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上的"弃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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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我王晓又不比他差，对你也忠心耿耿，这样你在他面前也很有面子啊。”王晓一看吴琪那紧张的样子，手抓得更紧了。　　　　
　　　　“王晓，你——”吴琪一听，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人，我怎么跟你说不清啊。像蛮牛似的，死脑筋。”过了好一阵吴琪才气呼呼地用力甩开王晓的手，大步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要不愿这样，你就走。我只是说现在还不能让我妈看到。谁知道我们以后会怎样？这样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你们男人是没什么，可我会让人说闲话。你让我和我爸妈以后在这里怎么做人啊？”　　　　
　　　　王晓一看吴琪生气了，急忙追了上去，讪笑地拉过她的手：“怎么会？我有把握我们以后能成的，你看绕了一大圈，老天又让你回到我这里，这要还不成就有鬼了。”　　　　
　　　　“那你就见鬼去吧。”吴琪用力地甩了甩，可这次却怎么也甩不开。　　　　
　　　　“你放手。”吴琪强硬地说。　　　　
　　　　“我不放。”王晓不仅不放，反而抓得更紧了，“这辈子都不放。吴琪，老天注定我们是要绑在一起的，我不会放手的。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我要把你紧紧地抓牢，再也不会让你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你……”听王晓这傻乎乎却很是坚决的话，吴琪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他和王晓这样的纠缠或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是神的旨意，是不可违抗的。　　　　
　　　　吴琪叹了口气，任王晓抓住她的手不再挣扎，只是说了句：“不管怎样，我们总要吃午饭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坐下来再慢慢说。”　　　　
　　　　“好啊。”王晓虽然不知道吴琪为什么不再挣扎，似乎也不再生气了，但原因不是重要的，他只在乎构成的事实。他拉着吴琪的手，像个初次约会的小男生。　　　　
　　　　“我们去川菜园吃水煮鱼吧。我早饭没吃，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王晓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招对圣婴总是很有效，不知对吴琪怎样？　　　　
　　　　想到这里，圣婴的影像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他马上提醒自己现在和他牵着手的人是吴琪。他甩甩头，似乎想把圣婴甩出脑海，好把注意力集中在吴琪身上。　　　　
　　　　王晓的这个小动作，吴琪没有发现。她只是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王晓的手里，没有紧张流汗，似乎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吴琪是信命的人。王晓也信命，不过他基本上只相信对他有利的命。　　　　
　　　　那天后来的发展很是顺利。他们去吃了水煮鱼，在吃饭的过程中，王晓帮吴琪夹菜，吴琪没有拒绝，还吃得很香的样子。他们不再吵架不再抬杠，直到最后王晓还牵着吴琪的手把她送回家。而这一切在原来根本是王晓无法想像的。当他被爸爸罚站第一次见到吴琪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吴琪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过了16年才开始约会，当吴琪答应他的约会的时候，他更没想到她不但原谅了他的迟到和无理取闹，甚至还愿意让他牵着她的手……　　　　
　　　　一直到王晓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都还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可他知道，这不是梦。虽然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和他以往在梦境里安排的相差甚远，可这毕竟是真实的。他真的牵过吴琪的手，在他喜欢了她16年才换来的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第三部分第30节　失眠

　　　　照理说，和自己喜欢了16年的女孩子第一次约会成功，王晓那天晚上应该心情不错，睡得很香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那天晚上，他再次失眠了。　　　　
　　　　王晓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和吴琪约会的情景，他细细地咀嚼着吴琪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可让他不愿相信的是除了对过于顺利的过程表示了不该有的怀疑之外，原本和吴琪在一起那种有点儿紧张兴奋的感觉并未能延续多久，相反咀嚼到了最后竟然有些乏味了起来。这大大出乎王晓的意料，他一直深信自己是爱吴琪的，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他在喜欢吴琪后的每个生日都许下同样的愿望，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她的心。可为什么今天他终于牵住了吴琪的手，而他却不觉得激动呢？这种感觉就像喝了一杯可乐一般，一开始觉得兴奋，可没过多久却发现其实索然无味。可吴琪不是满大街到处可以买得到的饮料，他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啊。王晓的心像被虫子咬了一般烦躁，他怎么都睡不着。　　　　
　　　　他从背包里翻出从中学到现在的厚厚的几本日记，随便翻了几页，上面写的都是吴琪。这几本日记记录了他成长的脚印，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刻着吴琪的名字。在离开厦门到上海的时候，他原本想把这些文字都化为灰烬，可最终还是舍不得，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舍不得吴琪，还是舍不得自己那傻气莽撞的青葱岁月。踏上飞往上海的飞机的时候，他曾下了最大的决心想忘掉吴琪，可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这么多年来是他自己一点点地把吴琪烙在他的青春岁月里，如果真的要把她从记忆中抹去，不但心里会疼痛不已，就算真的成功了，没有了吴琪的青春记忆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在过去那些彷徨的日子里，他从未怀疑过吴琪对于他的意义，虽然他未曾想过吴琪对他重要到了什么程度，可他知道她对他王晓而言无可取代。他一遍遍地看着那些日记，那些原本曾深深感动过自己的文字和痴情，现在竟慢慢地陌生了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他不敢深想，更不敢再看下去。他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把笔记本甩在沙发的角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吴琪是他的劫数，一定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属于自己，王晓心慌意乱地安慰着不安的自己。　　　　
　　　　他无意识地拨着电话，他想找个人说话，可又不知道该找谁。他不想找吴琪，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适合找她。他不怀什么希望地拨着圣婴的号码，不知为什么他每次郁闷的时候总是特别想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她的声音带着安慰人的魔力一般。可不管他拨几次，回答他的依然是那听得几乎麻木的“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有的时候，他真希望话筒里传来的是其他回答，哪怕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也好过那没什么希望却又无法完全绝望的“暂时无法接通”。王晓无神地把话筒放在嘴边，微笑地盯着它看了好久，轻轻地亲了亲那带着温度的话筒，喃喃地说了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不在人世。”　　　　
　　　　王晓叹了口气，如果手机号码有寿命的话，那圣婴用的号码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吧。那号码本来只是一堆数字的组合而已，如果没有主人，根本无所谓生命。王晓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几乎已经忘记上一次和圣婴通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想起圣婴笑着介绍自己是圣坛上的弃婴时的神态，圣婴明明在笑，可他心里却莫名地隐隐作痛了起来。他觉得浑身无力，却很想把圣婴狠狠地搂在怀里。他有点儿害怕，他有种预感，圣婴似乎出事了。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拨那个一直是无法接通的号码了，可他似乎比刚才更需要倾诉，所以最后他找了林志。　　　　
　　　　电话里传来林志有些混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被吵醒的样子，王晓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了。　　　　
　　　　“阿志，我是王晓。”王晓低声说。　　　　
　　　　“你小子有病啊，这都几点了，不睡打什么电话啊？”听到王晓的声音，林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也觉得我有病。”王晓点了根烟，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我喜欢吴琪吧？”　　　　
　　　　“废话，你那点儿事情全年级都知道。”　　　　
　　　　“那要换作你是我，第一次和吴琪约会你会很开心吗？”　　　　
　　　　“别换我是你啊，”林志半开玩笑地说，“能喜欢一座冰山那么久除了你王晓，别人可做不来。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追几个月还不行，我就换人了。”　　　　
　　　　“你那么多废话干吗？我只是说打个比方。我现在烦着呢，你少给我贫。”王晓一听林志这时候还调侃他，不禁大声了起来。　　　　
　　　　“你才废话呢。”林志一听王晓声音大了起来，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来，“正常男人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约会都会心情很不错的，更别说你这傻子喜欢人家那么多年。”　　　　
　　　　林志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王晓和吴琪可能是约会了，于是他的好奇心又开始膨胀起来。　　　　
　　　　“你和吴琪约会了？”　　　　
　　　　“是啊。”　　　　
　　　　“那你们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了？我们啥都没做。”　　　　
　　　　“那你真有病了，王晓。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啥都没做？你要不是有病，就是你其实并不喜欢吴琪。”　　　　
　　　　“谁说我不喜欢吴琪……”王晓一听林志这么说就下意识地反驳。　　　　
　　　　“所以说你有病啊。”林志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几声。　　　　
　　　　林志忽然蹦出这个问题，王晓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骂了林志一句“真无聊”，就把电话挂了。


第三部分第31节　喜欢吴琪

　　　　原本王晓打电话给林志是想找个人说话，解解心里郁结的闷气，可被林志那口无遮拦的家伙一说，搅得王晓心里更乱了。挂了电话之后，王晓一直在想林志脱口而出的那句“你要么是有病，要么就是不怎么喜欢吴琪”，王晓越想心里越郁闷。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吴琪，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吴琪。王晓真想马上见到吴琪，他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这念头不断地折磨着他，他知道他今晚要是没见到吴琪，他肯定睡不着觉。　　　　
　　　　王晓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脱掉拖鞋提在手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大门。他要去找吴琪，不管现在几点，他想马上见到她。这种冲动很熟悉，王晓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为吴琪疯狂的日子了。　　　　
　　　　王晓就这样一路狂奔到吴琪家楼下，他想给吴琪打电话让吴琪下来，可找来找去也找不着手机。王晓懊恼地暗骂了一声，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他可能把手机落在家里了。王晓摸了摸裤袋，还好带了钱包。王晓的钱包里除了银行的信用卡之外，还有一张IC卡。这是他学生时代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手机，每次打电话给吴琪都是在IC卡机前排队，有时候排队的人很多，王晓就这样揣着那张IC卡，直到把那张卡揣得发热。王晓甚至还收藏着他打给吴琪的空IC卡，直到去年去上海前才把它们都扔了。虽然很久没有用IC卡打电话了，他还是保持着随身携带IC卡的习惯，此刻，他该感谢他多年来保持的这个习惯，否则，现在他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在吴琪家楼下大喊了。　　　　
　　　　王晓找了一个IC卡机拨了吴琪的手机。手机没关。王晓有点儿惊讶，他不知道原来吴琪睡觉的时候也不关手机，就像他一样。　　　　
　　　　“是我。”王晓听着吴琪有些迷糊的声音，知道自己把她吵醒了，有点儿内疚。　　　　
　　　　“你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白天不是才见过吗？”吴琪似乎并不奇怪王晓会打电话，或许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打电话给她的除了王晓，也没有别人。　　　　
　　　　“我想见你。”王晓没有回答吴琪的问题，只是很执著地表达着自己此刻的意愿。　　　　
　　　　“现在吗？”　　　　
　　　　“是的，现在。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吗？我想见你。”　　　　
　　　　“你疯了！”吴琪没想到王晓居然是半夜在自己家楼下打电话的，这样的疯狂和浪漫似乎只属于那年少轻狂的时代，而她已经离它很远了。　　　　
　　　　“我想见你。我就在你家楼下。”王晓机械地强调着，凌晨的寒冷冻得他几乎不能思考。　　　　
　　　　“我不能下去，现在是半夜，会把我妈他们吵醒的。”　　　　
　　　　“我想见你。我在你家楼下。”王晓像没听到吴琪的话一样，还是任性地重复着。　　　　
　　　　“明天吧。今晚真的不行。”　　　　
　　　　“不，就现在。要没见你，我就不走，我要一直等在这里。”　　　　
　　　　“你别这样，王晓。别像个小孩一样。”　　　　
　　　　“我想见你。”　　　　
　　　　“那明天见啊，为什么非要现在？你这人就这样，只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吴琪觉得王晓就像个被上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除了说“我想见你”之外，似乎不会说别的了。　　　　
　　　　现在是凌晨，如果出去很有可能会把父母吵醒，况且万一被人看到也不好。可王晓是个男人，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只是说想见到她。可为什么他想见她，她就一定要答应他？就像他觉得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就该喜欢他一样。　　　　
　　　　实际上喜欢一个人只是自己的事情，别人并没有回应的义务。可现在，大家都觉得她狠心，觉得她似乎欠了王晓，甚至她自己也这么觉得。现在想来，她从未要他喜欢她，要他等她，她对他冷漠也是为了让他死心，可王晓这个男人实在是不能用常理判断。到头来，自己好像又习惯了他的存在，这样的习惯有时候会让她害怕。习惯比爱更可怕，爱如果是舞厅里的摇头丸，那习惯就是温床上的海洛因。原本她根本没想过像她这样独立的一个女孩，会对一个人的存在如此习惯，习惯到了只要想到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这么个人空出他的怀抱随时准备为自己疗伤，她就会无所畏惧地向前冲。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王晓用16年的痴情慢慢把她融化，不知不觉她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独立高傲的自己了。而现在王晓还要用这疯狂得足够把人烧成灰烬的热情对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对不起。”王晓停了很久忽然冒出一句可怜兮兮的话：“我想见你，不然我睡不着。或许我很固执，可我最大的固执就是一直喜欢你。”　　　　
　　　　“我不仅固执，有时候还不顾后果。如果你不下来，那我就要喊你的名字了，我不怕被别人知道我喜欢你，知道的人越多，可以给我的感情作证的人就越多。”　　　　
　　　　“你真的疯了。我怎么会遇见你这样的疯子。”吴琪知道王晓不是在说笑，他真的可能这样做。一想到王晓可能会在她家楼下大喊，把左邻右舍都吵醒，吴琪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她是个正常人，可遇见一个疯子，她无法把他变正常，只好跟着他一起疯狂。她甚至没有换衣服，只是穿着睡衣披了一件大衣，就拿着钥匙偷偷地跑下去了。　　　　
　　　　王晓一见到吴琪就一把拉过她，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力气大得让吴琪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从未有人像这样抱过她，就好像要把她的身体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王晓似乎浑然未觉自己用了多少的力气，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吴琪，他需要用这柔软的身体来唤醒他沉睡的某些感觉。他不像林志说的那样，他没病，他喜欢吴琪。


第三部分第32节　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王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他瘫在沙发上喘着气，觉得身体又冷又饿，很难受，就像要散架了一样。很久没有像今晚这么疯狂过了，也很久没有像今晚这么疲惫过了，这几乎到了极致的疲惫却仍然未能换来心灵的平静。可王晓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他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躺一躺。　　　　
　　　　王晓把床上的被子搬到沙发上，正想躺下的时候，发现刚才在吴琪家楼下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手机掉在沙发缝里了。王晓随手拿起来一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