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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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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屋的时候夏小雪在梳头,她说头发乱了我说应该的今天风大。杯子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我打开看了后一阵出神。夏小雪拢好头发,说:怎么了?    
    我说:这张纸你看过了吗?    
    夏小雪说:没注意,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说:木头来过了。    
    夏小雪说:孟憬来了?在哪儿呢,说了吗?    
    我说:已经走了。    
    夏小雪说:为什么不等你啊,你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    
    我说:他说突然又不想见我了。    
    夏小雪说:好怪啊,他留的话吗?说什么了?    
    我说:也没什么,就说不想见我了。    
    夏小雪说:没说什么原因吗?    
    我点着烟,夏小雪透澈的眼睛里没有能证明我的怀疑的东西。我说:没原因。    
    夏小雪走后我一遍一遍的看孟憬的留言直到能背诵。    
    林树吾弟,你不在,看了你的试卷,很欣慰。我走了,不知道要去哪儿。你也不要去想我会去哪儿,专心学习要紧。也许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多保重。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从前的事,我在里面想的很清楚,出来后了解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就更清楚。我们错了。而且错的不只是某件事,那过去的整个生活,好像都错了。我前天已经如是对四苏说,他不赞同。我想你会赞同的,即使现在不,迟早也会。    
    就这些,三十二开练习簿纸只剩下一个正方形。字贴着底边写到右侧的边线。底边毛糙糙的,显是撕的时候有些慌乱抑或心不在焉。孟憬究竟想说什么,我不太懂。那撕掉的是空白还是别的什么,我也猜不到。以前的生活是个错误,这个想法我能接受,因为我也已开始这么想。而原因呢,判定一个错误是需要原因的。孟憬没给我原因,也许他也不知道吧,跟我一样对这个问题在概念和逻辑上双重模糊。    
    那夜将入梦时,我还在想孟憬会去哪儿。想不到一个可供他停留的地点。但似已隐约看到他的路,跟我隔着水和火焰。离我很远。    
    国庆节那几天我很勤奋,累的忘了床是什么概念,却总错把所有可供倚靠的东西当作床。那几天我就像在跑马拉松,身体架不住了就稍息片刻然后接着跑,把每一丝残存的、新生的力量都挖掘出来使用。我力图把自己变做机器,让那个似我非我的机器把在这几天格外怵目的的孤寂辗碎。困,困得倒头便是一片墨色,没有了梦前的难眠辗转也没有了梦后的惊疑追问,更没有了梦。我终于有了合格的睡眠,我渴求已久的东西,以我不曾预料的方式呈现。    
    习惯性的把书包扔到半空不再理会,习惯性的踢掉鞋子趴在床上,意识习惯性的进入静止。睡了会儿,肩膀感觉被人轻轻摇动。摇的我半醒,嘟哝着说:别闹,再睡几分钟。    
    肩上承受的力道不小反大,我捶着床喊道:闹钟还没嚷嚷呢你起什么哄,饶了我吧小雪。    
    耳朵被拧的像是在火上烤,一个我梦已不萦魂却常牵的声音说:起来,懒虫!    
    我迅速翻转身坐起身背靠着墙深呼一口气睁开打结的双眼,丁琪偏身坐在床沿上笑吟吟的望着我,说:怎么没有一点惊喜的意思,一脸呆相,你睡醒了吗?    
    我说:还惊喜呢,惊恐吧应该是,看来下次睡觉得关门了。    
    丁琪嘟起嘴说:不想见我吗?    
    我说:不敢有那奢望。    
    丁琪说:不想我?    
    我说:算是吧。    
    丁琪一脚踢在桌腿上,写字台上摞起的书山轰隆隆倒塌,我鼓掌道:好功夫。    
    被削矮的书山再次褶皱断层,丁琪边踢边喊:去死,去死……    
    我说:它招你惹你了?干脆拿刀来劈柴不得了。    
    丁琪说:就招我惹我了——知道你跟小雪好的不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该来。    
    丁琪说着有些哽咽,我揽她入怀,轻轻拍着说:是我错了行吗?我是故意气你的,可你又何必凡事都拉上小雪呢?    
    丁琪捶打着我要挣脱,眼角眉梢都是恼恨:你心疼她去吧,别搭理我了。    
    我说:我没那意思,算我没说行吗?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丁琪脱不了身在我怀中渐渐安稳,一点一点的掐着我的手背,我的手便一跳一跳的疼。良久,丁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刚才喊我来着,我才去晃你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来了。    
    我说:没见我睡的正香吗,怎么可能知道你来了?    
    丁琪说:看见了。可我就以为你知道我来了。    
    我说:我真的喊你名字了?就算有,那也是梦话。    
    丁琪说:你梦见我,我很高兴,你做什么梦了,我在那儿干吗呢?    
    我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想起自己已经不做梦了。在心里编谎编的慌乱,丁琪不住的问我梦见了什么我也不住的自问,得不出答案惊觉对丁琪的想念已经在我的意识之外安营扎寨,那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刻骨。    
    我的一切东西对丁琪都没有了免疫力。于丁琪的谈笑间我苦心构筑的城堡樯橹全部化为灰烬。我说我要去上课,丁琪说好吧。丁琪悻悻然我说你想让我陪你吗?丁琪说你觉得呢?书包从肩上滑到地下我抱住丁琪不再说什么,我发过誓复读期间不逃课但这誓言面对丁琪就如同梦呓。想对自己残酷想大男人的林树遇到丁琪就只能是没出息的林树,只能是丁琪的林树。    
    我们拥抱着彼此都喘不过来气,都像溺水般竭尽全力都像是要把对方勒进自己的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耳边丁琪如释重负的叹息细若游丝,丁琪的气息让我悬浮的心沉降,我感觉自己仿佛正从一堆装甲里爬出来,在久违的清新空气和灿烂阳光中自由舒展。只想这样相拥着,一天,两天,几个月,数年,一生;想在那一刻老去,甚至死亡。只想就这样在一起,没有表白没有倾诉,没有任何话,哪怕我是哑巴她是聋子……我们不需要什么交流工具的辅助。    
    初见的无话延续了整个下午。丁琪问我最近好吗,我避重就轻答道生活还不错。丁琪讲大学里的事我作出很感兴趣的姿态,这姿态的生硬很快被丁琪识破。丁琪转而回忆我们过去的事儿,回忆中过去我们是那么的美好。这种谈话的内容暗示着两件事情:我们还有美好——我们只剩下了回忆。如此的针锋相对使我又陷入失语的状态,随着我的沉默丁琪也沉默。我抽烟的时候丁琪说:林树,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问?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丁琪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压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说:我们都没变我感觉,分开才几天啊?应该是环境变了吧。    
    丁琪说我在骗她但那时我表达的是我最真实的想法。现实情况是环境变了人也变了,我能想到这一点但我拒绝承认,对待感情时我是个讳疾忌医的人。    
    我真诚的欺骗让丁琪安定不少,我又抱住她照我习惯的方式抚摸。我没察觉丁琪的闪躲所以我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忽然的抗拒。丁琪抓住我探向她衣内的手,语气带着从未见过的恳求:别这样,林树,别这样行吗?    
    我尴尬的手不知该摆向哪儿,有些懵有些失落继而有些恼恨有些受辱的感觉。我退开点着烟冲她笑笑,以我自以为的镇定。丁琪低下头说:林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我说:你说吧。    
    丁琪吞吞吐吐:咱们别……咱们别那样了……行吗?    
    


第五部分 孤独哀伤分手(2)

    我控制住躁动的情绪,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丁琪说:我怕……怀孕了……大学……你能理解的,是吗?    
    我不能理解但我说是。丁琪给出的理由让我惭愧。丁琪说:前一段时间我常犯恶心,自己买了试纸验了……    
    我笑道:没事儿是吗?    
    丁琪也笑,从她的笑容中我看到自己的勉强。她说:没事儿,但我怕,好几天都恍恍忽忽的,林树,我感觉压力太大了。    
    我说:那我就不给你压力了,    
    丁琪抱住我,脸藏在我怀里,说:你真好。    
    丁琪的感动并没有引发我的感动,有种委屈填平了我大脑皮层上的每一条回沟。丁琪说:林树,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我爱你林树。    
    有些清醒,我心下痛骂林树的无耻卑鄙。无耻卑鄙的林树抗议着,骂声愈来愈没有底气。我拂着丁琪微乱的头发,嗅着她发间千里风尘的气息,忽然没了几个小时前同样情境下的安详喜乐。我吻了吻丁琪的额头,有种失望的冰冷。    
    丁琪找了夏小雪来,两个人不知在月光下的竹林中聊些什么。我躺在床上拿起书又放下。摆弄了一会儿丁琪新买的手机,明白了操作方法我翻看着短信,除了一片空白我没看到什么。    
    丁琪和夏小雪清脆的笑声传来,我侧耳倾听,她们的对话模糊如夜色。手机嗡嗡的响,我张口想喊丁琪又停住。看了那条短信我自嘲的一笑对自己说亏得没喊。我常说的话在那短信中出现:我想你。一个陌生的名字,名字分不出性别我试着回了短信:你觉得这么说对吗?    
    手机静默了片刻又响起:你能阻止我靠近你,但你能阻止我想你吗?    
    既然丁琪阻止了他,我也不想再理会他。他却很坚持:你在哪儿,听说你回家了,是去找他吗?    
    我回道:是。    
    我再次看了他的回复就出去把手机给了丁琪,那个短信我不愿再作答。他说:你说过你跟我在一起很快乐,感觉放松,你说这是他不能给你的。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    
    丁琪说:给我手机干吗?    
    我说:你的短信。对不起,我看了。    
    丁琪边摁键盘边说:看了就看了……林树,我待会儿跟你解释。    
    我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本来不想说的东西就不必再解释什么。    
    夏小雪说:我怎么听不懂啊,你们怎么了,说的话怪怪的。    
    我说: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那夜我送了夏小雪很远,回来的路因我的徘徊变的更远。一个人在街上漫步我感觉深深的孤单。烟一根接一根的急抽我剧烈的咳嗽,我把余下的烟揉碎觉得悲哀觉得我最信赖最仰仗的东西背弃了我。我与烟为伴的时候也开始与丁琪为伴,近来烟常让我感觉不适我想它正在试图抛下我。我固执的认为我只是在怨恨烟,不肯转移丝毫到丁琪身上。我尽全力在墙上打了一拳,我期望墙上能出现一个洞来容纳我的失落,但结果是我心里某处坚固的东西轰隆隆塌陷。    
    丁琪左手托腮右手里的笔在纸上乱划,见我进来丁琪上前偎到我怀里,我想推开她却没那样做。我生怕推开她引起感情的松动再无力抵拒其它。丁琪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盯着墙角不说话,丁琪说:你听我解释好吗?那个人在追我,我们班的班长,一起去爬山的时候他就胡说八道的,我拒绝了他,你要相信我。    
    我说:大学刚上了一个月,够快的。那王八蛋很不错是吗?    
    丁琪说:你别这么骂他,他这人不坏,就是有点儿迂。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骂他。    
    丁琪似乎没听出我的揶揄,说: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    
    我说:所以你跟他在一起很快乐感觉放松是吗?我好像不能给你这种感觉。    
    丁琪说:我拿他当朋友。    
    我说:那些话是你说过的吧?    
    丁琪说:完全是朋友之间的话嘛,我……我是在敷衍他。    
    我说:你是在敷衍我吧。    
    丁琪跺着脚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林树,我向你保证我对他绝没那种意思。    
    我说:我有个疑问,能给予解答吗?    
    丁琪说:我不会瞒你什么的。    
    我说:你刻意要的清纯,是为了他吗——为了保证你在他心中的完美。    
    丁琪猛地从我怀中挣出,呆呆的看着我,眼中凝结着我不曾见过的霜冻。那团霜冻融化成泪汹涌而下,丁琪仍是呆呆的看着我。我躲开她的凝视,说:别哭了,我没别的意思。    
    丁琪忽然抹去泪水,说:想不到你会说这种话。    
    我说:我也想不到。    
    丁琪缓缓褪下所有的衣服,说:这样能使你放心吗?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在公共场所被人追骂的流氓。    
    我抱起丁琪,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说:对不起。    
    丁琪勾住我的脖子,说:你去哪儿?    
    我说:我还是到别的屋睡吧,我跟小雪要了钥匙。    
    丁琪又低低哭泣,说:你在羞辱我。    
    我叹一口气,伸手到兜里去摸烟,兜里空空如也。    
    我想起我已把它们丢弃,手上的力道瞬间丧失,没了知觉僵在那儿,好像已不属于我的身体。    
    丁琪说:林树,分手吧。    
    三十三    
    不分手行吗?    
    丁琪说:这样下去迟早会分手的,与其勉强维持到不欢而散的那一天,倒不如现在就断了,至少回忆还是美好的。    
    我重复着:不分手行吗?    
    丁琪说:不可能的,猜疑太多。    
    我说:我错了,我不猜疑了。    
    丁琪说: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在猜疑你。    
    我说:能避免的。    
    丁琪说:不可能的,距离太远了。车要开了,你回去吧。    
    火车铿铿锵锵的启动,一声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抚慰突然慌张的送别人群。我说:阿琪,我爱你。    
    丁琪淡淡的笑了笑,关上窗,低下头,头发垂落遮住脸颊,在我本就模糊的眼前拉起一道窗帘。我在原地呆立着,车尾驶过,我发足狂奔,追上丁琪的车厢——这是电影中常见的情节,常被我讥为老套。到此刻我才明白,老套的东西一般都被现实重复的可悲——丁琪双手扶在车窗上,头微微偏着,我大喊:不分手好吗不分手好吗。丁琪缓缓摇头,火车的加速度把我抛下,最后一瞥中,丁琪泪流满面。    
    丁琪走后,我的睡眠变得简短而可怖,恶梦接连不断,失眠的痼疾复发并且愈演愈烈。我把全部清醒半清醒甚至不清醒的时间都消耗在学习上,我不爱学习,但我需要一种手段夺回思念在我心中占据的失地。那年最后的三个月,我的成绩保持在前五名,不再浮动。我想颓废但我不敢,我怕颓废的闲散,我怕闲散时那揪心的痛。    
    然而思念总在某些时刻爆裂,我竭力抵抗但只能在它的支配之下给丁琪打电话写信。丁琪从来不接我的电话,她宿舍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分手的事,开始对我很同情,后来逐渐厌烦,都用同样不客气的腔调对我说丁琪不在。丁琪也从来不回信,我偏执的把寄信的地方由邮筒改为邮局再把平信改为挂号然后到邮局不断的去问为什么信没有寄到,邮局的人很敬业的帮我查询,一次两次多次,直到断定我是个失心疯,再也没有人搭理我。    
    一天晚上丁琪宿舍的人终于不能忍耐,对我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了行吗?    
    我说:你让丁琪接电话。    
    那人说:丁琪不在。    
    我说:我知道她在,你让她接电话。    
    那人说:不在就是不在,我挂了啊。    
    我说:你挂我会再打。    
    那人说:我拔了电话线。    
    我说:你能拔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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