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娘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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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支持你的!月柔,你是最坚强的,这次也要挺住啊!」啊,他真心希望小妹可以经得住这次这样无情的打击。「月柔,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天哪!他别再罗嗦了行不行?「大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柳水柔抚著手臂上跳舞的汗毛打断他的抒情吟唱。真受不了,若不是他太过於温柔的口吻让她浑身发冷,她早就让这番长得不得了的话催眠过去了。
真是要说吗?或许,让二娘或大妹来说比较好吧?思,可是她们正哭得稀里哗啦,恐怕说得不清楚耶。哎,还是他来说吧。思量定了,柳仲诗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开口:「月柔,我必须告诉你,朱敬祖他……月柔?月……月柔?!」他大吼著摇晃打瞌睡的小妹,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睡觉?!「大事不好了!朱敬祖他……」
「他怎么了?」顾不得瞌睡虫被大哥吓飞,柳月柔一听朱敬祖三个字,精神奇异地来了,直觉地追问。
「他……」小妹的反应让他心一沉,看来她真的很在乎朱敬祖,「他……哎,小妹,你不要太难过呀!」
「到底怎么啦?你快说!」柳月柔怒吼,他再龟毛下去就别怪她控制下住拳头!那头「猪」狡猾过狐狸,应该不会出事的。可是大哥的表情好像她患了绝症一样难过,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妹,」柳仲诗终於下定决心,「朱敬祖他……我们今早得到消息,朱敬祖平安无事,而且已经回到了洛阳朱家,但是……」事实上柳家人得到这个消息後争论了很久,才决定让他来告诉月柔。
可是,对著月柔,他怎么说得出口?
「但是什么?」
柳仲诗仰起头,闭眼咬牙说完:「但是,朱家传出消息,朱敬祖将迎娶长安富商洪百万的独生女儿!」可怜的小妹,刚订婚就被抛弃了,好惨啊!他张开双臂,准备安慰痛哭的小妹……但是月柔好像不打算如他所愿——「咦?月柔?你没事吧?」柳仲诗惊奇地睁开眼,发现她若无其事地把玩著手绢,似乎毫不在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她……是悲哀过度还是……
「没事呀,我会有什么事?」柳月柔奇怪地看他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呵啊,真无聊,没事的话先走吧,我想睡一觉。哎,昨晚被那些访客吵得睡下著,今天精神才会这么差。」她真的站起身,款款走进内室休息去了。
柳仲诗无法置信,瞪著小妹悠闲的背影。怎么会……竟是这个反应?她到底在想什么呀?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朱敬祖?他呆愣了好久,然後松下一口气。
虽然失去这桩婚约很可惜,但既然小妹并不因此伤心,也就罢了。
***** 但是——事实再次证明,柳月柔的行为绝对不是柳书呆所能预料的。所以,次日早上,柳府再次掀起震天狂潮。
二小姐柳月柔离家出走了!
得到消息,柳水柔扶著母亲,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月柔的闺房。刚进门,就见柳博文铁青著脸站在房中,柳仲诗则看著小妹的留书,摇头苦笑。其余一干仆人和大侠魏风坡聚在门前,小声议论著,叹息声不绝於耳。
「怎么回事?」范氏扑到柳博文面前,「月柔出什么事了?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天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月柔,你好命苦哇!
柳水柔哽咽著走近大哥:」大哥,小妹……小妹究竟……去了哪裏?快、快派人去找呀!」老天爷,难道她想不开去寻短见了?!
「不必了,」柳仲诗放下手中的纸,「她去了洛阳。说是要找朱敬祖算账,等教训完他後就回来,叫我们不必担心。」事实上,留书里寥寥数语中透出的杀气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他真是笨,昨天怎么没看出月柔平静表相下的愤怒呢?
「什么?」范氏和大女儿相视一眼,焦急地嚷道:「那、那快派人去追她回来呀!」可怜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可是险恶万分的呀,独身一人怎么可以呢?
「追什么追?」柳博文一拍桌子,「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以後谁也不许再提起她,就当柳家没生过这个女儿!哼!」他愤怒地拂袖而去,「家门不幸!」
「老爷!」
「爹爹!」
范氏母女唤不回柳博文,相顾一眼,又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月柔,你好命苦呀!
围观的仆人皆摇头叹息,各自散去,看来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有闲聊的话题了。
而魏风坡则乘机上前安慰柳水柔。
而最了解月柔恐怖的柳仲诗,看著桌上的留书无言地祈祷,上天啊,请你保佑朱敬祖,别让小妹担上未嫁先杀夫的罪名。
***** 洛阳,朱府大门口。
一身男装的柳月柔双手抱胸,站在大门前打量的建筑。这就是朱家?没什么特别的嘛!
嗯,也不能说没有特别,斑驳的围墙看来已经几十年没有修整;墙头的瓦片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下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门楣上只挂著一块写著「朱府」
的木板,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装饰,门口连对石狮子都没有;未经过油漆的大门边站著两个衣衫打著补丁的门房……这一切,对於号称天下首富的朱府来说,算得上很特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丐帮的堂口呢!
好了,她是来上门砍人的,没空评论人家的摆设啦。於是柳月柔不再把心思放在疑惑上面,挽起两袖大摇大摆地上前。「喂!我要见朱敬祖!快叫他出来!」
「你找公子?」门房上上下下打量他,为他俊秀的容貌皱起眉,「抱歉,我家老爷有令,凡是男的一律不能见公子!」尤其是英俊的年轻公子,更是要隔绝在离公子八百里之外。
「什么?」这是什么烂规矩?柳月柔瞪大眼睛,「谁管这些?快叫他出来!
否则我不客气了!」
眼前这个男子绝对有问题,俊秀的面容加上有些女性化的举止,难道就是…
…那位?门房的危机意识高张,「喂,你与公子是什么关系?你是……从金陵来的吗?」老爷已经下令,找出公子的「那位」,就决不能轻饶!
「不是,我是扬州来的。」柳月柔慎戒地盯著门房蓄势待发的拳头,及时改口否认。朱痞子教的,在人家的地头,还是别急著逞强。
「那就走吧。」门房松了口气,挥手赶她走。然後他们见到有两个女人走近大门,赶紧弯腰拱手,「哎呀,两位姑娘,你们是来见我家公子的?来来来,快请进,请、请!」
这又是怎么回事?柳月柔眯起眼,瞪著那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腰被迎进朱府。不是错觉,那两个门房的态度真的像足了在妓院门口迎客的……
朱、敬、祖——你死定了!她咬牙切齿地掉头就走。
一刻钟後,穿著艳丽的花裙、涂脂抹粉的柳月柔以丝绢半掩著面,再次走向朱府大门,这一次她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而在朱府旁边的树林里,一个可怜的姑娘愁眉苦脸。呜,虽然她是个妓女,但是全身只穿著亵衣亵裤也挺不好意思的。天杀的,怎么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的衣服!害她不能去见朱公子了!)
***** 被领著进了朱府後院,刚走近一个厅子,听到里头传来纷繁的调笑声,柳月柔立刻把丝绢一丢,大步向前,一脚踹开厅门。「朱敬祖!」
厅里十几位各色美女皆被蓦然响起的狮吼吓了一跳,望向门口。
而在她们中间,正斜躺在软塌上、吃著美女剥好的葡萄、笑得无比开心的朱敬祖公子,一见到门口的人儿,非但不见惊慌,反而笑得愈发愉快。他跳起来,朝那位杀气腾腾的女子奔过去:「天哪!
月柔,你竟然来了!是想我了吗?来来来,亲一个!」啊,太好了,原来月柔这么思念他,不枉他也日夜想念著她。
柳月柔冷笑,适时举起拳头亲上他凑上来的俊脸,让他惨呼著捣住鼻梁,然後她不客气地手脚并用,尽情发泄心中的怒火,还不耐烦地撕开碍事的长裙,以便使用杀伤力最大的无影脚。
「呜,月柔……好痛呀!」朱敬祖可怜兮兮地撒娇,在她的拳打脚踢中竟然还能抽空去拉拉她的小手,吃吃麻辣嫩豆腐。啊,多日不见,月柔还是这么有精神,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也还是这么激烈。
他太开心了!但是,真是好像太激烈一点了,会不会太累?
在场众人全都无法反应,望著那正在逞凶的泼辣女子。天啊,竟然有人敢大白天闯进朱府殴打朱公子?
「公子!」给柳月柔带路的门房终於回过神来,「公子,别怕,我来救你!」
他小心地瞅准方位,冲了进去。再不救人,可怜的公子就没命了!
敢打断姑奶奶的兴头?「滚开!」柳月柳气恼地赏了门房当面一拳,让他飞了出去。当然,还得加上朱敬祖暗中一脚的助力,他才能飞得那么好看。
朱敬祖很捧场地为爱人鼓掌:「月柔好棒!好厉害!」这个不识相的门房竟敢打扰他与爱人的喜相逢,也活该被打啦。
柳月柔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腕,歇了口气。朱敬祖见状立即体贴地掏出手帕为她拭汗,结果又是送上门去被她揪著狠揍。
这个混蛋,柳月柔一见他从怀中掏出的帕子更加怒火焚心,这条丝綉的手帕分明是女人所用之物!
「月柔,我又没有做错事!」朱敬祖委屈地承受著她的拳头,扁著嘴喊冤。
他终於明白月柔不是在向他倾诉相思之情,而是在宣告愤怒了。
「还说你没有做错事?」打得好累,柳月柔软下手,气愤地夺过他手里的帕子抖开,「你说,这个是什么?这就是罪证……」咦?这帕子好眼熟,好像是…
…
「罪证?」朱敬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不是吧?你就为了这条帕子打我?
月柔,别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就是陌生人不小心拿了你的帕子,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我又不是故意偷的,只是拿错了而已嘛!」哇!他好伤心!月柔连一条手帖都不愿意与他共享!
「哼,」柳月柔瞪他一眼,拒绝产生愧疚感,顺手将帕子塞回自己怀里,湮灭错误的证据。然後纤指指向更加确凿的罪证,「你说,那些女人是谁?」混蛋,竟然想娶别人,还急不可待地与一大堆女人鬼混、左拥右抱,把不把她放在眼里?
「啊,你想知道她们是谁吗?来来来,我给你介绍。」朱敬祖谨遵爱人的旨意,搂著她走近美女们,一个一个地介绍:「这个是小红,这一位叫美莲,这个叫……哇!月柔,你又打我?」难道是他介绍得不好?
这个混蛋,还敢跟她装傻?柳月柔再一次不辞辛劳地替他按摩,最後将他揍倒在地上,朝他的肚皮补上两脚,才又停下来喘气。呼呼呼,太久没做这么激烈的运动了,好累呀!
好美,他的月柔真漂亮!朱敬祖躺在地上,支起头来欣赏爱人因运动而红润的脸蛋和娇喘的模样,陶醉地眯起眼。哎,天下哪裏还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呢?
厅中其他的美女们则个个目瞪口呆,天啊!原来朱公子真的是脑子有毛病!
你看他,被打得那么狠还笑咪咪、含情脉脉地凝视著凶手,除了疯子还有什么人会这样?
她们被眼前诡异的情形吓著寒毛真竖,不约而同地步步後退。
难怪,难怪向来不欢迎访客的朱老爷突然大开府门召告天下,广邀众家美女上门,替朱公子选妻妾,还说谁能得到朱公子欢心,就可以得赏金五千,甚至有机会入主朱家。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朱敬祖是个……天啊!她们不敢置信捣住口,瞪著朱敬祖,待看到他站起身,温柔地为那个凶婆娘拭去额上的汗珠,然後热情地吻上她……哇!快逃呀!
美女们齐齐进出尖叫,争先恐後地冲向门口。好可怕!这裏不仅有一个杀气腾腾的泼辣女人,还有一个神经错乱的男人!呜呜呜,想她们以前不知情,还拚命去讨好这个男人……哇!太恐怖了!疯子就是疯子,即使英俊无比又多金,也还是个疯子呀!
於是,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一对无声的男女,沉浸在两人世界的热吻里。当然,那个昏倒在墙角的门房就别去管他了。
···············天色渐暗,不管朱府内的鸡飞狗跳,柳月柔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而蹲在床前,含情凝视著她的人就非朱敬祖莫属了。他怜爱地抚著她的鬓角,满足地叹息。
哎,因为柳老爷一定要他先回家禀明父亲,才能娶到月柔,所以他只好牺牲与月柔相守的时间,跟父亲派来的人回家筹办婚事(玩绑架游戏只是顺便的啦!)。
父亲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反常态,居然肯砸下大把银子请美女们陪他玩。
他虽然勉强陪父亲玩这个新游戏,可是心里老是挂念著月柔。想不到月柔与他心意相通,也等不及一个月到期,就来洛阳找他了;看到那些女人,还吃醋地大发雌威。
想到这儿,他又痴呆呆地笑了。呵呵呵,月柔这么重视他!太高兴了!
柳月柔动了动,缓缓张开眼,看清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哼了一声,懒洋洋地再捶他一拳。打了个呵欠,翻过身趴在枕头上,又昏昏欲睡。
好累!一路上气冲冲地赶路,到了洛阳顾不得休息就上门算账,然後又「运动」过量。现在後遗症来了,不仅浑身乏力,肌肉也酸痛得尖叫。本来她的打算是:先把他打个半死,再好好审问他,最後将他挫骨扬灰,彻底铲除这个人间祸害!但现在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了。起码,等她睡饱了、有了力气再说。
对,再睡一觉吧。她就是因为太累了,才会被这个混蛋吻得昏头转向,然後莫名其妙地被他抱到这裏来,舒服得睡个人事不知。真是的,她竟然听任他的摆布,都是因为太累了!
朱敬祖微笑地看著她跟著自己赌气的样子,也脱了鞋上床,从背後贴住她搂紧。
柳月柔以手肘撞向身後,「走开!」他们现在是敌人耶!
可惜朱公子一向是打不走骂不跑的,眨眼间又再接再厉缠了上来,把头靠在她颈後,「月柔,我好想念你!」
「哼。」她嗤声以对,根本不甩他温柔的呢喃。
「你呢?」他选择听不到她冷硬的哼声,依然沉浸在与她相偎的喜悦里,「你想不想我?」
「走开啦!嗯心!」柳月柔拍掉他的手,「走开!」
「月柔……」朱公子缩回手,软声呼唤,不依不饶地再次攀上她,即使被她推挤也不放开。在他的固执坚持下,柳月柔推搡的力道越来越轻。
好感动是不是?那么温柔的情人!可是……躲在她背後的脸却在偷笑,贼贼的眼也在偷瞄著她的脸色。嘿嘿嘿,端看她板著的脸和恶声恶气的斥叱,就知道她的怒火消得差下多了,凶巴巴的月柔怕羞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嘻嘻,他可是狡诈无比的朱公子耶,岂会不知道怎么消解爱人的怒气?呵呵呵,他说情话的工夫是不是进步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