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如故 作者:欢无几(起点女生网榜推vip2013-11-11正文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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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都没有。林肆风走了,就如他这个人根本没有来过一样,他没有在府中留下任何痕迹。
堇南突然感到怅然所失,她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房间。一出门,却恰好撞见了巫氏。
巫氏正欲将门推开,没注意到房里有人,一见堇南,她立刻收回手,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眼里满是慌张之色。
正文 093、出发去鹿州
“是你?”巫氏轻声出口,语气里有几分惊异。
堇南略微眯起眸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带着笑意道:“如今林肆风已走,没人再需要生肌膏了,巫姨娘来这儿作甚?”她咬字清晰,特意将“生肌膏”三字加重了语气。
巫氏一怔,脸上的神情越是慌张,她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唇角缓缓扬起,盈盈笑道:“我来,是想瞧瞧这屋子是否有破损,是否需要修葺。这不马上就要到春日了么,我寻思着将这间屋子改造成棋室。什么时候老爷有兴致,便可以来这儿坐一坐。”
棋室?真是可笑的借口。堇南忽地一笑:“巫姨娘凡事都想得周全呢。不过,这建棋室的想法不会又是父亲提出,再由您来处理吧?”
巫氏听出她话里有话,神色微微一变,柳眉横竖,口气十分不快:“你这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她略带讥讽的笑了,阴阳怪气道:“大夫人不是出身大户人家么,怎么竟将你教导成了这般没规没距的模样!”
巫氏不提叶氏还好,一提到叶氏。堇南的心里顿时勾起一把火来,她的眼里跳动着怒火,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你可别太咄咄逼人了!去年母亲回府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计害她。母亲想要息事宁人,忍了。不代表我也可以忍!”
“你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晓得!”堇南狠狠地掷下一句话,扭头便走。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巫氏并没有挪步。
许氏被她最后的那一句话吓到了吧。
巫氏的心里——果然有鬼!
然而,还不等她调查清楚,一件轰动京城的事便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抽空了。
街坊间如是传道:林公子落榜被淳于翰林逐出府后,又投入安乐侯门下。
安乐侯,便是忠武将军温霆。
堇南知道这个消息不会有假。虽说淳于府和温府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但温霆对林肆风的赏识,在温府寿宴上时她就看出来了。
再加上温姝萦对林肆风的青睐。林肆风想要进入温府,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堇南越是想得明白,心里就越是难受。
就如吃了一碟千椒鱼片似的,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得紧。
她在布庄挑选新绸,无意间听到老板和一位客人谈起了林肆风的事。初听之时,她倒不觉有多震惊、有多难过。她只想,林肆风没有在外受冻、没有挨饿,便是很好的了。他能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她应该感到心安才是啊。再说,温霆是武将,林肆风那么喜欢舞刀弄枪。投入温府门下后,他的前程必定无忧。
对于这件事,她原本是已经释然的了。可一听布庄老板说林肆风已经随温家去往封地时,她只觉胸口里闷得慌,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老板瞧见她哭。立马丢下客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大声咋呼道:“哎呀呀,小姐,我这可是上好的云纹红绸啊,您这……布面上净是大大小小的泪圈圈。您让我怎么卖给其他客人啊!”
堇南连忙掏出手绢止住眼泪,她一面抽噎,一面唤来在布庄外候着的小厮。让小厮给了老板半袋碎银。便将一匹红绸买下了。
老板收起苦脸,露出笑脸,见堇南出手如此阔错,便知是富家小姐,此时连忙巴结道:“这红绸可是用万朵蓝花的汁染成的。您瞧瞧,在阳光下。这绸子红得多扎眼。这样纯正的红,可是一般的女子不敢轻易尝试的。小姐,您买去可是做礼服的?”
堇南淡淡的笑着,目光落在那匹红得似火的绸子上,就如被灼痛了一般,她蓦地移开目光,看着老板那张眼睛都快笑没了的脸,悠悠地答道:“是啊。这绸子用来做嫁衣的话,红得正是喜庆。”
老板点头哈腰,连声称是。
一旁的小厮听到这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堇南是下定决心要嫁给梁楚了。
林肆风随温家去了封地,封地在哪儿,离金麟有多远?她全然不知。她所知道的就是,林肆风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街坊间又会传开他已入赘温家的消息。
与其在那时痛哭流涕痛彻心扉,还不如现在做个了断,将关于林肆风的一切都忘了。
对于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堇南承认自己有些一根筋。
她想,如果这辈子不能成为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妻子。那么,嫁给谁便都无所谓了。
相比城中的纨绔,梁楚确实是不错的人选。
不过,在应下这门亲事之前,她还需要向父亲问清一件事情。
她总觉得父亲因为落榜一事就将林肆风逐出府,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父亲知道林肆风肚里真正的才华,他不会这样武断就将林肆风转送到温府门下。
这其中,必有玄机。
***
淳于崇义听到堇南终于肯嫁入梁家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自然大好。在得知堇南的疑惑后,他便将事情的真相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原来,林肆风被逐这件事,是他和林肆风计划已久的了。早在温霆封侯之前,他们便有了这个打算。
淳于崇义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现在无法撼动温霆的地方,自然也无法替皇后铲除温霆。可眼瞧皇后逼迫得越来越紧,他担心成为皇后眼中的无用之人,便取了一个下下策。
所谓下下策,便是将林肆风赶出府去,让温霆以为林肆风和淳于府已经恩断义绝,这样便可以让林肆风顺利进入温府。这样一来,林肆风就成了他在温府里的一双眼,可以时刻监视着温霆的动静。
可淳于崇义也是有顾虑的,他害怕林肆风在温府时突然改变心意,倒戈相向,联合温霆一起来对付他。
顾虑归顾虑,总得来说,凭林肆风两年来在府中的表现,他还是选择信任他。
堇南听了事情的真相,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她情愿不知道还好。
接下来的几日,梁家趁热打铁,像是害怕堇南突然变卦毁了这门亲似的,接连将聘礼送进淳于府中。
堇南看着原本安静的小院被一群陌生人和一堆红木箱子占满后,很是头疼的立在房门前,只想着如何将那些人打发走。
阮娘则显得激动异常,她招呼着小厮们将箱子们搬进院里摞着,又令一人念唱起聘礼单子来。
“阮娘——快叫那人别念了。”堇南皱着眉,站在门前一面跺脚,一面喊。
院子里太过嘈杂,阮娘没有听到她的抗议,正在指挥着,就见堇南赤着脸飘过来,将念唱那人手中的单子抢了过去。
“小姐,可不许胡闹!”阮娘虎着脸。
堇南将手里的单子往空中一扬,薄如蚕翼的单子在半空中飞扬盘旋,惊得在场的人纷纷伸手去抓。
堇南瞧着这滑稽的景象,眉间的一抹忧愁淡去了一些。
她正看得有趣,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她预感不好,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脖颈上摸去。
果然,脖颈上空无一物。
低头看去,地上有着翠绿的碎片,在阳光下,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尖叫一声,连忙弯身去拾那些碎片。
阮娘也瞧见了,同样是一脸惊色,生怕堇南伤到手,连忙将她拉了起来。
“这戒指是我娘给我的,如今好端端的竟碎了,定是鹿州那头有事了!”堇南焦急道。
阮娘是信这些神呀怪呀的,她也慌了,连忙让堇南去紫金院找老爷。
说通了老爷,或许可以让堇南在出嫁前去一趟鹿州。
“那……这些碎片如何处置?”堇南要走的时候,还不了地上的那些绿莹莹的东西。
阮娘摊开自己有着一块疤的手掌,笑道:“我帮小姐将碎片捡起来。”
堇南点点头,便往紫金院那头快步行去。
当她深呼一口气,推开房间的门时,发现屋里坐着父亲和巫氏。
父亲坐在太师椅上,两团花白稀疏的眉挤在一起,他正专心阅读手里的一封信,有人进到房中,他都不曾发觉。
倒是旁边的巫氏小声提醒道:“老爷,堇南来了。”
淳于崇义一惊,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信掩了掩。
“父亲。”堇南走到屋子中央,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封信上。
淳于崇义有些尴尬地将信折好,纳入袖中,道:“别盯着了,这是你母亲从鹿州寄来的。她听说你要嫁人了,便为你准备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堇南突然提高音量,将她自个都骇了一跳。
疑惑和恼意在淳义崇义脸上交错闪现,他嘀咕道:“你母亲让你去鹿州一趟,说是要将东西亲自交给你。这女人,不知在搞什么鬼!”
堇南闻言,想也没想就双膝跪下,道:“父亲,您就许我去一趟鹿州吧。”
淳于崇义沉下脸,不表态。
巫氏道:“老爷,堇南这就要出嫁了,往后恐怕是回府一趟都难,莫说是去鹿州了。既然这是大夫人的要求,您不妨就让她去吧。”
见巫氏破天荒的为自己求情,堇南很是纳闷,猛地抬起头对上巫氏的视线,却发现对方眼中 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告诉自己,只要巫氏能说动父亲让自己去鹿州就好。
正文 094、变劫
“父亲,您无须顾虑太多。我只要去一趟鹿州,回来便嫁入梁家。”看着淳于崇义阴沉沉的脸,堇南只差向老天爷发誓了。
这时,巫氏又在一旁劝道:“近来天气干燥,路上好走。从金麟到鹿州,放宽了说来回也只需三四日。若堇南在鹿州逗留两三日,七日便足够了。老爷,仅是七日而已,一眨眼便过去了。梁家都不急,咱们在这儿着什么急呢。”
堇南听着巫氏的媚言媚语,虽然心里有些犯呕,但想到巫氏是在替自己说话,便也就没说什么了。
巫氏的劝导很是有效。只瞧淳于崇义蹙成一团的疏眉渐渐地舒展开来,他沉吟半响,总算松口了。
堇南见父亲答应让自己去鹿州了,神色有些欢喜,她朝父亲行了个礼,破天荒地朝巫氏笑了笑。
巫氏一如往常保持着一个盈盈的笑意,既无半分漠然也无半分热情,一切都是刚刚好的程度。
堇南回到芷香院时,院里的小厮们都被阮娘给打发走了。
当她气喘吁吁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阮娘后,阮娘喜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哽咽道:“好,太好了。我这就去收拾包袱去。”
阮娘激动不是没有理由的。她生在鹿州,长在鹿州,她原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壤。可叶氏出嫁后,她便作为陪嫁丫鬟一齐来到了金麟。
如今听说要重回故土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
翌日天蒙蒙亮,府中还是一片寂静之时,堇南她们便出发了。
马车上,阮娘的两颊红扑扑的,就如抹了脂粉似的。马车还没跑出永安街呢 ,她忽地一挪身。紧张兮兮道:“小姐,我总觉得咱们落了什么东西。”
堇南耷拉着眼皮,连连打着哈欠,有气无力道:“阮娘,那几只包袱你都检查八百遍了,怎可能还会有差错。”
“哦。”阮娘坐正身子,见堇南困得不行了,便嘟囔了几句,拿了一件长衣给堇南披上。
“昨儿晚上不好好歇息,现在犯困了吧……”她低声唠叨着。触到袖里的一件硬物时,她想起什么,忙将东西拿出来。
只瞧那是一只绣着六月荷纹样的锦袋。袋子里装的正是碧玉戒指的碎片。
阮娘害怕堇南因为戒指碎了而担忧不已,便将小如盐粒的碎片一一捡了起来。
此时,在不打扰堇南歇息的情况下,她偷偷地将锦袋塞进堇南的衣襟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将身子往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了。
她们启程的时候应该是寅时,马车走得飞快,一转眼,太阳便升到头顶,将车厢里照得暖呼呼的。
大约巳时的时候,堇南挨不住饿。终于从酣梦中醒过来了。
阮娘笑着道:“肚皮里都在打鼓了。这样,我叫车夫歇一下,咱们吃点干粮再上路。”
堇南笑眯眯地点点头。由阮娘去打点。
待马车缓缓地 停下来,她走下马车,双脚有些微微发颤。许是坐久了的关系,她活动了一下身子。举目看看四周,满眼都是青山碧树。她不知道这是走到哪儿了,便走到车夫身边呢问道:“喂。咱们走到哪儿了。可有走出金麟城了?”
车夫正在帮阮娘搬食盒,听到堇南问话,他手一顿,闷声闷气地回道:“回小姐,还没走出金麟城呢。这儿是碧云山,约莫着再行半个时辰,便可以走出去了。”
堇南点点头,见阮娘已经替自己准备好了水和糕点,便走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慢点。”阮娘替她捋着背,连声道。
“你一路辛苦了,必定也饿了吧,快过来吃一点。”阮娘看向车夫,招呼道。
车夫似乎在戒备什么,声音冷冷地道:“不必了,这不合规矩。”
阮娘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出了府,便不用再计较劳什子规矩。你快过来吃点,补足了力气,咱们也能快点到鹿州不是。”
盛情难却,车夫压低了斗笠,拿了一块饼开始狼吞虎咽。
堇南的手里捻着半块栗子糕 ,她本吃得津津有味,目光落在车夫身上时,她突然愣了一愣。
“怎么了?”阮娘看出了她的异样。
还未等堇南答话,只觉一阵风呼啸而来,车夫猝防不及,头上的斗笠突然被风吹跑了。
车夫丢下饼,不顾一切地去抓飞走的斗笠。
好不容易将斗笠拿回重新戴在头上,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发现阮娘和堇南正在盯着自己看,他微微一愣,肥厚的双唇动了一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堇南抢在阮娘前头,皱眉问道:“你是府上新来的?”
她敢保证,她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
车夫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成的声响。
“嗯。我昨儿个才到府上。”
堇南心里的疑云退去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朝车夫打量。
“小姐,快上马车吧。晚了,可就不好赶路了。”车夫的嘴唇很是别扭的扬了起来。
“走吧。”阮娘扶住堇南的肩,轻柔地将她推上了马车。
她们刚在车上坐定,就听车夫粗声粗气地道:“前面是虎崖,路途险峻,二位坐好了!”
感觉马车动了起来,堇南压着心口,有些六神无主道:“阮娘,不知怎地,我的心跳得厉害。”
阮娘牵过她的手,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实际上,阮娘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呢。
今儿的一切,好像都有些蹊跷。
堇南压着胸口,突然触到什么,她从衣襟里取出了一只锦袋。
“这是?”
阮娘淡淡笑着,等着她自己将锦袋解开来。
如阮娘意料的一样,堇南看到锦袋里的东西时,两只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
“多谢阮——”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