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的聚会 作者:凯恩斯-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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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继续奋斗了大约25年。1687年,当他45岁时,《原理》出版了。
在三一学院这儿,我将对你们报道他如何在你们中间生活,在这些年中关于他的最伟大的成就是在这儿取得的,这是适当的。在17世纪下半叶,在三一街和连接大门和教堂的建筑之间的空地上有一个围墙花园。南墙出了大门的角楼与教堂有一段距离——至少相当于现在人行道的宽度。这样这个花园有了适度的而合理的规模,如在1690年洛根关于学院的版画很好地显示的那样,这是牛顿的花园。他在守门人住处和教堂之间有一套高级住房——我猜想,现在那里被市罗德教授占了。这花园连有一条有扶栏的楼梯,通向木柱撑起的阳台,阳台从建筑区凸伸进花园,在楼梯顶部立着他的望远镜——不要将它混淆于牛顿在世,但离开剑桥后罗格·科茨和牛顿的继任者惠斯顿所用的竖立起来的天文台。我想,这个木建筑物被休厄尔于1856年拆除,代之以布罗德教授卧室的隔间。在花园的教堂一端是一个小的二层建筑,也是木制的,是他的试验室。当他决定准备出版《原理》一书时,他雇佣了一位年轻的男亲戚,汉佛莱·牛顿来做他的抄写员(《原理》的手稿,当它付梓时,很清楚是在汉佛莱手中)。汉佛莱与他呆了5年——从1684到1689年。牛顿死后,他的内侄康迪特为他的回忆录写信给汉佛莱,在我拥有的文献中有汉佛莱的答信。
在这强烈的25年的研究中,数学和天文学只是一部分,可能不是他的事业中最有吸引力的。我们有关这些的记录几乎全部局限于当他离开三一学院去伦敦时保存并放在他那个盒子中的文献。
让我给出一些简单的关于这些主题的提示。它们是巨大的宏篇巨制——我应该说在他尚存的手稿中有100万字以上。但是,它们几乎没有任何实际价值,除了作为对我们最伟大的天才的头脑的吸引人的侧面来说。
在对抗过去200年来曾经如此顽强地被创造的另一个牛顿神话时,让我不要夸大其辞。在他的疯狂中有极端的方法。所有他的关于秘密的和神学的事情的未发表的著作,均刻着这样的一些特征:仔细的研究、精确的方法和措辞的极端清醒。如果它们的整个事务和目的不是魔性的,其智慧可以同《原理》相比。它们分几个部分,几乎都是在与他的教学研究相同的25年期间写作的。
在很早期的生活中,牛顿就在三一学院抛弃了正统的信仰。这时,索西奴斯教派是知识分子圈中一个重要的教派,可能牛顿受到了这个教派的影响,但我想不是,他更不如说是一位麦孟尼底学派的犹太教一神教者。他到达这一结论,不是站在“如此这般说来”的理性或怀疑的立场上,而是整个地基于古代权威的解释。他被说服认为,显露的文件没有支持三位一体教义,它应该是后来的伪造。
但这是一个致命的秘密,牛顿在其整个一生中忍受艰难痛苦隐藏它。这就是他为什么拒绝霍利奥达斯的原因。因此不得不得到特殊分派持有高级成员资格而不能做三一教师。甚至1689年的容忍法也排除了反三位一体主义者。有一些谣传,但不是在当他是三一学院年轻的高级成员的危险时期。从主要之处看,秘密随他死去了,但它在他的大盒子中的很多著作中被显露了。在他死后毕晓普·霍斯利奉命检查这个盒子以希望出版这些著作,他看了盒子中的内容,惊恐地猛然把盒子盖上了。100年后戴维·布鲁斯特再次察看这个盒子,他用小心挑选的摘录和一些严肃的小谎言完全掩盖了痕迹。他最近的传记作者,莫尔先生则较为坦诚一些。在我的判断中,牛顿广泛的反三位一体主义的小册子在他未发表的论文中是最有趣的。我有一个被完成的小册子,除了他更严肃的信仰肯定外,充分表明了牛顿想到了记载的极端不诚实和篡改,对此圣·阿萨内修斯有责任,特别是因为他散布关于阿里亚斯在一个厕所而死的谎言。17世纪后半叶三位一体信徒在英格兰的胜利,不仅像圣·阿萨内修斯的最初凯旋那样完全,而且像它那样辉煌。有很好的理由认为,洛克是一个唯一教徒,我曾见过论证未尔顿也是。而牛顿在这儿留下了一个污点记录:当惠斯顿,他的继承者,因公开承认牛顿自己曾在过去40多年中暗暗坚持意见而被逐出他的教授职位和大学时,牛顿未说一个字。
他对这种异端邪说的持有,加剧了他的沉默,隐秘和性情的内倾。
另一大部分涉及启示著作的所有分支,从中他求索去推想宇宙的秘密真相——所罗门神殿的力量,丹尼尔之书,启示录。其中一部分是在他晚年出版的巨大卷册的作品。与之相随的是关于教会历史之类的数百页。
通过在最早的著作之中的笔迹的判断,一个大片断联系于炼金术——转化、哲人之石、长生不老药。这些文献的范围和特点一直被秘而不宣,或被几乎所有那些察看过它们的人降至最低限度。1650年左右,在伦敦有一个可观的集团,以出版商库珀为中心,他们在此后的20年中复兴了不仅对15世纪英格兰炼金术的兴趣,而且阐述了中世纪和中世纪以后的炼金术士的兴趣。
在剑桥图书馆里有关于早期英国炼金术士的相当大数目的手稿。可能在这所大学内部有某种持续的秘密传统,这种传统在1650到1670年的20年时间里兴起并非常活跃。无论如何,牛顿是一个放纵的耽溺者,他沉溺于此“大约春天六个星期和秋天六个星期”,恰好在他构思《原理》的几年——关于这些他对汉佛莱只字未提。此外,他几乎整个地投身于不是严肃的实验,而是试图解读传统之谜。发现隐义诗的意义,模仿以往世纪创始者的宣称但主要是想象的实验。牛顿在他身后留下了关于这些研究的极为大量的记录,我认为较大的部分是他所作的现存书籍和手稿的阐释和复制本,也有广泛的实验记录。我曾浏览过这方面的很大数量——至少100,000字,可以说,完全不可能整个地否认它是魔术的,毫无意义,毫无科学价值的;也完全不可能不承认,牛顿对其投入了数年的工作。对于某个比我装备更好,更悠闲的研究者来说,弄清楚牛顿与传统以及他的时代的确切关系,有时可能是有趣的,但是无用的。
在这些混合的和奇特的研究中——一只脚在中世纪,一只脚为现代科学踩出一条路——牛顿度过了他人生的第一阶段,在三一学院的生活时期,这时他做了所有他真正的工作。现在让我过到第二阶段。
《原理》出版后,在他的习惯和生活方式中有了一个彻底的改变。我相信他的朋友们,首先是哈利法克斯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必须从在三一学院沿循的生活中拔出脚来,否则它必定很快会导致精神和健康的衰落。总而言之,出于他自己的动机再加上别人的劝说,他抛弃了他的研究。他从事大学事务,在议会代表大学;他的朋友们忙着试图为他获得一些高贵、有酬的职业——皇家学院院长,宪法院教职,造币厂主计员。
牛顿不能做三一学院教师,因为他是唯一教徒。他被拒绝作为皇家学院院长,是出于更无聊的原因,即他不是一个伊顿学派的人。牛顿认为这个拒绝很恶劣,准备了一份提纲,说明他被接受为院长为何不是非法的原因。但是,坏运气抓住了他,牛顿作为院长职务的提名正碰上了这样一个时刻:皇家学院已决定对抗皇家提名权,在这场斗争中学院胜利了。
牛顿对这些职位的任何一个都是很有资格的。当他选择去从事事务时他的缺乏资质,一定不是推论自他的内省,他的恍惚,他的隐秘和他的孤独。有很多记录都证明了他非常伟大的能力。例如,读一下当他作为大学在议会的代表,不得不处理1688年革命之后微妙的誓约问题时,他与副首相、科维尔博士的通信,从中就可见一斑了。与佩皮斯和浪兹一起,他成为我们的公务员中最伟大最有成效的公务员之一。他是一位非常成功的资金投资者,越过了南海泡沫经济,死时是一位富人。他在罕见的程度上几乎拥有每一种智力才能——律师、历史学家,而不仅仅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
当他生活的转折点到来,他将他的魔术之书放回盒子时,对他来说这是容易的:将17世纪扔在身后,演变成为传统牛顿的18世纪形象。虽然如此,在他的朋友参与下改变他生活的措施来得太晚了。1689年,他所深深依恋的母亲去世了。大约在他50岁生日即1692年圣诞日,在某个地方,他患了我们现在所称的严重的精神崩溃。忧郁、失眠,对烦扰的恐惧——他给佩皮斯,给洛克无疑也给别人写信,这些信使得他们认为他的神经错乱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失去了“他思想的从前的一致性”。他再也没有投身于旧风尚,也没有做任何新工作。崩溃大概持续了将近两年,并且从它出现时起,轻微的神经衰弱,却仍旧毫无疑问地,作为英国最有力的头脑之一,传统的伊萨克·牛顿爵士。
1696年他的朋友们最终成功地将他挖出剑桥,在不止另一个20年中,他作为他的时代——当他的力量逐渐衰弱,他的和蔼可亲逐渐增加时——并且是大概一切时代欧洲最著名的人,在他的同代人看来是如此,统治着伦敦。
他与他的外甥女凯瑟琳·巴顿建起了家,她毫无疑问地是他的老朋友和忠诚朋友查尔斯·蒙塔古·哈利法克斯伯爵和财政部长的情妇,当牛顿是三一学院大学生时他曾是牛顿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一般人都认为凯瑟琳是伦敦最灿烂最迷人的女性之一,她的有名一点也不是因为她在斯威夫特的杂志上的富有想象力的故事。而牛顿,“当他驾着他的马车时,一只胳膊总是在一边伸出马车,另一只胳膊在另一边伸出。在一团雪白的头发下面,是他那淡红色的脸”,“当他的长假发去掉时,是一幅令人肃然起敬的样子”,越来越仁慈而庄严。一个夜晚在三一学院的后厅,牛顿被安妮女王授予爵士荣誉。将近24年,他位居皇家学会主席。他对所有来访的外国知识分子来说,成了伦敦的主要景色之一,他慷慨地款待他们。他喜欢在身边有聪明的年轻人编辑《原理》的新版本——有时仅仅似乎是新版本。
魔法已尽忘。他已成为理性时代的智者和君王。正统的伊萨克·牛顿爵士——18世纪的伊萨克爵士,离诞生于17世纪上半叶的孩童魔法如此遥远——被建成了。沃尔塔亚从他的伦敦之旅返回时,关于伊萨克爵士如此报告——“这是他特有的幸福,不仅出生在一个自由的国度,而且出生在一个所有的学究的无礼被逐出世界的时代。理性是独自培育的,人类只能是它的学生,而不是它的敌人。”牛顿,隐瞒他的秘密的异端邪说和学究的迷信,曾是一生的研究!
但他从未倾力于、从未恢复“他的头脑的以前的一致性”,“有客人在时他说得极少”,“在他的目光和举止行为中有些其实迟钝的东西。”
我猜想他极少察看那个大箱子,在那里边,当他离开剑桥时,他曾装进所有关于曾占据和如此吸引他强烈和热情的精神的证据。
但他没有销毁它们。它们保存在那个大箱子里,深深震惊着任何一双18或19世纪探察的眼睛。牛顿的大箱子,带着数以百、数以千言的他的未发表的著作,成为凯瑟琳·巴顿然后是她女儿莱名顿女士的财产。1888年,数学部分被给了剑桥大学图书馆。它们被编了索引,但至今未被编辑。其他的,一个非常大量的数目,被凯瑟琳·巴顿的后代,现在的洛德·莱名顿于1936年在拍卖室分散拍卖了。被这种不恭所妨碍,我逐渐试图重新收集了大约它们的一半,包括几乎整个传记部分,目的是将它们带回剑桥,我希望它们将永不再离去。其余的较大一部分在我的能力所及之外被一个辛迪加攫去了,它希望借最近的三百周年纪念之际,以高价出售它们,大概在美国。
当人们沉思这些奇怪的收藏时,似乎较容易理解——以一种,我希望,不在另一个方向被歪曲的理解——这个奇怪的灵魂,他被撒旦怂恿着相信——当他正解答着如此大量的问题时——他能通过纯头脑力量探到上帝和自然的所有秘密——集哥白尼和福斯特斯于一身。
精英的聚会第三十六章 伯纳德·肖和伊萨克·牛顿
第三十六章 伯纳德·肖和伊萨克·牛顿
牛顿的生活分成两个部分,他在这一部分的生活习惯显著不同于另一部分。分界线大约开始于1692年,这时他的年龄是50岁。乔治·伯纳德·肖(G.B.S)在1680年已出版了《在好国王查理的黄金岁月》。通过对众所周知的事实的轻率叛离,他对牛顿的描绘如同他在那一年当然不是的那个样子。但通过对他的天性之可能性的预言性洞察,他提供给我们一幅30年后不会太不合理的画——“在昏国王乔治的黄金(远胜过黄金色的)岁月”。我可以通过说明他的过时的预言性在这儿称赞G.B.S吗?
[编者注:乔治·伯纳德·肖,剧作家、社会哲学家,他那个时代的爱尔兰牛虻,在1946年7月26日庆祝他的90岁生日。为表示崇敬,S.温斯顿从肖的一些朋友那里收集了他们对他的赞辞。这些在《乔治·伯纳德·肖:90》的题目下被出版(哈钦森,1946)。在撰稿人中不仅有梅纳德·凯恩斯,还有其他人如吉尔伯特·默里、约翰·梅斯菲尔德、悉尼·韦伯、H。G.伟尔斯、迈克斯·比尔博姆以及约20个相似特色的其他人(莫里斯·多布写了《伯纳德·肖和经济学》)。在温斯顿的建议下,凯恩斯言归正传于肖的戏剧《在好国王查理的黄金岁月》,其中的主角是伊萨克·牛顿、国王查理二世和他的廷臣及随员。该剧写于1939年,当时凯恩斯自己已沉湎于牛顿研究,凯恩斯在投稿中通过愉快地嘲笑伯纳德·肖的非常典型的一般错误和不合适宜来娱乐自己。凯恩斯在1946年4月9日将它寄给温斯顿时写道:
“谢谢你给我一个惊奇。关于我承诺的对G.B.S的卷册的投稿,因为我不喜欢被置于外面。我现在寄给你,希望它未迟到。我真诚地道歉,因为它是如此可怜而马虎的东西——但我实在是太忙了,我能腾出身来考虑事务的唯一连贯点的时间是这个周日,我不得不满意于我在这一天内能汇集而写出来的这个东西。”
这是,除了官方的记录外,凯恩斯写的最后的东西。他死于4月21日,这个周日之后的第14天。它写于他刚从关于建立银行和基金的塞芬拿会议——这对他证明是如此重大的一个失望——回来之后,在疲劳和笼罩在一列美国火车里发作的严重心脏病的阴影下写成的。〕
开始于一个小细节,这场戏的背景是,未交代地,在伊萨克·牛顿某处的一所房子里,显然地,在剑桥镇——牛顿从未有这样一所房子。他在剑桥的所有年头都居住在三一学院,在那些现在仍在那儿可以看到的房间里。但G.B.S准确地谈到“一个铁阳台在外面,有一个铁楼梯通下到花园里”,尽管这些现在都除去了;因为牛顿作为他的花园曾拥有现在建筑物和街道之间的一块草地,他的实验室就在这花园里。30年后牛顿确实拥有如他描述的那样一所房子,是在莱斯特广场旁边的圣马丁街。据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