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狮迷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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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狄已然被转移注意力而不自知。
帝昊回他一笑,敷衍带过:“幸好他够愚蠢。”
“你故意让Asa有机可乘对不对?”会面临雨的质问,帝昊颇感讶异。
“你在意那家伙的去留?”询问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妒意,不知道帝昊自己有没有发现。
“不!但他是狄的保镖,我无法保护狄,至少他可以。”
“如果只有这种用途……”帝昊舒了口气。“那他一定要走。”
“帝昊!”
轻扯她的黑发,顺带让她倒进怀里最熟悉的位置,接住她的脸不让她看见自己说话时的表情,一脸的妒夫相,他可不希望被人看见,即使亲密如雨和狄。“你可以要狄找个女人替他挡子弹,就是不准找男人当保镖。”他向来自私,即使是面对爱情,他依然故我,自私已成天性,霸道已是本质,这就是他。“我不要你们身边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存在。”
短短几句话,却听得雨不禁浑身打颤。他在乎他们的程度远胜于她和狄私下所猜测的。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兀自任由情况暧昧不明也不肯让他们的心有所安定,总像刻意似的,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和狄大伤脑筋;但任他们谁也没想到当日他说自己非常自私自利、非常贪心,其程度竟会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个保镖。”
“一个男人会甘心把整整十六年的光阴无条件送给另一个人,除了别有所图外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帝昊低下头,抬起她的头与他对视。“别忘了,他知道狄除却灵魂外拥有的是女人的身体。”
“我知道他的目标是狄,但狄有的是办法跟他保持距离。你不懂的,Asa的身手在负责训练保镖的魑部中有他的地位,有他保护狄,我也比较放心。”
“你宁可将狄交给他而不是我?”帝昊将她抱至面前,额抵着额。“你认为我无法胜任?”
“能以一记手刃击昏他,帝昊,你的确有本事;但是,我们不希望你来保护我们任何一个。”
“你们不信任我。”黑瞳染上寒气,瞬时冻骇了雨。
“不是!”她急忙解释。“而是帝昊只有一个!能同时接受我们的只有你帝昊一个。如果你因为保护我们而出意外……我们活得下去吗?”
“因为这样,才打算将我隔离在危险之外?”帝昊眉头深锁。“你们看不起我还是以为我会开心接受你们的保护?”
“是我们的自私。”她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和狄绝对也活不了。你和滕青云不同,他是狄觉得好玩才故意逗弄的对象;但你不是,你是最重要的,对我们来说,唯一承认我们共存的人是你,其它人……只想要狄活着,而我,因为不适合黑道生活,总被认为应该消灭。”
帝昊抬起眼前因提及伤痛而黯淡失色的容颜,低头便是深深一吻,企图将她的愁云惨雾藉由一吻扫去。“我说过我恨贪心,非常非常贪心,我要的是全部,不管是你也好狄也罢,我不止一次重复过这句话不是吗?总之,不准找男人当保镖,除非那个男人是我。”
雨望着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禁嗤笑出声。“你真霸道。”
“我是霸道。”他答得理所当然。
“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风龑当初会想逃开。”帝昊的占有太过独断,他的霸道太过绝对,任何一个体会过自由的人都无法承受这种几乎是禁锢的独占欲,束缚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离异。“你的贪心太决绝,一般人受不起。”
“但你们不会。”提起风龑,也许因为时间太久,也许因为和风龑已经谈开,也许是因为提的人是她,所以他不觉得痛,也能自然地响应。
粗糙的食指指背滑过她垂在胸前的发丝,顺势撩至耳后。“你们从来不曾自由,不知道什么叫脱离束缚;即便没有我,你们仍然不是自由之身。”
“是的。”绿眸再次黯淡失了颜色。“我们的不自由来自彼此的存在。”这个“彼此”指的是她与狄。
“不自由又如何。”帝昊哼笑。比起狄来说,雨太过细腻,往往容易钻牛角尖,需要人将她拉出。“人活在世上鲜少能真正拥有自由,有羁绊才会牵挂、忧虑、伤心,才知道自己活着,才会明白为什么而活。你说过,痛也是活着的一种证明;现在我说,不自由亦呈活着的证明。”
“那么,你有吗?”雨反问:“你总在束缚别人,可有任何人束缚得了你?”
“过去有风龑,现在有你和狄;要知道,束缚别人的人,往也会变成禁锢自己的束缚,你懂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束缚别人?”
“因为……”闭上眼,细细聆听两颗心交互跳动的节奏,在规律的几乎具催眠作用的情形下,他缓缓道出:“一个人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即便不去束缚别人,也会去寻求另一个人束缚自己;不这样,人活不下丢。”
低哑而宏亮,间或带些疯狂的嘲笑声不绝于耳,最后以这么一句话作为终结:“你真是蠢!”
“闭上你的嘴,贺航。”Asa将脸埋进双掌之中,痛苦地叹息。
“你太不了解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最擅长的莫过于使用手段。你以为台湾股市为什么全看他一个人的脸色和心情而起伏?”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我有什么能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突然想起帝昊说过的两句话。
“所以说,你中计了。他早知道你有心杀他,同样的,他对你跟狄走得近这情况也多少有些了解。他为什么要设计你,让狄将你赶回本部,难道你从没想过?”贺航冷笑。
“什么意思?”
“依他的性格,从不做无谓的事。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离开他的视线,少跟在你主子身边。顺道再告诉你,就我所知,过去他除了有关风龑的事以外,其它任何事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这样一个男人,不是用一般方法就能除去的;再加上现在风龑对他不再像过去那么重要。少了一份牵制,他的能力会发挥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不是吗?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你才刚吃过他的亏。”贺航放肆大笑,“哈哈哈——该说什么呢?想不到他会对狄.吉亚达.凯鲁有兴趣!哼,我那在地下的父亲如果知道,八成会后悔当初为什么生下他,还打算把风帮交给他!”
Asa抬起头,憎恶地瞪着贺航。“狄是个女人,难道你的属下没告诉你?”
贺航停止狂笑,半晌才又开口:“那我更有理由杀他了,没道理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他占尽不是吗?在你主子之前有风龑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之后又抢走应该是你拥有的人。我们没理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是吗?”
“你想怎么做?”
贺航盯上Asa的脸,神秘笑道:“虽然说风龑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但至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练霓那丫头就真的不回来了吗?龑。”拥有一身棕色肌肤的伟岸男子,闪动着金发粗里粗气地询问坐在对面发呆的同伴。
“喂!”受不了老是自己唱独脚戏,他站起身横过前面的矮桌,伸手拍了下风龑的脸颊。“醒一醒,睁开眼睛也能睡啊!”
“嘎?”风龑回过神,愣了愣。“抱歉,我失神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谁都知道那丫头是你的宝,她突然失踪也难怪你会担心。”男子如是道,用手肘挤推身边另一个伙伴。“喂,没看到龑正难过得很吗?你说几句话安慰人家是会怎样吗?索靖。”
索靖懒懒地抬起眼,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右半边脸是他最大的特征,冷峻的嘴角微扬了些许角度,像在嘲笑身边同伴的聒噪。
“你这家伙说句话会死吗?”啧!他柏仲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个朋友?“真不敢相信你还是自愿来帮忙的哩!”这种态度要他相信他是自愿来帮忙逮贺航的?下辈子吧!
柏仲的目光不由自主瞥向索靖,似乎想看出个端倪。八成是有什么事让这小子不得不离开那块靡烂天堂。
“少胡思乱想。”不用猜也知道这条直肠子在想什么。“我纯粹来帮忙。”
柏仲双手交叉于脑后,吹了声口哨。“呼,此地无银三百两。”
“狗嘴吐不出象牙。”
“蛇贪吞不了大象。”柏仲极有默契的接口下联。“怎样,我的中文造诣没退步吧?”柏仲得意洋洋地笑着,身为西方人除了英语还会世上三大困难语言之一的中文,这让他颇感骄傲。
“无聊。”索靖懒得理他,站起身打算回房。俯下视线看了看双手握拳抵着额头苦思的风龑,他换了声:“风袭。”
风龑抬起头,表情落寞。
“跟我进来。”不待风龑作何反应,他径自先走进向风龑借住的房间。
风龑起身跟在他身后进入房。
“喂喂!”那他呢?杵在这里干嘛?
“当卫兵。”活像会读心术一样,索靖直截了当地派给他一件重大的任务。
“Shit!”可恶的索靖!
索靖锁上房门,拉把椅子让风龑坐定,自己则坐在桌子边缘,凝视始终垂着头不面对他的风龑好一会儿,才开口:“风练霓的身世你应该很清楚。”
此言一出,风龑浑身震了震,阴柔的脸终于抬起正视索靖。“你怎么知道的?”
“唐是熟人。”一句话道出原因,让风龑想满都瞒不住。
风龑沉默以对。
“所以你很明白她会去哪里。”
“嗯。”
“而你却不去找她。”索靖仔细端详风龑的表情,希望找寻一点蛛丝马迹,好让他看出风龑到底在想什么。
风龑选择低头保持沉默。
“这就代表你不想见她,既然如此,就把心放在捉拿贺航这件事上。”他已然受够天天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来的目的是捉贺航,并不是来看你这张像个失恋男人的臭脸。”
“你少胡说。”
“胡不胡说你问柏仲。”索靖一手指向门板。“就连他都看出端倪你还想骗谁?骗自己吗?”
“够了!”
“风龑,你在骗自己。”不理会风龑的动怒,明知他精神已接近崩溃状态,他仍执意刺破他的罩门。“感情不是靠自我欺骗就能撑过去的,承认对练霓的感情并不会让你遭受非难。”
“练霓只是妹妹。”
“她从未拿你当哥哥看。”索靖提出重点。“她以看一个男人的眼光看你,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是如此,一直都是。是你故意佯装不知,刻意回避。”
“索靖,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被逼到最角落几乎快落败的风龑试图转移焦点。“巽凯要你来不是为我,而是为昊。”
“如果你还记得,就不要挂心风练霓,分心的人帮不了什么忙。”
“我……”
“我有说错吗?”
风龑呆茫如木,一会儿才摇头坦承:“没有。”是他分心,是他一心意挂念练霓,所以面对索靖的质问,他无话可说。“你没说错。”
“等贺航的事处理完之后你大可把心放在练霓的事上;在这之前,别再分心,听清楚没有。”
“我知道。”风龑像个听完训的小孩,垂头丧气地往房门移动,听完了训该做的就是离开。
“还有。”索靖叫住他,右脸前的黑发飘了飘,半张脸的轮廓隐约可辨却又极不清晰。“如果你想不通和练霓的事,建议你不要去找回她,即使是贺航这件事落幕之后。”
风龑维持沉默好一段时间,放在门把上的手始终没动过,直到门外客厅电话响起,惊醒门内失神的他。
“感情这件事只要有一方开始逃避就注定不得善终,如果你要这种结果,大可以继续欺瞒自己下去,我不会阻止你。”
风龑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正巧柏仲挂上电话从客厅冲过来,气急败坏地叫道:
“唐来电,说练霓在贺航手上!”
“贺航会想到利用风练霓做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雨部会客室内难得坐进四个人——狄、风龑、柏仲、索靖,独独少了帝昊。“为什么?”
“因为风练览会引出风龑,而风龑会引出帝昊。”索靖说出思考后的答案。
“哦——”狄有所领悟。“食物链啊!挺高明的手法。”
“没想到黑街跟风帮那一场争斗没杀他反倒养了一个祸害。”
“他不笨,那一场争斗恐怕也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
“将风帮势力移转到中国发展。”帝昊的声音突然打进四人之间,爆出不小的震撼。
“帝昊!”除了狄与索靖之外,另两人不禁低呼,其中以风龑的反应最为激烈。
“你能走了?”反倒是索靖,像谈天气如何一样地风轻云淡。
“你不是看到了吗?”
索靖点了头,目光转而投注在狄身上。“你并非浪得虚名。”
“承蒙你看得起。”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家伙面无表情讽刺人的本事可真高。
“你怎么……”风龑的眼光由帝昊身上移转到狄。“是你告诉他的?”
“不!”狄晃晃手指头。“应该说是——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视线又回到帝昊身上,风龑只感到一头雾水。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柏忡更迷糊了,巽凯明明说这件事不能让帝昊知道的,可看现在这情况——“索靖,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早猜得到的事。”索靖啜了口咖啡,招了招手。“都坐下,现在不是讨论为什么帝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放心。”帝昊落座在狄身边说道:“风练霓不会有事,至少在我应贺航的约之前她很安全。”他扬起手上的信。
“雨部的守卫有退步的迹象。”这句话是对狄说的。“就连来历不明的信件都能传进内部,狄,你该好好检讨。”说完,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狄横眼瞪他,他笑笑地接收。
索靖抽过帝昊手中的信,打开一看——
风练霓在我手上,找个时间聚聚吧,亲爱的弟弟。
贺航
索靖将信交给风龑,双手交叉环胸。
“既然时间从容,帝昊,说明为什么你知道整件事,包括自己的身世。”
“你再清楚也不过了不是吗?索靖。”帝昊似笑非笑地揪着他。“我擅长谋略,当初会装作不知情只是为了——”他的目光转向风龑,放淡了锐利,添上一抹柔光。“你说我卑鄙也好、奸诈也罢,风龑,那是为了留住你才不得不说的谎。”
“留住我?”昊除了腿残这种自虐手法外还隐瞒了事实,只为了——留住他!
“事实上,在相遇的那一天,我的养父母死前吼叫的内容正是我的身世。事过境迁也无所谓提不提,总之,我由他们口中得知身世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没跟你说,除了是因为那种身世不提也罢之外,就是后来得知你们故意瞒我的原因。”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因为只要你一天装作不知情,风龑就一天会因为担心消息传入你耳中而紧跟身侧。”
“漂亮的答案,柏仲。”帝昊露出一副“你不笨嘛”的表情。
“商人本奸。”索靖提出心得。
“他奸的不止这一方面。”狄瞥了瞥身边的人,无可奈何地道:“你们黑街怎么尽出这种人?”
“我们自己也很疑惑。”十三人之中除了不列入十三太保行列的圣轩以奸诈著称外,他们现在才发现原来帝昊的狡诈足以与圣轩媲美。
一个人怎么能将实力隐藏如此之久?十来年的岁月竟然一丝痕迹也不露!
“你……存心瞒我?”风龑吶吶出口,语气是这么地不敢相信。他一直努力地掩饰有关帝昊的身世,却怎么也没想到帝昊早就知晓一切,只是为了……留住他!“你存心瞒我!”他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我是这么的相信你!而你——”
帝昊急忙起身抓住它的手。“为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道歉!?”风龑抽回手。“你瞒我这么多事,一句道歉就能了事!”怒目对上熟悉的人,此刻他只觉得气愤难当。
“我不打算弥补,因为事情已成过去。”即便错的是自己,他仍然自私得令人发指。“同样的,我也不打算为风练霓被扯进这场混乱而道歉,那是她自找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