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何人与 第一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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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对不起！”
息红泪哭了，哭的那么的美，那么的动人，真不愧为武林第一美女！“少商你记住，当有一天你老得走不动了，在碎云渊的毁诺城里，有一个人在永远等你！”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却也是戚少商这辈子听到的最窝心的话，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红泪……”
六 红罗轻羽泪沾衣
“红罗轻羽泪沾衣。红泪……”
仰头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滋味立刻冲呛咽喉，戚少商不由得咳了起来，再灌、再烧、再咳，直到一双手猛地夺走了他手上的酒坛——
“是你呀老八。” 戚少商睁开醉熏熏的双眼，闪过一抹“就知道你会来”的样子，但还是明知顾问道：“怎么有空来看我？真是难得！来，陪我喝上两杯。”
他穆鸠平赶在喜贴到来之前，千里迢迢的来这六扇门可不是看着他喝闷酒的。
“大当家，你别再喝了。”老八阵前风穆鸠平横眉站在戚少商面前，大声喝道：“息城主就要嫁给赫连家的那只小妖了，咱们去把她抢回来吧！”
看了一眼急得快要上火的老八，戚少商微微一笑，手腕一翻转间便抢回了酒坛继续喝了起来。
“大当家！”穆鸠平见状，不满的声音立刻又提高了不少。
响雷般的声音直震得戚少商的脑袋嗡嗡作响，以手扶头眉间紧皱，另一手则一把把那个大噪门的老八揪坐了下来，正色道：“老八你坐下听我说——”
穆鸠平起先还不太满意的挣扎了两下，但在戚少商凝重的脸色下，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坐正听了下来。
“我承认我的心里确是有些不平静，不愿红泪嫁与他人……”见穆鸠平闻言便要发作，忙以手阻止继续道，“你听我说完！我承认心里确是喜欢红泪，也确是想娶她为妻。但……奈何我俩有缘无份，我不是个好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于她，让她等了五年之后又是三年。试问，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五年、三年可等？我又何必再让她为我继续蹉跎下去？”
抓起手边酒坛又是一口，“赫连是个重情且懂情的男人，为了红泪他会牺牲自己的一切，就这一点我相信他比我更适合她，更能带给她幸福！”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穆鸠平不知道自己到底听没听懂戚少商话中的意思，但他却知道这些都是实话，不再劝、不再喊，静静站起身来转身出去，留给戚少商悼念这段无望之恋的空间。
“顾惜朝，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失去晚晴的痛苦了，也明白你为什么会疯了。”举坛倾倒而下，让它一股脑的全部涌入自己的喉咙，烧透自己已痛得快要死掉的心。
“还是疯了好呀，还是疯了的你好呀，顾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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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第一美女和赫连家族的联姻是目前江湖中最为轰动的一件事，婚礼定在下个月初五，并下了贴子请了不少江湖人士参加，其中不乏三山五岳的各门各派，当然也包括四大名捕——
“大当家，息城主和赫连小妖正式下贴子来了，你是去还是不去？”穆鸠平把手中的喜贴放在戚少商面前问道。
看着那张喜色艳红的贴子，戚少商不禁有些微微发愣，随即大笑道：“去，当然要去！红泪和赫连是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老八你说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不去呢？！”
“大当家，我知道你心里苦……”穆鸠平皱着眉看着戚少商，一把捞起桌上的喜贴，作势要撕道：“我帮你撕了它，咱不去了！”
“你干什么！”戚少商快如闪电般夺下喜贴，正色道：“我戚少商不是个小气的男人，我不但要去，还要备一份大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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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云渊·毁诺城
“红罗轻羽泪沾衣……”
轻吟着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眉若拂柳，颊如杏腮，大而明亮的眼睛闪着波波秋水，仿佛天界下凡来的仙子般，美丽出尘的令人不敢亵渎。“小玉，你说他会来吗？”
“姐姐指的是谁？戚大侠吗？”一名少妇打扮的少女反问道。
“姐姐如今还在想着他？”女子默认的回答令少女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承认戚大侠是个好人，我也像哥哥那样喜欢他，但我却知道他不会是个好丈夫，更不会给姐姐幸福。”
“小玉？！”少女的话令女子奇怪的望向她，口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语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和少商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吧！”
“那姐姐你还？……”小玉有些不明白了。
眨了眨眼女子笑得赛过桃花，“傻丫头，姐姐现在只把他当朋友。要知道你未来的姐夫是赫连春水，你可不要弄错哟！”
望着姐姐渐渐离去的身影，小玉释怀的笑了，“看来她真的放下了……”
正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小玉环进怀里，“我尊贵的‘绥远公主’，这下可满意了？”
“太子？！”丈夫的突然出现令小玉兴奋不已。
“我们回家吧。”年轻的王子温柔的说道。
“嗯！”
息红玉知道姐姐一定会幸福，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轻抚上有些微隆的小腹，脸上洋溢出母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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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毁诺城的路上，有一辆马车停留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
“小追，去帮我买点东西吃，我快要饿死了！”秦悠然舒服的躺在马车里，大声支使着。
“为什么是我去？”追命瞪了秦悠然一眼，心中不愤。死老头，在得知自己是四大名捕的追命后，不但不给面子反正更加气焰嚣张的张口就叫“小追”。现在居然还让自己当跑腿，去给他买吃的？气死人了！
“你轻功好，跑得快嘛！”懒人如是答。
什么逻辑？！追命气得想掐死他。“那，沈聚欢也跑得快，你干嘛不让他去？”
“哎呀，说得有理！”沈聚欢眼珠一转摇着折扇道。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好，我去！”
才想起身开溜被人一把抓住扔给了追命，顾惜朝冷冷的讥讽道：“想开溜就直说，别找这么笨的借口！”接着又转向追命摇着头道：“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上闻名天下的四大名捕？真是朝廷的不幸！”
“……”
沈聚欢想：他有没有说过他想咬死顾惜朝，然后把他挫骨扬灰扔到大海里去？
“……”
追命想：他有没有说过要把顾惜朝关进六扇门的大牢里，让他一辈子出不来？
“好了，我看你们都别争了，一起去好了。”相对于三人的争执，秦悠然更重视的是自己的五脏庙。
争？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在争了？是不想去好不好？！对于秦悠然超粗到大条的神经，三人着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追~~~~~~~”
“干……干嘛？”望着秦悠然的可怜眼神，追命只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掉。
“我饿~~~~~~~~”糟了，饿得眼冒金星了！
看着秦悠然有气无力的样子，追命有些无奈了。哎！认了，去就去吧！自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连他都觉得有点饿了。没办法谁让他吃过顾惜朝做的菜后，养刁了胃吃什么都不对味，更别说那些实在难以入口的干粮了！
“想吃什么，说吧。”
头痛的看着这个嘴馋的家伙列出的一大张清单，追命觉得自己好像上了某人的当，掉进陷阱里了。
“你确定你吃得下这么多？”嘴角抽靥。
“我饿嘛——”
追命生气的把那张大清单揉进怀里下了马车，却被身后的沈聚欢突然叫住，“我陪你一起去！”
“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这次追命可学乖了。这小子该不会又打算逃跑吧？没那么容易！
“你不要以君子之心渡小人之腹嘛，我可是看到你要拿这么多东西会很困难想帮你一下。”沈聚欢嘴上这般说，但心下却道：让他和顾惜朝这个大魔头在一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比较快！所以还是跟着追命安全一点儿……
见各怀鬼胎的两人离开马车渐渐走远，顾惜朝原本平静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扫了扫周围朗声道：“出来吧，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来犯之人见行迹败露，互使了下眼色，一起飞身一跃来到顾惜朝面前。
“顾惜朝，你这个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十来人领头的是一名块头十足的膘形大汉，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
顾惜朝提高了警惕，紧握承影，准备迎敌！这十几人能在周围隐藏这么久不现身，可见武功之高。且那渐渐拉开的包围阵势，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才有的——
“我不想杀人，识相的给我快滚！”
“我们这么多人，未必会输给你。” 带头的人一扬手，十几人便向顾惜朝攻了过来。
“找死！”
话音未落，承影落鞘而出。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烁！
“是他们……”一直躺在车厢内未动的秦悠然，在听到打斗声后向车外望去。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让徒儿去应付吧！自己先睡个好觉去——
几十招过后顾惜朝发现这群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自己，因为他们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向着马车方向瞟去，并趁着自己不注意时攻向马车，可都被自己拦了下来。难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师傅？！
这个想法让顾惜朝震惊，心底不禁质着起秦悠然的身份，毕竟自己叫了他十几年的师傅，却从未听他提起自己丝毫的往事。
一时间顾惜朝心中思绪翻腾万千，手中承影则舞得更快，出手间再不留一丝余地，只见转眼十几人便都带了彩。
师傅，待我打发了这帮人，我会让你好好解释一番的！
七 春风微拂水波澜
荒烟大漠，万里黄沙满天！
戚少商策马站在一个高高的土丘上，远眺着一望无垠的戈壁，手中紧紧握着那把举世名剑——逆水寒！虽然里面已没有了秘密，但剑依旧那样的锋利！
“大当家，你真的只送这样东西给息城主？”穆鸠平看着手中裱好的一幅字画，皱眉道。
他真不明白大当家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连云寨大当家不当偏去六扇门当个小小的捕快；放着息红泪那么痴心的美人不去娶说什么有缘无份！如今人家要嫁人了新郎官不是他，还要死撑着面子去送礼……不过，就算要送也不能就送个破字画呀，也不怕被那个大美人，一支伤心小箭一个窝心脚给踢出碎云渊去？
一把拿过老八手中的画，打开仔细看着——
记得七年前的那场让她空等的婚礼后，自己成了连云寨的大当家，江湖中名声赫赫的“九现神龙”，但却在第二年的春天就接到了这幅画。
画上是一个身着喜袍的女子，但却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抚面垂泪，眉宇间的哀愁真是见者伤心。
画旁一行蝇头小诗，却只有上半句——
红罗轻羽泪沾衣
他知道红泪是希望他把自己加入画中，并接上那下半句。可是他去一直没有理会，认为那不过是个咬文嚼字的游戏，自己一介草莽男儿没事去充什么酸腐文人，做什么诗词画什么字画？结果就是她一怒之下上了碎云渊，建了毁诺成，练成了伤心小箭，为的就是要杀死自己这个负心汉！
如今他懂了，红泪要的不多，只是想有一个家，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足已，而自己却一直没能给她。
“红罗轻羽泪沾衣……”戚少商轻叹了一声，凝视着图中自己新让画师在女子身边加上的那个一身银色铠甲，手握银枪的英俊男子，缓缓喃道，“春风微拂水波澜。红泪，我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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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苦战，十几人一个个相应倒下，只余下几人还在奋力挣扎。
“我本不想杀人，可你们为什么却逼我杀人？”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顾惜朝一收承影抬眼道，“如果你们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顾惜朝的话果然打动了那几个人，互望一眼后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惧色，心下不禁生起了逃生的念头。
“你们谁敢后退一步，我就杀了他全家！”就在这时，那个领头的大汉吼了起来，几人闻言立刻又重提斗志，不为了别的却为了那全家老小的性命。
“以人命相胁，卑鄙！”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有过那段的荒唐日子，顾惜朝听到那大汉的话后，竟怒不可赦。
领头大汉头一扬，用轻蔑的语气道：“只要能完成任务，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大汉的话令身旁的几人脸色有些发白，却又敢怒不敢言。
顾惜朝是何等聪明之人，那几个人的想法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眼神一瞟，对那几人笑道：“我知道，你们杀我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不过若是他死了……你们也不用死，而你们的家人也不用死。”
命只有一条，人人都想要！所以顾惜朝的一番话无疑是说进了几人的心里，眼神中不禁杀气顿凝。
“别听他胡说八道，还不快上！”
话音刚落，几人同时出招向顾惜朝杀来，顾惜朝先是一愣，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的那招反间计竟未奏效，才想举剑相迎却发现几人突然转回身去，只见一阵雷光火石飞崩。
顾惜朝飞纵几丈俯身于地，待一切平熄后，领头的大汉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那双瞪大的双眼显示着他的不甘心，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手下会为了顾惜朝的几句话而倒戈相向吧？
顾惜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眼细看之下才发觉竟是几人身上绑了炸药，与那大汉同归于尽了。
“为保家人牺牲自己，你们是条好汉子，我顾惜朝佩服！”凝望着满地碎肉，顾惜朝不禁想起了当年在乌鸦岭上的劳｜穴光和孟有威，一时间感触彼多。
“顾惜朝———！！！”熟悉的声音响彻耳际，带着强烈怒意。
听到不远处远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戚少商与穆鸠平心头一紧，一带马缰寻着声音而来，没想到却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站在一旁手握承影的顾惜朝——
回眼望去，事隔三年，想不到再相见还是重复着两人之前的命运！
“顾惜朝，我杀了你——！”号称阵前风的老八性子暴烈，一见仇人分外眼红，二话不说举枪便刺。
只听“当”的一声，枪身被人以剑一撞，斜斜的插入地面。
“大当家！”穆鸠平抬头大叫道。
但戚少商并未回答他，只是死死盯住顾惜朝，两人相对无语。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该杀！”
顾惜朝无畏地迎着戚少商满带怒意的眸子，他能感觉到其中更多的是伤痛。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为自己刚刚过一劫而庆幸，想想要是那几个人引爆身上的炸药炸自己，兴许自己此刻早已成为一堆肉泥了！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人最大的差别，他们永远一个为别人而活，另一个则是为自己——
“我以为你疯了？”戚少商缓缓道。原来他是在装疯，看来我们之前都上当了！
看出戚少商眼中不相信的光芒，顾惜朝只觉怒气上涌，“疯？是呀，我的确是疯了！”
“姓顾的，你还装什么装，当我们是傻子不成？”穆鸠平把枪一横怒道。
“哎呀八寨主，在下可怎么敢呢？！”语气带着讥讽的挑衅，听得两人上火。
“你——！”
“是，我疯了！所以，人命对我来说更本不值得一提，杀这几个人算什么，我还要杀你呢！”顾惜朝说着说着脸色就一沉，翻脸如翻书的速度令人乍舌。
“顾惜朝？！晚晴真是白为你死了！”紧握住手中的逆水寒，戚少商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我当时真该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