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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宇宙和生命-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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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生命系统的循环,知道我们跟这一总过程的联系。任何事物的生,都是某一事物的死

  换来的,一个细胞换一个细胞。意识到这一同步过程,许是一种安慰。这种过程表述如

  下:我们都在一起走着下坡路,我们的伙伴遍天下。 

  作为人类行为表现的科学,其本质的盲目性还没有被广泛地意识到。当我们从科学

  活动中遴选有价值的新东西时,我们也不断发现,活动时某些部分似乎需要更好的控制、

  更高的效率,而其不可预测性则需要减少。我们愿意花得少一些,而更加按部就班、有

  条不紊地按期取得投资的效益。华盛顿制订计划的人们试图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产生了

  一些新的项目,把那里所有的科研活动都集中组织起来,特别是在生物医学方面。

  这事还需要想一想。科学活动进行得顶好的时候,就有某种几乎不可驾驭的、生物

  性的机制在起作用。这一点是不应忽视的。

  在研究的课题困难而复杂,事实还没有掌握时,困难就更加突出了。科学研究的开

  端是由彻头彻尾的惊讶组成的一片乱糟糟的领域。非得等到科学从这片混乱中解脱出来,

  问题才能获得解决。因此。在从事研究的实验室中,那些必须加以规划的,是完全不可

  预见的东西。如果要把科研活动集中化地组织起来,那么首先必须把制度设计得有利于

  诱发怀疑,庆贺意外。

  另外,科学研究要搞得象个事业,就得把各各不同的个人头脑中孤立的想象力合到

  一起。但这样的安排更象一场游戏,而不象是有板有眼的事业了。科学上的异峰突起,

  是由一些突如其来、不知其所以然的奇思逸想和直觉造成的。这些意念和直觉,科学上

  称之为灵感。

  困难的科学研究,其最为神秘莫测的一面还是其进行的方法。这倒不是指那些日常

  的例行公事,不是指那些以前谁也不知道把东西如此拼凑起来的拼凑活动,也不是指作

  一些联系。这些都是操作的方法,是家常便饭,细枝末节。这些活动诚然有趣,但都不

  如那根本的奥秘那样令人惊异,那奥秘就是:我们毕竟在这样干着,我们是这样非干不

  可。

  在所有的人类事业中,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象科研这样,甚至我眼里的艺

  术也难与它相比:在科学这宗事业中,从事其中的人如此被卷进去,整个儿地沉浸其中,

  被驱使着做他们资财、力量所不逮的事。

  工作着的科学家就象按遗传指令行事的动物,似乎是深植于人体中的本能在驱使着

  他们。尽管他们努力保持尊严,但还是象动物幼崽一样在作着胡闹的游戏。每当他们接

  近一个答案,他们都毛发倒竖,汗流浃背,沉浸在自己的肾上腺素之中。抓住答案,抢

  先抓住答案,就是他们最强的驱力。跟这一驱力相比,什么取食、育儿、保护自己不受

  自然力的侵害等等,也都不在话下了。

  这种活动有时看起来似乎是孤立的,但却是人类活动中最不孤立的活动。没有什么

  东西具有这样的社会性、这样的集体性,这样地互相依赖。一个热门学科就象一个巨大

  的智慧蚁穴,单个的头脑几乎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头脑群体之中,每个头脑都各自携带着

  信息攘来挤去,以光的速度交相传递着信息。

  有一些特别的信息好象有趋化性。一旦出现什么蛛丝马迹,人们脖子后的感受器就

  立即颤动起来,大群能动的头脑便汇集一处,如群雀噪起,迎风飞去,团团围住信息的

  来源。这是一种智力的浸润,是一种炎症。

  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景象。混乱的大脑群体似乎杂而无章地凑到一起,象捣乱了蜂

  房的群蜂,在一片乱纷纷一塌糊涂的活动中,零零碎碎的信息飞扬四散,扯成碎片,崩

  溃瓦解,被鲸吞蚕食,突然峰回路转,悠然一曲,关于自然界的一条新的真理出现了。

  一句话,科学事业在运行着。这是人类千百年来学会一起干的最有力、最富有成果

  的事情,比耕种,比渔猎,比建造教堂,比赚钱都有效。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我不懂它是如何运行的,这种活动不可能预先精

  密地安排。你不能把人的大脑整齐地一行行排列起来,然后由纸带向它们发出指令。你

  不能指令每一个头脑,你去干这一件,它去干那一件,然后由一个中心委员会把所有按

  指令干活的大脑干出的一件一件组装起来。不,事情不是这样干的。

  需要的只是创造出合适的气候。要叫一个蜜蜂酿蜜,你不需要制定太阳导航和合成

  碳水化合物的法规。你只要把它跟其他蜜蜂放到一起(最好快放,因为单个的蜜蜂活不

  成),然后尽可能把蜂房周围的一般环境安排好。象蜜蜂酿蜜一样,气候适宜了,科学

  到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这活动有点象侵略,但与其他侵略性行为不同,因为它不以某种破坏为目标。进行

  之际,这活动外观和感觉都象侵略:冲上去,揭破它,拖出来,抓住,它是我的了!它

  象一种原始的逐猎,但到头来并没有伤害什么。更有可能,到头来毫无所获,只不过是

  一声长叹。但这不要紧。如果空气适宜,科学活动在正常运行的话,长叹马上会停止,

  因为自有一个新问题会嗷嗷大叫,呼唤人们去解决,于是,乱糟糟的活动重又开始,又

  一次失去了控制。

  社会科学家,特别是经济学家,近来正在深入探讨生态和环境问题,他们的研究得

  出了令人不安的结果。知道可以对湖泊、草地、作巢的塘鹅甚至整个海洋进行收支分析,

  我们总觉有些难受。要我们直面环境方面的多种可能性和难于作出的选择,已经够不容

  易了,而看到那样醒目的代价时,我们就更觉得难受了。甚至那新术语就让人心烦:读

  到environments(环境)时,我们的心就发痛。那个复数形式,意味着还有那么多选择,

  象在市场上挑选商品一样得考虑一番,而且还得投票表决。经济学家作这些研究时真得

  有冷静的头脑和冷酷的心才行,而他们写出的文章也必定是冷冰冰,常常还得是滑如冰

  的散文。

  我们大多数人刚刚开始意识到,我们人类在控制地球上的生命这一方面已卷入多深。

  这意味着人类思想的又一次革命。

  这场革命的到来也不容易。我们刚刚在同一题目上走过了一段成果未稳的路程,刚

  要就我们对自然的态度拿定主意,就象一个庞大的委员会刚刚达成了某种一致意见就发

  现,又该把议题重新审议一遍了。现在,就让我们再作一遍。

  最古老、最容易接受的想法是,地球是人类的私有财产,是人类的菜园、动物园、

  金库、能源,它摆在我们手边,任我们消费、装点,愿意的话还可以将它撕成片。按我

  们过去的解释,改善人类处境是世界存在的唯一理由。人要胜天,掌握奥秘,控制一切。

  这是一种道义责任和社会义务。

  最近几年,我们这种看待事物的方法突然扭了个弯,并达成了某种一致看法。这就

  是,我们过去想错了。虽然在一些细节问题上还有争论,但我们已经勉强在几乎所有方

  面承认,我们并不象从前想的那样是大自然的主人。我们依赖于其他生命,就跟树叶、

  蠓或鱼依赖其他生命一样。我们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一种表述方法就是,地球是一个

  结构松散的球状生物,其所有的有生命的部分以共生关系联系在一起。照这样的观点看

  来,我们既不是所有者,也不是操纵者,至多可把我们自己看作是一种专司信息接受的

  能动组织——或许在所有可能的世界当中那个最好的世界里,我们的作用是整个生物体

  的神经系统。

  有些人认为,这种观点过于强调了依赖性。他们愿意把我们看作是一种独立的、具

  有质的不同的特别物种,跟任何其他生命形式都不同,尽管我们也与其他生物有着共同

  的基因、酶和细胞器。不管怎样,这种观点的深层还是有这样的意思:不管我们处于统

  治地位与否,我们都要关心自己生活其中的生态系统,不然,我们不可能单独存活下来。

  这一意思已经相当强固,足以发起保留自然环境面貌和保护野生动物的运动,足以关闭

  不知餐足的技术开发,足以导致维护“整个地球”的运动。

  但时到今日,正当新的观念似乎得势之际,我们也许要再转一次弯了。这一次比从

  前经历过的转弯都更让人沮丧,更没有把握。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将被迫返回来,我们

  仍然要相信新的看法,但又受着种种生命事实的制约,因而就只得生活在旧有的生活方

  式中。或许,就象事情结果已经显示的那样,要想按新观念过活,已为时太晚了。

  实际上,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们就是万物的主人。

  这种形势真叫我们绝望。一方面,我们实际上已是21世纪的人类,非常富于新知识,

  具有着万物一家的观念;而另一方面,又仍是19世纪之民,穿着带钉的皮靴,踏在大自

  然毫无遮盖的脸上,使它臣服,使它开化。而且,我们不能够停止这种控制的行为,除

  非我们自己从山脚下消失。这真够让人为难。若真有世界之灵这东西,怕也要在这难题

  面前发疯吧。

  真实情况是,我们的卷入之深,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这样坐成一圈,认真地忧

  心着最好怎样保护地球的生命,这件事本身就最能表示出我们卷入控制地球上的生命的

  程度。并不是人类的妄自尊大,把我们引向这一方向。这是自然界最自然不过的事。我

  们就是这样发展和成长起来的。我们就是这么一个物种。

  尽管痛苦,尽管不情愿,我们还是又成了大自然本身。我们到处生长,象一个新的

  生物体盖满整个地球表面,触动和影响所有其他种类的生物,也合并着我们自身。地球

  有因我们的充溢而窒息的危险。现在,我们是我们自己环境的主要特征。人类,这地球

  上庞大的后生动物,被居住在他们体内的共生微生物提供的能量驱动着,按照由最古老

  的、具有生命的核酸发出的指令,依靠从本质上与地球上其他生物一样的神经原获取信

  息,具有柱牙象和地衣共同的结构,靠着太阳生活着。这就是人类,现在是地球的负责

  人,掌管着地球,管好管坏又当别论。

  可真是这样吗?你也知道,事情可能正好相反。或许,我们是被侵略者,是被征服、

  被利用的一方。

  某些海洋动物变成半动物、半植物而活了下来。它们吞并海藻,海藻则把自己变成

  对整个结合体的生命至关重要的复杂植物组织。我揣想,如果巨蛤有稍好些的头脑,它

  或许该为自己怎样奈何了植物界而时时痛悔,悔恨自己吞并了这么多生命,把这么多的

  绿色细胞变为奴隶,而自己则靠它们的光合作用而活着。但是,对待这件事,植物细胞

  兴许会有不同的看法,认为自己是以最满意的条件俘虏了巨蛤,靠它组织内的小小镜片

  而为自己的利益聚集着阳光。也许,海藻也会因自己以众凌寡奈何了蛤界而有伤心之时

  呢。

  还算幸运,我们的处境或许跟巨蛤差不多,只是规模大些。大概事情无非如此:在

  地球形态发生的某一具体阶段,需要有我们这样的生物,至少有一段时间,需要我们获

  取并输送能量,照看新的共生系统,为将来的某一时期积累信息,作一定量的装饰,甚

  至把种子向太阳系里撤播。就是这么回事。地球算是找着干活儿的了。

  假如我还有一点发言权,我就会很愿意扮演这种有用的角色,而不去做一种本质上

  不属这地球的生灵(我们实际上似乎正在向这种生灵演进)。这将意味着,如果我们真

  的认为,我们是自然的不可分割的成分,那么,我们在对待彼此的态度上就得来一番相

  当根本的改变。我们最应该忧心的环境无疑是我们自己。我们将从自己身上,发现我们

  已从大自然的其他部分看到的奇观。说不定,我们甚至会承认,我们有着所有高度分化

  的生物所固有的脆弱性,于是会开展一场运动,把我们自己作为濒临危险的珍贵物种加

  以保护。我们不会失败。

  伊克人(Iks)的小小部落,从前是在乌干达北方山谷里采集、打猎的游牧人种,现

  在可是一举成名了。他们成了文学上的一个象征,用来代表整个人类失去信心、失去人

  情味后,最终命运将是什么。两桩灾难性、决定性的事情降临到他们头上:第一件,政

  府决定开辟一个国家公园,于是,他们为法律所迫,不再在山谷间打猎,而成了耕种于

  山岭薄地的农民了;第二件,他们在此后两年期间受到一个人类学家的采访。那个人类

  学家憎恶他们,写了一本关于他们的书。

  书的意旨是,伊克人已把自己变成了一群不可救药的、让人讨厌的人、六亲不认的

  野蛮动物,极端自私,毫无爱心。这是他们传统文化遭到摧毁之后的结果。另外,这也

  是我们其余的人内心的真面目。如果我们的社会解体,我们都会变成伊克人。

  这种论点当然立足于有关人类本性的某些假设,而且无疑是推测性的。你必须事先

  同意,人如果独自走到外界,本质上是恶的,表现出感情和同情等德行只是一些习得的

  习惯。如果你取这种观点,那么,伊克人的故事可以用来证实这一观点。这些人似乎生

  活在一起,聚集在密集的小村子里,但他们实际上是孤寂的、互不联系的个人,没有明

  显的互相利用。他们也说话,但说出的只是些粗暴的强求和冰冷的回绝。他们什么东西

  都不共享,从来不歌唱。孩子一旦能走路了,就把他们赶出家门去抢劫。只要可能,随

  时都会把老年人抛弃,让他们饿死。行劫的孩子从无能为力的老人嘴边抢走食物。那是

  个下贱的社会。

  他们生儿育女时毫无爱心,甚至连粗疏的照顾都没有。他们在彼此的大门口排便。

  他们对邻居幸灾乐祸,只是见到别人不幸时他们才笑。那本书上写到他们常常笑,也就

  是常常有人倒运。有好几次,他们甚至笑这位人类学家,而他对这种事特别反感(人们

  可以从字里行间感觉到,那位学者本人并不是世间最走运的人)。更糟的是,他们把他

  拉到家里,夺过他的食物,在他的门口排便,叫唤着不喜欢他的声音。他们让他过了艰

  难的两年。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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