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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昆虫记 +(j·h·法布尔[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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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吗?还会有什么好处吗?当然,在看护蜂的心中,答案是否定的。于是,饥饿的时候来临了。噩运降临到小幼虫的头上,它们悲惨而孤独地死去。因此,从前的那些温柔体贴的小保姆一变而成为不可思议的凶残的刽子手了。
  那些小保姆会对自己说:“我们没有必要留下许许多多的孤儿。不久以后,等我们都离开了这里以后,还能有谁来照顾这些可怜的后代呢?没有。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让我们亲手来把这些卵和小幼虫统统杀死。这样一个十分残暴的结果,总比那种慢慢被饥饿煎熬而死要强得多,长痛不如短痛嘛!”
  接下来的一幕闹剧,便是一场凶残的大屠杀行动。黄蜂们残忍地咬住了小幼虫颈项的后面,然后粗暴地把它们一个个从小房间里拖出来,拉到蜂巢的外面去,抛到外面土穴底下的垃圾堆里,其情景简直是惨不忍睹!
  那些小保姆,也就是工蜂,在把幼虫从小房间中强行拖拉出来时,那种情形之残酷,就好像这些幼虫都是一些从外面来的生客一般,或者是一群已经死掉了的尸体。它们野蛮地拖着小幼虫的尸体,并且还要将它们的尸体扯碎。至于那些小卵,则会被工蜂们撕扯开来,最后把它们吃掉。
  在此之后,这些小保姆,即刽子手,毫无生气地留着它们自己的生命。一天一天地,我带着无比的惊奇,注视着我的这些昆虫的最终的结局。非常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工蜂忽然间都死掉了。它们跑到上面,跌倒下来,仰卧着,从此再也没有爬起来,就如同触了电一般。它们也有它们自己的生命周期。它们被时间这个无情无义的毒品毒死了。就算是一只钟表内的机器,当它的发条被放开到最后一圈时,也是会如此的。
  工蜂是老了!然而,母蜂是蜂巢中最迟生出来的,它们既年轻,又强壮。所以,当严冬降临,威胁到它们时,它们还仍有能力来抵挡一阵。至于那些末日已经临近的,很容易地就能从它们的外表的病态上分辨出来。在它们的背上,是有尘土沾附着的。在它们尚健壮,还年青的时候,它们一旦发现有尘土附着在身上,就会不停地拂拭,把它们黑色、黄色的外衣清洁得十分光亮。然而,当它们有病时,也就无心注意卫生清洁了。因为已经无暇顾及了。它们或是停留在阳光底下,一动也不动,或者很迟缓地踱来踱去。它们已经不再拂拭它们的衣裳了,因为这已不再重要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种对装束的不在意,就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过了两三天以后,这个身上带有尘土的动物,便最后一次离开它自己的巢穴。它跑出来,主要是打算再最后享受一点日光的温暖。忽然,它跌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再也不能够重新爬起来了。它尽量避免自己死在它所热爱和生存的巢里。这是因为,在黄蜂中,有一种不成文的“法律”规定,那就是巢里是要绝对保持干净整洁的。这个生命即将结束的黄蜂,要自行解决它自己的葬礼。它把自已跌落在土穴下面的坑里。由于要保持清洁卫生,这些苦行主义者,不愿意自己死在蜂房里。至于那些剩余下来的,还没有死去的黄蜂,它们仍然要保留这种习惯,直到它们最终的结局为止。这形成了一种不曾被摒弃的法律条文。无论黄蜂世界中的人口如何增加,或是减少,这一传统总是要保持遵守的。
  我的笼子里,一天天地空起来了。虽然这个屋子仍然是暖和的,而且里面还储备有很多的蜜汁,供剩下来的那些健康者食用。但是,到了圣诞节的时候,仅仅剩下了约一打的雌蜂。到一月六日,连最后剩余下来的黄蜂也全都死掉了。
  那么,这种死亡是从哪里来的呢?让我的黄蜂统统都倒毙了。它们并没有受过饿,也没有挨过冻,更没有经历过离家的痛苦。那么,它们究意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呢?
  我们不应该归罪于囚禁,即便是在野外,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在十二月末的时候,我曾到野外去观察过很多的蜂巢,都曾经发生过同样的情况。大量数目的黄蜂,必须要死亡,这并不是因为碰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并不是因为疾病的担扰,或是因为某种气候的摧残影响,而是由于一种不可逃脱的命运,这种命运摧残着它们,这和鼓舞着它们生活下去的力量是一样有力的。不过,它们这样的生命,对于我们人类倒是很有好处的。一只母黄蜂可以创造出一个拥有三万居民的城市。假如全体黄蜂都存活下来,那么,可想而知,这将是一场多么大的灾难啊!若是那样的话,黄蜂就可以在野外构造自己的王国,并且称王施虐了。
  到了后期,蜂巢自己会毁灭的。一种将来会变成形状平庸的蛾子的毛虫,一种赤色的小甲虫,还有一种身着鳞状的金丝绒外衣的小幼虫,它们都是有可能攻击,毁灭蜂巢的小动物。它们会利用锋利的牙齿,咬碎一层层小巢的地板,使得整个蜂巢内的所有住房全部崩塌毁坏。最后,剩下来的只有几把尘土和几片棕色的纸片。到了第二年春天到来的时候,黄蜂们便又可以废物利用,白手起家,发挥大自然在建筑房屋方面赋予它们的高度的灵性和悟性,建造起属于它们自己的新家园。新的结构精巧而且十分坚固的城池,其中居住着约有三万居民——一个庞大的家族。它们将一切从零开始。它们将继续繁衍后代,喂养小宝宝,继续抵御外来的侵略,与大自然抗争,为自己的安全而战斗,为蜂巢内部生活的快乐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昆虫记 蛴螬的冒险
  一、蜂螨围绕着卡本托拉斯(Carpenras)乡下沙土地的高堤一带,是黄蜂和蜜蜂最喜欢光临的地方了。它们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这个地方呢?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一地区的阳光非常充足,而且这一带还非常容易开凿,很适合黄蜂和蜜蜂在这里安居乐业。在五月份这样的天气,主要有两种蜜蜂特别的多。它们都是泥水匠蜂,是地下的一个个小屋的建造者。其中的一种蜜蜂,它们在自己的住宅门口,建筑起一道自认为固若金汤的防御用的壁垒——一个土筒。它的里面留有空白,而且整个筒是呈弧形的。筒的长和宽就像人的一个手指头一样。有时候,会有很多蜜蜂飞到这一带来定居,当它们发现了这一个个斜形的土手指的装饰以后,谁都会感到奇怪,不知道这是一些什么东西。
  还有另外一种蜜蜂,也就是我们大家经常能够见到的,它们的名字叫做掘地蜂。它们的走廊的外口没有什么手指形的防御壁垒,而是直接暴露在外面的。旧墙的石头之间的缝隙之中,废弃的房舍,或者是沙石上头显露的表面,这些地方都非常适合于掘地蜂的工作。但是,最最理想,最最适宜的地方,它们常常成群结伙地奔赴的地方,要算是那些地面上突起的,朝着南方的直路。因为我经常可以看到它们开凿低路的处所。
  这里的面积有好多码宽呢,而且墙上常常穿有很多很多的小孔,以致于这块地看起来,呈海绵的形状。这些小小的洞孔,大概是用锥子戳出来的,因为它们是那么的整齐,每一个孔穴都与盘曲的走廊相通相连,差不多都有四五寸深。蜂巢是在这底下的。如果我们打算观察一下这种蜜蜂的工作情况,那么我们一定要在五月的下半月到它们的工作场上来,但是千万要注意,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要离开相当的远。这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于是,我们会发现它们一群一群地汇合在一起,喧哗着,并且,众蜂齐努力,以一种让人惊讶的毅力,从事着关于食物和蜂巢的各项工作。
  但是,我来到这个被掘地蜂占领了的地方,次数最多的,要算是在八、九月间了,这个时候正好是快乐、自由的夏天休假的时期。在这样的季节里,在靠近掘地蜂窠巢的地方,都显得非常宁静。一切的工作都早已进行完毕了。在缝隙之中,有很多的蜘蛛拥挤地呆在那里面,或者有丝管子伸入到蜜蜂的走廊里。从前住满了蜂,到处都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现在仿佛变成了凄惨、悲凉的废墟一般。这其中的理由,我们谁也无从知晓。距离大地表面约有数寸深的下面,有成千的幼虫被封闭在它们的土室之中。它们全都静静地等候着春天的来临。当然,这些如此柔弱而又不能自己起来保护自己的幼虫,是这样的肥胖,这样的有吸引力。一定足以引诱某种寄生者,或者招来某种正处在饥饿之中到处寻觅食品的外来昆虫。这件事是非常值得研究注意一下的。
  有两个事实,引起了我的留心。有一些非常丑陋的苍蝇,它们身上的颜色是半黑半白的,这些苍蝇慢慢地从一个洞穴飞到另外一个洞穴里。它们这样飞来飞去的目的是要表明它们在那些地方产卵。其中,有一些卵是挂在网上的,都早已干枯而死了。而在其它的地方,比如,在堤上的蜘蛛网上,也挂了许多某种甲虫——蜂螨的尸体。在这些尸体当中,有雌的也有雄的。不过,仍然还有少数是有生命的。雌性的甲虫,一定是伸入到了蜂的住宅里面,而且,毫无疑问,它们一定是在蜂的窠巢中产下自己的卵。
  如果我们慢慢地,稍稍掘开堤的表面,我们就会惊奇地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在八月之初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顶上有一层的小房间,它们的样子和底下的蜂巢相比,大不一样,相差甚远。之所以有这种区别,主要是因为这是由两种不一样的蜂建造而成的。其中有一种是已经在前面提到过的掘地蜂,另外一种,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竹蜂。
  掘地蜂组成了一只先锋队。挖掘地道的工作完全由它们负责承包下来。它们懂得,必须选择适宜的地方来建造它们自己的住所。然后,如果它们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都会离开它们辛苦建筑起来的外部的小房间,那么,竹蜂就会紧随它们之后跑进来,占据这一方难得的宝地。竹蜂就将利用很粗糙的土壁,把走廊分割成大小并不完全相等的、毫无艺术特色的许多的小房间。这便是它们所能设计出的惟一的建筑构思了。由此可见,它们是多么投机取巧,而且还很缺少艺术的灵感。
  掘地蜂建造的窠巢,却做得非常整洁,而且还进行了非常精心别致的粉饰和装修。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它们从事的工作是颇具艺术性的,它们自身具有高超的艺术创造才能。它们很会利用适当的土壤,把窠巢构造得连任何一个普通的敌害都无法轻易地入侵。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蜜蜂的幼虫是不会做茧的。它们只是“赤身裸体”地躺在温暖的小房间中享福,那里面光滑得如同粉饰过一样。
  然而,竹蜂的小房间里却不一样了。那里是需要一定的东西来加以保护的。原因就在于,竹蜂的窠巢是建筑在土壤的表面上的,做得非常的草率肤浅,而且只有相当薄的墙壁做保垒。因此,和掘地蜂的幼虫不同,竹蜂的幼虫是包在非常坚固的厚厚的虫茧里的。这样一来,有两点好处。一方面,厚厚的茧可以保护幼虫不致于和草率而建的巢里的墙壁相碰撞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小幼虫能躲过闯进来的仇敌的爪牙,不致于还在襁褓之中,就遭到不测而夭折离世。
  在这样的堤上,居住着两种不同的蜜蜂。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哪一种蜂巢属于哪一种蜜蜂。很显然,在掘地蜂的窠巢里,隐藏着“一丝不挂”的赤裸小幼虫;而在竹蜂的窠巢中,则有用坚实的茧包裹着的小幼虫。
  同时,这两种不同的蜜蜂,都各自有它们特殊的寄生者,或是不速之客。竹蜂的寄生者,是那种身上黑白相间的蝇。总是能够在蜂巢隧道的门口发现这种蝇。它们闯进到窠巢中,然后产下一些自己的卵。掘地蜂的寄生者是蜂螨。我们经常可以在堤面上发现很多这种甲虫的尸首。
  如果我把竹蜂的小房间拿开,我便可以观察到掘地蜂的家了。在一些小房间中居住着正在成长之中的昆虫。还有一部分小房间中,住满了掘地蜂的幼虫。也有一些小房间中,大多数是藏着一个蛋形的壳。这种壳分成了好几节,上面还有突出来的呼吸孔。这种壳特别的薄,而且还很脆,非常易碎。它的颜色是琥珀色的,非常透明。因此,从外边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个已经发育完全的蜂螨在挣扎着,好像极其渴望自由,希望能早日从里面解放出来。
  那么,这个很奇特的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看起来,它并不太像某一种甲虫的壳。这个寄生者,是怎样来到这个蜂巢里面的呢?
  从它的地理位置上来看,简直是不能侵入的。而且,若是使用放大镜进行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受过伤害的痕迹。经过了三年之久的周密而细致的观察,我终于寻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于是,在我记录的昆虫的生活史上,便又增加了最为奇怪有趣的一页。下面就是我所研究出来的一些结果。
  蜂螨,即便是在它发育完整的时期内,也只不过有一两天的寿命而已,它的全部生命,是在掘地蜂的门口度过的。而这短暂的生命,除去要繁殖子孙后代以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
  蜂螨也具备其它的动物所有的消化器官,但是,它究竟要不要吃食物呢?我表示怀疑。对于雌甲虫而言,它惟一的愿望,便是要产下它的小宝宝。等这件大事做完以后,它便寿终正寝,放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雄性又怎么样呢?它们要在这种土穴上伏上一两天之后,也同样命归九泉了。这也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在蜂的住宅旁边的那片蜘蛛网上,悬挂着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尸首。现在可知道它们的来源了。
  人们乍一看,肯定都会以为这种甲虫在它产卵的时候,一定是要一个小房间一个小房间地全都跑遍,在每一个蜜蜂的幼虫身上,都要产下一个卵。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在我观察的过程中,我曾经在蜜蜂的隧道里面仔仔细细地搜寻过,最后发现,蜂螨只将所有的卵产在蜂巢的门口里边,积累成一堆,距离门口差不多有一到两寸远的地方。这些卵全部都是白颜色的,其形状呈蛋形。它们的体积都很小,互相之间轻轻地粘连在一起。至于它们到底有多少数目,暂时算它们一共有两千多个吧,我觉得这个数目还不能算是过高的估计。
  这一事实和任何人对于它必然要想象到的相反,它们并不把卵产在蜂巢的里面,而仅浇将它们产在蜜蜂住宅的门口之内,而且还堆成一小堆。不只如此,它们的母亲也不储备布置一些起保护作用的东西,也不考虑为它们防御冬天的寒冷,也不替它们关上这扇进出孔道的大门,以便抵御前来侵略、攻击、伤害它们的成千上万的敌人。总之它们的母亲在把它们产下之后,便抛开它们,让它们独自在这个世界上闯荡。这其中的原因是:在冬日的严寒还不曾到来之前,这条开着口的隧道,便遭受着蜘蛛及其它更为凶悍的侵略者们的践踏,被它们所侵占,因而那些可怜的卵也就成了侵犯者的可口美餐了。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仔细一些,我把若干的卵放在一个盒子里面。大约到了九月,它们还没有孵化出来的时候,我想象着,它们会立刻就跑开去,到处寻找掘地蜂的小房间。然而,事实告诉我,我完全估计错了。这一群幼小的蛴螬——小小的黑色动物,还不到一寸的二十五分之一长——虽然它们拥有强有力的健壮的腿,但竟然利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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