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恩仇录p-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何一定要改为‘生’字?难道是喻义我天星教,世代传承不息?”王雯梅十分好奇。
柳如生爽朗大笑:“你说的不错。我天星教的先祖,自然希望我教,世代传承,生生世世,生生不息。但你有所不知,我教,尊天地造化生命之大德,敬日月星辰为万物生存而运不穷。
为表对天地日月星辰敬畏之意,世代而不忘,我历代教主的名字均以‘生’字为最后一字……
雯梅,你知我以前叫何名?”
王雯梅轻轻摇摇头。
柳如生将她揽得更亲密,将下颌轻靠在她头上:“我以前叫作柳如运,我还有一个姐姐……你笑起来时,眉眼之间与她有些相像,只是我姐姐不像你这么胆小柔弱。
我幼时的武功,是姐姐亲自教授。那时我才五岁,她就将我一个人留在这望山石上……我哇哇大哭,她都不为所动……
突然有一天,姐姐走了……我以为我这次成亲她会回来,可她还是没有回来……”柳如生最后有些黯然。
王雯梅柔情似水,将身子往柳如生怀里贴得更紧了……
“你离开武林繁华之地,跟我来到这里,有没有后悔过?”柳如生在她耳边问道。
王雯梅在他怀中摇摇头,良久才轻轻道:“若有后悔,也是后悔没早一天遇上你。”
……
柳冬情离开锦衣人后,目不斜视,从望山石旁径直翩然而过。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启月殿,心疼的忧色,慢慢地浮上她绝美的脸庞。
二十四年前番外2:
白衣人此刻正行跃于悬空的铁索之上,他前后左右皆是万丈深渊,既无躲避遮掩之物,也无稳定立足受力之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此刻就算他一跃三丈,也不可能在这一跃之内就能到达对岸天意峰。
百叶破空,呼啸而来。悬空的铁索,重重一颤,白衣人往空中跃起数丈之高,及时避开了青衣人最先发出的那第一批落叶。
青衣男子反应极快,接连催动内力,袖风狂卷落叶,被他当做暗器的这些落叶,一批批朝白衣人接连发去。
青衣人突然愣住,他望着白衣人的方向,脸色骇然凝重。
原来白衣人自避开他发出的第一批暗器后,他的脚尖便再没有落于那铁索之上。
白衣人他,他居然以青衣人发来的暗器为落脚受力点,踩着这片片落叶暗器,如流星一般,大步掠空而来。
青衣人呆愣之际,白衣人离岸边只有几丈之遥了。
青衣人脸色大变,他正要再发暗器,不知为何,身体却突然朝一旁仓促斜避。待他接连闪避,方才堪堪站稳后,定眼往白衣人方向望去,白衣人已经稳稳落岸,站在铁索桥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白衣人劲装束身,容貌气质可谓超凡脱俗,眉眼间尚余有年轻之色。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青衣人青衫飘逸,年纪大约四十上下。他目如朗星,剑眉飞鬓。然眉眼间,俱是冷冽警惕之色,以及藏不住的骇然。
他们二人一动不动,对恃互望。
青衣人心中大骇,他不知来者是谁,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法将眼前这轻功高得令人瞠目结舌的白衣人,与武林中叫得上名号轻功的顶尖高手们一一对应起来。
青衣人知道,来者不善。他脚边的两具尸体就是明证。
青衣人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他朝这年轻的白衣人冷冷一笑:“阁下好高的轻功。不知阁下与天星教有何恩怨,为何一来,便以暗器杀我教众?”
白衣人正色对答:“天星教堕入魔教,危害武林。我受人所托,替天行道!”
“放屁!我天星教何时成了你口中的魔教?你休得胡言!”青衣人大怒。
白衣人倒也不生气,他对青衣人道:“阁下的武功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落叶成器,叶到人亡’。想来阁下便是天星教的傅护法,人称落叶先生的傅凌海。”
“哼,正是傅某。不知阁下是?”傅凌海警惕地看着白衣人。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魔教之人,还不配问我的师门。”白衣人语气平常,言语中的不削语气,将傅凌海气激得脸色铁青。
白衣人似乎并不将他放在眼中,他面无表情且很平常地对傅凌海说道:“请问阁下是自我了断,还是让我亲自取你性命?”
傅凌海几乎吐血,他怒极反笑:“好狂妄的后生!傅某的性命在此,就看你拿得去否……”
傅凌海话音未落,便持一柄七星戈,向白衣人杀去,他身后漫天落叶狂卷,锋利如刀锋……
日暮时分,天星教各处尸横遍野,正殿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桌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满地,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闻之欲吐的浓浓血腥味儿。
天意峰峰顶,崔海松左手持剑,右手抱着今日才刚满周岁的柳冬情,站在天意峰峰顶绝壁的最高处,愤恨地望着面前的一众武林正道人士。
他身边还有天星教教主柳如生,与药堂堂主刑窦山。
柳如生右手紧握银笛撑地,左手捂住腹部,殷红的鲜血从他手缝处不停溢出。
柳如生望着自己面前,如今紧依在欧阳震身边,昔日娇婉可人的王雯梅,他肝胆欲裂,悲愤交加。
刑窦山浑身挂彩,他扶着柳如生,大声道:“好一个武林正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我教众。设下美人计,暗害我天星教。你们算什么武林正道?”
“你等魔教余孽,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与你们有什么正道可讲!还不束手就擒。交出魔功秘笈,赏你们一个全尸。”
“天星教诡计多端,丧心病狂。乃当年魔教漏网之鱼。潜伏多年,妄图卷土重来,掌控整个武林。你们暗地里杀了多少武林人士。我们以前都被骗了。”
“天鹰帮不肯助纣为虐,便被你们灭门……”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讨伐,边朝柳如生等人逼去。
柳如生强撑着身体,他们再后退一步,迎接他们的就是万丈悬崖。
柳如生看着王雯梅,王雯梅避开他几可杀人的目光,身子一颤,欧阳震瞬间将她揽住。
欧阳震眼中浓浓的不削与嘲讽,还有刻骨之恨意,似利刃一般,刀刀扎进柳如生的心口。
柳如生喷出一大口鲜血,刑窦山与崔海松急道:“教主!”
柳如生强行运功,硬撑,直起身体,他仰天大笑,笑得十分凄厉:“哈哈哈!好一个美人计!好一众名门正派!满口替天行道,实则龌龊无耻!”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亮于众人面前。
一干武林人等,呼吸顿时一滞,个个如狼似虎般紧盯着柳如生手中的册子。有人大喝道:“魔头,还不将魔功秘笈《天星大法》交出来!”
柳如生凄厉道:“魔功秘笈?你们不就为我手中这本《天星大法》而来。为了它,就使尽阴谋诡计,武林正道,忘恩负义之徒,为了这本《天星大法》竟将我天星教诬为魔教!哈哈哈……”
柳如生怒发冲冠,凄厉大笑过后,他吼道:“教在人在,教亡人亡!《天星大法》乃我教中至宝,岂容你们这等寡廉鲜耻、忘恩负义之徒窥视!明禅呢?让明禅老儿出来。我天星教何来被人称作魔教?明禅老儿,你出来……”
“放肆,死到临头还敢狂言。”
“明禅大师乃少林高僧,岂会与你这魔头有牵连。”
“魔头,放下天星大法,即刻自我了断,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如生赤目圆瞪,紧握秘笈,他吐出一口血沫,轻蔑道:“呸!就凭你们!”
柳如生话音一落,将秘笈高高朝武林众人的头上抛去,眼疾手快者皆腾空而起,纷纷伸手朝秘笈抓去。可他们刚一触及秘笈,秘笈便在他们碰触下化成碎末,如仙女撒花一般飘散开去。
重伤之下的柳如生,竟然用内力将《天星大法》生生化为齑粉,众人心中不由大惊起来。
柳如生牙齿愤怒得咯咯作响,他眼神似恶毒的怨鬼一般盯着王雯梅与欧阳震,王雯梅不敢看他的眼睛,欧阳震不甘示弱,亦怒目相向。
“我天星教避世而居,从不插手武林之事。苍天无眼,今日我天星教无端端大祸临头。我柳如生无眼,轻信妇人,累及教中众人。”他说到这里眼中悲愤噙泪,对身边仅存的刑、崔二人悲情道:“崔大护法,刑堂主,是我害了天星教,害了大家!”
“教主!”崔、刑二人喊道。
崔海松手上的柳冬情,哇哇大哭,声音嘶哑,哭得催人心肝。
柳如生愤恨难耐,他对崔、刑二人道:“我天星教的人岂能让这些卑鄙无耻之徒折辱!崔护法,我不该不听你劝诫,今日因我教毁人亡,我柳如生罪该万死!”。
柳如生说完便纵身跳下绝壁,崔海松与刑窦山拉之不及,他们惨呼道:“教主。”
绝壁下陆陆续续传来柳如生不甘心的诅咒声:“明禅老儿……武林正道忘恩负义……陷害我天星教……我天星教数百冤魂定缠上武林正道……让你少林寺世代不得安宁!……武林不得安宁……”
刑窦山发出一声狂厉惨呼,他十分怨毒地望着王雯梅等人,亦诅咒他们:“你们一个个,都会不得好死!尤其是你,贱妇!”
小冬情啼哭得更厉害,崔海松抱着她与刑窦山凄然对视片刻,同时纵身跳下万丈绝壁。
就在他们一纵之际,一道白光射向崔海松,众人眼前一花,崔海松手中的柳冬情已被一白衣人用白练裹住,拽回,稳稳接在怀中。
崔海松与刑窦山自然坠下万丈深渊,追随他们教主,殉教去了。
有人上前查探,断定柳如生等人必死无疑。告知众人后,众人都道便宜了柳如生这个大魔头。
他们转而看向白衣人,白衣人身边有一女子呆呆的望着他。白衣人将手上的白练递给她,歉意道:“事出紧急,得罪了。”
女子愣愣,瞬间脸红,伸手收下白衣递过来的,本该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白练。
白衣人抱着柳冬情,朝王雯梅道:“稚子何辜?将你女儿抱走吧。”
王雯梅一愣,她反应过来,不肯接手,狠心道:“她是魔教余孽。”
“王女侠说得对,此子乃魔教余孽,不可留他性命。你是何人?竟为魔教余孽说话?莫非……”有人站出来,言辞很不客气。
“不可无礼!”武当派的清风道长出列喝道。他上前朝白衣人非常客气地执礼拱手:“张侠士。”
白衣人回礼:“清风道长,你们要浮云谷办的事,我已做完。请一剑山庄将浮云令交给晚辈,我好带回浮云谷向谷主复命。”
清风道长身旁有一男子,此人大约五十上下,不胖不瘦,气势远超众人一等。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檀木令牌。粗略一看,也就一块木牌而已,既不镶金也不镶银,色泽古朴,给人以年代悠远之感。
众人眼睛睁得大大,暗中奇道:这便是人人欲得的浮云令?
手持浮云令之人,即是一剑山庄的庄主杜令。他将浮云令交给张玉宇:“此番多谢浮云谷相助,待此事一了,我将亲自前去浮云谷拜谢谷主。”
张玉宇接过浮云令,淡淡道:“不必了。浮云谷不见外人。若非你一剑山庄派人持浮云令求助,浮云谷也不会插手武林之事。今日之魔教余孽,成了了气候。”
杜令似乎并不介意张玉宇的态度,他客气得很,他接着道:“请张侠士将天星教余孽,交予我等。”
张玉宇似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理杜令,自顾说道:“此子生父是魔头没错。可他母亲是白道中人。稚子周岁未满,如同白纸一张,只要好生教养,将来严加管教,你们又何须担心魔教死灰复燃。王女侠,他亦是你怀胎十月,辛苦所生,你当真不想留她一命?”
王雯梅默然不语,张玉宇的话似乎唤起了她的母性,她眼中有些无奈与凄凉。她看看欧阳震,过了一会儿,她走近张玉宇,伸出手:“张侠士,将孩子给我吧。”
张玉宇将孩子交予王雯梅,王雯梅又看了看欧阳震,她随即绝然转身,抱着孩子朝下山之路走去。
欧阳震转身,朝杜令求情:“杜庄主,张侠士所言亦有道理。如今天星教已灭,此子虽是魔教余孽,却尚在襁褓,正如张侠士所言,稚子不知世事……”
欧阳震话还没说完,只见白影掠过,来不及了,孩子已被王雯梅抛下山崖绝壁的另一边。
张玉宇不料王雯梅如此狠心,他不及救援,抓了个空。他转身望向王雯梅,十分震惊:“你,你怎会如此狠心?”
“她只是一个魔教孽种!我忍辱负重,委身于柳如生这个魔头,百般周旋,不得已才生下这个孽种。她就不该,不该来到这世上!”王雯梅看着张玉宇,语气强烈绝然。
欧阳震跑到王雯梅身边,王雯梅一把将他抱住,痛哭出声。看得一干人等唏嘘不已。
欧阳震扶住伤心欲绝的王雯梅,提前辞别众人,先行下山而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和尚赶至堂廷山,奔上天意峰,一路奔来,见尸横遍野,他一路狂奔,途中拦下了欧阳震与王雯梅。
仓促问了他二人几句之后,和尚似被人当头一棒,懊悔大叫道:“来晚了,我来晚了!”
这和尚来不及理会欧阳震二人,他朝山上飞奔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欧阳震与王雯梅呆立原地。
和尚冲至山顶,一众武林人士纷纷向他行礼:“明禅大师。”
……
夜色暮暮,星光黯淡。月亮被乌云层层裹起屏蔽,不见一丝明亮月光。
明禅大师站在柳如生跳崖之处,呆滞不动。僧袍在呼啸的夜风中激荡。不远处,一道人影静默亦然。
……
“三叔,这是谁的孩子?”
“我也不知。前几日去采药,见这孩子挂在悬崖树上。好险,也不知什么人这么狠心,将这孩子抛下悬崖。”
……
“三叔,在吗?我给你送酒来了。”
“进来吧。嗯,好酒,我正等着它泡药。”
……
“这孩子长得倒乖。三叔,给你商量个事儿,我正想给虎子找个童养媳……”
陆强看着孩子,犹豫了一阵后,答应了:“你抱去吧。我常进山采药,也看不了她。”
“多谢三叔。”
作者有话要说:
QQ73685082是kitty 亲亲为时光这篇文章建的群,有兴趣的可以加入。谢谢kitty亲亲。
童 年(1)小 花
离启月殿越近,柳冬情越是放慢了脚步。到了启月殿前,她静静地停在殿外,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冬情似乎在犹豫与彷徨,貌似想进启月殿而又怕进去一般。
惨白而无甚血色的小脸,在她心中停之不去,纠缠至深。她想进去,却真的害怕再一次被“拒绝”。
命运是否有它顽固而内定的继承性?为何他与她的童年,都会这般难及常人的天伦欢喜。但似乎她本人的童年更是不堪。
不知柳冬情究竟想到了什么,也许是之前锦衣人的一声“陆小花”,让她记忆由深处远远而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小花!”
有人在大声呼唤。
……
在堂廷山脉东面的边缘地界,一个山坳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人称陆家村。
陆家村民风淳朴,白日里,村民们通常都不会闭门落锁。只有到了晚上,为了防止山里的野兽窜入家门,每家每户才会在夜幕后,闭户插销。
陆家庄同大多数村子一样,偶有几家几户会连在一起,隔邻而居。
这里的大多数农户,一户与另一户之间,通常不是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