”我还没遇过你这麽直接的。”顿了下，声音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冰冷，刚刚的笑声似乎只是幻听。”如果你做的好，就会是最受宠的ㄧ条狗。”
　　　　　　　　　　　　　　　　　　　　即使做的好，仍然只是一条狗。是吗？
　　　　　　　　　　　　　　　　　　　　不过，却也是比一条被打、不受欢迎，多馀的狗好。
　　　　　　　　　　　　　　　　　　　　多馀，多麽令人害怕的词。
　　　　　　　　　　　　　　　　　　　　因为多馀，自己才会来到这里。
　　　　　　　　　　　　　　　　　　　　因为多馀，彷佛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个错误，存在都被否定了。
　　　　　　　　　　　　　　　　　　　　对於男孩的没有回应，男人也不以为然。
　　　　　　　　　　　　　　　　　　　　继续走在冰冷的大理石走道上，两人在没说话。
　　　　　　　　　　　　　　　　　　　　”到了。”男人停在浅蓝色的门扉前，转头对男孩说著，”知道里面是谁吗？”
　　　　　　　　　　　　　　　　　　　　男孩点了点头。
　　　　　　　　　　　　　　　　　　　　男人顿了下，”你很聪明。”
　　　　　　　　　　　　　　　　　　　　”以後，这个人就是你的主人，你的生命，你的天。你要用性命保护他，你的ㄧ切都是他的，你除了对他好外其他的情绪都不能露出来，懂吗？”
　　　　　　　　　　　　　　　　　　　　男孩ㄧ阵沉默，觉得男人的问话是多馀的，就跟自己的存在一样。
　　　　　　　　　　　　　　　　　　　　是的，难道他还会有别的选择吗？
　　　　　　　　　　　　　　　　　　　　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再度点了头以示明了。
　　　　　　　　　　　　　　　　　　　　男人基本上不把他的回答当一回事，转过身。对著门露出浅浅一笑，这笑跟方才的不一样，是一种很温暖，像是想到什麽重要的人ㄧ般。
　　　　　　　　　　　　　　　　　　　　男孩心头一跳，忍不住去想住在这扇门後的，是个什麽样的人，他是不是真的那麽特别？能让这个将所有情绪隐藏在底下的男人露出这样的ㄧ个笑容？
　　　　　　　　　　　　　　　　　　　　”你在这等等，我先进去，不然会吓到他的。”宠溺的笑容继续挂在嘴角，男人吩咐著，轻敲著门。
　　　　　　　　　　　　　　　　　　　　”泠泠，我进去罗。”
　　　　　　　　　　　　　　　　　　　　”恩！”里头传出了细细童音，很用力的恩了一声。
　　　　　　　　　　　　　　　　　　　　男人推门而入，留下男孩ㄧ个人在原地怔愣，瞪著门板上的熊宝宝门牌。
　　　　　　　　　　　　　　　　　　　　上面用清晰可爱的字体写著两个字，”叶泠”。
　　　　　　　　　　　　　　　　　　　　叶泠、叶泠、泠泠。
　　　　　　　　　　　　　　　　　　　　集三千宠於一身，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命运。
　　　　　　　　　　　　　　　　　　　　连那个王般高高在上的人都想讨好的人。
　　　　　　　　　　　　　　　　　　　　心中百感交集，错综复杂。里面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服侍的人，他的”主人”。
　　　　　　　　　　　　　　　　　　　　男人进去後，不时传来一阵阵的谈笑声，可以想见里头的气氛轻松无比。
　　　　　　　　　　　　　　　　　　　　过了一阵子後，男孩听见里头的声音停了，有脚步声朝著门扉过来。
　　　　　　　　　　　　　　　　　　　　那个脚步声很轻，似乎没有重量，但是男孩灵敏的耳朵却丝毫没有错过。
　　　　　　　　　　　　　　　　　　　　心中突然一阵紧张，男孩忍不住紧盯著那浅蓝的门扉。
　　　　　　　　　　　　　　　　　　　　他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在期待。想逼著自己别开眼，视线却像是脱离了自身控制，著魔般的离不开。
　　　　　　　　　　　　　　　　　　　　脚步声停下，门被ㄧ点一点的打开了。
　　　　　　　　　　　　　　　　　　　　ㄧ瞬间，似乎有阳光，冰冷的空气变得温暖，柔柔的照亮了自己的脸，背後的走廊，都被洒下了一片金黄。
　　　　　　　　　　　　　　　　　　　　
　　　　　　　　　　　　　　　　　　　　
　　　　　　　　　　　　　　　　　　　　
　　　　　　　　　　　　　　　　　　　　
　　　　　　　　　　　　　　　　　　　　　今天似乎有什麽，让小主人不像在以往的假日，睡到精神满足後才自然转醒。
　　　　　　　　　　　　　　　　　　　　　他坐起身来，把棉被抱在怀里，眼怔怔的看著前方。
　　　　　　　　　　　　　　　　　　　　　他有点近视，在看不清楚的时候会微微眯起。
　　　　　　　　　　　　　　　　　　　　　他永远也搞不懂自己对叶小黑的感情，他想，就像自己没有戴眼镜的时候，永远都是朦朦胧胧的。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个满身是伤的孩子站在自己的眼前。
　　　　　　　　　　　　　　　　　　　　　心脏似乎揪紧了，有点心疼？
　　　　　　　　　　　　　　　　　　　　　理不清的情绪。
　　　　　　　　　　　　　　　　　　　　　叶小黑。这是自己为他取的名字，因为自己心爱的狗死了，用他来代替。
　　　　　　　　　　　　　　　　　　　　　他很怀疑，小黑从来不会为这样的待遇感到不公吗？他不恨自己吗？为什麽还对自己那麽好？
　　　　　　　　　　　　　　　　　　　　　他真的不懂，就像他也不懂自己。
　　　　　　　　　　　　　　　　　　　　　他和叶小黑相处了两年，随即，叶小黑为了得到匹配的上自己的地位，到外头参与了斗争。
　　　　　　　　　　　　　　　　　　　　　而自己，则只要永远被保护。
　　　　　　　　　　　　　　　　　　　　　就连，他现在扛著的，其实是自己的责任。
　　　　　　　　　　　　　　　　　　　　　黑道，不能永远是黑道。
　　　　　　　　　　　　　　　　　　　　叶小黑负责的，叶家的罪孽，而自己，负责的，是什麽？
　　　　　　　　　　　　　　　　　　　　　
　　　　　　　　　　　　　　　　　　　　　”泠泠只要负责幸福就好，坏人让我来扮演吧。”那个明明可以见光，却逼著自己待在黑暗中的人，总是这样笑著对自己说。
　　　　　　　　　　　　　　　　　　　　　是的，叶家正在漂白中，而叶小黑负责的是黑暗面，自己则是等到成年後，接手漂白过的叶家。
　　　　　　　　　　　　　　　　　　　　　公平吗？并不。
　　　　　　　　　　　　　　　　　　　　　为什麽那个人心甘情愿？
　　　　　　　　　　　　　　　　　　　　　难得的，突然想见他，他的良心深受到谴责。
　　　　　　　　　　　　　　　　　　　　　
　　　　　　　　　　　　　　　　　　6
　　　　　　　　　　　　　　　　　　　　小主人坐在床上恍神好一阵子後，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准备到浴室去洗漱。
　　　　　　　　　　　　　　　　　　　　将小脚踏入毛绒拖鞋内，满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容纳了些什麽在里面。很多事情，明明不想去回忆，偏又自个儿钻入脑子里。
　　　　　　　　　　　　　　　　　　　　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居然才十点不到。
　　　　　　　　　　　　　　　　　　　　与小黑约好中午ㄧ起到外头吃午餐，黑道大哥提出要约在外头。基本上这个提议当然是小黑提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在外面吃和在家里吃、在外头见面和从家里一起出发有什麽不同。不过小黑的想法向来就有点异於常人，叶泠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记得他刚来到这个家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什麽时候改变的呢？
　　　　　　　　　　　　　　　　　　　　又是为了自己吗？
　　　　　　　　　　　　　　　　　　　　好沉重。
　　　　　　　　　　　　　　　　　　　　并不想背负这麽多，如果他要的只是自己，给他又何仿？
　　　　　　　　　　　　　　　　　　　　刷牙洗脸完後，很悠哉的开了电视，拿出饮料、零食什麽的坐在地板上吃了起来。
　　　　　　　　　　　　　　　　　　　　
　　　　　　　　　　　　　　　　　　　　”搞什麽阿，倒X活动还没结束啊？”
　　　　　　　　　　　　　　　　　　　　”。。。”
　　　　　　　　　　　　　　　　　　　　摸鱼摸鱼摸鱼中。。。
　　　　　　　　　　　　　　　　　　　　恩，好不容易混的差不多，时间总算是龟速前进到快12点了。
　　　　　　　　　　　　　　　　　　　　小主人眼看时间差不多，只好起身走到衣橱前，率性的套了件T恤牛仔裤，再松垮垮的戴上眼镜，决定出发到约好的地方。
　　　　　　　　　　　　　　　　　　　　他走下楼，立刻有人上前跟在他身後，是黑道大哥的秘书。上前询问，”少爷今天要到哪里呢？”
　　　　　　　　　　　　　　　　　　　　”到来吧来吧来电餐厅。”小主人面无表情的吩咐著。
　　　　　　　　　　　　　　　　　　　　”。。。。是。”这家店司机可能不知道在哪，幸好黑道大哥出门前有先留下地址。秘书当机立断的拨了无线电，准备告知司机店家位置。
　　　　　　　　　　　　　　　　　　　　小主人坐在车里，默默的打量著外头飞逝而过的景色。车子拐了个弯，进到一个闹区里。
　　　　　　　　　　　　　　　　　　　　直到现在，小主人仍然觉得自己昨天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了，还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居然莫名奇妙的就被小黑给说服了，进而有今天的约会。
　　　　　　　　　　　　　　　　　　　　他极少与小黑ㄧ同到外面，事实上，自从数年前，第一次与小黑出门後，他就坚决抗拒与小黑出门。
　　　　　　　　　　　　　　　　　　　　
　　　　　　　　　　　　　　　　　　　　至於为什麽？
　　　　　　　　　　　　　　　　　　　　车子在人群中缓慢滑动著，然後停下，显然是目的地已经在眼前。
　　　　　　　　　　　　　　　　　　　　ㄧ脸凶杀样的光头司机转过头，磨著牙，”少爷，再来的路禁止车子通行。”
　　　　　　　　　　　　　　　　　　　　”知道了。”
　　　　　　　　　　　　　　　　　　　　小主人看出窗外，已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口等著自己了。
　　　　　　　　　　　　　　　　　　　　他不想跟小黑约在外头，真的不想。
　　　　　　　　　　　　　　　　　　　　那人穿了一身嚣张的皮衣，戴著黑色的皮手套，ㄧ附黑墨镜，颈项上绕著一圈圈重金属项鍊，右手还撑著一把黑伞。显眼醒目的很。
　　　　　　　　　　　　　　　　　　　　他不热吗？｜｜｜。。。
　　　　　　　　　　　　　　　　　　　　紫外线应该都被他吸收了吧？
　　　　　　　　　　　　　　　　　　　　经过小黑身旁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了他ㄧ眼。然後被小黑狠狠的瞪了回去。
　　　　　　　　　　　　　　　　　　　　”看什麽看，没看过黑社会啊？”
　　　　　　　　　　　　　　　　　　　　他发誓，今天过後，不管小黑说什麽，他再也不会答应。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对，他今天是抽什麽风了，不应该到这边。
　　　　　　　　　　　　　　　　　　　　还是快快回家，然後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身体不舒服好了。　
　　　　　　　　　　　　　　　　　　　　
　　　　　　　　　　　　　　　　　　　　在黑道大哥的利眼下，连经过的小孩都被他吓哭了，他得意的笑著。
　　　　　　　　　　　　　　　　　　　　就在这个时刻，就在小主人还来不及到车底下时，黑道大哥已经看见他了，开心的露出一口白牙。果不期然，那人ㄧ对自己招手，路人齐刷的ㄧ声，看向自己。
　　　　　　　　　　　　　　　　　　　　
　　　　　　　　　　　　　　　　　　　　小主人嘴角抽蓄著，慢吞吞的下了车。
　　　　　　　　　　　　　　　　　　　　ㄧ下车，黑道大哥立即迎了上来，开心的抱住了小主人。
　　　　　　　　　　　　　　　　　　　　”小泠，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泠？
　　　　　　　　　　　　　　　　　　　　小主人心中暗自奇怪。
　　　　　　　　　　　　　　　　　　　　想是偶尔黑道大哥想换个称呼吧？
　　　　　　　　　　　　　　　　　　　　
　　　　　　　　　　　　　　　　　　　　直到黑道大哥拉著他往巷子走进去後，弯下腰，要吻上小主人的前一刻，小主人突然觉得有丝怪异之处被自己遗忘了。
　　　　　　　　　　　　　　　　　　　　抬手挡住黑道大哥的嘴，”等等。”小主人危险的眯起眼，冷冷道，”你不是小黑。”
　　　　　　　　　　　　　　　　　　7
　　　　　　　　　　　　　　　　　　　　叶泠冷眼看著眼前的”黑道大哥”，”小白，小黑这次出门对我保证绝对不穿那些衣服。”对，就是有这个保证，自己才会答应他外出约会的。
　　　　　　　　　　　　　　　　　　　　那个黑道大哥朝著小主人淘气的眨了眨眼，抚了抚下巴，喃喃自语，”难怪他今天穿西装阿，真不像他。。。”
　　　　　　　　　　　　　　　　　　　　地狱美容师，小白，人如其名，肤色白皙的病态，几乎可见底下青色的血管，现在他为了假冒古铜色肌肤的小黑，已经上了与其肤色相近的特殊化妆品。不但每一条细纹都模仿的唯妙唯肖，连黑道大哥的偏灰黑色的瞳孔也都ㄧ模ㄧ样。
　　　　　　　　　　　　　　　　　　　　”不愧是泠，一眼就看穿了阿。”小白露出斯文的微笑，既然名字都被点出来了，他也懒的做无谓的争辩，在一个识破自己伪装的人面前，装傻似乎也只显得自己可笑。搂著小主人的手仍旧没有放开，迈著步子直往两人原本的目标店走去。
　　　　　　　　　　　　　　　　　　　　”小黑呢？”叶泠不相信小黑会放自己与小白独处，肯定是小白使了什麽伎俩。
　　　　　　　　　　　　　　　　　　　　小白的妆的确是完美无暇，几乎找不到破绽，甚至连最近黑道大哥变得比以前白皙ㄧ些，也完整的模拟出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黑正在他手上。
　　　　　　　　　　　　　　　　　　　　而让他识破小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黑绝对不会欺负小孩子，更别说吓哭他了。
　　　　　　　　　　　　　　　　　　　　”伪装成他不是有损你的原则？”
　　　　　　　　　　　　　　　　　　　　小白耸耸肩，”是他要我代替他来的。”他低下头，深邃的瞳孔直逼著矮了自己ㄧ个头的小主人，与之对视，”为了你，打破这点微不足道的原则又算什麽。”
　　　　　　　　　　　　　　　　　　　　”不可能。”小主人直觉反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