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镜心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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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就在展欢和其它人正打扫大院时,胡大婶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当场交给她另一个工作。
「妳现在就去打扫爷的住处,包括……旁边那间杂物室。这是爷刚才出门前亲自交代的,快去!」即使胡大婶稍早前由爷那里得到指示时惊愕不已,没想到被爷一直锁着的小房——他们私底下称之为禁室的房间——竟不知何时、何故被他重新打开。虽然爷是个还算平易近人、难得的好主子,她仍因着下人的本份并不敢当场向他探问太多,不过当他再特别提到要叫小欢来做这件事,她的诧异和不安加深。当然她的脑袋再怎么多虑也绝对想不到小欢会与主子有其它意外的交集,她唯一跳出来的念头只有一样:这丫头不会是昨天去打扫时闯了什么祸,让主子对她注意了起来?
虽然她并不相信这安静又勤快,且甚得她心的小丫头会闯出什么祸事,不过她应该还是问一下有个底才对。毕竟这些丫头都由她所管,她可不能让她们在府里和主子面前出什么差错。
而展欢接到了这工作,心里立刻有不怎么妙的预感出现。不过,不妙归不妙,上头说了,再硬着头皮她还是得做。
因为,主子的话就是圣旨。
所以她也只稍稍怔愣了一下,就将手上的抹布和桶子先交给一旁的另一个丫头。「好!大婶!」对胡大婶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踩着快步就要往后头走。
不过胡大婶倒是追上了她。「小欢,昨天我派妳和如玉去爷那儿,妳们没做出什么事吧?」胡大婶问了。
展欢没想到大婶会这么问。她停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无故撞昏自己、在爷面前出丑的事全盘托出?嗯……这算不算有事?
「我……不小心撞伤,爷看到好心地立刻要替我上药……」到最后她决定拣重点说。
胡大婶终于有些明白了,不由放下心。可她仍不免又惊讶又好笑,总算知道这丫头额上的红肿瘀青是怎么来的。
「好吧、好吧!妳这丫头原来也有这么不小心的时候,我还以为妳在爷面前出了什么状况。」她笑着一挥手:「行了!妳快过去吧……对了!」她忽地想到的赶忙又叫住展欢,肃静着表情慎重交代:「爷房的旁边那间禁……杂物室,妳尽量什么东西都别去动到,大致扫过就好,明白吗?」
也因此,在经过昨天白日,和夜里的意外事件后,虽然很想避开松涛楼远一点的展欢,还是只得认命地又踏进这里了。
幸好主子爷不在!
展欢想到自己昨天夜里给他带来的麻烦仍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他不在松涛楼,她也刚好省去面对他的尴尬。当然她也想到,主子爷会叫她来清理这里,恐怕也是有要惩戒她的用意,否则他怎么会特地点名她,还要清扫昨夜被打开的小房间?
即使她怀疑主子爷存心惩罚,可她明白依她昨天简直近似恶搞的行径,他没撵她出府还真算是大人有大量了,所以她被独自派来打扫这么大的地方,可是一点也不敢心生埋怨。相反地,为了报答主子爷的不怪罪之恩,她更是下定决心要把主于爷的住处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站在爷的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
开工!
松涛楼的小厅、寝房、书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展欢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投下所有的心力,总算将它们清理完毕。
倒掉了一桶子的脏水,展欢站在爷的厅里,叉着腰环视四周她的工作成果一眼,再忍不住满意地微笑起来。
很好!光可鉴人!可以当皇宫住了!
接下来是——隔壁的小房间。
无可避免地,想到要再进去那让她看到怪象连连的房间,她的心情就有点儿紧绷。不过很快地,她卷起袖子、振奋起精神为自己打气。
怕什么?!她怕的只是里面藏了一窝子的盗贼土匪,不过如果是她连拳头也打不到的妖魔鬼怪呢?她也只能任它去了!
拎起打扫工具,展欢大步就给它推开自昨夜便没再上锁的小房间的门,一脚踩进里面。
只见在夕阳余晖的光线下,房间内的细尘随着她打开门的动作而翻腾扬滚。她瞧见了,不由玻а壑迕迹辖舭牙锩娴牧矫娲巴惩炒蚩猛饷娴男孪势⒘魍ń矗偕远ǖ乜戳讼滤衷谒Φ幕肪场
昨夜她只是匆匆进来,约略看过一遍这房间,况且又是在昏暗的月光下,她也并不能看得很清楚,而此刻是白日,她总算可以将这里好好打量仔细了——
一张小桌、一张圆椅、花瓶架、衣架、垒在地上的几只小箱子,和一些极琐碎的小东西……总之,这里面就这些无关紧要被遗弃的物品在,实在显得有些空荡荒凉。
而这些,就是大家在暗地里说的,主子爷的夫人遗留下的遗物?
展欢摸摸下巴,怀疑极了。
不过她也忽然想到——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她要找的镜子?
可她要找的那面镜子应该是被藏在宝阁里,和一堆奇珍异宝一起被它的主人珍视、爱护才对,怎么可能会像个破铜烂铁似地丢在这废弃堆中?因为根据她爹的说法,和她爹费尽十几年的功夫才搜寻来一点一滴的传言而汇整出来的宝贵讯息显示,他们要找的这面铜镜可是有数百年以上的历史,它不但是稀世珍宝,也光采耀眼,就算不识货的人见到它也不会将它埋没才对。
展欢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拋开思绪,她赶忙把注意力重新转回打扫这屋的事上。
虽然大婶只要她大略扫过就好,可敷衍了事实在不是她的个性,所以,她还是开始认真地清扫起来。
由于长期无人进来打理,所以屋里的尘埃可真是积了厚厚一层,这让她光是应付这满天飞扬的尘就已经先灰头土脸、喷嚏连连了。
好不容易,她才把地面全清过一遍,又弄得鼻水泪水直流、眼冒金星。
忍不住大大吐了口气,她抹了抹脸上的汗,决定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做完剩下的工作。
靠在叠成半人高的小箱子旁,她望向窗门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慢慢昏暗下来了。
「咕噜」——这时肚子也发出一声叫喊。
她自己不禁好笑。
好吧、好吧!不能休息了!再休息下去她这工作就别想在晚上开饭前做完!
这么激励自己,她赶忙重新打起力气和精神,从靠得正舒服的箱子站直趄身,不过就在她要起来时,她的脑袋猛地传来一阵晕——由于最近两天这莫名其妙的头晕目眩接连来拜访到她都快习惯了,所以她一惊,立刻心生警觉,赶忙伸手抓住身边的东西先把自己稳住。
幸好这晕眩没昨天的强烈到令她不省人事,她的眼前只转了一下,接着突然又恢复清明——简直像这晕眩感只是她的错觉似!
展欢瞪着前方,一时之间还不敢乱动,直到过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事后,她才慢慢地挺直身子站好。
可就在她要收回原本扶在箱子上的手时,一下被什么锐器狠狠划过的刺痛却令她的手立刻像触电般弹开。她吓了一跳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仍隐隐痛着的感觉仍在,可在她的手上,却什么痕迹也没有。
她又惊又疑惑。
不过很自然地,她将视线移到了她刚才靠着的木箱子上。
她之前一直没心思去注意到,这最上面颇精致的木箱子盖原来已经稍微滑动,打开了小小的一条细缝。
展欢盯着箱子和它露出的小缝,突然之间,很好奇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
她不禁伸出手,手指已经按在那盖子上想将它打开,不过,大婶的警告忽地跃上心,她惊醒地连忙缩回手、退开。
就在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下。而还未点上灯的屋里,一片漆黑。
展欢在黑暗中又退离了那箱子两步,因为就当她的手离开那箱子、外面的最后一点日光消逝、屋内也完全暗下来之际,她竟恍惚看见由箱子的细缝中一道幻影般的光线一闪。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清醒一点,那只是幻觉、幻觉。
一定是刚才吸入太多灰啊尘的,所以才让她头昏跟着眼花起来……
「叽哩咕噜叽哩……」
喃咒似的低语声忽然就在她耳畔响起,猝不及防地,她差点没惊骇地跳起来!
「谁?谁在这里?」她出声喊。
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不过她以为是有人进来,立刻向门口望去——咦?没人?
她再玻鹧郏枳庞赏饷娣瓷浣吹奈⑷踉鹿獠榭戳丝此闹埽环⑾钟腥耍敲茨撬祷吧恰
「叽哩咕噜……」
听得出是女人,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声音又毫无预兆地进出。
展欢这回真的可以确定,她的身旁完全没人,可是这声音却又是近在她的耳边传出,而且她也联想起这两曰她都在接近这房间时听到的幻音和这十分近似,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不会吧?她又遇上了?
铮定!镇定!
她深呼吸,再慢慢吐气。
那听来开始爆怒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没停息,她总算冷静些了的闭上限,一会儿再睁开,终于确定耳边的声音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也许……她真的见鬼了!
她的心跳速度总算渐渐平稳下来,也总算适应那依旧像不断在疲劳轰炸'4020电子书整理提供'她的声音的存在,她清了清喉咙。
「哼!……喂!妳……妳听得到我说话吗?」她竟然像个呆子一样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不是什么也不管的先跑再说。看来她爹那一套怪力乱神之说已经已经成功地将她潜移默化了。
没想到她一开口,那诡异的声音竟还真的停止,似乎正在听她说。
展欢忍不住揉揉自己开始打结的眉头,实在不想相信自己竟在和个一鬼一进行沟通。
「妳真的听见了?」
「叽哩!叽哩!」
情绪似乎并不怎么好的声音,差点没把她的耳朵轰聋。
她伸指掏掏耳朵。行了!她懂了!
「好!对不起!我问了一个笨问题。」她无声地苦笑。
「叽——咕噜咕噜……」
大概在骂她。
展欢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什么?现在她明白自己真的遇鬼了,然后咧?
没有然后。
她突然直接就朝门口走。
那鬼声也陡地中断。
展欢只愣了一下,脚步依然往门外踏。不过这时,那声音不但又出现,还转成了柔媚酥软的低调——只不过仍旧是让人无法听出其中的语意就是——而且在她身后,一下地异光再次闪过。
她感觉到了。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凑巧,她的视线就这么捕捉到了一抹淡银偏黑的光影在她刚才靠着的箱子的上方消逝。
她的心跳了跳。
「妳不会就藏在箱子里吧?」脱口而出,然后就连她自己都呆了呆。
那箱子,不过孩童一个手臂长,当然不可能藏着人,可要是这鬼鬼怪怪的东西,也许就有可能了。
声音静默了一剎,又响起:
「叽哩咕噜……」
哈哈!对不起!还是听不懂啦!
展欢眨了眨眼。
是不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都这么说话的?难怪这世间会有道士的存在!
如果她爹在这里,也许他还可以解释给她听。
何着那箱子的方向,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可大婶的训戒她还是没忘记。
她没有资格随便去动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耶又是夫人的遗物,就算是就算是眼前有个古怪的鬼物出现也不行……
等等!
这女鬼似乎总跟这房间有关联,该不会……该不会这女鬼就是主子爷那亡故的夫人?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震撼了,展欢一时竟乱了心神。这……可能吗?
她冷不妨打了个寒颤。
而这想法一在脑子里出现便盘踞生根,展欢突然转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咕叽!咕叽!」
似乎发现她竟打算拋下她走人,那声音再次转高为愤气腾腾的语调,并且幽芒再一闪,只见窗上,一个女人看似怒拔张扬的黑影掠过。
不过这回决心不回头的展欢什么也没看见,而且她还坚定地用双手掩住耳朵拒绝那声音的入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防御真的奏效,她一坚决捣住耳朵不想听,那声音立刻像被隔阻了似的立刻在她耳边消失。
咦?真的有用?
展欢颇感惊奇地扬起眉,并且试着放下遮着耳的手!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就在她稍放松警戒时,她的头忽然没来由地一晕。一惊,她立刻防备心起,而就在她全神贯注地防范时,原本无故产生的晕眩感也很快消逝。她站稳了身,一种怀疑的念头猛地跃上来——
她这几次莫名其妙出现的头晕,昨天还因此在这小房间前撞伤,不会就跟「她」有关系吧?
这么一想,展欢愈觉得有可能。因为她细推几次的出状况,地点好象都不脱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问题来了——
为什么是她?而且……如果这女鬼真的就是前夫人,这荆府上上下下的人几十个,为什么偏偏挑中她?
她带衰相?还是连「她」都觉得她比较好欺负?
展欢摇摇头,根本一点也不想再跟「她」有牵连,更不用说要找「她」问清楚缠着她的目的了。
这时,只见前面有人提着灯由远而近地走过来。而且很快就来到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妳还在这里!」如玉停在她身前,喘了一口气,才皱皱眉瞪着她继续说:「小欢,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注意到了。
展欢立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刚才发生在屋里的事,她只能微微苦笑。「是吗?大概是急着想把工作做完,连一口茶水都没喝,所以……」怕吓到如玉,所以她没对她说那房有古怪的事。
如玉倒是马上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对了!大婶就是要我来跟妳说,她没有叫妳今天就把这里清扫完,要妳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也没关系……喂!妳不会真的就一个人把爷住的地方都清好了吧?」她看到展欢一身脏兮兮兼狼狈,就知道她有多认真在打扫这里了。
这家伙,总有办法教她们这些人想偷懒一点都觉羞耻!
见到如玉,展欢只觉一阵温暖上心头,刚才的经历简直像场梦境似。
「还没,还剩一些小地方没弄好。」那让她见鬼的小房间,她才清了一半就出状况了。
「好啦、好啦!那明天再清啦!」如玉管她弄好没弄好,二话不说拉了她就走。「幸好我还帮妳留了一些饭菜,要不然妳今天晚上要饿肚皮了!我说妳呀,工作是工作,不过也不用拼命到这种地步,反正妳做得再好,最多也只得到大婶的赞赏几句,而且还白白让其它人看妳不顺眼,这根本划不来嘛……」
就这样,如玉一路念到底,完全没让她有插嘴的余地。
至于藏在小房间木箱里的秘密,和她可能碰上「鬼夫人」的事呢?
展欢决定还是别碰为妙!
她可一点也不想跟个「鬼」字辈的打交道,就算她是鬼夫人也一样!
酒楼内,精致隐密的包厢雅房里,在谈完正事后,酒过三巡的男人们开始拋开了正经精明的生意人面孔,纷纷放浪形骸了起来。
而靠在窗台下的长椅上、服侍着正微微闭目假寐中的伟岸男子的娇艳美人,一双杏眸若有似无地睐向那些一个个不是脑满肠肥,便是猥琐色欲熏心的男人,再看看曲意承欢伺候着他们饮酒作乐的姐妹们。她的柳眉稍拧,眼底掠过了一丝厌恶与嘲弄。
可当她的视线收回,低眸凝住身边的男子时,她的眼神、连同她玫瑰般的唇,都释出了谜样的笑。
爱恋地,她的丹蔻葱指轻轻地触碰上他坚硬刚棱的下巴,接着再仿佛要确定她的拥有权似,她半伏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藉臂拢圈住他的熊腰。
而男人——荆天衣,自然已察觉她的举动。他仍敛着眸,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一口饮尽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微显醉意,却更见一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