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加拿大当律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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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好做了。”
加方公司问：“在法律上有没有办法？”
蔡世新说：“有办法，可以到法院去申请强制令。”
加拿大法院有各种各样的强制令，在合同纠纷没有搞清楚谁是谁非的情况下，
法院有权裁定实行强制令，暂时冻结有合同争议的物产。这种情况在中国法律里面
叫“保全”。
“然后呢？”加方公司更关心结果。
“这就很难说了。”蔡世新说，“如果在法庭上S 钢说，这个实际合同行为是
你自告奋勇去做的，他们没要你去做，对你就很不利。当然你也可以反驳，说我这
个自告奋勇去做，是得到你们在场的经理许可的。这样，你们双方争执起来，各有
各的理，法官就很难判决。如果你要想出这口气，你可以打这场官司。但从经济角
度上说，不合算。”
“你是律师，为什么不愿打官司？”加方公司感到奇怪，“打官司你可以赚更
多的律师费。”
“我们做律师的，并不是处处都要去打官司。打官司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你最佳
的经济利益。我认为，你现在的最佳经济利益还是和S 钢进行和谈。打官司不是惟
一的手段。你没有必要在北京进行民事诉讼，也没有必要在加拿大安大略省高等法
院进行民事诉讼，最佳的解决方法是自己或者委托我跟S 钢联系。”
加方公司经过认真考虑，听取了蔡世新的意见：不打官司。并委托蔡世新继续
与S 钢联系。
1994年11月，加拿大总理克雷蒂安率加拿大政府和贸易代表团访华，蔡世新作
为代表团成员随团来到北京。他在下榻的长城饭店又给W 副总经理的秘书打了电话，
代表加拿大B ＆H 公司表示，希望通过协商来解决这件事情。
W 的秘书表示，基本同意和解：“按说我们可以一分钱不给的，但是考虑到以
后的一些经济往来，贸易合作，还是给你们一点赔偿。”
当然是象征性地给几万美元，不是加方公司原来要的那么多。
蔡世新马上通知B ＆H 公司，让他们自己商谈具体细节，不用再找律师了，这
样还可以省一笔律师费。
不久，由于种种原因，S 钢购买庞迪亚克汽车发动机厂的项目下马，派出的工
人全部撤回。S 钢与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签订的购买合同是怎么解决的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蔡世新在加拿大“加中贸易理事会”的一个刊物上，就这个案子的处理
情况发表了一篇文章，提醒中加两国公司在做生意时应该注意到，两个国家的人在
对合同的认识上，有很大的差别。在加拿大，往往会把签好的意向书也认为是个合
同，而在中国，意向书是绝对不可以作为合同的。中国人与美国人做生意也不能大
意。因为美国和加拿大的有些法律，几乎是一样的。
加拿大的“实际合同行为”，说得通俗一点，就像中国的“事实婚姻”，尽管
男女双方没有拿结婚证，同居生了孩子，就会被认定为“事实婚姻”。结了婚的人
如果在婚外再有一个事实婚姻，就可能被判为“重婚罪”。所以中国人到了加拿大
或是美国，一定要按当地的习惯行事，这样才能避免麻烦。
S 钢公司的案例，提示国内的人们：在与国外公司做生意时，在没有律师指导
的情况下，千万不要乱签意向书或者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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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枪”风波
关于中国公司在国外的官司，前面已用独立章节讲述了《“米奇林”之战》和
《与美国福特公司打官司》的故事，对于那些案情不很复杂的官司，则全部收在这
一节里。尽管有些案情相似，但法理上却有些不同，对于有意在海外开展业务的中
国公司来说，也许可以起到某种警示作用。
1989年春，蔡世新在麦克米南律师行当见习律师时，为律师行接了一个案子—
—帮助中国B 公司在加拿大注册成立分公司。此前，B 公司在美国设有分公司，开
展了各种各样的业务，包括出口纺织品、机械产品，乃至常规武器。
美国是个民用枪支可以自由买卖的国家。美国的民用枪支销售商看中了中国生
产的AK…47 式冲锋枪。这是一种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其性能与以色列生产的同类枪
支相似，但价格要便宜很多。一支以色列冲锋枪要上千美元，而中国AK…47 式冲锋
枪才几百美元。物美价廉，美国加州的法律允许AK…47 式冲锋枪作为猎枪在市场上
出售，市场前景看好，美国商人决定大批从中国进口。于是，AK…47 冲锋枪很快成
为美国枪支市场的热销产品。美国很多州都在卖这种枪。
1989年6 月，在加州离旧金山不远的地方，一个凶犯，不知什么原因，拿着一
支冲锋枪到一家麦当劳快餐店，对着那些吃饭的人疯狂扫射，当场打死十几人，伤
数十人，一时成为轰动美国新闻媒体的重大事件。警方调查发现，凶犯使用的是中
国制造的AK…47 式“民用猎枪”。美国媒体报道说：AK…47 式冲锋枪是中国军队最
有力的杀人武器，我们却把它作为民用猎枪进口，把我们吃麦当劳的人当成猎物来
打。
加州政府部门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通过一个枪支管制条例，限制中国AK…47
冲锋枪在市场上发售。
美国进口商和中国B 公司签订的进货合同，价值100 万美元。加州政府枪支管
制条例出台时，还有几十万美元的货没运到，进口商不想要了，想终止合同。他的
理由是：不是我不想买你的枪，而是美国政府不让卖。
终止合同，中国B 公司就要受到损失，他们当然不愿意：合同是过去签的，不
能说今天政府有个新条例出台，就不履行以前的合同了。这批枪是专为你美国造的，
现在你不要了，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也许他们当初考虑到枪支问题比较敏感，所以签订合同时写进了一个仲裁条款
：在本合同执行过程中，如购买双方出现合同上的争议，指定第三国的仲裁员或律
师进行仲裁。
中国B 公司在美国的代表律师，应B 公司的建议，找到加拿大麦克米南律师行，
理由是，他们要找一个对中国比较了解的加拿大律师行。这个律师行因为有个从中
国来的蔡律师，因此被作为首选。
按照有关规定，寻找谁来做公证人，可以由争议双方的任何一方提出建议，但
需得到双方共同认可。
美国公司同意了中国B 公司的建议，于是，加拿大麦克米南律师行被确定为仲
裁者来处理这个案子。
当时蔡世新是见习律师，不能单独处理仲裁案件，律师行派他给资深律师大卫
·马希申做助手。大卫很忙，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案子，因此主要是由蔡世新在处理
此案。蔡世新对双方的情况进行认真研究，然后提出仲裁意见。
一般情况下，协议双方都会在合同中写上“不可抗拒原因”的条款，政府法令
自然是个不可抗拒的原因之一，但是他们当初签合同时，没有把不可抗拒的条款写
得特别清楚，只写了地震、台风等“天灾”，没有写政府干涉这种“人祸”。好在
他们的合同中有仲裁条款，为合理解决争议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如果去法院打官司，
又费时间又费钱，是双方都不愿意的。
仲裁的过程，是个谈判与和解的过程。蔡世新提出的仲裁意见是：根据双方表
示的友好调解的原则，既要考虑到中国B 公司的利益，也要如实面对加州政府的枪
支管制条例。中国方面的枪支已经生产出来，只是还没有运出，造成产品积压，美
国方面应对中国方面因此而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赔偿。但是也应考虑到美国方面的
毁约行为不是由于个人原因，而是由于不可抗拒的政府原因造成的，所以建议，美
国方面按照货物总价值的50％ 对中国方面进行赔偿。
大卫基本上是按蔡世新提出的意见做仲裁的。
后来，中美双方各自算了一笔账，中方觉得没什么损失，美方也觉得损失不大，
便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仲裁意见，双方握手言和。这场“猎枪”风波就算平息了。初
出茅庐的蔡世新，也在这桩仲裁案中得到了锻炼。
如果说这个仲裁案还不算什么复杂“官司”的话，那么下面的案子可就是比较
复杂的“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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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商业移民
加拿大移民法规定的移民种类有三大类：家庭亲属类移民（FamilyClass ）、
独立移民（IndependentClass）和难民类移民（RefugeeClass）。其中独立移民
（又称经济类移民）包括的种类最多，它又可细分为技术工人移民（SkilledWork…ers）、
援助亲属类移民（AssisstedRelatives）和商业移民（BusinessImmigrants）。其
中技术工人移民和援助亲属类移民总称为独立技术移民，商业移民也可称为独立商
业移民。
加拿大商业移民兴起于八十年代中期。玛尔尼出任政府总理以后，为了吸引各
国商人、企业家、有技艺的人和资金到加拿大来，为加拿大的经济带来更多的新的
活力，联邦政府在移民法中增加了“商业移民”。商业移民又下分投资移民（Investors）、
企业家移民（Entvepreneurs ）和自雇型移民（Selfemployedperson）。
1。企业家移民。是指移民者打算而且有能力在加拿大建立和购买一个具有一定
投资规模的企业实体或商业实体，这个实体必须雇佣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加拿大永久
居民或公民，企业家移民本人必须打算而且有能力参与这个实体的管理和经营。企
业家移民申请人需要提供足够的材料，证明其以往具有一定的工作或经商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可帮助企业家在移民加拿大后，成功地建立、购买或投资某项生意。申
请人要具有足够的资金来实现其提交的建议书中的生意投资，并要有能力支持其家
人在加拿大的生活消费和开支。
2。投资移民。投资移民是指移民在加拿大投入不可反悔的资金，这笔资金至少
要在加拿大运行5 年，这笔资金的数额将根据所投资的地区不同而定，由25万加元
至50万加元不等。
3。自雇型移民。自雇型移民是指移民打算和有能力在加拿大建立一个实业或商
业实体，并雇佣自己，且这个实体必须对加拿大的经济、文化或艺术有一定的贡献。
这类移民类别适合于演员或运动员等。
加拿大的自雇型移民有点像美国移民法中的“杰出人才移民”。中国作家古华，
歌唱家毛阿敏都去了加拿大，不知他们是否以自雇移民方式办去的。据蔡世新介绍，
加拿大的自雇型移民不像美国的杰出人才移民那么好办，一般不太容易办成。
在以上三类主要的商业移民中，除了投资移民不需经过评分制外。其他几种移
民都须经过评分制审核，但每种商业移民合格的总分要求不同。目前商业移民的审
核评分和独立技术移民的审核评分一样，采用的是1993年颁布的移民条例修改案中
的移民审核评分标准，而加拿大政府于1995年11月17日颁布的独立技术移民新条例
（目前未公布实施日期），只影响技术工人移民和援助亲属移民的审核，商业移民
和魁北克省的技术移民审核仍遵循原来各自的选择审核评分标准。
当时加拿大移民法中的商业移民条款一出台，立刻吸引了大批的中国人——首
先是香港和台湾人——涌向加拿大，八十年代末掀起高潮。为什么人们愿意去加拿
大？蔡世新分析，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加拿大历来是一个比较中立、种族关系比较融洽的国家，推广的是“多
元文化”。所谓多元文化，就是各国各民族的人到加拿大，都允许你的文化存在。
在美国，他要求你少数民族文化要融合到美国的主流社会里去。而加拿大不鼓励这
种融合。据有关资料统计，仅安大略省，至少有100 多个民族讲147 种不同的语言。
在多伦多，经常可以看到印度人，中国的西藏人，和伊斯兰教国家的人，还有一些
人你根本搞不清他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信奉各种宗教的人都可以在加拿大很融洽
地共同生活，各族文化都可以尽情发挥。在美国，如果哪个伊斯兰教的信徒在夏天
里穿个大黑袍子，很可能要遭人打，没准还会被人毙掉。在加拿大就比较安全。加
拿大人性格温和，不激进，也不保守。据蔡世新观察，如果加拿大人与美国人和英
国人在一起，从走路的速度上都可以看出差别来，加拿大人走路比美国人要慢半步，
比英国人要快半步。总是处于中间状态。相当于中国的“中庸之道”。中国人到了
那里会比较适应。因此，加拿大比较适合中国人居住。
加拿大自1867年自治以来，没有与任何国家发生过任何战争，也没有内战，甚
至没有地震之类的大的自然灾害。而且私人不允许有枪。不像美国，上街花几百美
金就可以买支冲锋枪回来。
美加两国互免签证，但是在多伦多通往美国水牛城的友谊桥上，美国人进加拿
大，必须接受加拿大海关严格的检查，每辆车都要检查有没有枪。从美国来的汽车
被堵在加拿大海关外面，排成一条几百米上千米的长龙。而加拿大人去美国，汽车
呼呼地开得飞快，美国海关形同虚设——美国海关不检查从加拿大开来的车辆，即
使车上有枪，美国人也不在乎。
一开始移民加拿大的香港人最多。有人分析说，香港人多年受殖民地文化的影
响，胆子比较小，掉个树叶都怕打死人，不敢到美国那种枪声不断的国家。而加拿
大的社会氛围较符合香港人的心理。香港的亿万富翁，有一半以上去了加拿大。香
港的李嘉诚、郑玉桐，澳门的何鸿等，都在多伦多投资金融和房地产业，郑玉桐还
向多伦多大学捐赠了一个图书馆。
第二，加拿大的移民政策要比美国灵活一些，以前投资移民的投资额一般要求
在25至35万加元，约合18至25万美元。自1999年4 月1 日起，加拿大政府实行新的
移民条例，规定投资金额为40万加元，约合28万美元。而美国的投资移民，至少要
50万美元，一般都是要100 万美元。
第三，加拿大不像美国要住满5 年以后才能申请美国护照，加拿大住满3 年就
可以申请加入加拿大籍了。对于做生意的人，他会觉得便利和快捷。
第四，加拿大的医疗福利要远远好于美国。国家实行全民医疗保险。任何人，
只要你一旦成为加拿大移民，从一下飞机那天起，你就终身享受加拿大任何地方的
免费医疗。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即使是沦为乞丐，也同样享受。在美国，一般人是
不敢生病的。在加拿大就不怕。香港人很精明，会算账。18至25万美金，就可以把
一家人都办到加拿大去了。一家至少3 人，加上双方父母4 人，共7 口人，只要成
为加拿大移民，都可以终身享受加拿大的免费医疗。
中国大陆开始兴办加拿大商业移民是在90年代初。中国私营经济发展起来以后，
一些民营企业家有了钱，听说加拿大不错，就想到加拿大去。以前所有想出国的人
大都首选美国，后来很多人听说美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