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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025.庆余年-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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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打望。或者说被人打望。
    不得不说。以他地真实身份。在西胡王庭的中心地带,做出这样地举动。是一个非常狂妄甚至是愚蠢地行为。
    他地眉心被拉近了些。眉梢被胶水粘地向上了一些。肤色略有些变化,但是不变的是那张依旧英俊地脸庞。所以当他在月牙海附近地草甸和沙丘上散步时,总能迎接到无数双炽烈而火热地目光。
    胡族地女子虽然不像中原人诋毁的那样开放,但她们对于感情和美男子地态度。绝对要热烈地多。如果范闲能够展现一下被藏在衣衫下地肌肉,相信这种热情会像秋天里的一把火。直接吞噬他。
    只是他并不想在胡族里发展一段不可能有结局的情事。他在月牙海四周散步,只是与魏无成聊天而已。当然。他的潜意识里究竟有没有隐藏去吸引另一个人注意地想法,谁也不知道。
    和魏无成地谈话进行的很好,这名来自北齐地年轻人。大概在草原上呆地久了。难得遇见像范闲这么好的交谈对象。时不时便来找他倾述,从几日来地交谈中。范闲渐渐摸清楚了一些事情,只是到最后两天,也许魏无成是受到了某种警告,在言语上便显得注意多了。同时范闲也发现自己地身周。也多了几双注意的目光。
    好在没有引起太多的问题,王帐里地王公贵族们主要地心思。还是放在那些商人以及商人背后所代表地势力上,范闲这位胡人眼中的小白脸,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他依然每天深夜。按时爬上那坐陡峭地孤山,拿着望远镜,窥探着月牙海畔的一切。
    深夜的单于。不是每天都会离开自己的王帐,去那个小帐蓬,但是频率也显得格外地高。范闲早已查的清楚,王帐侧后方那几座小帐蓬是一般地胡族婢女居住所在,并不如何
    奇妙的是,单于为何要去那里,奇妙的是,范闲和沐风儿发现,如今要靠近那些小帐蓬十分困难,暗中有很多人在保护那座小小的帐蓬,将其与月牙海畔的世界隔绝开来。
    连续蹲守了四个晚上,范闲对自己的推断越来越笃信,只是心里忍不住会微讽想着,那位草原上的主人,似乎表现的也太恭敬了些。
    ……
    ……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有谁知道敕勒川在哪儿里?阴山是不是指的海子后面这座山?”
    王庭附近的帐蓬已经撤了许多,月牙海四周变得空旷安静起来。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牧民们,各有自己的去处,少了中原商人带来的货物,各部落的头人们,领着自己的子民归家,王庭对于他们的吸引力,直到今日,依然远远不及中原的商品。
    在一个安静的帐蓬内,已经成为西胡王庭内库收核人员一年的魏无成,拿着手上的一张纸,问着身边的同伴。他们这些人来到草原已经有一年了,帮助单于处理政事,收集情报,为王庭的雄起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今庆军的秋狩已经结束,草原之上准备迎接寒冬的到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需要准备,所以魏无成便开始犯起了老毛病。
    “你以为还是在上京城?你以为你还能去参加科举?”一位同伴心情明显不是太好,嘲讽说道:“一天到晚没事儿的时候,就抱着诗词歌赋读,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魏无成也不气恼,呵呵笑道:“这首小辞是一位友人所赠,对草原风光描写的极好,所以我便记了下来,只是对其中两句不是很明白。”
    这些人细细品咂,发现确实还是这么回事儿,这首小辞词句简单,却大有恢宏之气,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写得出来。
    就这样,这首天苍苍野茫茫,开始被人记住,然后又流传到王庭四周的胡人手中,又被译成胡语,开始被胡女们挥着皮鞭儿轻唱。
    流传的并不宽广,但流言这种东西比望远镜要更好用一些,它天生长着翅膀,比叶流云的轻身功夫还要绝妙。
    一位端着羊奶瓮的婢女,行过帐蓬时听见了。她站在帐蓬外,轻轻地搁下陶瓮,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沾着奶水的手掌,在自己的衣裳上抹了抹。
    单于当天夜里也知道了这首小辞,但他并没有怎样在意,一位雄主君王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并不认为这首小辞能够带来怎样的问题,只是受人之托,随意问了两句。得知是魏无成从那些商人当中听来的,便也不再去管。
    那些中原商人已经离开王庭三天时间,难道还为了一首小辞,就去把对方追回来?
    单于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不在意,所以当他第二天发现那名端着羊奶瓮的婢女忽然消失时,他勃然大怒,就像是心里被人挖走了一块极重要的珍宝。
    好在那名婢女留下了一封信,劝他稍安勿燥,她去去便回,单于这才止住了派出骑兵追缉那些中原商人的念头。
    草原里秋草凄长,掩住了王庭通向四面八方的道路,当然,草原上本来也没有什么路,马儿踩的多了,也自然有了路。
    就在王庭往青州方向去,一天多的行程处,是一大片平漠广原,安静无比,秋日低垂,肃杀之意十足。
    那名身着婢女服饰的女子,就这样从长草之中走了出来,然后她看见了对面的那个年轻男子。
    脸上带着笑,眼中带着浓浓失望之意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看着这个三年不见的女子,看着她的面容,看着她那双依然如湖水一般,不,比月牙海更清湛的双眼,看着她插在身旁的双手,开口说道:“你晒黑了。”
    失踪了两年多的海棠朵朵,如今已经变成了西胡王庭里一位普通的婢女,她望着范闲,没有开口说话,清湛的眼眸里,不知在无声述说着怎样的语句。
    范闲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还是说,你已经在草原上等了我两年?” 
                  第十章 湖畔的海棠花
Google 谷歌 第七卷 天子 第十章 湖畔的海棠花 
    一年在江南杭州,叶流云一剑倾楼,不久海棠便接到旨意,飘然返北,自那以后,范闲与她二人便再也未曾见面,只是偶有书信来往。
    然而庆历七年秋天的那一场惊天剧变,却让二人间的书信来往也就此断绝,北齐圣女,苦荷大师真正的关门弟子,如今天一道的领导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就连北齐人,似乎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范闲曾让监察院四处以及抱月楼,在天下各地打探她的消息,依然一无所获。她消失的如此绝决,如此彻底,以致于给人一种感觉,世上从来没有过海棠朵朵这一号人物。
    但范闲清楚,这个女子曾经存在过,而且必将存在于世上的某一处,在看着自己,在做着什么,因为他曾牵过她的手,触碰过她的心。
    只是他没有想到,失踪了的海棠朵朵,竟然会在庆国西边的草原上出现,而且在这片草原上呆了两年之久,换了一个松芝仙令的名字。
    “你没有什么需要对我解释的吗?”范闲看着她的双眼,心尖微微抽痛,缓缓开口说道:“比如你为什么在这里,比如刀的事情,比如一切有关速必达的事情。”
    速必达,西胡单于的大名,从范闲的唇里说出来,却不禁带着一股莫名的讥讽味道,这味道并不浓重,却格外刺心。海棠微微一怔,旋即抬起头来。轻轻抿了抿额角的飞发,说道:“你既然已经来了,想必查清楚了所有事情,何必再来问我?”
    今日地海棠,作的一个胡族婢女的装扮,头上戴着一个皮帽子。看着倒有几分俏皮可爱,尤其是那些发丝从帽檐里探了出来,更显稚美。
    然而范闲的语气依然是那般的冰冷:“有些事情,我查出来是一回事。你亲口告诉我,是另一回事……我之愤怒,在于被人隐瞒。被人利用,你知道我的性情。”
    海棠微微一怔,将双手从衣服中抽出来,搁于身前,极为认真地向范闲半福行了一礼,说道:“抱歉。”
    虽只二字。但歉疚之意十足。范闲看着她,没有丝毫动容。也不开口,只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们走一走吧。”海棠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来到草原,以及那些刀为什么会出现在胡人高手地手中,只是很自然地提议二人在这茫茫草原上走上一走。
    范闲沉默片刻后,说道:“好。”
    分开没膝长草,二人离开这条隐于草丛中的道路。向着荒无人烟的草原深处行去。此时秋日高悬在空中,小虫灵动于草内。四野一片安静。只是一眼的青黄之色,茫茫然地向着天之尽头探去。
    而这一男一女二人。则是双手插在衣服内,就像是天地间地两个小点。保持着一个平缓的速度,向着天的尽头进发。
    如果,如果没有这天与地之间其它地所有,或许这二人愿意就此永远走下去,不要去谈论那些会把人的心肝撕扯生痛的问题。不要去谈论会让彼此逐渐远离的故事。
    然而天上有蓝天白云,原上有凄凄秋草,二人行于空旷天地间。始终是凡尘一属,便是如今走路的姿式,也很难像当年那般和谐,这是不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损失。
    ……
    ……
    “道门在西胡地渗入已经有很多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胡人总是很难信任中原来的谋士。”
    秋风轻轻地吹打在海棠红扑扑地脸庞上,她轻轻叹了口气,张开双手,感受着草原上旷达的气息,轻声说道:“西胡被庆军打的七零八落,如果想要让胡人成为一枝可以抗衡庆国,哪怕是稍微拖慢你们脚步的力量,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范闲沉默,认真倾听着。
    海棠缓缓走着,看着远方悬于草原之上的日头,眯眼说道:“两年前,师尊逝去之前,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什么任务?”
    “帮助单于一统草原,建国。”海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地,胡人虽然善战,但是无数个部落,只是名义上受王庭地控制,整体却是散沙一盘,如果无法一统草原,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怎么能够拖慢你们庆国一统天下地脚步?”
    范闲冷笑说道:“为了阻我庆国,居然不惜让草原上崛起一个新兴地草原王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胡人真的势盛,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
    不等海棠开口,他盯着海棠地眼睛,说道:“在杭州的时候,你曾经提醒过我,胡人狼子野心,凶残成性,千年以降,均以杀戮为乐……没有想到,如今你却要给这群狼穿上盔甲,难道我大庆对你们地威胁,竟然大到你们天一道要放弃道门的宗旨?”
    海棠迎着他
    ,没有一丝怯意,缓缓说道:“草原建国,岂是一朝成,先师所策之谋,定算当在二十年后……必须承认,当师父重伤回到青山时,我确实被震慑住了,从来没有想到,你那位皇帝陛下,居然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她自嘲地一笑,说道:“既然庆军铁骑踏遍天下已成定势,大齐怎么甘心成为刀下的鱼肉,当然要想些方法,拖缓你们的脚步。”
    范闲眉头一皱,一挥手,止住她地解说,直接问道:“这计策确实毒辣,而且眼光极远,如果草原王庭真的能够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国度,我大庆只怕终生难以安枕,即便打下了北齐,也要时刻担心西边地局势……也便会给你们留下些许可趁之机。”
    “但是……”他幽幽说道:“虽然我只远远看过速比达一眼,但也知道这位单于性如鹰隼。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苦荷临死前既然挑中了他。你又怎么可能让他相信你的部置,依照你地规划?”
    “你先前也说过,天一道意图渗入西胡王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凭什么你能够做到这些?”范闲低头看着海棠脚上地小皮靴,说道:“北齐人已经开始进入西胡王庭。为速比达操持政事,定策谋划,想必除了民事官员之外。还有一些了解我大庆军情的军事参谋……你怎样说服胡人,接纳这些北齐人?”
    “你说的是魏无成这些人。”海棠淡淡应道:“他们并不全部是北齐人,也有东夷城与你南庆的子民。”
    范闲微感吃惊,看着她。
    海棠继续淡然说道:“这些人只是单于重金聘来的能者。他们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在王庭中的地位。我所需要做地,只是说服单于,一位心胸如海天般的王者。应该擅于接纳所有外来的智慧,宾服四海。则需用四海之民。”
    范闲地眉头皱的极紧,看着她,开口说道:“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速必达这个雄心万丈的人。会对你的话如此言听必从……要知道在胡人地部落中,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地位。”
    海棠微微一笑,那张平实的面容上骤然现出几丝有趣,看着范闲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用美人计?”
    范闲一窒,不知如何接话。他早已发现,那位单于夜入海棠隐藏的帐蓬不止一次,而且那位单于明显对海棠有某种情思。
    海棠笑了起来。看着范闲的双眼。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生地又不如你美丽,想用美人计。也没有这个资本啊。”
    此时二人间发生了一个极奇妙的事情,当海棠叹息范闲地容颜时,她的手臂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抬了起来,指尖微颤,触到了范闲的脸颊。在他的脸上滑动了一寸,指尖与面部肌肤地轻轻一触,竟是那样的刻骨,触动了二人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情愫。
    当二人发现如此暖昧的一幕发生,顿时都愣了起来。范闲的身体有些僵硬,十分困难地举起左手,握住了脸旁地那一只手,握住,便再也不肯放开。
    被范闲温暖的手握住,海棠的身体也有些僵硬。
    “我发现我们两个人走路地姿式很难如以前那般和谐。”范闲牵着她地手,轻声说道:“或许是摆动时的幅度不大一样了,如果牵着手,会不会好一些?”
    “可是脚步迈的仍然不一样。”海棠面容上是一片安宁地恬静笑意,话语里却带着无尽的遗憾与失落。
    “得试一下。”范闲不理会她此时想着什么,牵着她的手,继续往草原上地深处散步,天地间只有他二人,至少在这一瞬间,又何必说些不好的东西。
    ……
    ……
    “你是不是吃醋了?”海棠半靠在范闲的肩膀上,二人地手在身上牵的紧紧的,似乎都怕对方忽然间放手。
    此时他们坐在一方草甸上,草甸下方是一小泊湖水,湖水的对面是渐渐西落的太阳,金色的暮光照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金线,偶几只野生的水鸭,在水面上怪叫着掠过。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就像还在江南,同在湖边,还是那两个人。
    “我吃什么醋。”范闲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速必达此人,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将左右贤王压于身上,王庭实力雄冠草原,虽然有你的帮助成分在内,但此人确实厉害。”
    “你终究还是吃醋了。”海棠微笑着说道,脸上却没有一般女子的小得意,也没有一丝不自在,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等范闲开口,海棠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这名女子的双肩自幼便承担了太多事情,虽然从来无人知道她多大年纪,生于何方,但是北齐圣女,天一道传人的身份,让她不得不承担这一切。她也会有累的那一天,她也希望
    上的重担,然后靠在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上。
    就如此时。
    “我是从北边来的草原,我叫松芝仙令。我是喀尔纳部落走失地王女。”海棠怔怔地望着小湖对面的暮日,缓缓说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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