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装秘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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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近现代的汉族和一些少数民族中仍保持着对某些形似女阴的石头的崇拜和祭祀习俗。江西龙虎山的十景之一是“仙女献羞”，所谓“羞”，即山洞内有一女阴石，高五六米，人们向其膜拜求子。在福建漳州以南一百多公里的东山岛的大海边有一个巨大的石女阴，刻有阴核、阴毛、阴唇、阴道，岛民对这个石女阴供奉敬拜，常有人攀上去抚摸，所以石面被磨得十分光滑，以祈求生育子嗣。云南石屏彝族每十二年举行一次祭大的仪式，在举行仪式之前，须从大自然中寻找三件稀奇物品，其中之一是一块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天然的中间有一圆洞的石块，圆洞直径不少于二十厘米。这块石头代表女性生殖器，放于龙宫之前，主祭坛左侧。祭仪中有一重要仪式，是将龙宫中放置的象征彝族祖先阿化身的椭圆形石头从洞中穿过，作为性行为的象征。云南个旧一山顶悬崖形似女阴，人们即呼之为“老阴山”。云南中甸白地的白水台下部有一高大的石壁，中间有似女阴的自然裂口，由于妇女们常来此烧香求子，裂口周围被熏成黑色。在丽江象山脚下的一堵岩石上，有类似女阴的岩口，岩口对面有一条尖石，岩口和尖石分别象征女阴和男根，故被人们用香火熏得发黑，成了纳西族和白族妇女烧香求子的地方。在有些彝族居住的地方也存在类似的女阴崇拜现象。大理剑川石宝山石钟寺旁有一堵高耸的红砂石崖壁，崖壁上连续开凿了七个石窟，其中最北面一窟为女性生殖器石雕，白语称为“阿白”，是白语对“女阴”的含蓄称谓。此窟上层龛中雕仰莲座上雕着一个椎状物，其中雕凿一深槽，即女性生殖器“白乃”。来祭祀“阿白”的都为刚结过婚或婚后不育的白族妇女，祭祀的目的是求子嗣。有的妇女烧香磕头，还在石雕女阴内涂抹香油，希望顺产。由于来跪拜祭祀的人较多，且年代久远，以至于“阿白”窟前的圆形石板上留下了深凹的跪拜痕迹＇3＇。四川木里的普米族奉“巴木拉木”为生育女神。木里县屋脚村有一个“拉孜尼柯”岩洞，洞里供奉“巴木拉木”女神。这位女神偶像实际是一个钟乳石柱，高一米七，胸围一米五，形如妇女，胸前有两个突起的乳房，洞内有一个小池。普米族妇女成年不育时，就要在巫师的带领下，到女神跟前烧香，并饮食洞内的池水，希望以此来祈求生育子嗣。
除了象征女阴以外，某些特定的石头还象征男根。在中国新石器时代的一些考古发掘中曾发现了许多象征男性生殖器的石祖，表明人们用石头来象征男根的现象有着悠久的历史。在近现代的中国汉族和少数民族居住地区也有不少象征男性生殖器的石头。广东仁化县城南的元阳石，高二十八米，直径七米，是世界同类山石中最大的，堪称世界之最。从其形状看，那头部、中间及至下部都与勃起的男性生殖器酷似，从其色泽、线条看，也与男性生殖器的肤色、血管相似。当地百姓说，此地是那些未曾生育和不能生育的女人最向往的地方，不少妇女来此膜拜＇4＇。云南云龙县境内大石壁村村后有一块自然形成的石头，叫“莲花石”，此石由“花瓣”和中间的“花柱头”组成。花柱头比花瓣要大得多，为圆形，酷似男性生殖器的阴茎头。当地白族一直将其视为崇拜物，常对它烧香磕头，为的是祈求人丁兴旺。景洪曼贺勐山上有一高约一尺六的石笋，人称之为“帕糯”，即笋石、石男根，当地视为石祖，每年农历三月十五举行祭祀，认为妇女与之接触才能繁衍后代，所以欲求子女的妇女多到此地去借风水。四川盐源县左所达孜村纳西族视村后格姆山腰一具长条石为男性生殖器，这条长条石两侧有两颗圆形岩石，他们视这两颗岩石为睾丸。祭祀朝拜者主要是不孕妇女及少数少女。祭祀者到达石祖处后焚香叩头，虔诚地祈求男性生殖神赐予根种，早日怀孕平安分娩，祈求男性生育神消除不孕疾患，具有旺盛的生育力。达孜村纳西族妇女祭毕，则撩起裙子，与石祖接触数次，以求石祖神灵保佑，达到生儿育女的目的。该村情窦初开的少女也有去搂抱石祖的，以求具有旺盛的生育能力＇5＇。云南丘北县普者黑仙人洞中象征男性生殖器的石祖常有人前去祭拜。表现出这些民族对祈求子嗣的强烈愿望。另外，一些居住在岩洞周围的人们还常到洞中举行求子仪式。而一些地方的人们则形成了对阴阳石的崇拜，期盼子嗣的繁衍得以顺利进行。
第三部分：拴灵锁魄的美丽“枷锁”石头（2）
除了隐喻生殖崇拜观念以外，用石头来象征神灵的现象在中国许多民族中都普遍存在着，并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在中国农耕民族中，常以石头作为社神的象征。社神即土地神，《风俗通义·祀典》引《孝经》称：“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广博，不可遍敬，故封土以为社而祀之，报功也。”社神由此成为人们祈求五谷丰收的农业神。而社神的形象多种多样，其中石头就是代表社神的重要标志之一。《淮南子·齐俗训》称：“殷人之礼，其社用石。”有人认为这是“以石为社主也”。《周礼·春官宗伯》也记述了周代军社的“社之主，盖用石为之。”近现代的一些少数民族，也以石头作为社神或土地神的象征，并受到人们的祭拜。广西环江县壮族的土地庙里供奉两块石头。东兰县壮族的田坎、地里立一块长石片或尖石片为土地神，播种那天，祭石神后，主人才下地播种。金秀大瑶山花蓝瑶社庙中的社王一律没有神像，而是以三块长形石头代替神位。盘瑶祭社也以石头为社王的神像。山子瑶没有社庙，而是以石头为神像，供于大树下面。富川县富阳瑶族无土地庙，他们在玉米地里立一块石头，作为土地神的形象。台湾的土地神也以石为象征。台北有一两处小土地庙，内供一小块石作为土地神。南投堡、茄冬脚庄的土地祠内有石头五块，下圆上尖，颇具人形，供于椅子之上。在台湾高山族各支系中，不少也以石为社神象征。除了一般的石头以外，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用形状奇特的卵石来代表社神或寨心。彝族撒尼人称社祭为“祭密枝”，“密枝”意为司土地之神，用一个卵石表示。滇南彝族社祭中的社神石常称为“龙蛋”，用两颗猪心一般大小的椭圆石表示。傣族每个寨子都有寨心，它是寨子的灵魂，也是寨子存在的标志。每个寨子建寨之初，就要从山间或江中选一完整的巨型卵石作寨心，选定后则以腊条祭献，抬回寨后在选好的置寨心处挖坑埋石，寨心石之上，露出土面处以三四个大卵石相护。寨心是神圣的，每年傣历三月人们都要祭寨心，以祈求寨心护佑头人、百姓平安，家畜家禽不遭瘟疫，全寨繁荣昌盛。某些少数民族居住地区的巨石或怪石因其独特的体积和形状往往被人们赋予神灵的象征意义。珞巴族视某些岩石为有灵魂的神，在博嘎尔部落，每个氏族都有一处或多处称为“格拉另东”的大石。传说这些大石是由其他地方飞来的，在对外战争时，参战人员在氏族首领和巫师的带领下，到大石前举行仪式，祈求神灵保佑。鹤庆白族崇拜各种大石和奇形怪状的石头，认为这些石头不但有灵性，而且还有神奇的力量，人们可以借助这种力量抵御鬼邪，得到保护。黄坪乡老黄坪村路口的山岩上有尊大石，白族人尊为神石，凡是有病痛就前去烧香叩头，求其驱邪禳灾。剑川沙溪白族崇拜一块高的红砂石，将其尊称为龙王。昆明西山区团结乡白族居住的多依村有两块大石头，形若鬼怪，被认为是红脸鬼和黑脸鬼。家人得病，往往认为是此二鬼作祟，于是常常去祭祀。兰坪县兔峨地区有一块巨石，当地怒族凡死了人，死者的亲属都要到这块巨石前给死者“送魂”，在巨石周围撒满拌有辣椒的米饭。中甸县三坝的“白水台”，从下而上呈一片鳞次栉比的台阶状，表面有一层薄薄的水缓缓地流淌，顶端出水源头旁边有一块大石头。每年农历二月初八，附近的纳西族群众总是来到这里举行传统的祭天活动。其中第一个项目就是全家到这块大石头前烧香向大石头频频叩头，把带来的鸡宰杀，将鸡血和鸡毛粘在大石头上，以祈求幸福平安。至于有名的泰山石敢当更是受到人们的崇拜。
在一些汉族和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凡是与狮、虎、马、牛、狗、蛤蟆等动物体形相似的石头，往往被人们认为是这种动物神的象征，从而受到人们的祭拜。有的学者认为，狮子作为一种瑞兽，具有类似“四灵”那样的辟凶纳吉的功能。石狮子作为城门、宫门、墓门、宅门等的守卫者的时候，它所抵御的敌人正是那些妖魔鬼怪之类能够给人们带来侵害的异类。主人在这些部位建立石狮子，无非是希望借这种祥瑞之兽来满足一种祈求平安吉祥的心理要求。在人们的民俗生活中，石狮子的功能，并不以守卫者这一个角色为限。乡间，在丁字街、三岔路口所设立的石狮子，往往与石敢当有同样的功能，即辟邪和镇宅，保护村寨的平安＇6＇。昆明西山区谷律的小河口村，路边有一只红砂石的石狮，那里的彝家视其为石神的象征。每年腊月三十晚上，家家都要端三碗饭、一碗酒、一碗茶到石狮前祭祀。祭者对着石狮烧香叩拜，并把纸钱贴在石狮的头上和身上。初一、初二还要用糯米粑粑供奉，目的是求石狮神保佑家人清洁平安。哈尼族把虎的形象用石雕刻，立于寨门或村口奉为守护神，每年定期举行祭祀，有的村寨把石虎立于该寨神树下，一般多为一公一母，以崇拜之。有些地方的人们将石虎放置在坟头上作为祖先墓地的守卫者。有些地方的人们则将石虎放在屋顶上作为镇宅虎，还有的地方人们将石虎置于村寨边垒高的石块上以保护村寨的安宁。广东兴宁县境内的石马镇之所以叫“石马”，是因为有一个形似马的大石头。人们视之为神，常在石马前祭祀，以祈求保佑。云南剑川石宝山有一块巨石，形状如牛，当地白族称之为石牛，视为神物。广东雷州半岛农村，几乎村村都有石狗，有的一村一个，有的一村多至一二十个，置于村口、树下、巷内、祠堂、门前、天井，更有置于居民窗户顶部飘板之上的。石狗以石雕凿，雕工有粗有细，体型有大有小，大者高近一百厘米，小者仅有二十厘米；性别有雌有雄，以雌者为主，多作蹲式，没有四腿站立的。雷州半岛村民，每月初一、十五祭石狗，平时有什么灾难，也去祭石狗。雷州石狗之所以如此众多，而且常年拜祭，有的学者认为，狗血污秽，鬼怪染上狗血，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敬而远之，石狗也因而有驱邪作用，故置于村口、村尾、门口、树头，以保一村平安或一家安宁。另一种说法认为，狗是当地古代居民的祖先，所以对之崇拜，求其保佑，属于图腾崇拜之一＇7＇。云南宾川县平川坝的大羌郎村有一条小溪名叫“蛤蟆溪”，因溪沟有一个大蛤蟆石而得名。蛤蟆石的肚子特别大，凡是得肚子胀痛的病人，都到蛤蟆溪杀鸡烧香祭拜蛤蟆石，求蛤蟆石保佑早日康复。
第三部分：拴灵锁魄的美丽“枷锁”石头（3）
某些地方的石崖因其形状奇特和地势险要也被当地的人们作为石神的象征。云南大理洱海地区的白族保留崇拜石崖的习俗，凡陡壁悬崖都作为神灵的象征而加以崇拜。如剑川县的蟒歇岭石崖，洱源县牛街的观音崖，大理苍山的凤眼洞、龙眼洞石崖，邓川的石窦香泉崖，弥度县的白崖等，都是奇异巨大的悬崖峭壁，人们视之为神崖。常有人前往烧香叩拜，以求人畜平安，五谷丰收。昆明西山区螃海箐村边有一座石壁，高数丈，形如刀削，村民称其为“山乌高”，认为是石神之所在，患耳、目疾及大疮者，需以鸡蛋去祭此石壁。元江、红河、石屏三县交界处一条河的两岸悬崖，当地彝族称为“玛巴斐”，高不可攀，黑色岩石形状奇异，当地人认为是凶神的住所。每当人们得了重病，一经毕摩占卜，认为病者灵魂被“玛巴斐”凶神擒拿时，就要杀牲重祭，祈求凶神释放病者灵魂。贡山怒族信奉的崖神，其职能和管辖范围要大得多。贡山怒族称崖神为“吉米达”，是集山神、猎神、谷神、雨神、生育神、婚配神、保护神等诸神职能于一身的重要神。贡山怒族的崖神不像碧江怒族的崖神那样无形无影、捉摸不定，而是已经有了最初的偶体观念，这就是喀斯特地貌中的石灰岩溶洞里各种各样酷似人物、禽兽形状的钟乳石和悬崖峭壁。丙中洛附近的一溶洞，怒语称“扒母乃”，意为“母猪神洞”，因洞外有一形似母猪的钟乳石而得名。当地群众认为，该处的崖神是一个母猪。此外，洞口的一根被称为拴马柱的钟乳石柱，亦是当地怒族的崇拜物之一。被称为“仙女洞”的闪当溶洞，是贡山怒族一年一度欢庆“鲜花节”的地方。该洞崖神被认为是女性，曾经发现过形态酷似当地妇女的钟乳石。石门关对面的龙差溶洞，因洞口有一对形同小鸟的钟乳石，而被称为“双石雀仙洞”，该洞崖神被认为是一对飞鸟。在怒江西岸的石门关，传说不时有裸体妇人隐隐约约地在云雾缭绕的崖壁上显现，因而这里的崖神也被说成是女性，受到当地群众的祭祀和信奉。贡山怒族的崖神中，多数被认为是凡人变的，因而崖神和人一样，有男女之别，有喜怒哀乐和人间的情欲，也有家庭和配偶，它们或者相亲相爱、悲欢离合，或者相互厮杀。崖神还有善恶之分，人们对行善的崖神虔诚地爱戴和信奉，一年一度的“朝山节”，都要对它们举行隆重的祭祀和朝拜；而对作恶的崖神，则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8＇。反映出人们根据自身的善恶观念对不同的崖神赋予各不相同的象征意义。
以上所说的现象均属于用某种形状的石头或石崖来代表某一种固定的神灵，而有的民族则以某种特定颜色的石头来标志多种不同的神灵。羌族崇拜多神，尤以崇拜白石为甚。羌语称白石为“哦许”，是一种白色石英石，把它放在房顶、屋角、门窗、庙内、塔上、碉楼上、山上和地里，以代表不同的神灵。如房顶上的白石代表天神和别的神灵，火炉旁的白石代表火神，林旁岗子上或山顶上立的白石代表山神，田地里立的白石代表青苗土地神。羌族的神灵皆无偶像，所有神灵的偶像都只有一个——白石。有的学者认为，古羌人之所以选择白色石头加以崇拜，除了岷江流域白色石头较普遍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羌人有尚白习俗。据有关史籍记载，茂州等地羌人“其俗以白为善，以黑为恶”。羌人尚白习俗不但体现在物质生活方面，而且还体现在白色所具有的象征意义上。在羌人的思想意识中，白色有“善”、“美好”、“合理”等含义，黑色代表恶、丑、邪等。有的学者进一步指出，羌族的尚白习俗与古羌人是西北的游牧民族及其特定的地理环境有关。即西北地区海拔高，纬度高，许多地方终年积雪。雪水滋润了牧场，灌溉了农田，与人们的生产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雪是有用的，所以人们崇尚它，因而崇尚白色。这种尚白习俗与石头崇拜信仰相结合，便构成了羌人独特的白石崇拜现象。在古羌人的观念中，雪山似乎就是一块巨大的白石。相传古羌人在被魔兵围追时，幸遇天神的三女儿从空中投下三块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