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之年 作者:饭饭的干妈(晋江2013-11-08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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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烦恼要怎么办，叶子初主动提出取消旅行。他以为她说的是气话，但她再三强调自己可以理解，玩乐不差这一时。何况十八岁的生日，她觉得和父母一起过更有意义。
　　听到改成和叶爸叶妈去旅行庆祝，沈念矣总算是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他万分抱歉地承诺说等忙完这一阵子会好好补偿她，叶子初是真的不介意。这一年来他们俩几乎天天见面，次数频繁得有时候让她生出窒息的错觉。
　　她没有说明的是其实她根本打的就是独自去旅行的主意，当然为了让叶爸叶妈放心，她会说跟同学一起去。
　　四年来第一次，她可以脱离父母和沈念矣的管束，随心所欲。说起来，她还真是庆幸沈念矣有事去不了，不然两个人单独旅行，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她谢绝了沈念矣和叶爸叶妈送机的要求，开玩笑，哪一个去了她的谎言都会被揭开的。
　　在机场思考了一会儿，她决定放弃原先去L市的想法。太多人去那里找艳遇，而她要的只是好好放松。现在是夏天，据说H市的海滩很不错，于是她买了最近一班去H市的机票。
　　当天晚上她的航班顺利降落在H市的机场，给叶爸叶妈沈念矣打了电话报平安，她拖着旅行箱开始了这场单身旅行。
　　出门前，叶爸叶妈为了安全起见，让她少带现金多带卡。而沈念矣出于内疚的心理，也给了她一张信用卡的附卡。所以她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过得非常潇洒，不用担心捉襟见肘的可能性。
　　有钱不用是傻瓜，她上网搜了驴友们关于H市自助游的攻略，选了一家排名靠前的酒店。
　　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她随意吃了点晚饭就早早歇下了，养足体力第二天才好开始玩。
　　隔天大清早她就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了，不得不说，比起经济发达的C市，H市的空气和环境受污染的程度小多了。拉开窗帘，蓝天白云立刻映入眼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愉快地在唱歌。
　　抹了防晒霜，她戴上草帽和墨镜，穿着一身吊带长裙，汲着凉拖，拎着个小包就奔向海滩。由于时间还早，她到达海滩的时候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带着小孩子的家长。
　　她点了杯饮料，找了个有伞的躺椅，摘了帽子躺下，在清爽的海风中昏昏欲睡。
　　直到一个好听的男声对着她说话，“美女，海边风大，要不要我借你一条毛巾盖着再睡？”
　　真是个熟悉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边坐起身一边摘下眼镜，想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扰了她的清梦。
　　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刹那，仿佛晴天霹雳般，她呆若木鸡。
　　萧墨砚，怎么会是他？
　　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是睡傻了出现幻觉？
　　眼前的女孩还真是有意思，萧墨砚心想。他站在她椅子旁边好一阵子，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特别沉。肤白胸大腰细腿长，看身材就十分对他的口味。摘了墨镜，一张脸比他想象的还要精致。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震惊地盯着自己，他可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已经帅到让女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对方还是傻傻的，难不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他腹诽，再次开口，“美女，我没有长得吓人到害你都不敢说话了？
　　叶子初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心，不利索地说：“没……当……当然不是了。”慢慢地流畅起来，下意识地就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子初，很高兴认识你。”
　　“萧墨砚，荣幸之至。”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两三秒后松开。
　　从他上辈子去世到现在整整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子，她第一次感受到鲜活有力的他。不是那个太平间里支离破碎的尸体，也不是那个墓地里冷冰冰的石碑，而是活生生的，充满青春活力的他。
　　她突然觉得眼睛发涩，她满怀希望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哪里，等她绝望了决定放下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她掩饰地说：“你说的没错，这里风真的很大，吹得人想掉眼泪。”
　　萧墨砚了然地点点头，建议道，“我那边有一群刚认识的朋友，有没有兴趣过去一起玩？”他本来还想多搭几句话后再提出邀请，可看这个女生刚刚那么主动地自报家门，也就干脆免去了那些客套。
　　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谁说一见钟情不能是双方面的呢？
　　没等叶子初仔细思考，她的情感已经先于理智作出了回答，“好啊。”
　　她知道她现在是沈念矣的女朋友，最好和他的表弟保持距离。但是她真的没办法拒绝和萧墨砚亲近一点的诱惑，只是一小会儿，她努力给自己找借口，一小会儿之后她就会离开，然后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萧墨砚的笑容一如她记忆中的阳光灿烂，他在前面带路，问说：“叫我阿砚就好，怎么称呼你？”
　　“阿砚……”她如梦呓般低低呢喃了一声，“叫我小初吧。”
　　那一刻，萧墨砚莫名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悲伤。他挥去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小初是吧，很好听。”
　　她看着他，一模一样的脸，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叶子初自我界定的一小会儿很快演变成一整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弹尽粮绝的路人，而萧墨砚就是那片唯一的水源。
　　他和上辈子有许多差别，比如他可以面不红耳不赤地和女孩子们说着肉麻调情的话，比如他可以一口气喝下一整杯的红酒而依旧口齿清晰，神智清醒，又比如他特别有风度地照顾在场的所有女孩子，甚至毫不避讳地爆粗口。
　　可他仍然还有许多和上辈子一样的东西，比如吃到酸的东西时眉毛会皱成一团，比如落座的时候喜欢坐在最靠近门的地方，又比如他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不一样，一直关注她的喜好，不停地问和她相关的问题。
　　她在困惑中过了一下午，面前这个在男男女女之间游刃有余，赢得所有人好感的男孩到底还是不是她曾经爱着的那个人？
　　晚饭的时候，一群人提议玩游戏。开场的热身游戏很简单，“你做我猜”。
　　大家都是刚认识的同龄人，了解不深。玩起这种考验默契的游戏自然笑料百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受尽惩罚后才下场的。
　　轮到萧墨砚的时候，他主动邀请了叶子初。他做动作她负责猜。
　　出人意料的是，两人的默契度格外高。前面三个都顺利答对了，原本说说笑笑的一伙人突然安静了许多。连萧墨砚也掩饰不住惊讶，只有叶子初的心里一半欣喜，一半悲凉。
　　限时三分钟，一共十个成语，他们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已经猜对了九个。
　　剩下最后一个了，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屏气凝神地盯着中间的两个人。
　　萧墨砚先是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然后指指脑袋，摇摇头，最后用手模拟出小鱼在水里游泳的姿势。
　　几乎是他的动作一停下来，叶子初就说出了答案，“矢志不渝。”
　　这下子众人都沸腾了，不少男生不可置信地嚷嚷道，“卧槽，这样都能猜出来，是漏题了还是你们事先就认识啊？”
　　吵闹的声音中，叶子初凝视着萧墨砚，想着最后猜的那个词“矢志不渝”。那曾经是他们的誓言，可如今呢？她身为别人的女朋友，却在这里和“前男友”玩闹说笑。
　　她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团，避开萧墨砚火热的视线，她觉得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叶子初有些慌乱地说自己有事要先走，剩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墨砚追着她出去了。
　　不少男生笑得贼兮兮的，旅游，真的是件好事。
　　
　　“你怎么了，突然就要回去？”萧墨砚快走两步赶上她，关心地问。
　　叶子初低着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你住哪个酒店，我送你回去。”
　　语气不容拒绝，叶子初想着自己已经和他呆了一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乖乖报了酒店名。
　　“这么巧，我也住在那里。”
　　叶子初心乱如麻，缘分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萧墨砚坚持送她到房间门口，她正打算告别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晚上是来你的房间还是去我的房间？”
　　她惊得瞪大眼睛看他，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萧墨砚一点不意外，反而痴迷地盯着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会说话？”他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俩人的距离，“你知道它们现在在说什么吗？”
　　他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叶子初舍不得移开眼，下意识地反问：“说什么？”
　　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彻底凑近她，继而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说：“它们让我吻你。”
　　没有给叶子初反应或是生气的时间，他转身就走。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嘴角高高翘起，这次偷偷来H市度假真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叶子初进了房间，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发了多久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让她从迷茫中回神。
　　是沈念矣打来的电话，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现在的她做贼心虚，总觉得对不起沈念矣。
　　铃声停了几秒，又继续响起来。她知道他的耐性很好，不接电话绝对不会停，清了清嗓子还是按了接听。
　　沈念矣的声音一如既往，叶子初却突然愧疚不已，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心不在焉，说了两句就借口叶妈找她有事，改天再聊。他没有强求，让她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她放下电话，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能再这样子下去，她一定要做个决定才行。
　　叶子初不知道的是刚结束通话，那边的沈念矣就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到地上。今天傍晚的时候他开车去玉西小区逛了两圈，聊解相思之情。不料，意外地看到叶妈和一个男人正在散步，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叶爸了。
　　问题是，他们不是和叶子初去旅行了，为什么还会在C市？
　　他一路上心神不宁，几次差点闯红灯，回到家里就马上给叶子初打电话，后者听声音没精打采的，而且居然还说叶妈找她有事。如果不是手机显示确实是外地漫游，他都要怀疑其实叶子初瞒着他呆在C市了。
　　她和谁去旅行了，现在又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心烦意乱，愤怒地握拳往桌子上砸。
　　冷静了片刻，他拿起固定电话给一个发小打了电话。
　　“喂，是东子吗？我，阿念……好着呢，听说你爸又要把你丢部队里磨练一阵了是不是……得了吧，就你那不安分的性子，搁哪儿都是祸害……对了，今天有件事要麻烦你……我这儿有个身份证号，你帮我查查她最近的记录……就是购买机票，酒店开/房之类的……号码我一会儿短信给你……行，有空出来喝一杯……谢了兄弟……”
　　他放下话筒，走到书桌前捡起手机，还好当时特地买了耐摔的机子，就知道她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一会应该还有吧，求赞美求鼓励




☆、第　36　章

　　叶子初一晚上辗转反侧，把这几年的事情从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几乎没有睡觉。想通之后决定起床收拾东西，提早离开H市。
　　天才微微亮，她偷偷摸摸进了电梯，生怕萧墨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
　　办理完退房手续，她高高吊着的心才敢放回肚子里。
　　她拉着行李正准备走出酒店的旋转门，谁知道刚巧撞见一身运动服的萧墨砚晨跑回来。玻璃门，他又没瞎，自然看到了她。
　　他的额头上还有亮晶晶的汗珠，脖子上挂着白毛巾，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大厅里人很少，叶子初不想免费让酒店工作人员看戏，没有剧烈反抗，只是抽回了手，跟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萧墨砚擦了擦汗，语气不善地说：“这么一大早你要去哪里？”
　　算起来她和他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吧，叶子初皱眉，他和沈念矣不愧是表兄弟，都以自我为中心习惯了。
　　“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交待吧，我们昨天才认识，很熟吗？”
　　她口吻里的疏离让萧墨砚不爽起来，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昨天明明表现得对自己很有兴趣，今天居然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他在国外呆了四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即使是玩欲擒故纵的，也没有像她这样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就急匆匆跑掉的。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萧墨砚立刻改变了策略，装起可怜来，“你是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走吗？”
　　偏偏叶子初就吃这一套，她的态度也友好了一些，“我是有点事要走，早上的航班。”
　　萧墨砚有点发懵，对方说得真诚，看起来是真的没把两个人昨天的事放在心上。没想成日打雁有一天反被雁啄了眼睛，他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几点的航班，方便等我一下吗？”
　　“什么？”航班还没订，她哪里回答得上来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走，我上去收拾下行李就好。不对……你陪我上去，免得你趁我不在又偷偷跑了。”
　　他的自说自话让叶子初啼笑皆非，这时候的他才像她记忆里的他，一旦认准了什么就主动出击，从来不给自己遗憾和后悔的机会。
　　“阿砚，我有男朋友了。”她带着几分感慨说道，两个人本来就不应该再有交集。她选择了沈念矣，就不应该再左右摇摆。
　　萧墨砚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心里说不清的失落，可还是嘴硬地说：“有男朋友又怎么样？又不代表你没有继续选择的权利。”
　　看他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耍赖皮，叶子初不由好笑，“我男朋友很优秀，我没有换一个的打算。”
　　话说出口，她忽然就释然了不少。沈念矣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沈念矣。或许还没到深爱的程度，但她相信那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萧墨砚，已经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十年的光阴。现在再相见，他是他，又不是他。
　　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刚见面时的震惊，到忍不住靠近，中间有失望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纠结有不舍有难过，却唯独没有了那份最初的心动。
　　昨晚的那个吻，她惊讶过后并没有觉得甜蜜，反而是茫然和内疚。某种程度上说，她背叛了沈念矣。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遇到萧墨砚，没有和他进一步接触，她也不可能完全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感情早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消磨得干干净净，萧墨砚确实还住在她的心底，毕竟他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可如今她的心里，装的更多的是叫沈念矣的那个人，那个无条件包容她爱护她的男人。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比他更优秀呢？”萧墨砚不肯死心，难得碰到一个一见倾心的，对方也不反感自己，怎么能错过？
　　我已经试过了，她很想这么回答，可明显不可以，她想了想，反问道：“我和他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你可以吗？”
　　这对萧墨砚来说简直就是秒杀，他在国外自由惯了，结婚什么的对他而言就跟河外星系一样遥远。他吃惊地看着叶子初，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开始考虑结婚的问题。
　　“不行对不对？”他的表情很好地说明了答案，她并不意外。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想着结婚？”
　　叶子初摊着手，调侃地说：“没办法，我是个传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