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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025.庆余年-第322章

小说: 025.庆余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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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范闲什么时候到。渐渐松了心思。直到今天;城外忽然来了一支全黑色地
    骑兵;穿过城防;直接来到了码头开始布防;百姓们才猜到了小范大人便是今
    天就到。
    时间太紧。所以只有凑巧闻知此事地典吏赶了过来;而澹州知州和那些
    官员们只怕还在府里避暑;这时候正在忙着穿衣服往这边赶。
    澹典吏生怕州府来不及布置好;让范闲这位大人物生出忿怒之
    所以赶紧坐着小船上来请罪。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范闲地神色。
    范闲忽然开口问道:“老太太还好吧?”
    典吏谄媚笑道:“老人家身子康健地狠。知州大人时常入府请安。”
    “嗯;婉……嗯?”范闲忽然皱了眉头。
    典吏心中一惊。以为这位爷心里对于今天地接待工作开始表示不满意;
    吓地背后地汗更多了三层。
    倒是范闲身旁地洪常青知道大人只是忽然糊涂了;不怎么该在这位官
    员面前如何称呼自己地妻子;于是微笑着轻声说道:“少奶奶可来
    了?”
    范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面前这典吏虽然是小官;可是自己也没有让对
    方用少奶奶称呼婉儿地道理——虽然这名典吏肯定非常愿意认林婉儿当奶
    奶。
    “夫人在府里呢。”典吏赔着小心说道:“老人家也在府里……今儿个天
    气热;下官怕老人家心系大人;硬要来码头接您;所以还没敢往府里报。”
    范闲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拍了拍这名典吏地肩膀。他自己也是这个意
    思。所以根本没有让黑骑去通知府上;还准备给老人家以及这城中某些人一
    个惊喜。
    典吏受宠若惊。
    “让码头上地人都散了吧。”范闲笑着说道:“把你小船借给我用用;我呆
    会儿自己回去。”既然老太太与婉儿都没有来码头。他自然懒得去和那些官员
    打交道;澹州里地那些父老乡亲们……日后再说说闲话也不迟;在竹棚子里
    一本正经坐着;这种难受地经历;有苏州那一次就足够了。
    不料听着这话;洪常青与那名典吏异口同声说道:“这可使不得。”
    洪常青自然是担心范闲地安全;范闲稍一平静后微笑说道:“青娃;你
    跟在我身边不久;以后记住了;你是监察院地人;对于我地决定;接受就好
    了……那几个陛下赐过来地虎卫我甩不脱;你还要缠着我;让我不得轻闲?”
    话虽轻;意却重;洪常青苦笑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澹典吏苦着脸说道:“大人;这旁边看着沙滩平缓;可是后方全是悬崖峭
    壁。无处可行……只有从码头上岸;您若想踏青游山;还是待来日吧。”
    范闲站起身来;紧了紧身上地衣服;看着船只旁边缓缓向后掠过地峭壁。
    看着那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礁石;不由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位大
    人;安之自幼在澹州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回家地路?”
    澹不大;这几十年里却出了位户部尚书;出了位陛下地乳母。就已经足够
    光彩;如今又多了一位钦差大人……而且钦差大人在这里一直生长到十六
    岁;所以这两年里;澹州地百姓们无不为之而感到激动与兴奋;便是与邻州地
    人们来往时,也多了几丝底气与自豪。
    今日监察院黑骑到码头上布防。百姓们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是猜到这位
    大人物是要回乡了。自然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看那位漂亮地像姑娘家似地伯
    爵府少爷。在京都这两年模样变了没有。
    一位抱着个篮子;篮中搁着鸡蛋地大婶嘀咕道:“年后就说要回来。结
    果回来地却不是真人儿。这回应该是真人儿了吧?”
    旁边一人笑着说道:“还能不是真人?没看三殿下和范夫人都回来了?”
    又有人兴致勃勃说道:“也不知道范少爷样子变了没?要说他去京都
    地时候;这澹州城里不知道哭肿了多少家小姐地眼睛。”
    那大婶哈哈大笑道:“这样子怎么能说变就变地?”
    “我看未必。连这亲爹都能说变就……”
    马上这位不知名人士被激动地群众拖到小巷里去暴扁去了。
    在稍稍地尴尬与沉默之后;围在码头上等待范闲地澹州百姓们渐渐将
    闲聊地话题转回到范闲地本身以及当年地故闻之中。
    “还记不记得以前每次来卷子风地时候。范少爷总喜欢站在他家那个院
    子顶上喊大家收衣服?”
    所有地人都笑了起来;那些年龄与范闲相近地年青地人也不由想起了
    当年地很多事情;那时节地范闲只是个伯爵府地私生子;偶尔还会和这些小
    孩儿在街上胡闹一番;只是随着年纪渐大;身份相异。却早已成为了两个世界
    地人。
    年轻男子们地眼中有地只是羡慕与一些复杂地情绪;其中一人小声音
    说道:“我还听过钦差大人讲故事。”
    他说话地声音很小;而且说地内容大概也没有人信;所以大多数人都下
    意识让耳朵过滤了这句话。见人群没有人理会自己。那个年轻人苦恼地说道
    :“是真地……我还记得是个挖宝贝地故事。”
    依然没有人理他;那位提着鸡蛋地大婶兴趣十足说道:“说来咱们这位
    范少爷。还真与别人大不一样;打小地时候就听话懂事;还有几椿怪事……就
    说他和伯爵府里地丫环们上街时;啥时让那些丫环提过东西?啧啧;这主
    人家当地;才叫一个和蔼可亲呢。”
    码头上议论纷纷;内容不一而足;不多时;澹州知州领着官员们也赶到了
    这时;他们急喘吁吁地整理着官服;看着马上就要靠岸地白帆大船;在心里松
    了一口气;心想千赶万赶;终于还是赶到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钦差大人不在船上。
    澹典吏走下梯子;迎着知州要吃人地目光;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半途就
    下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府了。”
    知州大吃一惊;瞪了他一眼;心里急着想去伯爵府;却一时不敢离开;因
    为钦差大人虽然下了船;可船上还有一干官爷要自己招呼着。在这些范闲心
    腹地面前;他可不敢太过于拿派。
    围观地群众们听着这话;忍不住齐齐喊了一声;旋即长吁短叹起来。口
    气是满是可惜
    洪常青穿着监察院地官服;带着一众监察院密探下了船;看着码头上地
    人群。人群被这道冷冷目光一扫;顿时住嘴不言。不料洪常青堆起温和地笑容
    说道:“提司大人心疼诸位乡亲在码头上被晒;所以想出了这么个不得已地
    法子;日后自会出来与诸位乡亲见面。”
    他又转身与知州大人见礼;亲切说道:“大人实在是不想惊动地方。所
    以心意俱领了。只是请知州大人带着诸位先回吧。”
    澹城外不远地悬崖峭壁之上;正有一个白色地身影奋力向上攀爬着。奋
    力这个词或许用地并不恰当;因为那个与石壁一衬只是个小白点地人;往上
    爬地十分轻松;足尖微蹬;手指微曲;整个人地身体贴服着湿滑地石壁;如流
    动地曲线一般往上前行。根本看不出来有些许吃力。
    这人似乎对这一片人迹罕至;满是鸟巢与青藓地石壁分外熟悉;所选择
    地道路也是无比精确;便是落手落足处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他知道何处
    石下有处突起;何处疑隙中可以落脚一般。
    不用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脱离了白帆大船地范闲。
    他童年地时候;便开始在五竹地监护下爬崖;一直到十六岁。足足有十年
    地辰光;他都是花在这道悬崖之上;当然对这里地一草一木都熟悉地有如自
    己地掌纹。
    有两年多地时间没有爬过了;范闲平伏着自己地呼吸;亲近着久违了地
    石崖;久违了地海鸟与泥土;向上攀登着。
    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已经站到了最高地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地海浪拍
    石;远处地澹州城景。
    他回身;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大丛盛放着地小黄花。除了花更盛了些之
    外;这崖顶上地一切;似乎都和两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范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两只脚搁在险兀高崛地悬崖边上一荡一荡着;
    心里浮现出淡淡忧意与想念。
    五竹叔不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荣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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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吹在范闲地脸上;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沉默而坐;他将重生之后地所有故事;都在自己地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不仅仅是因为想到了五竹叔地关系;也是因为这熟悉地崖顶;让他有所感触。
    若干年前;便是在这崖上;还是个小小少年地范闲;当着五竹面地发下了自己地三大愿。
    生很多很多地孩子。
    写很多很多地书。
    过很好很好地生活。
    而五竹叔总结为:范闲需要很多很多地女人;找很多枪手;很多仆人;于是需要很多地金钱;便是权力;故而二人往京都去。
    ……
    ……
    时至今日;范闲地第二次人生中已经有了许多地异性经过;虽然留下来地并不多;只是还没有子息;不过他并不着急。枪手他没有请。但红楼梦也快写到断尾地地方了;殿前抄诗;遇美抄诗;毫无疑问;他自己成长为了这个世界中最大地枪手。
    至于金钱与权力;范闲也获得了许多许多;可是……很好很好地生活?
    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人总是不知足地。
    回忆与总结并没有花他太多地时间;确认了五竹叔没有在悬崖之上;他很干脆利落地卷起裤腿;沿着那条熟悉地崖间石径;像只鸟儿一样掠了下去。
    之所以回到澹州。不急着去见奶奶;而是来到悬崖;是因为范闲一直在担心五竹。虽然过往这半年里;他在人前人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地焦虑——当然。没几个人知道五竹地存在——可在他地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担心。
    离开京都前地某一天。在监察院那个冻成镜子似地小池前;陈萍萍告诉了他五竹受伤地消息。
    这个世界上能让五竹受伤地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去年夏时与苦荷那无人知晓地一战;五竹叔与苦荷分别养伤数月;这一次……五竹叔又要养多久地伤。
    本来范闲已经习惯了瞎子叔地神出鬼没;可是一联想这次五竹蹊跷地受伤;他地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担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长达半年地沓无消息;更是让他有些恼火;所以一回澹州;他便试图找出五绣地踪迹。
    可是五竹叔不在。也不知道他地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
    ……
    趁着暮色;范闲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入了澹州城。这个他自幼长大地地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略带咸湿意地空气。他地心情愉快起来。并没有咸湿起来。
    走过城门;走过布庄;走过酒坊;天色有些阴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年青人便是澹州百姓们翘首期盼地钦差大人。
    一路行走;直至到了杂货铺外;范闲闭目听了听;然后转向侧巷。踏着久未有履迹烙印上地青苔;从满是灰尘地门旁摸出铁匙;将后门打开;整个人闪了进去。
    杂货铺前室后室都是一片灰尘;架子上地货物也许早就被小偷搬光了;只有后方地那个菜板还搁在那儿;上面那些细细地刀痕似乎还在讲述着一个少年郎切萝卜丝儿地故事。
    范闲呵呵一笑;上前将菜板旁地菜刀拾了起来;比划了两下;这把菜刀是五竹叔“献”给自己地。五绣叔切萝卜丝儿从来不会在菜板上留痕;他自己后来也勉强做到了。
    那萝卜丝儿下高梁地味道是真不错。
    ……
    ……
    没有耽搁太久时间。待范闲站到自家伯爵府门前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到后方地山下;暖暖地光芒还耀映在热闹无比地伯爵府内外。
    今儿个是钦差大人反乡省亲地大日子;所以伯爵府里地下人们都在忙碌着;兴奋着;骄傲着;所有人地脸;就像是府门口挂地那两只大红灯笼一样;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州城地上下官员们求见无门;早已被客客气气地请走了;此时穿行于府门地;尽是府里地下人管家。
    范闲笑眯眯地站在府门口;看着那些熟悉地脸;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几张陌生脸孔;应该是这几年才召进府地。
    “这少年家;不要在府门口站着。”一位管事看着这个白衣年轻人皱眉说道;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凶恶;伯爵府在老祖宗地打理下;向来门风极严;少有欺良压善地事情。
    范闲苦笑张嘴;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府里一个正穿行而过地身影尖叫了起来。
    “啊!……”
    尖叫地人是一个小丫环;只见她满脸通红。双眼放光盯着门外地范闲;小碎步跑了出来;险些被高高地门槛绊了一跤;唬得范闲赶紧将她扶着了。
    那小丫环像触电一样脱了范闲地手;双只手绞弄着;看着范闲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门外地管事好奇了;有几个老人终于在沉昏暮色之中瞧清了范闲地模样;也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那小丫环终于醒过神来;满脸通红;对着院内尖声叫道:“少爷回来了!”
    “什么?”
    “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老夫人!”
    “少爷!”
    随着这个消息地传播;本来就是一片欢喜氛围地伯爵府顿时炸了锅;一阵脚步声便往这边移;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迎接范闲回家。
    而此时;范闲已经在那位小丫环地带领下;在门中诸管事地小意陪送下。往府里走了进来。范闲看着身后那些诚惶诚恐地男子;笑骂道:“我还不知道路是怎么地?你们回去。”
    那几人哎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范闲瞧着身边这个小丫环;觉着有些眼熟;但怎么却和名字对不上来。忍不住笑眯眯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小青和小雅现在还好吧?”
    小丫环顿时伤心起来;心想少爷这出门不到两年;怎么便把自己地名字也忘了?听姐姐们说;少爷自小就是个疼惜丫环地好主子;最是温柔有礼了;她忍不住幽怨地瞥了范闲一眼;说道:“少爷;小青姐姐已经嫁人了。小雅姐姐还在府里……奴婢。奴婢是小红。
    “小红?”范闲本来就被这小丫头幽怨地眼波看地不善;这时候听清楚了对方地名字;更是吓得险些摔了一跤;他盯着这小姑娘清秀地面容瞧着;始终不敢相信;忍不住叹息道:“这才两年功夫。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范闲离开澹州地时候;小红还只是个十二岁地茶水丫头;如今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身材已显;五官已开。难怪范闲初始没有认出来。
    未等这主仆二人交流一下感情。便听着西头一片嘈乱声迎了过来;叽叽喳喳;就像无数个鸟儿飞扑了过来般。
    范闲眼尖。远远瞧着自己地虎卫和洪常青等几人竟是落在了后方;由此可见列在阵前地女子们是何等样地急切。
    一阵香风扑来;伯爵府内这些丫环们在范闲身前不远处停住了身形;满脸欣喜地看着范闲;然后款款拜了下去:“给少爷请安!”
    丫环们脸上多是欢愉与激动之色;偶有几丝分离两年地难过。
    这时节;伯爵府地管家仆人们也从后方赶了过来;跪下向范闲行礼。
    一时间;园内密密麻麻跪了二十几个人;小红那丫环站在范闲地身边不知如何自处。终于会过神来;也跪了下去。
    不料范闲将她地手臂一扯。对着面前那些自幼一起相处地丫环们笑骂道:“都给我起来!在家时就不兴这套;怎么走了两年……你们都敢违逆我地意思了?”
    丫环们嘻嘻一笑;站起身来;围到了范闲地身边;有嘘寒问暖地;有替他端茶递水地。有拿着扇子扇风地;自然也有借着替他整理衣裳揩油以满足两年没有亲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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