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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国道教发展史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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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沙门所用,必与盖吴同谋欲为乱耳。命有司按诛合寺僧,阅其财产大有酿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物以万计。又为窟室以匿妇人(按:或为掩蔽逃难妇女而设,亦不可知)。浩因说帝,将诛天下沙门,毁诸经像,帝从之,寇谦之切谏以为不可,浩不从。先尽诛长安沙门,焚烧经像。还宫,敕台下四方,命一依长安法。太子素好佛法,屡谏不听,乃缓宣诏书,使远近闻之,得各为计。沙门多匿亡获免,收藏经像。塔庙在魏境者,无一孑遗。迨太子继位为文成帝,召复佛教。后浩以修国史得罪,夷五族而死,果报甚惨云云。

但自北魏永平二年以后,沙门自西域来者,三千余人,魏主别为之立永明寺千余间以处之。到了延昌年间,北魏佛教,州郡共有一万三千余寺。梁武帝在南朝方面,亦大事修造佛寺,这在中国宗教史上,实为佛教的一大盛事,当然会引起诸山道士的反感,也是理所必然的事。由以上的征引,可见道教在北魏时代,自道士寇谦之开始,综合秦、汉、魏、晋的神仙方士之术,及役使鬼神、符箓、法术等流派,形成初期正式道教的规模,从此而代有充实,一变综罗复杂的道家学术,成为比较纯粹宗教性的道教,奠定道教仪式的斋忏醮仪等规矩,而为唐宋以后道教教仪的根据。若以进化史的观念论断,从此以后研究道教,则较为有条理系统可循。如从原始道家学术的立场言之,则有南桔北枳之异,醍醐变为乳酪,精华散失,犹存糟粕之感矣。


第二节 南朝的道教与陶弘景

自寇谦之在北魏创建正统的天师道,使之成为正式的宗教以来,不但在北朝已深植根基,由此渐及南朝六代,亦普开风尚。当此时期,佛教的传布基础已立,但未能独步天下的原因有二:

(一)由于民族意识的反感,士大夫们据传统文化中儒家所标榜的“三纲五常”为之力争,而斥佛教为“无父无君”的异端。

(二)因道教外冒黄、老的传统,内主老子、列子、庄子的思想,与神仙方士的学术,以及儒、道不分的形态,无论在政治地位,以及朝野信仰上,或明或暗,随处与之抗衡对立。但风气所及,所有六朝学术与文学的著作,普遍的共通思想,都已不离道、佛两家的范围。因历史背景与社会风气的影响,朝野上下,在百余年间,都被道、佛思想所左右,并且皆以此种思想形态,笼罩一切。尤其到了南朝的梁武帝,遂在这种思想风气的潮流中,成为时代的牺牲者。因梁武帝笃信佛、道两教,曾亲自三度舍身僧寺为奴,宣讲佛经,而又同时亲讲《老子》,并且亦崇尚孔、孟之学。他不但对三教有同好,而其兴趣尤多偏重超脱的出世情调,在行为生活方面,有许多地方,俨然如一宗教家。可惜时代英雄,使他作了皇帝,倘使他一生从事学术或宗教的研究,也许在千秋事业的成就上,较为一代之雄更为伟大。唐代贤臣魏徵论史,对于梁武帝与宗教关系,曾有最中肯的论断,如云:

高祖固天攸纵,聪明稽古,道亚生知,学为博物,允文允武,多艺多才。爰自诸生不羁之度,属诸凶肆虐天伦之祸,纠合义旅,将雪家冤,曰纣可伐,不期而会,龙跃樊汉,电击湘郢,剪离德如振槁,取独夫如拾遗,其雄才大略,故不可得而称矣。既悬白旗之首,方应皇天之眷,而布泽施仁,悦近来远,开荡荡之王道,革靡靡之商俗,大修文学,盛饰礼容,鼓扇玄风,阐扬儒业,介胄仁义,折冲樽俎,声振寰区,泽周遐裔,干戈载戢凡数十年,济济焉!洋洋焉!魏晋以来未有若斯之盛也。然不能息末敦本,斫雕为朴,慕名好事,崇尚浮华。抑扬孔墨,流连释老,几终夜不寐,或日旰不食,非弘道以利物,唯饰智以惊愚。且心未遗荣,虚厕苍头之位。高谈脱屣,终恋黄屋之尊。夫人之大欲,在乎饮食男女。至于轩冕殿堂,非有切身之惠。高祖屏除嗜欲,眷恋轩冕,得其所难而滞其所易,可谓神有不达,智有所不通矣。

又如《新唐书·萧瑀传》赞曰:

梁萧氏兴江左,实有功在民,厥终无大恶,以浸微而已,故余社及其后裔。以此验魏徵之论,益见其为平允。


陶弘景调和道佛的主张

梁武帝酷好道、佛两教,故两教的奇才异能之士,亦应运而兴。在佛教,有宝志禅师(又称志公)、傅翕(又称善慧大士)等人,杰出诸方,在粱武帝朝中处于师友之间的关系。在道教,有贞白先生陶弘景,隐居修道于句容茅山,亦与梁武帝处于师友之间,时人号为“山中宰相”。如史所云:

粱处士陶弘景,仕齐为奉朝请,弃宦隐居茅山。梁主早与之游。及即位,恩礼甚笃,每得书,焚香虔读。屡以手敕招之,弘景不出。国家每有大议,必先咨之,时人谓之“山中宰相”。将殁,为诗曰:夷甫(王衍字)任散诞,平叔(何晏字)坐空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盖因时人竞谈玄理,不习武事,弘景故作诗讥之。

陶弘景在南朝的政坛上是负有时代重望的人物,而其毕生致力学术的方向,始终以修道炼仙为目的,从南北朝的道教史而论,他与北魏时代的寇谦之,都是建立道教的中坚分子。但寇谦之是以纯粹道教的宗教姿态从事传道的活动。陶弘景犹有道家老、庄的风格,参合神仙方士的道术,介乎入世出世之间,隐现风尘,游戏三昧。而他的道家思想已经渗入佛家思想的成分,而且是趋向融会道、佛两家思想与方法的前驱。至于修炼神仙与采用道术的方法,注重养生丹药而近于抱朴子,故亦著有关于医药方伎的《肘后百一方》等书。但在天人的观念上,他亦如寇谦之一派,注重斋忏醮仪的祈祷,著有道教著名内典的《真诰》一书。但对于神仙事业的地位,他与抱朴子及寇谦之等观念,又有迥然不同之处,如其所著《真灵位业图序》云:

夫仰镜玄精,睹景耀之巨细。俯盼平区,见岩海之崇深。搜访人纲,究朝班之品序。研综天经,测真灵之阶业。但名爵隐显,学号进退,四宫之内,疑似相参。今正当比类经正,譬校仪服,埒其高卑,区其宫域。又有指目单位,略说姓名,或任同秩异,业均迹别者,如希林真人,为大微右公,而领九宫上相,末委为北宴上清,当下亲相职耶。诸如此类,难可必证。谓其并继所领,而从高域粗,事事条辨,略宜后章。辄以浅识下生,轻品上圣,升降失序,梯级乖本,惧贻谪玄府,络咎冥司。今所诠贯者,实禀注之奥旨,存向之要趣,祈视跪请,宜委位序之尊卑,对真接异,必究所遇之轻重。虽同号真人,真品乃有数。俱自仙人,仙亦有等级千亿。若不精委条领,略识宗源者,犹如野夫出朝廷,见朱衣必令史。句骊入中国,呼一切为参军。岂解士庶之贵贱,辨爵号之异同乎。

关于道、佛两教学术的争执,当北齐之际已有正式下诏敕诸沙门与道士达者,如陆修静等,亲自校对法术理论的事实。及南朝梁武帝时代,道、佛两教的纷争,虽愈趋尖锐,但在修炼证真的思想与方法上,已经开始融通互会,渐次入于同流的趋势,名士如沈约、刘勰,隐士如何点、何胤。佛教法师如慧文、昙鸾等人,都是领导此一风气的人物。尤其如陶弘景对于道、佛两教的论断,当时已有极其深刻的名言,如其《答朝士访仙佛两法体相书》云:

至哉嘉讯,岂蒙生所辨。虽然,试言之:若直推竹柏之匹桐柳者,此本性有殊,非今日所论。若引庖刀汤稼,从养溉之功者,此又止其所从,终无永固之期。夫得仙者并有异乎此。但斯族复有数种,今且谈其正体,凡质象所结,不过形神,形神合时,则是人是物。形神若离,则是灵是鬼。其非离非合,佛法所摄。亦离亦合,仙道所依。今问以何能而致此仙,是铸炼之事极,感变之理通也。当埏埴以为器之时,是土而异于土,虽燥未烧,遇湿犹坏,烧而未熟,不久尚毁,火力既足,表里坚固,河山可尽,此形无灭。假令为仙者,以药石炼其形,以精灵莹其神,以和气濯其质,以善德解其,众法共通,无碍无滞,欲合则乘云驾龙,欲离则尸解化质,不离不合,则或存或亡,于是各随所业,修道进学,渐阶无穷,教功令满,亦毕竟寂灭矣。

中国文化,自上古至三代为一变,历商以至周代开国之初又为一大变。在春秋、战国时期又为一变,自秦、汉历南北朝至于唐初开国为一大变。渐次及于宋、元之际为一变,再由明、清两代至于现代,又为一大变。当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化巨变的主因,实因西北边疆民族的侵凌,以及佛教文化输入的刺激所引起。历时约经二百余年,佛经翻译,与佛教传布事业的开展,由教(宗教仪式)理(哲学根据)行(修证方法)果(实证圆成)有系统的迻译,已渐次渗入成为中国文化思想的主流,且已普遍为国人所接受,而又加以融会阐述。因此渐有中国佛教各宗的兴起,一变印度佛教而成为中国的佛教,尤其融通儒、道两家思想而崛起为中国禅宗的成长,更促使南北朝服膺道教及笃信神仙修证者流相率努力,遂有综合儒、道、墨、法、名家等精要,而扩展为唐代以后道教的规模。然所遗憾者,自战国以来的道家统,虽亦师弟相继,但皆时异势易,以隐密秘传为能事,并无直接接受的踪迹可寻。故到南北之间,虽北有寇谦之,南有陶弘景,亦皆各自为政,不能联合统一,使其学术思想成为一贯而有具体的组织,以此与有传承严整的佛教相较,自然处处逊于一筹了。

道教的扩张
…中国道教发展史略



 
第一节 唐初开国与道教

一、唐高祖的尊奉道教

自古中外的宗教,其根本虽然都建立在群众的信仰上,但它的发展,大都仰仗帝王政权的崇奉而取得优势。如果宗教也可以范围于命运之说,则道教的命运,一至于唐初开国,实为鼎盛时期,此时不但在政治地位上,有所保障,且在民间信仰上,也足与当时的佛教分庭抗礼。道教从此稳定基础与展开后来的局面,全仗大唐天子与老子是同宗的关系,诚为不可思议的史实。

史称:当唐高祖(李渊)武德三年五月,据太原起家而称帝的时候,因晋州人吉善行,自言在平阳府浮山县东南羊角山(一名龙角山),见白衣老父日:“为吾语唐天子,吾为老君,吾尔祖也。”因此便下诏在其地立老子庙。及唐太宗当政以后,便正式册封老子为道教教主“太上老君”,从此唐代宗室宫廷,虽都信仰佛教,亦同时信奉道教不辍。到玄宗时代,老、列、庄三子之书,便正式改名为道教的真经:《老子》称为《道德经》,《列子》称为《清虚经》,《庄子》称为《南华经》。道教之隆,前无其盛。然其宗教仪式与内容,自南北朝以来,已受佛教影响,大多皆援用佛教制度而设置,至唐代更为明显,此亦古今中外,所有宗教,大都潜相仿效的常例。

玄宗虽随祖宗遗制,同时崇奉道、佛两教,且亲受道教法箓,具有道士的身份,从此开后来唐代帝王常有受箓的规矩,同时也使宠擅专房的杨玉环(贵妃)皈依道教,号为“太真”,开后来唐室内廷宫嫔出为女道士的风气。故中唐之世,宫廷内外,朝野名流,与女道士之间的风流绯闻,随处弥漫着文学境界的浪漫气息,例如女道士鱼玄机的公案,与诗人们赞咏怀思女道士的作品,俯拾皆是。

但道教在唐代虽然成为正式的宗教,并与佛教具有同时的政治地位,然自南北朝以来,道、佛两教的争竞,其势仍未稍戢。当初唐之际,互争尤烈,如史称唐初三教之争云:

武德七年二月丁巳,高祖(李渊)释奠于国学,召名儒僧道论义,道士刘进喜问沙门惠乘曰:悉达(释迦)太子六年苦行,求证道果,是则道能生佛,佛由道成,故经(佛经)曰:求无上道。又曰:体解大道,发无上心。以此验之,道宜先佛。乘曰:震旦之于天竺,犹环海之比鳞洲,老君与佛先后三百余年,岂昭王时佛而求敬王时之道哉?进喜曰:太上大道,先天地生,郁勃洞灵之中,炜烨玉清之上,是佛之师也。乘曰:按七籍九流,经国之典,宗本周易,五运相生,二仪斯辟,妙万物之谓神,一阴一阳之谓道,宁云别有大道先天地生乎?道既无名,曷由生佛?《中庸》曰:率性之谓道。车胤曰:在己为德,及物为道,岂有顶戴金冠,身披黄褐,鬓垂发,手执玉璋,居大罗之上,独称大道,何其谬哉!进喜无对。已而太学博士陆德明随方立义,偏析其要。帝悦曰:三人皆勍敌也。然德明一举辄蔽之,可谓贤矣。遂各赐之帛。

这是初唐开国时期,宗教在御前辩论的第一回合,参加主要的对象,是道、佛两教的重要人物,但其结论,却以儒家为主的陆德明作了公允的评判,而且最后折衷,归之儒理。后来开始道、佛两教剧烈争竞的人物,虽然阴由宫廷的推波助澜,而主使其事,当推太史令(类似现代的天文台长等职)傅奕为主:

武德八年(乙酉)太史令庾俭,耻以术官,荐傅奕自代。奕在隋为黄冠(道士),甚不得志。既承革政,得志朝廷。及为令,有道士傅仁均者,颇闲历学,奕举为太史丞,遂与之附合,上疏请除释教事,十有一条。疏奏,不报。九年,太史令傅奕,前后七上疏请除罢释氏之教,词皆激切。后付廷议,宰相萧瑀斥奕为妄,且云:地狱正为此人设也。高祖复以奕疏,颁示诸儒,问出家于国何益?时有佛教法师法琳,作《破邪论》二卷以陈。

是岁夏四月,太子建成、秦王世民,怨隙已成,将兴内难,傅奕毁佛益力,乞行废教之请,高祖因春秋高而迟迟未决。及法琳等诸僧著论辩之,合李黄门《内德论》,同进之于朝。帝由是悟奕等誉道毁佛为协私,大臣不获已,遂兼汰二教,付之施行。五月辛巳,诏书有云:正本澄源,宜从沙汰,诸僧、尼、道士、女冠,有精勤练行,守戒律者,并令就大寺观居止,供给衣食,不令乏短。其不能精进无行业,弗堪供养者,并令罢道,各还桑梓。所司明为条式,务依教法,违制之坐,悉宜停断。京城留寺(佛寺)三所,观(道观)三所,其余天下各州,各留一所,余悉毁之。六月四日,秦王以府兵平内难,高祖以秦王为太子,付以军国政事。是月癸亥,大赦天下,停前沙汰二教诏。

由此可见道、佛两教的争竞,在初唐高祖时代,已经牵涉到宫廷内幕的大案,凡古今中外,宗教与政治,始终结为不解之缘,殊足发人深省。


二、唐太宗与道佛两教

贞观十一年,唐太宗到了洛阳,忽然对道、佛两教的地位,下了一道制立宪法式的诏书,又引起佛教徒的一次抗议,结果无济于事。他的诏书内容与事实经过,如史称:

帝幸洛京,下诏曰:老君垂范,义在清虚,释迦贻则,理存因果。求其教也,汲引之迹殊途。论其宗也,弘益之风各致。然大道之兴,肇于邃古,源出无名之始,事高有形之外,况国家先宗,宜居释氏之右。自今已后,斋供行位,至于称谓,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庶敦返本之俗,畅于九有,贻于万叶。诏书颁发,京邑沙门,各陈极谏,有司不纳。

唐太宗既以老子为祖宗,下了一道无须争辩的诏书,而佛教徒中,偏有一个不通时务的老实人,硬要与之力争教徒的政治地位,结果被流放于岭南而卒,由此而见宗教心理的强顽,可笑亦甚可敬。如云:

时有沙门智实者,洛下贤僧也。丰度雋颖,内外兼明。携诸宿德,随驾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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