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生的感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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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戴茜用嘴一下下地啄着皮那特的耳朵,我看见皮那特竟能缓缓地摇动尾巴了。
以后,我们天天采用这种疗法,当然每次都少不了戴茜陪着,情况一天好似一天,一星期内,皮那特就能自己游水了!后腿前后运动自如。到了两个星期,皮那特活蹦乱跳地跑进了兽医所。医生笑呵呵地向我们谈起当时的忧虑:“那时真想不到皮那特会有今天。”
夏天过去,天气一天天凉快了。秋天的凉爽使这一对儿宝贝益发活泼可爱。它们在院子里相互追逐嬉戏;冲着来访的客人,一个汪汪吼,一个嘎嘎叫。若是碰到个小松鼠,更是穷追不舍。
戴茜来我们家有1年了,皮那特患病时的痛苦和焦急也在我们的记忆中淡漠了。两个宝贝的这种特殊关系在我们眼里是那么自然,那么合乎情理,就像我们人类相互爱慕、依存一样。
一天上午,我们发现戴茜仍旧躺在小房子里,皮那特在旁边轻轻地舔着它那无力的脖子。这只非同寻常的小鸭子欢快的一生结束了——戴茜由于皮那特无意的挤压已窒息而死。
爸爸把戴茜缓缓抱出来。皮那特低声哀鸣着跟我们来到大橡树下,看着我们把戴茜埋葬在下面。它曾两次用爪掘地试图找回它的朋友。
生活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戴茜,皮那特好似失去了以往的热情。它不再对生人叫了,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对跑过的小松鼠也视而不见,整天呆在冬天的太阳底下打着瞌睡。
到了5月份,皮那特似乎老了许多。那使人揪心的事情又发生了。一天早晨,它蜷曲着趴在小房子的昏暗角落里。它又瘫痪了。
皮那特又一次动了手术。经过一周的恢复,我们抱它出来,来到铁皮大盆边——我们与戴茜共同度过美好时光的地方。皮那特拒绝合作。“听话,皮那特。快!游泳!”我强忍住泪水,催促着皮那特。
一天又一天,我们抱皮那特来到盆边,放它下水,活动它的后腿。整整两个星期,每天哄着它,让它像从前那样在水里游动。
很快,我们不得不正视现实:皮那特再也不能动了。失去了戴茜的激励和陪伴,皮那特残废了,直至最后拒绝进食、饮水。
手术后的第三个星期,皮那特被带到兽医所,这是最后的一次。我们大家禁不住泪如泉涌,与它告别,就连医生也是眼闪泪花地把皮那特抱出去的。
皮那特和戴茜早已成为多少年前的往事。可我至今仍愿意想象:一只小鸭,一条小狗,它们仍旧在什么地方跑着、叫着,重温着昔日的快乐。
第一章:给每个人一件温暖外衣查 尔 斯
劳瑞上幼儿园那天起,就不再穿有围兜的灯芯绒背带裤,而换上了系皮带的紧身牛仔。第一个早上,做妈妈的我看着他和隔壁稍大一点的女孩走出去时,心里明白了:我的生活从此要发生些变化了——一个穿长裤的、神气活现的小大人代替了那个甜甜嗓音的、上托儿所的娃娃,他居然忘了在拐弯时向我招手说再见。
他回家时也是同样的趾高气扬,前门“砰”的一声推开,帽子先扔了进来。他的嗓门突然变得粗声粗气:“有人在家吗?”
午饭时他对父亲出言不逊,又打翻了小妹妹的牛奶,并一本正经地告诉大家他的老师说我们不应该讲上帝的坏话。
“幼儿园里怎么样?”我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行。”
“你学到什么东西了?”他父亲问。
劳瑞冷冷地翻了父亲一眼,说:“我没有学没有东西。”
“任何东西,”我纠正他,“没有学任何东西。”
“但是老师打了一个孩子的屁股,”劳瑞看着面包和黄油。“因为他淘气。”他嘴里塞满了面包,又加了一句。
“他怎么淘气了?”我问,“这孩子是谁呀?”
“查尔斯,”劳瑞想了片刻回答。“他淘气。老师打了他的屁股,还罚他站,哦,他太淘气了。”
“他干了什么啦?”我追问道,但是劳瑞已经爬下椅子拿起一块饼扬长而去,他父亲还在对他说着:“哎,小家伙……”
第二天吃午饭时劳瑞一坐下就宣布:“查尔斯今天又犯坏了,”他咧着嘴笑,“查尔斯今天打老师了。”
“天哪,”我想,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又挨打了吧?”
“他当然挨打了,”劳瑞转向他父亲:“瞧这儿!”
他父亲抬起头:“干嘛?”
“往下看——看我的大拇指!唉,你真是个大傻瓜。”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赶紧岔开:“查尔斯干嘛打老师?”
“老师要他用红蜡笔画,查尔斯偏用绿的,他就打老师了,老师就打他屁股了。老师还不让别的小朋友跟他玩,可是别的小朋友还是跟他玩。”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三——查尔斯在玩跷跷板时把一个小女孩的头撞出血了,课间休息老师不许他出去玩;星期四查尔斯又被罚“立壁角”,因为他在故事课上不停地拿脚跺地板;星期五查尔斯乱扔粉笔而被剥夺了写黑板的权利。
星期六我同丈夫商量说:“把劳瑞放在幼儿园里好不好,你看他学得这么没规矩,话也说不像,还有这个叫查尔斯的孩子,听上去可对他没什么好影响。”
“没事,”丈夫安慰我说,“世界上总有像查尔斯这样的人,晚碰到不如早碰到。”
星期一,劳瑞回家比往常晚,我牵肠挂肚地在门口台阶上等着。“查尔斯,”他一边爬上坡来一边大声嚷嚷:“查尔斯又捣蛋了。”
“快进来吧,等着你吃饭呢!”
“你猜查尔斯今天干什么了?”他跟我进门:“查尔斯今天在幼儿园里大吵大闹,一个一年级的小朋友只好去叫老师,老师要查尔斯放学后留下来,别的小朋友也留下来陪他。”
“后来呢?”我问。
“他就那么坐着。”劳瑞爬上椅子。“嗨,爸,你这老傻瓜!”
我告诉丈夫:“查尔斯今天给留下来了,所以大家都回来晚了。”
“这个查尔斯长得什么样?”我丈夫问,“他姓什么?”
“他个子比我大。他没橡皮。他从来不穿外衣。”
星期一晚上开第一次家长会,但劳瑞的小妹妹感冒了,我没去成。我一直想见见查尔斯的妈妈。星期二劳瑞突然告诉我们:“老师有个人今天来看她。”
“是查尔斯的妈妈吧。”丈夫和我不约而同地问道。
“哪儿啊,”劳瑞不以为然地说:“是个男的,来教我们做体操,教我们用手碰脚尖。”他爬下椅子,蹲下,手碰了碰脚尖,“看,就这样。”他又坐回椅子上,拿起叉子,变得严肃起来:“查尔斯连体操也没做。”
“那好嘛,”我由衷地说,“查尔斯连体操也不愿做吗?”
“哪儿啊,查尔斯跟老师的朋友捣乱,老师不让他做了。”
“又捣乱了?”
“他踢了老师的朋友。老师朋友叫他像我刚才做的那样拿手碰脚尖,查尔斯踢他一脚。”
“你说他们会拿查尔斯怎么样?”劳瑞父亲问他。
劳瑞煞有介事地耸了耸肩:“开除他,我想。”
星期三和星期四又是老样子。查尔斯还是在故事课上大喊大叫,还给了一个小朋友肚子上一拳,打得他哭了起来。星期五查尔斯放学后又被留下来,其他孩子也只好又留了下来。
劳瑞去幼儿园三个星期,查尔斯仿佛成了我们家庭的一员了。当劳瑞的小弟弟把小玩具车装满泥拉进厨房时,他就成了一个“查尔斯”,而我的丈夫,不小心用胳膊肘勾住了电话线,把电话机、烟灰缸和花盆一股脑碰掉在地上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活像个查尔斯。”
就在接下去的两个星期,查尔斯的手变好了。星期四劳瑞吃午饭时严肃地报告说:“查尔斯今天可真不错,老师奖给他一个苹果。”
“你说什么?”我问。我丈夫小心翼翼加了一句:“你是说查尔斯?”
“对。他帮老师分蜡笔,收本子,老师说他是个好帮手。”
“怎么会呢?”我满腹狐疑地说。
“他帮了老师的忙,就这么回事。”劳瑞耸了耸肩。
当晚我问丈夫:“你相信吗!查尔斯真能改邪归正?”
“你等着瞧吧,”我丈夫讽刺地说:“像查尔斯这样的孩子,还不定又要使什么坏呢。”
我丈夫似乎没有言中。又一星期过去了,查尔斯还是老师的帮手,他每天分东西收东西,再也没有小朋友因为他而被放学后一起留下来了。
“下星期又要开家长会了,”一天晚上我对丈夫说,“家长会上我一定得见见查尔斯的妈妈。”
我丈夫说:“问问她查尔斯怎么会变好的,我很想知道。”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说。
但就在那个星期的星期五,查尔斯的老毛病又犯了。劳瑞吃午饭时略带迟疑地说:“你们猜查尔斯今天干了什么?他教一个小女孩讲一个字,她讲了以后,老师就用肥皂洗她的嘴巴,而查尔斯在一旁哈哈大笑。”
“什么字?”我丈夫脱口问道。
“我就告诉你一个人,这个字太难听了。”他爬下椅子,走到他父亲身边,他父亲低下头,劳瑞眉飞色舞地对着他耳语起来。他父亲睁大了眼睛。
“他让女孩子说了那个字了?”
“她说了两遍。查尔斯叫她说两遍。”
“老师惩罚查尔斯了吗?”
“没有。查尔斯还是发他的蜡笔。”
星期一早上,查尔斯亲自出马,把那个难听的字说了三四遍,他的嘴也被洗了三四次。他又扔粉笔了。
那天晚上我准备去参加家长会,我丈夫送我到门口,叮嘱说:“请她散会后到家里来喝杯茶,我想见见她。”
“她在就好了。”我满怀希望地说。
“她肯定在的,”我丈夫说“没有查尔斯妈妈在场,他们开家长会还有什么意义?”
在会上,我坐立不安,环视着周围那些安详的脸,暗暗琢磨哪张脸藏着查尔斯的秘密。但是谁看上去都不像是家里有个查尔斯的样子。会上没人站起来为她儿子的胡作非为表示歉意,甚至没人提到查尔斯这个名字。
会后我认出了劳瑞的班主任,她手里拿着一杯茶和一块巧克力饼,我手里拿着一杯茶和一块水果糕,我们慢慢向对方走去,微笑着。
“我一直想见见您,我是劳瑞的妈妈。”
“我们对劳瑞都很感兴趣。”
“哦,他真的很喜欢幼儿园,他回家老说起幼儿园里的事。”
“开始的那两个星期他有些不习惯,”班主任认真地说“但他现在表现不错,是老师的小帮手了。当然了,有时他也还会犯点小错误。”
“劳瑞一向挺能适应环境,我想他是受了查尔斯的影响。”
“查尔斯?”
“是呀!”我笑着说,“有查尔斯这样的调皮的孩子在幼儿园里,你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
“谁是查尔斯?我们幼儿园里没有叫查尔斯的呀!”
第一章:给每个人一件温暖外衣一个假再现
难道这高超的哲理仅仅寓于夕阳下一个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之中?
他一声不吭,走过去,任凭微风吹乱他的头发。
这儿离音乐学院已经远了,刚才还听见广播里在放勃拉姆斯的《第二交响曲》,现在,这宛如落日景色的乐声淡淡地去了,一点也听不见了。
夕照下的绿荫小道上,梧桐枝叶把自己的影斑涂抹在柏油路面上,偶有斜风,斑影闪烁,闪烁出一亮一亮的流光来。
他已是白发苍然,漫无目标地在这条熟悉的绿荫小道上散步。路面上,柏油熬过一天的曝晒后,冒着如丝如缕的热气,似乎在微微地喘息。
四周静极了。
他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他有一个学生,和他一样,也长着个花岗岩般的下巴。
他爱这个学生,因为这个学生和他一样,老实。
那年上课时,他分析贝多芬的《田园》第二章,三连音构成碧波荡漾;当潺潺流水自信地流过后,长笛、双簧管、单簧管分别摹仿夜莺、鹌鹑、杜鹃三重唱。
这时,他对学生说:“这是一幅大自然在晨曦中苏醒的图画。”
他的学生想象不出来,瞪着眼睛看他。
于是他又问:“你早晨起来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鸡叫声。”
“不,是鸟叫声。”
“不,是鸡叫声,”学生很倔强。“在山里才听见鸟叫声,在这城市里,我每天从三屋阁里起来,只听见鸡叫声,还有……是刷马桶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这肩膀厚敦敦的,很硬实。
明天,这个学生就要毕业了,还要在毕业音乐会上指挥学生乐队演奏《第二交响曲》呢……
他一声不吭,走过去,任凭微风吹乱他的头发。
《第二交响曲》是一首非常迷人的浪漫主义田园诗,充满了古老维也纳诗意般的田园诗。当年,他在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学习指挥时,第一次听到了这部作品,他马上感受到了这部作品宁静柔和的光辉,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也感受到,在一些神秘的和弦中,长号凄凉地奏出一种声音,这声音恍如一声遥远的回响。
原来,勃拉姆斯为了充实主题,在第二乐章里安置了一个主题的假再现。
“假再现是什么呢?”上课时,学生问他。
他垂下头,把指挥棒支着额角,怎么说呢?
学生的眼睛像两个跳出来的音符,在他面前游移不定。
于是,他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小伙子,在傍晚的火烧云里走进绿荫小道,他倚着一棵法国梧桐,在那儿等待着,不知在等待什么,也许等待本身在他心里就有一番主题。这时,一个婀娜少女远远地走来了,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走得很慢,在一片红色的火烧云里,犹如一朵白色的游云。难道这就是主题?夕阳趴在远处屋檐上偷看,泛出的阵阵红光在少女身上滚过。小伙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渐渐走近了,少女从他身边一闪而过,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依旧那么从容地在微风中荡漾,渐渐远去了,她留给小伙子一个难以忘却的洁白色的背影……
“这就是主题的假再现?”学生的花岗岩下巴颤动着。
“看上去像主题,可是近去一看,却不是……”他的花岗岩下巴也颤动着。
学生似懂非懂。
“而且,还给人留下一丝惆怅,”他自言自语。随后浅浅一声叹,“多么迷人的假再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