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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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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宄竟发生何事?南北两院枢密使两院大王,以及众位亲王国目全都围拢前来,皇上呢?

    二皇子冷冷伸出长剑去挑开了清笛的帐帘——帐内灯影仓皇,灯影里清笛被绑着在床榻上,而皇帝则伏在她身上,背上插着一把金刀!

    啊,皇上,皇上啊——一众臣子都惊惶冲进去,嚎哭着跪倒了一大片。

    太医,快传太医  豫亲王耶律真定连声大喊。

    旁边早己立着的几个太医忙过来扑通跪倒,回豫亲王与各位大人,我等早己检视过——皇上他,皇上早己宾天!贱人骤然的障痛让契丹人凶性大发,地上跪倒的群臣便都冲向清笛去!

    清笛被绑缚着,嘴上也堵住,她又如何能有半分力量自保,不过片刻,清笛己经挨了不知多少下拳头


322。莫问莲心

    “来人啊,来人啊!”清笛发疯地大叫。可惜,外头的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清笛的喊声纵能传出帐外,却也极快地被外头的喧嚣哗哄笑声吞没,没人听见。

    守在帐外的翡烟和郭婆婆听见了,可是她们根本不能动。二皇子手下的亲兵早已一边一个地制住了她们,严实实地堵死了他们的嘴。

    皇帝的身子在清笛手中一点点冷了下去。清笛努力冷静下来,她喊过数声,外头却一丝回声都没有,她又如何猜不到外头早已有人布了防?

    门口靴子声传来,二皇子一身黑色战袍披着夜色走进来。

    “还喊吗?喊又有什么用?”二皇子阴森地笑着蹲下来,翻了翻皇帝的尸身,待确定皇帝已是回天乏术后,便捏着清笛的下巴,“你是想让小六来救你吗?真对不住了,小六他现在正在忙,他那里顾得上你?”


    “都住手!”正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喝。众人停手,回首望去,只见六皇子穿着大红的喜服踏破月色而来。他身上的大红竟然被夜色染头,此时看上去仿佛是暗夜里的一泊鲜血,非但再没有喜庆,反倒平添可怖。

    “父皇尸骨未寒,你们便这般冲上去,难道你们敢亵渎父皇龙体吗?”玄宸立在帐门处,眼瞳碧蓝。

    他来了清笛忍着满身的疼,甚至都不去细究身上究竟有几处留下血来,塔只是抬眸,静静地望着立在门口的少年,她的眼里没有一滴委屈的眼泪,她的嘴不能说话,她便用眼睛朝他微笑。她没事,真的。
  
    “参见六皇子。”群臣终于不再乱,纷纷转头跪倒在六皇子眼前。六皇子今晚与月牙儿郡主成亲,皇上此举意味着什么,这些臣子如何猜不到?尽管这一刻还没有遗旨,臣子们却都先期跪倒。

    “弑君大罪,当将那贱人碎尸万段!”大臣们全都痛哭失声。

    看见床榻上的尸首,玄宸的眼睛也红了。血色漾着那一抹碧蓝,看得人心惊胆寒。

    “禁军何在,速将父皇龙体送回龙帐。太医小心检视,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便当尽力救治!”玄宸冷静下令。

    “遵命!”禁军身上铁甲叶子的响声划破了夜色凝寂,众臣向外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帐外早已如潮水一般围拢来了数不清的禁军。

    皇帝斡鲁朵的禁军一直掌握在六皇子手中,此刻他们早已黑压压站满帐外,反倒将萧殷手下的军士全都团团围在了中心。

    有人无声地跑到二皇子和萧殷耳畔低声禀告了什么,二皇子面色大变。萧殷压不住火气,先吼了起来:“六皇子,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派人接掌了我的部队?”

    “你的部队?”六皇子冷冷转身,身上的大红吉服在玄黑夜色里仿佛一片血浪滑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萧四公子手下的部队不是我契丹的军士?”

    “这——”萧殷原本就不善口舌之争,当下被六皇子问得张口结舌。

    “更何况,萧四公子没打听一下,调动了你手下的是什么符节?是我六皇子的手令吗?抑或是皇上的旨意?”玄宸缓缓转身,望向众臣,“调动了萧四公子手下的符节,分明就是萧四公子自己的鱼符!”

    玄宸目光状似无意地从清笛面上滑过,清笛终于舒了口气。看来阿离已经将鱼符平安送到了六皇子手里。贞懿皇后,您老果然在天有灵,果然在守候着您的儿子,是不是? 
   
   “我的鱼符?”萧殷大惊。他早忘了当初在霸州丢过一枚鱼符,更哪能想到有人能暗暗保留那枚鱼符这么久,只为等待这一天。  
  
    萧殷心中发虚,不由得转眸去望萧国舅。他的鱼符除了他自己,还有他爹能拿到。萧殷心下不由打鼓,以为是萧国舅此时决定了要支持六皇子?所以才将他的鱼符拿了出来。  

  萧殷再强硬,也不敢跟自己的老子对着干,只得垂下头,再不敢出声。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六皇子渐渐掌控了帐中形势之时,帐外突然一声高声通传。

    皇后萧贵哥含泪走入,帐中众人齐齐下跪。契丹历来帝后同掌权,在这皇帝殡天,新帝未立之时,大家唯皇后马首是瞻。
 
    “韩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未免国祚不安,皇帝留下了遗旨,请你宣读吧!”


   “皇帝留下了遗旨?”众臣不禁小声议论到,“难道皇上预测到自己会遭不测?否则怎会提前备下遗旨?”

    韩志古也是一皱眉,躬身接过圣旨来,展开一看,便连忙跪倒在皇后面前,“微臣万万不敢宣读这份所谓的遗旨!”

    众臣登时大哗。

    六皇子一个箭步奔过来,抢先接过韩志古手中的圣旨,展开一看,便眯起眼睛去望皇后。身为皇子自然不该在皇后面前平视,可是他今天并没有躬身的意思。

    “母后,遗旨先不忙着宣读,原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二皇子披了一身的黑郁走过来,“大行皇帝的仇尚未报,又何必急着新君嗣位?”

    “正是!”一众大臣也如梦方醒。大行皇帝尸骨未寒,难道这就要开始争位的戏码吗?理应先将大行皇帝之事办完,再册立新君。

    “小六,按照我契丹律法,弑君大罪该如何处置?”二皇子站在六皇子眼前,眯了眼睛缓缓说给六皇子听,就像猎人在猎物面前放下诱饵。

    六皇子转头去望榻上的清笛。皇帝尸身已经抬走,此时的清笛孤单地坐在偌大的榻上,小小的身子几乎淹没在绳索之间。纵然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她却依旧双目清澈地直望着他。那目光里没有恐惧,也无怨怼,反而仿佛有温暖脉脉流淌。

    玄宸心底轰然一声。不知怎的眼前出现一幅图景,仿佛是在中原汉地,仿佛看见眼前的连城公主趴在地上。有红花棍从半空落下,打在她身上,她却一声都没吭,死死闭紧了自己的唇,眼神璀璨。

    “按律……”玄宸凝望着那双眼睛,忽地说不下去,“当,凌迟处死!”

    二皇子森然一笑,望向禁军,“六皇子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是!”禁军铁甲飒飒,走到清笛榻边,两人便将清笛直接扯到地上,拖着便向外去。

    清笛口不能言,只用力回首,深深再凝望玄宸。那眼中依然没有悲伤和绝望,只有微微的笑意。 


  “且慢!”韩志古却阻止。

  “韩大人,怎么,就因为她是个汉女,所以你这个汉人也终究要跳出来维护她了?”二皇子冷冷望着韩志古。

    韩志古闭了闭眼睛,“按律,弑君大罪定当凌迟。可是二皇子不要忘了,眼前人还是南朝的和亲公主!杀她容易,却不必考虑我南北两朝的关系吗?杀了她,便等于我们又要与南朝宣战!”

    “与南朝宣战……”二皇子冷笑,“难道我们契丹怕吗?宣战便宣战,又能如可!”

    “二皇子!”韩志古力争,“如今皇上刚刚宾天,国中当忙碌皇上入葬之事。倘若此时我们再与南朝动起兵戈,东边的女真与西边的夏国,又如何会放弃这个渔翁得利的机会?”

    众人都是点头,皇后便问:  “韩大人,你可有主意?”

    韩志古跪倒回话:  “依臣之见,当将此事告知南朝朝廷,看他们如何作答。”

    “皇后娘娘,微臣也同意韩大人的主张。”北院大王耶律震也施礼,“南朝和亲公主杀死我契丹皇上,我们倒要看看南朝如何来赔偿!割地、赔银子之后,我们再处置了这个贱人!”

    草原冬季凋敝,契丹国内的粮草物资都有匮乏,此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南朝讨得物资,正中一众契丹臣子的下怀。

    “好。”皇后纵然不想留清笛,但也不能不考虑到和亲公主的身份,“将她严加看管,来日再行处置!”

    清笛被直接拖出去,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玄宸与韩志古面上。韩志古忍住悲伤,也回望着清笛。最后拐出帐篷的刹那,清笛终于含笑向韩志古点了点头。

    韩志古的意思她明白。她的命数原本已经尽了,所以死已经并不可怕。韩志古只是为了不让她受千刀万剐之苦!爹爹便是死于凌迟之下,她此生此世最痛恨的刑罚就是凌迟。韩大人定然能猜到她的心,于是便想办法让她避过凌迟。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体面些。

    用作牢房的帐篷破烂不堪,草原上的冬风从各个方向吹刺而来。帐中又没有炭火,清笛身上还只穿着单衣,便冷得只能抱紧自己。可是自己的身子原本没有多少体温,根本也温暖不了自己。

    帐门处传来脚步声,脚步踏在干草上又急又稳,还有布料彼此摩擦的飒飒声,显然那人是穿着披风。这样的凌晨,还会有谁来看她?

    清笛身子已经冻僵,只能僵硬地转动着颈子,用力抬起头去望那站在帐门处的第人。无甚特别,那人穿着与看守她的禁军同样的服色,脸孔都隐进风帽中去,根本看不见丝毫轮廓。

    清笛笑了笑,随即低下头,“时候不早了,军爷自去歇息吧。我不会逃走的,你放心。”

    门口光影一闪,有人无声向后退去,那为首的人却踏步走进来。帐帘随之无声落下,将帐内帐外隔开。帐篷里没有灯,那人的目光隔着幽暗无声地落在她面上。

清笛不去分辨那目光里裹缠着什么,只叹息着垂下头去,不做任何回应。

    身上却忽然一暖,原是那人脱下了他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那斗篷是貂裘的里子,好暖啊。上头还留着他的体温,碰上她的身子后便一下子浸润过来,让她的筋骨仿佛瞬间复苏。

    “多谢。”清笛扯紧衣襟,努力藏住自己的情绪。

    “我父皇,真的是你杀的?你别怕,一五一十将当时的情景说给我听。如果你是冤枉的,我必然还你一个清白。”

    “就算不是为你,也是为了我父皇。我决不能让我父皇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六皇子的嗓音沉稳而冰冷。

    “六皇子不必多问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也许不是追问先皇死因,而是你要先继位!这个时间,我相信皇后娘娘与二皇子一定也没有安歇,不过他们在绸缪的却是继位大事。”

    “连城公主,我再问你一句话:我从前是不是认得你?”

    “六皇子觉得我熟悉并不奇怪。本公主与贞懿皇后颇多相似,皇上也曾经说过的。”

    “只是因为这样?”玄宸的目光穿过夜色,锁在清笛面上。

    “六皇子刚刚成婚,此时便来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惭愧吗?”

    “你毫不自辩,难道真的不怕死?”六皇子有些恼了。

    “人总有一死,我又何必怕?”她在黑暗里微笑,目光如星。

    他却恼了,猛地一把抱紧她,“那我偏不让你死!就算你自己想死,也死不成!”

    “你疯了!”

    “六皇子!”清笛被他抱在怀里,惊得不敢高声,只能低低惊呼,你疯了吗?” “我要给你一个孩子!”

    玄宸只垂首爱抚着她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缓缓温暖着她,我要给你一个孩子。带着孩子,你便不会再说去死了。为了孩子,我也要你拼命活下来!”

    他的攻击猛烈起来,清笛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不许自己发出声音来,泪却还是 流了下来。他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身子根本不能受孕,他纵然这般决绝地想要留住她,却也没有用。

    皇后帐中,二皇子也在。这样的夜晚注定无眠。

    “你再说一遍。”二皇子眯眼望着跪在地上的静箫,“你说真的听见韩志古说连城公主命数尽了?”   

    静箫连忙垂首,“奴婢岂敢撒谎?这是巧儿亲耳听见的。 更何况不光是韩大人这样说了,就连大萨满也在青庐中旁敲侧击过,说贞懿皇后也是死在这个季节…… 就算韩大人医术也许有所不逮,大萨满却是通天之人,大萨满所传达的都是上天的意旨,又如何会错?” 
   
    皇后也是点头,“即便再有人撒谎,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轻慢。”

    “如此说来,我便明白了。”二皇子冷笑,“怨不得六皇子会在婚事上这样冷静,让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不愿,原来是因为连城公主要死了……也好,倒是省了我们许多事。” 

     “皇后娘娘,儿臣有事求见。”帐外忽然传来六皇子的嗓音,帐中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皇后稳住神儿,“六皇子请进吧。”

    六皇子单膝跪倒,“儿臣方才带领太医院全体医官一同查验父皇的龙体,发现了疑点!”  
 
    “哦?”皇后眯了眼睛,转头望着静箫和其他侍女道,“你们都退下吧!”

    帐中只剩下皇后母子与六皇子。皇后说:“六皇子请讲吧。”

    。方才儿臣与太医院诸位医官大人一同见证了父皇的龙体’经查验得知,原来令父皇宾天的并不是连城公主的腰刀!”玄宸说着,碧蓝的目光冷冷瞥过二皇子面上。在那处刀伤之下还掩盖着一处更深的伤痕——那伤几乎穿透了父皇的胸膛,这深度绝非一柄五寸长的小小腰刀所能达到的!”

    “你凭什么就说父皇是死于那处箭伤?你有什么证据?”二皇子拍案而起。
    
    “玄舜!”皇后面色大变。   
 
    六皇子缓缓转眸,清冷一笑,“二哥怎么知道那是处箭伤?小弟方才说的证据里 ,一个字都没有提到箭,二哥怎么能这样确定?唯一的原因……这支箭就是二哥的吧?”  
  
    “你!”二皇子想要收回原话,却已是来不及。
    
    “六皇子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敲山震虎的?”皇后也勃然变色。

    “儿臣此来,是想跟皇后与二哥做一桩买卖。我保证不将方才的事情讲说出去,也会节制各位亲王与医官。”    

    “你想要什么?”皇后突然狰狞起来,“皇位吗?你不必想了!”

  “皇位之事从来不会成为我用来交换的砝码。”玄宸冷冷一笑,“我要来交换是——放了连城公主。她原本与此事无关,不要再为难她。”

  “小六啊小六,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吗?你终于舍不得她了啊?知道她要死了,你的良心终究发现了!”二皇子宛如被逼到绝路的野狗。

    “你说什么?什么她要死了?”玄宸心中迷雾骤起。

    二皇子还要反驳,却被皇后拉住。皇后凝望着六皇子面上的迷惘,忽地一笑,“六皇子既然这样说,本宫与二皇子不答应倒是不对了。更何况连城公主是大宋的和亲公主,原本便不能妄杀。可是六皇子准备将连城公主如何办呢?毕竟皇上已经不在了。”

    “按照祖例,和亲公主不可孀居,总归要再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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