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装秘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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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野生的树木以外，人们还根据祭祀的需要用不同的树木制作出各种象征神灵的特殊符号。古代宗庙中象征祖先神灵的媒介物有木制的神主，俗称牌位，即一块写有死者姓名和身份的木牌，被认为是活着的祖先，用来代表死者受祭。平时放在收藏神主的石匣子中，祭祀时才拿出来。制作神主的木料，各个时期不完全相同，据《礼记·祭法》的解释：“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或“虞主用桑，练主以栗。”还有的则说以梓木为上，栗木次之。有的学者认为，神主上圆，像天；下方，像地；底阔四寸，像四个季节；高一尺二寸，像十二个月；厚一寸二分，像每天十二个时辰。另外有的学者则认为，宗庙神主皆用栗木，右主八寸，代表父亲，左主七寸，代表母亲。近代以来，各地的人们仍然普遍用木头制作的符号代表祖先神灵以供人们祭祀，并形成了多样化的特点。丽江纳西族家家户户供奉家神，每家火塘正上方的搁板上供着一个竹篓，象征家神住所，里面放着一段栗木，象征家神之桩；一段扁柏木，象征家神之塔；一段开槽的松木，象征家神之桥。云南师宗彝族将一根削尖的木棍作为神主以象征祖宗的灵魂。昆明彝族支系撒尼人则将树叶捆绑起来作为祖灵的象征。在藏族地区，以木柱作为家神象征的地方较为普遍，有些地方的藏族群众一般都是在厨房里靠灶边的一根柱头上捆绑着麦秆之类的东西，用以象征祖先神。一般藏区所使用的木柱，大都只有一二十厘米粗。而在云南的迪庆藏区象征家神的那根木柱，就特别粗，可以二人合抱，直径都在一米以上。至于木柱上捆绑的东西，在有的藏区是青稞秆、杂木枝丫和鸡毛，而有的地方则是青稞穗、麦穗、羊毛和一根牛皮绳，有的还用红布条；在有的地方，木柱上则不挂任何东西。傣族房屋建筑中最主要的是中柱和火塘。其中中柱有两根，一为男柱，一为女柱，被视为神柱。过去常在柱上贴色纸或插蜡条，不能背靠，也不能挂东西，以表示对家神的尊敬。以木头制作的木桩或木柱则被有的民族用来代表寨心及社神。其中佤族的寨心桩呈圆锥形，傣族村寨中供人们祭祀的寨心有的用红木桩表示，而阿昌族的寨心桩则未经太多的修饰，保持树桩的原有形状。云南省澜沧县拉祜族的社神形象为木桩。他们每个寨子中都有一块空地，每年栽一棵刻有图腾花纹的树桩，象征村寨神居于此。据说它是村寨的心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德昂族在祭地时也在地边竖一根木桩，作为地神的象征。
除了用树木表示祖灵、寨心及寨神以外，有的民族还用特定的树木来制作天神的各种象征符号。云南姚安左门彝族不仅有天神象征物，而且还有天神的法器。其象征物名为“错古”，由巫师制作。制法是砍长二米许的顶端带叶的香樟木枝一根，把茎部的皮去掉，用红、黑二色颜料绘于其上，表示天神衣饰花纹，顶部的树叶下两侧削起寸许长的表皮两片，代表天神耳朵。天神法器“麦多米多”分为两种，第一种九根，用香樟木砍成方形小木桩，长五寸许，在表面削起倒或正的木片，以示神之耳朵，木片朝天者意为上听天，朝地者表示下听地，九根代表传说中的九重天。此种法器的含义是天神能听知人间疾苦，能自高天下凡，为民排忧解难。第二种法器十二根，比第一种短，制作方法相同。这十二根法器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做此物有祈求日日月月平安吉利，每时每刻都能受到神灵保护之意＇14＇。
第三部分：拴灵锁魄的美丽“枷锁”植物（4）
与树木一样，某些民族居住地方的竹子也被人们赋予特殊的灵性。在有的民族中，竹子因与人口的繁衍有关系而被视为祖神的象征，并加以敬奉和祭祀。《华阳国志·南中志》载：古时“有一女子浣于水滨，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间，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夷狄，氏以竹为姓。捐所破竹于野，成竹林，今竹王祠竹林是也”。在近现代一些地方的彝族中，还存在把竹子视为祖先神灵加以崇拜的现象。云南澄江彝族历史上曾认为“金竹”是他们的老太祖，“竹枝”是祖先灵魂的寄附物，“六条竹枝”便是自己的祖宗三代。不妊娠的妇人要想生儿育女，便要到徐家渡竹山上向一丛金竹去求子。他们相信其祖先和自己与“竹”有血统关系。腊罗支彝族用竹子作灵牌。他们用来做成“祖”的材料是竹根。通常在埋葬死者回来的路上，由巫师阿闭和孝子砍一截竹根和一截竹子带回家，阿闭把竹子划成篾片做成一个小竹箩，把竹根刻成人形，穿上衣服，放在小竹箩里，然后把小竹箩钉在祖龛里或祖宗神堂上，就完成了作灵牌仪式。昆明富民黑彝盛行“灵竹”崇拜。每当家有老人过世，便请巫师西波带着公鸡同死者男性亲属一齐上山挖灵竹。西波把公鸡放进竹丛，看它先啄哪棵竹子，先啄到的那棵便是死者灵魂的化身。于是在竹根处焚香烧纸，叫亲属向竹跪拜，然后挖起此竹回家供奉。竹根约五六寸长，死者为男性，需有六个节，死者为女性，则要七个节。取回家中包上白布，绕上红线。男绕六匝，女绕七匝，插入墙上“祖公洞”中。每逢春节、清明、冬至节时，使用酒肉饭菜和香纸祭祀。有些地方的彝族用竹子制作“马都”，以代表死者的灵魂。通常到山上采一根极茂盛的竹子回家，由巫师将其竹头上削如蚕豆米大的一块，包以羊毛，缠以蓝线，再取如指粗的木板一块，长四五寸，板头削成马耳形，中破一刀，刀口长寸许，将羊毛所包的竹块插入，复用白麻缠之。如死者系男，即将麻扎一结作凸形，如死者系女，即将麻扎成凹形，以示区别，这就是所谓的“马都”。再用竹篾片编成篱笆，长约尺余，成上平下尖的角形，将马都插于篱笆上。每家只需篱笆一个，篱笆上插马都一个二个或数个均可，但高一代，则插高一层，同代则父高母低，兄弟则兄高弟矮。“马都”制成后，即悬于屋内左方墙上，由毕摩念经，献以酒肉，以此即认“马都”为其死者的灵位，神圣不可侵犯。无论贫富贵贱，没有哪家不供马都的＇15＇。景颇族还用竹筒代表祖先鬼，本来，景颇族只供新亡故一代的祖先鬼，若鬼台上原来供有代表曾祖一代的竹筒，则将代表曾祖父母的竹筒抛弃。若父辈亡故后又抛弃祖辈的象征物而供父辈的。有的民族则以竹筒作为太阳神的象征。阿昌族有些寨子以四个竹筒作为太阳神的形象。景颇族则用两个竹筒象征太阳，和两个小竹筒做的月亮神一起挂在房上，接受人们的祭拜。
除了树木和竹子以外，一些民族还将特定的花草视为神灵的象征。传说洪水滔天时，彝族祖先阿普杜姆被天神拯救，他乘着马缨花树制成的木舟随水漂浮，七天后水降下去，木舟停在马缨花树上，下面尽是尖刀草。以后，阿普杜姆决定把马缨花、尖刀草当神物供奉。广西东兰县的壮族认为花草树木无不有灵。特别是奇花异草，长得异乎寻常的都以为神。茅草长得特别快，茅根交织如网，很难斩草除根，人们就将其当作是神灵。认为茅草神灵强于其他妖魔，有它可以辟邪驱鬼。以三根茅草结为人形，称为“茅郎”。远古时期，左江流域一带的壮族先民认为，草和人一样，会说话，也会走动，有神灵，能给人福佑。这种草有神灵的说法，世代相传，所以人们在生产生活中，对草神尤为崇拜。在生产上，人们上山割茅草，下田割田基草，十月割稻谷，都得事先用茅草结成一个草人，向它叩头三拜，祈求草神保佑，在割草、割禾时不发生刀伤事故。随后，人们才挥镰割草。以此显现草神的神奇力量。阿昌族是一个爱花的民族，形成了浇花节。节日上山采花，先要在花树前跪拜，然后采花。花采回来后搭成花塔供人们浇水，以此希望带来花一样的美好日子。
在植物神中，受到人们普遍祭祀的还有五谷之神。古代最受重视的五谷之神是稷神。《风俗通义·祀典》引《孝经》说：“稷者，五谷之长。五谷众多，不可遍祭，故立稷而祭之。”在近现代一些从事农耕的少数民族中，人们则盛行祭祀谷神，把稻谷作为谷神的象征，并形成了叫谷魂的习俗。合亩地区的黎族认为稻谷有一种灵魂，俗称“稻公”、“稻母”。有的地方称稻公稻母为先祖。每当大春稻谷成熟时，亩头在每块稻田上要绑扎四捆稻谷，并放一团饭在绑扎处，待这块田的稻子捻完，便由亩头的妻子再捻这四捆稻谷，口中还念：“我把你捻回来了，同时把你放在谷仓中，保佑来年丰收。”阿昌族认为，稻谷有灵魂。它能离开稻谷；离开了，秧苗长不好，稻谷不饱满，收进仓后不够吃。于是撒种、栽秧、秋收都要祭谷魂。有的还在稻谷成熟时，挑几根穗粒大穗长的糯谷挂在家堂上，以此感谢由于佛祖、祖先的保佑而获得好收成，祈求来年的收成更好。哈尼族也认为稻谷有灵魂。每年庄稼即将成熟收割季节，要为谷子叫谷魂。届时，叫魂者带一竹篾箩到田间，摘一把青谷穗，边折边念谷魂回来，然后背谷穗返家。回到家中，将谷穗放入平日盛装谷粮的仓箩，表示谷魂已经进家。谷子一经叫魂即可收割。另外，壮族、傣族、佤族、基诺族、哈尼族等其他农耕民族也要祭祀谷神。
第三部分：拴灵锁魄的美丽“枷锁”动物（1）
与植物相比，动物是一种更加具有灵性的生物。动物的体质特征和生活习性通常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的走兽类动物面目狰狞、凶猛顽强、善于捕捉各种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有的饲养动物体格强壮、性情温顺，且能吃苦耐劳；有的水中动物，凭借着天然的水性，能够在江河湖泊中随意地遨游；还有的禽类动物则长有会飞的双翅，可以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动物具有的这些体质特征和生活习性，加上人们与之接触后产生的印象，使得人们对其产生某种神秘感，再经过神话传说的渲染和宗教观念的影响，人们自然而然就会对这些动物产生崇拜的心理，将其作为特定的神灵来看待，并进行相应的祭祀。在中国各民族中，被人们视为神灵加以祭拜的动物，除了汉族十二生肖中的虎、牛、马、羊、猪、狗、鸡、兔、猴、鼠、蛇等动物以外，比较重要的还有熊、狮子、狼、马鹿、狐狸、猫、鹰鹫、乌鸦、天鹅、喜鹊、布谷鸟、蜥蜴、蛙、龟、鱼、鳖、海螺等其他动物。另外还有某些整合了多种动物形象的灵物，如龙、凤凰、麒麟等也受到人们的崇拜。下面仅涉及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动物和灵物。
在人们祭拜的诸多走兽类动物中最突出的要算老虎。虎为兽中之王，《说文解字》称：“虎，山兽之君也。”《风俗通义·祀典》也说：“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挫搏挫锐，噬食鬼魅。”《本草纲目·兽部》还对虎的形态特征作了更详尽的描述：虎的形状如猫，但像牛一般大，黄底黑纹，锯牙钩爪，胡须坚硬而尖，舌有手掌一般大，生倒刺，颈项短，吼叫时鼻道有阻塞感。夜晚看物，则一只眼睛放光，一只眼睛辨物，声吼如雷，风也相随而生，百兽都会震恐。虎由此成了威武、勇猛、有力的象征。虎所具有的这些特征使其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早在周代蜡祭的祭祀对象中就包括虎，《礼记·郊特牲》认为“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人们之所以祭祀虎，是因为它会吃田里的野猪，可以保护庄稼不受其他野兽的侵害。
对虎的崇拜既有尊敬也包括着恐惧。珞巴族苏龙人把虎看作是男性，尊称“阿瓦波瓦”；“阿瓦”意为叔父、伯父，“波瓦”意为父亲。当猎人发现暗套或地弩猎获虎时，须立刻用手抚摸虎头及虎身，边抚摸边祈祷：“‘阿当玛’（爷爷）、‘阿瓦’（伯父），我向您发誓，我是绝不会、也不愿伤害您的；可您在我的猎场上不小心而误伤致死，我深感难过，真是误伤啊！请您对我不要报复。”然后回村邀集亲属到猎场将虎背回家。在用竹木搭的虎灵堂墙上悬挂虎头骨、虎皮，巫师在灵堂前念祈祷词，杀猪、鸡献祭。女性和误伤虎者家的男性禁吃虎肉，也不能给其他氏族的人吃。彝族、土家族等民族都把虎视为图腾和祖先的象征而加以祭拜。有的学者认为，哀牢山上段的大部分彝族男人自称“罗罗颇”，女人自称“罗罗摩”，不分性别则自称“罗罗”。他们把虎也称为“罗罗”或“罗”，称公虎为“罗颇”，母虎为“罗摩”。彝族的民族名称和对虎的称呼相同，即以虎族自命。“罗罗”彝把男女祖先合称为母虎灵或母虎祖先。而且山神的名称就是母虎神。“罗罗”彝每家将其三代以上的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