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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名-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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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成同情地问:“应瑞大师兄是小气人么?”

  “哼,看他那样儿也知道,准是在哪里吃了憋,现在折腾我出气。打小儿他就是个小气鬼,可会记仇呢!也不知是哪个惹了他,我算是个替死鬼。”

  一行人紧赶慢赶往几十里外的白水镇赶,路不好,下雨之后有的地方泥被水冲走,陷个大坑在路中央,坐在车上颠得厉害,有时还不如在地上走舒服。这样一来不止是爱干净的姚扬看着自己溅满泥浆的衣服牢骚满腹,半程之后所有人都怨声载道。

  或许是怨气太大冲了天,远隔几十里的代掌门金蝉子狠狠地一连打了三个大喷嚏,使他无比确信正在赶路的三个师兄妹一定恶毒地骂遍了他的祖宗。

  金蝉子揉着鼻子十分庆幸自己从不知道祖宗是谁,他想师父选中自己当掌门说不准也是看中了孤儿的出身,没牵没挂多好啊,指派别人干活的老大免不了要委曲求全地被别人骂,不知道祖宗也就不怕别人骂祖宗,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累不到十八代都跟着自己名声受损。

  金蝉子心安理得地放下揉鼻子的手,抱着拂尘把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慢慢走过来的曹琛身上,他想做公公的和做道士的其实都是爽快人,断子绝孙也就不用担心遗臭万年,从这点上来想,不免对曹公公凭空生出一点好感来。

  曹琛这时也注意到观堂后面站着的这位年青道人,曹公公会注意到这位小道,并非因为他看上去多么的仙风鹤骨,而是因为他看上去不怎么招人眼。

  白水镇在进京途中算得上一个大镇,生气勃勃,人流众多,故而这方水土养出来风气也是开放繁复的,三教九流都有容身之处,各路神仙罗汉都不乏香火供奉,不过本朝从上到下重佛轻道,白水镇的佛堂也就着这火头修得比道观要体面许多。道观中的道长们见本处香火渐渐被佛寺抢去,为了生计着想,不得不放下身段,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收敛起来,把给俗人们看的面子做得好看一些,这样一来个个看上去不是飘缈就是神秘,总之就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让凡人们感觉得到就是抓不着的仙气。人们见识到修道真能修出高人,果然香火渐渐又多起来,可自此后白水镇三仙观的道长们看在人们眼里就总有一股子大神附体的怪叨叨的感觉。

  曹公公看到的金蝉子少了点仙气,多了点凡气,脸色也不象前面看到的那一帮道长们那般神气,不卑不亢之下倒透着点邪气。

  人说鹤立鸡群很显眼,其实若是站出来的都是一群鹤,那么站在它们高腿间不起眼的小公鸡也一样显眼。

  不起眼的小道拱手微低头,含笑打招呼:“曹公公安好啊?”

  跟在旁边的侍卫们闻言紧张,曹琛虽有些诧异,倒不似侍卫们那样十分意外,只是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逼上去,一边问那小道士:“道长怎知我姓曹?”

  金蝉子笑道:“不是头两天刚给公公递过信吗?若非如此,想必公公也不会到这观里来访旧。”

  回京的路上会在白水镇停留,的确是曹琛公公临时做的决定,他说皇上年轻时微服南巡曾路过此地,在此处的三仙观会过一位名道长,回京后念念不忘,交代他日后若是再到此地,一定要到观中探望。

  曹公公自幼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到如今快五十年,皇上的事儿当然是最清楚的,他若说有这事儿,就算其他人都没有听说过那也一定是有的。皇上的宿愿当然要满足,虽然送太子回京是最紧急的事儿,可太子的事再急急不过皇上的心事,所以大伙儿就都在白水镇落脚歇息,曹公公带了随身的侍卫到三仙观来替皇上访旧。

  按理说,皇上的心事当由太子来代行,可是因为前阵子出了刺客的事,回来的路上客栈里又有过虚惊,曹公公为太子安危着想劝阻他前行,皇上跟前的老人太子也得给面子,于是全托给曹公公去做。

  三仙观的道长们已经记不得几十年前那位云游至此的高人,他们说常常会有颇具仙骨的道长来访,或许曹先生口中黄老爷见过的道长,只是那些高人中的一位。曹先生听到后十分遗憾,再问现在是否还有高人,道长们便说观中倒有一位游方的道人,只是修行尚浅,曹先生听到后说无妨,执意相见。

  侍卫们见曹公公与这没仙骨的道人见面就熟,忽然意识到曹公公到这观里来可能不是替皇上还愿这么简单,可在宫里混饭吃的人都不是傻蛋,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心里都有本帐。况且公公又明言“今儿看见听见的任谁也不许说”,那末就更应该当自己是聋子和哑巴。

  就听见曹琛对那道人怒道:“嘟!好大胆子,知道咱家是谁说话还如此无礼!”

  那道人听了不以为意,笑答:“贫道眼中尊卑大小皆为一。”

  曹琛收了佯怒,颔首:“这话有些道气。”

  “可要与贫道谈些道经?”

  “正有此意。”

  投意的两人转到观中清静处谈道,侍卫们无聊又不能打扰,只得远远望着干等,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曹琛踱步回来,脸色沉重只说一声“回去”,那道人并不跟着回转,拱手相送。

  曹琛在离开三仙观的时候一直在想那个道人的话,他确信这个冷眼旁观的影护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也许不是全部,但那些暗中看着一切的眼睛并没有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既然你们知道哪儿有问题,为什么不自己做决定?”

  “因为太子的位置是皇上给的,这个位置的事儿,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定。”

  “皇上?”

  “皇上。”

  “你们要是不敢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两位太子都送到京里交给皇上?”

  “因为我们接的是太子交的活儿,不是皇上交的,干没干好,都是该向太子交代。”

  “那为什么就一定要推给咱家来决定呢?”

  “因为您是皇上身边出来,和太子爷谈‘白马’的人。”

  “什么白马?”

  “贫道偶然听见,其实不知。”

  曹琛冷笑一声,到这个地步,知与不知,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分别。

  “来呀,”他发出阴恻恻的声音,“把御赐金锏请出来,叫高原和李久来见咱家!”

  皇上年轻时走马天下,使的就是金锏,此次曹琛出京为皇上急召太子回宫,事关重大又需行事隐密,为保障一切迅捷完成,皇上特赐金锏,锏下可操生死大权,沿途大小官吏见锏如见皇上亲临。

  此刻一说请出金锏,众人脸上无不变色,虽不知太子的两个护卫犯了何事,都不疑他二人将有大祸临头。高原和李久自然是忐忑不安,太子闻知,嘱人来问,曹公公见太子处来人,并不是只让人带了答复回去,而是亲自去到太子的房间拜答,禀道会召他二人只因今日已晚不宜启程,闲来无事,要细问这些护卫有无失职之处。为何要请出金锏?是因为保护太子兹事体大,有皇威在上,谅这二人不敢有丝毫隐瞒。曹公公答复得滴水不漏,又顶着代表着父皇的金锏,太子不好也不宜有异议,不再多问。

  曹公公既将太子的两个护卫调去他那处问话,恐这边有所疏漏,答问后出门,举金锏下令,令京中随他出来的护卫中顶尖的几位高手将太子房间严严看守,不得有杂人出入。为安全着想,若太子要出门,也需得以最不露痕迹的方法劝阻回去。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留在房里什么事都没有。

  曹公公的真实意图众人不得而知,然而这一干人等既是他从皇上身边带出来的亲信,与从太子宫中带出来的两个护卫便会有些许不同,至少不管有无疑问,只要是以皇上名义下的令,他们会不折不扣执行。这天曹琛一直没有让高原和李久回到他们主人身边,于是原本是皇上身边的护卫就一直牢牢地守候着太子。

  太子爷多少表现出了一点毫不影响结果的不安。

  曹公公和高原与李久谈了些什么这在后来始终是个迷,因为没有人在旁听见,公公在屋中,把两个护卫分开叫进去说话,说的时候门窗紧闭,声音低沉,且不允杂人靠近墙边三尺,这样一来就算内力深厚的高手也听不清里面的交谈。

  金锏始终只是做了个摆设,而谈话出来的高原和李久看上去是一头雾水,只说公公确实只是细问了前一阵子在四集镇上被追杀的经过,若再问深些,他们又三缄其口,似乎虽不明白曹公公的用意,却得了某种封口令,对他人闭口不谈那件事。

  太阳落山后的白水镇慢慢变得安静,掌灯时分曹琛出门去寻一处旧踪,似又是皇上记忆中的某个牵挂,公公说只是顺路看看,若是跟的人太多被人注意反而危险,所以只带两个护卫,因他的护卫被调守太子房外,于是就带了高原和李久出去。

  聪明的一众护卫们不敢多问,只是暗中议论太子的护卫们看上去神色紧张。

  曹公公沿着街往下走,街边卖酒的小店里有人七七八八地喊着酒令,再走过去几个门面看见灯笼挂得满楼都是,丝竹之声飘来煞是动听,对面的茶社里说着书,林林总总的人在街面上走,各式的打扮,各种的表情……

  一辆马车悄没声地驶过来,停在他们身边,赶车的是个白面汉子,问道:“曹老板要不要坐车?”

  曹琛颔首,于是那车夫跳下车来搭个脚凳,扶他上去,待高原和李久也上了车,也不问客人要去何方,娴熟一拉马缰,顺着街道就跑了下去。

  公公不作声,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李久问:“这位大哥贵姓?”

  赶车的爽朗一笑:“免贵姓应。”

  “这是要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在镇子的另一头,马车在一处客栈前停住,姓应的打个唿哨,楼上一扇窗子打开,露出张好奇的脸向下看看,接着楼板咚咚响,一个蓝衣的书生快步迎出来,笑道:“这就回来了?好快手脚!这不是害我吗?”姓应的问:“我怎么害你了?”书生笑道:“我赌二两银子你会把车赶翻,没个把时辰回不来。”姓应的笑骂:“活该你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引客人上去,正事要紧。”

  蓝衣书生上前扶曹琛下车,道:“他们在楼上,已等多时了。”

  曹公公点头,不理跟随二人的不安颜色,径跟书生上楼。

  楼上一间普通客房里坐着一位道人一个女子,见四人进来,道人向女子点点头,那女子便出门去,少顷回到房间,手中多出一个布包,她将布包放在屋中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块被凿去底部文字的玉印。

  高原和李久见此物脸色大变,只看那玉质与印形,他们一眼认出这正是太子在四集镇遇刺那回失落的久寻不得的玉玺。

  “你等是何人?怎么会有这件东西?”高原怒喝,拨刀护在曹公公身前。

  “莫非就是那夜的刺客?”李久亦怒喝拨刀。

  “你没跟他们说清楚吗?”姚扬不满地问金蝉子,“他们到底以为咱们是谁啊?”

  “没说咱们的名字,可是咱们是干什么的曹公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金蝉子不好意思地笑,“二师兄请指教,要不要自报家门呢?”

  “报了有用吗?”金枝嘲讽地问,“咱们很有名吗?报出来人家就知道?”

  “别报了,报了也白报。”安顿好马车的应瑞走进门来,插口道,“我可不想我的大名被人到处叫唤,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曹公公抬起手,安抚住屋里的七嘴八舌:“各位若是不方便,不用报名,咱家也记不住那么多名字。高原、李久!退下,这是自己人。”

  曹琛背着手走到桌前,细看玉玺,又伸手拿在掌中,翻看片刻。

  “东西倒是真的,怎么会如此残破?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犯下如此重罪?”公公尖着嗓子问,声音阴得吓人。

  “咱们只是无意中在草丛中找到的,谁干的可不知道。”姚扬没被这阴阳怪气的问话吓着,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以为咱家会信?”公公的嗓子更阴。

  “您不信咱也没办法。”姚扬客客气气地拱手,继续撒谎。

  不是官场中人,就不怕见大官,反正小老百姓烂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曹公公并不傻,这一屋子未蒙教化的草头百姓虽然还算有些自制,身上的傲气却是掩不住的,这样下去逼问不出什么。

  “此事以后再议。”曹琛厉声道,“但仅凭这残玺,你们不能证明所言非虚。”

  金蝉子问:“那公公的意思是?”

  “咱家要见人!”

  “这个倒是不难。”

  金蝉子向应瑞点点头,应瑞出门去,不一刻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进门后把房门关上,将中间的皇甫请到前面来。

  高原和李久惊呼出声,面面相觑,不知该是上前跪拜还是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曹琛上前,躬身向皇甫施礼:“在验明真身之前,恕老奴不能行跪拜之礼,若呆会儿证明这些人所言非虚,老奴再行过。”

  皇甫看看面前的曹琛,左右看看四周的人群,面色有些犹豫。

  “曹公公,这是……”护卫高原惊惶失措地问。

  “据这些影护说,太子爷在四集镇被掉了包。”曹琛冷声回答,“你们两个当中,必有一人是知而不报,而另一个,就算是没有参与,也有失职之过。你们是太子殿下的人,待事情弄清楚后,咱家请殿下亲自发落你们。”

  裴元成向曹琛见礼,道:“太子爷在被人追杀时撞伤头部,恐得回宫医治后方能记起一些事情。”

  “要回宫得先证明这位太子殿下是真身。”曹琛向皇甫再施礼,轻声问道,“请问太子殿下,此次到江南一趟,可见到您要找的白驹?”

  “这种情况下如何回答?”裴元成急道,“这不公平!”

  曹琛瞥他一眼,冷冰冰地说:“皇上立太子为东宫,正因为太子聪明睿智,乃安定天下之奇才,并不是随便找个普通人来,便可以冒充的天之骄子。所以殿下是否有指点迷津之力,自然是咱家首先要验明的。”

  屋内众人闻言手脚冰冷。

  天下,从来都是人掌中的东西。

  稳固的天下,从来都是能掌握大局者掌中一盘独下的棋。

  一个不会思不会想的人,是没有资格去玩这盘棋的。

  人们忽然意识到,其实所有人在这盘棋面前都渺小……

  皇甫突然平静出声:“白马非马,似一度曾瞥见过隙之影,却又似终不为我辈所留。”

  曹琛纳头便拜,恭敬无比:“奴才拜见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回宫!” 

15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2:41 PM《香蝶作品集》 2007。8武侠系列·第十五章


无名第十六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毫无玄念——太子殿下接受曹琛立刻回下榻的官衙接受皇家护卫保护的建议并即刻成行。一路上裴元成保驾有功,深得太子殿下信任,于是叫他再护送一程。由于官衙中还有个假太子要处理,高原和李久又不能完全信任,直属“门”的影护姚扬也随行,以防回去的路上遇见血和尚一类的刺客。应瑞是赶车的,自然要去。

  没有人问一句话,各自去做自己那份差事。

  护卫就只是护卫,能完成任务就够了,多余的事,不需要知道的,不用去打听。

  热闹散去后,屋里只剩下无事可做的金蝉子和金枝。

  金枝坐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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