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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蛊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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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哪一样条件,又或迷蛊的力量再大点,恐怕就算以他的力量存心救她,也会回天乏力。
  咬牙,云二忍住见到黑尉嗔态时想要爆笑的冲动,心中疑惑,为什么他会比自己还要像女人?口中却淡淡调侃道:“那不是差点吗?活过来了不是。你干吗比我还紧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这女人!”黑尉叹了口气,没和她在此问题上纠缠不清。他没告诉她的是,这三日,乾白一直在此处用内力助他禁蛊,而乾明明那里,却是由朵儿兰和阿依罗在照料。
  “那……乾明明怎么样?”一边活动肢体,云二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她辛苦一场,总有权力知道结果吧。
  看了眼神色莫测的乾白,黑尉微笑道:“她醒了,不过要多躺几天。”
  那就好。说不上为什么,听到乾明明醒转,云二竟然觉得放下心来。按理说,因为云娘的缘故,她并不喜欢那个女人才对,那又为何会这种感觉?还是她想看到自己报复的结果。
  “既是如此,乾城主你是否要遵守诺言呢?”看向乾白,云二得意地笑问。看来她还是有些运道,竟然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成功保住了小命,而且还将会获得渴望已久的自由。当然前提是乾白不会毁约。
  深深看了她一眼,乾白露出一个含意不明的微笑,悠然道:“当然。”说罢转身洒然离去。
  从此便是恩怨两清,各不相干了,是吗?
  看着他瘦高挺直的背影,云二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不由有些怔忡,难以说清心中那隐隐的失落是源于何故。
  “人都没影了,还发什么呆?”黑尉在椅中坐下,懒洋洋地道,那双曾被云二“赞美”过的雪白玉足优雅地放在了几上。累死了,还是躺着舒服。
  云二回过神,走到几边翻起竹杯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对于几上那双赤足视若无睹。
  “你答应过我的事……”拿着空杯子,她慢悠悠地问,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射出锐利如箭的光芒,直透一脸悠闲的黑尉内心。
  “说了,我亲自告诉她,我只是暂时为她将蛊封禁了起来,她只能清醒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又会陷入永久的沉睡。只要她在这一个月内杀了乾白,我就帮她将迷蛊彻底解了。”黑尉笑得无比灿烂,让人不禁怀疑其中有谄媚讨好的意思,而他似乎也不打算掩饰这一点。
  “你不是一直对他情有独钟,死心塌地吗?为什么肯这么做?”云二毫不客气地质问。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想知道他如此帮她的意图。
  黑尉神色微黯,但随即笑开;“我现在有你了不是吗?”他的话半真半假,实际是他早已决定完全放弃这份无望的感情,至于云二,的确是他的……是他的蛊。除非死,否则两人这一辈子都注定要牵扯在一起。
  当然不会相信黑尉的解释,云二只是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他所给的答案不满意,然后便负手走出房间来到丝檐上,手扶雕花栏杆目光落向远处起伏的山峦。
  那么,一直负女人的他是否也快要尝到被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了?云娘,小若答应你,即使乾明明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杀他,我也不再另想办法报复他。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就如云二所猜想的那样,醒着的乾明明就像一团炙热的火焰,尽情地向周围散发着光焰与热量。在她眼中不会有任何人,放肆地笑,痛快地哭,无所顾忌地享受生命,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自己。本质上她和乾白是同一类型的,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一定要达到目的。
  刁蛮?是的,这在别人眼中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缺点,可是乾白偏偏喜欢。若真要说起来,这样的性子,还是在他的特意纵容下形成的。他认为生命本来就该是这样,兴之所致,行之所致。许多人鄙视这种生存方式,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做到。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享有任意支配生命的权力,而弱者只能靠着尖酸的言语和可笑的礼教来寻找心理上的平衡。
  所以,当第一眼见到黑尉便惊为天人的乾明明在能下床走动后,便开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而且在所有人面前毫不掩饰她想要他的企图。乾白似乎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依然每天都悠闲地与人下棋品茶闲聊,不然就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内看书,有的时候也会出门在寨内四处走走。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让云二疑惑不已,但也仅只于此,而黑尉却被不懂拒绝为何物的乾明明热情如火的追求弄得大为烦恼,恨不得一脚将他们一起踢出黑雾泽。
  “你怎么能够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当着你的面勾引别的男人?”终于,在即将离开黑雾泽的前一天,云二与乾白对坐品茗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男人不是都痛恨戴绿帽子吗,他怎么反应不大一样?
  乾白闻言莞尔,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竿男人手臂粗的绿竹竹节上,那青翠如壁的表面摸上去一定冰凉而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她的本性如此,我若要她开心,便不能强迫她和一般女子一样恭顺听话。”他淡淡地说出震撼人心的话语。
  云二仿佛首次认识他似的,惊讶地看着他闲适的表情,“你对喜欢的女子竟然可以纵容到这种程度?”那与他对待不放在心上的人的方式恰好形成了极端的反差。
  乾白但笑不语,端起茶啜了一口,然后半眯上眼一脸惬意地享受茶香带给他的美妙滋味。
  半晌当云二得不到回应,无趣地躺回椅中时,他方缓缓开口:“你又是如何对喜欢的人呢?”这句话隐隐有试探的意思,他竟然想从她口中探知是否已有人将她的心占据。
  睨了他一眼,云二没想到他竟会和自己谈这种事,不禁玩心大起。唇角扬起一丝慵懒邪魅的笑,悠然道:“他如果敢去招惹别的女人,我便杀了他。”语气中有着刻意营造的森寒杀气,心里已笑得打跌。喜欢的人?这个世上会有她云二喜欢的男人?即便是有,如果不是一心一意地对她,她也不过是一脚将他踢开,没必要脏了她的手。
  乾白皱眉,为她话中强烈的占有欲,然后便没了说话的心情。云二也不介意,只是得意洋洋地看着天际浮云,想着很快就可以为云娘和自己报仇,心情竟是难得的舒畅。虽然没有了武功,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废人,她相信若她愿意,她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四周安静下来,夏蝉的鸣声便分外嘹亮起来,让心情好的人心情越发好,心情躁郁的人便越发烦躁。
  乾白端着茶杯,不能自已地猜想着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云二如此在意,却刻意忽略掉心中随之而来的酸涩感觉。
  这时,黑尉逃命似的从丝檐一头飞快地走了过来。看着他脸上强作镇定的笑容,云二不由开怀地笑了起来。
  来到云二身边,黑尉也不多言,身子一侧挤进了云二的椅内,并伸手环住她的腰,“若儿,借你用一下。”他刚才想到让这个同为女人却又聪明无比的云二帮他打发那个不懂放弃的女人的办法,于是马上便采取了行动,而没想过询问云二是否愿意帮他。当然,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帮,因为他们俩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云二任着他抱着自己,不知为何,与黑尉她并无男女之防,被他抱着,只是觉得舒服,却不会情动。想来可能是因为他比她美,比她还像女人吧,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媒蛊,与他有着非关情爱却极其亲密的关系的缘故。
  “城主都不介意了,你何不趁机好好享受一番美人的恩宠?”她懒懒地调侃,看见随后而来的红衣女子,却知道不帮不行。如果将黑尉惹怒了,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有你就够了。”黑尉扁嘴嘟囔,一脸的正经八百。
  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竹林,似乎正专注地欣赏着翠竹在风中摇曳的美态。因为其他两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逐渐走近的乾明明身上,并没有人发现他搁在桌上的手正紧紧地握着茶杯,有些微微地泛白,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三郎。”一身艳红的乾明明看到黑尉和云二抱在一起,不由柳眉倒竖,有些恼,但在乾白面前还是不敢过于放肆,于是亲昵地坐进了乾白的怀中。
  乾白脸上浮起笑容,只手搂住她的腰,然后抬手,就着自己的杯子喂了怀中人儿一口茶。但他垂下的眼却阴鸷地扫过黑尉放在云二身上的手,心中生起想将那两只优雅美丽的手砍掉的冲动。
  黑尉不由打了个寒战,却以为是乾明明火辣辣狠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下肚的目光,忙暗中推了下云二,示意她快为自己解围。
  云二轻咬下唇,虽然有些不情愿,脸上却漾起明媚的笑,淡淡道:“乾小姐,也许没人告诉你,黑尉是我的人吧。”
  碰地一声,乾白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小木桌上,乾明明则是桀骜不驯地看着云二,傲然道:“那又如何?”她看上的人,从来便没有得不到的。
  诧异地看了眼乾白微沉的俊脸,云二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帮黑尉对付乾明明而生气,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唇,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我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然,你还是觉得在冰洞中躺着比较舒服?”这一次她的语气中有了威胁的味道。不知为何,她竟然无缘无故生起气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决不是因为黑尉那奸诈的小子。
  此言一出,乾明明果然沉下了俏脸,不再与云二针锋相对。显然她想起了醒来时黑尉曾对她说的话,她已经在洞中虚耗了二十多年,永远也不希望再将时间浪费在那里面。
  黑尉心中大乐,脸上却露出的懊恼表情,仿佛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个方法,不然也用不着欠云二的人情了,谁知道她以后还会怎么向他讨回来。
  乾白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正处在极度不悦当中,担心自己只要一开口,就真的会控制不住冲动将黑尉的手剁下来。
  他一定是疯了。
  2 背叛
  天晴,风轻,易出行。
  云二拎着黑尉专门为她打的包袱慢悠悠走在乾白二人的后面,包袱很沉,里面猴桃竟占了大半。黑尉说,猴桃就是这两天才有,再过些日子就烂了。所以便让她多带了一些路上吃。
  真是婆婆妈妈的。
  想到早上离去时,黑尉跟在后面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云二就忍不住想笑。她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她,还是在担心他的媒蛊,看他那样子,仿佛恨不得把她留在黑雾泽才好。若平心而论,如果没有牵挂的话,黑雾泽其实是一个很适合她留住的地方,但是每个活着的人都有自己应背负的责任,她也不例外。她没有办法在清醒的情况下,将黑宇殿以及女儿楼的遭遇置之脑后,更没有办法在明知同楼姐妹有事的情况下还躲起来安心地生活。她是黑宇殿的云二,即使没有了武功,也还是黑宇殿的云二,这个事实直到她死都不会改变。
  想到此,她冷冷看向前方一手负后,一手被乾明明亲热地牵住,悠然而行的乾白。他身型虽然瘦削,但背影却始终给人一种刚直遒劲,挺拔如松的感觉,自然而然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迫人霸气。
  她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也参与了对付黑宇殿的阴谋,而且让她们女儿楼一败涂地,几乎难以翻身。
  私事已有了了断,但女儿楼的事,恐怕以后还要和他打交道。思及此,她心中一阵烦闷,加上脚又有些酸软,不由慢下了本来便不快的步伐。抬头看了看松树枝丫间的天,太阳已经当空了,炙热的温度被茂盛的松针过滤掉,林下倒是十分凉爽。
  察觉到她渐停的步伐,乾白皱眉回头,想起进黑雾泽的时候,她大半的路程都是由自己背负而行的。难道说她现在又走不动了?
  云二见他看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潇洒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假笑道:“没办法,走不动了,你们请吧。咱们就此别过。”她真是傻了,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啊。一路上不仅要看他们卿卿我我,还要小心小命被人有意地咔嚓掉。她这是为哪桩啊。
  乾明明也回过了头,明艳的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她并不知道云二是女子,而且是个武功被废的女子。由于顾忌云二和黑尉的关系,她即使心中怀恨,也不愿在迷蛊被解前得罪云二。所以除了表情透露出敌意,她也暂时还不打算从行动上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云二哪里会不知道乾明明心中在转着些什么念头,不由有些庆幸让黑尉帮她造了那个谎言,不然现在自己是否还有全尸都是个问题。心中虽如此想,她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不管怎么说,马上要摆脱他们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岂料乾白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甩袖而去,反向她伸出了负着的手,淡淡却不容抗拒地道:“过来。”
  他听不懂人话啊。云二看着那只大手,修长的眉一扬,正待回绝。她可不想和另一个恨不得要吃掉她的女人一起牵着同一个男人的手,尽管那手她曾经也牵过。
  “你如果想尽快赶回北疆的话,就跟我们一起。不然以你现在的能力,只怕连奢香城那一关都过不了。”乾白不慌不忙地将她的异议堵在了肚子里。打蛇找七寸,恐怕就是这样吧。
  撇撇唇,想到那个叫子万的家伙,云二不情愿地跟上,却没去拉乾白的手。乾白也不介意,只是从她肩上拿过包袱,为她减轻了负担。不过她怀疑他是在防着她逃离。
  “三郎,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乾明明也有一般女人的敏锐直觉,相处数日下来,总觉得乾白和云二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不过是现在才问而已。其实没有什么嫉妒,她和乾白一样,在这种事上,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均抱有互不干涉的态度。
  云二脸黑下来,恼怒地瞪了乾白一眼。虽然她一向爱作男装打扮,但不代表她喜欢被人看成断袖。
  乾白闻言唇角微微一抽,然后淡淡而笑,“不行吗?”既不是否认,也不是承认,让人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乾明明格格娇笑起来,睨了云二一眼,语气暧昧地道:“三郎真会挑人,这人不只是俊,还一身傲骨,若将他征服,想必是一件极痛快的事吧。”
  “怎么,你也有兴趣?”闻言,乾白心中不快,声音冷了下来。
  云二垂眼走在两人旁边,听着他们谈论自己,收敛了心绪,脸上挂起慵懒尔雅的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受辱的反应。
  乾明明没有发觉乾白的不悦,露出一个妩媚中隐含放荡的笑容,“三郎可愿意让明明与你共享?”她以前不是没和他共用过一个女人,若非他默许,那一心想讨他欢心的云姬又怎会乖乖顺从自己,所以这个男人,想必也不会例外。
  乾白深邃的眸中射出凌厉的锐芒,眼角余光看到云二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唇角的笑纹变得尤为深沉,“恐怕无法让你如愿了。若儿并不属于我,我早已应允过她,这次黑雾泽之行后便放她自由。”
  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云二和乾明明都有些意外。云二脸上的笑渐渐转淡,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光芒。
  乾明明却另有打算,乾白不要,不代表她不能要。只要云二一离开乾白,一切还不是由她决定吗?
  仿佛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乾白沉下脸,淡然道:“丫头,你应该知道,我乾白从不失信于人。”这句话看似是紧接上面,实际上却是严厉的警告。
  了解他的乾明明自然听得出来,尽管心中不高兴,嘴上还是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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